“不累。”夜席城唇角浮起好看又迷人的笑意。那抹笑,清淺無雜質。


    可顧顏夕懂,夜席城在騙她。


    “你說謊。我知道你很累很累,你隻是在強撐著而已。”


    顧顏夕淚水長流,忽而坐直了身子,將夜席城的腦袋按到自己肩上:“我幫不上你什麽忙,但是,我希望,你感覺到疲備和累的時候,能無憂無慮的靠在我肩膀,好好的睡會。”


    “傻瓜。”夜席城重新將她摟進自己懷裏,深情的說:“我累了,誰給你依靠,誰給你肩膀。我不累,也不敢累。”


    簡簡短短的兩三句話,卻瞬間,讓顧顏夕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是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了他。


    到了莊園,顧顏夕困倦的栽在被窩裏睡覺。


    忽而,她隱隱約約聽到夜席城和他母親慕雪情視頻對話的聲音。


    慕雪情溫婉慈柔的問:“顏夕睡了嗎?”


    “睡了。”夜席城低低應道。


    “你和顏夕結婚快兩年了,還沒有消息嗎?”慕雪情聲音不疾不徐,卻掩藏不住她盼抱孫子的心切。


    “還沒。”夜席城如實回答。


    “這麽久都沒有消息,過些天,你必須和顏夕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不然,我不放心。”慕雪情想到自己以前,初次就懷了夜席城,怎麽顧顏夕這麽久,一直都沒有消息。


    她真怕,顧顏夕和夜席城的身體,其中有一個出了問題。


    “媽,該有的總會有,不焦急。”夜席城對自己的身體很清楚,絕對沒有什麽毛病。


    雖然,他也很想快點和顧顏夕生個孩子,可是,顧顏夕說過,孩子這種事,還是看緣份,順其自然。


    而且,他也不希望,因為顧顏夕遲遲沒有懷上就帶她去醫院做檢查,他怕寒了顧顏夕的心。


    “媽知道你在想什麽。這樣吧,你過兩天和顏夕來法國玩幾天,讓她來嚐嚐酒莊新釀的玫瑰花葡萄酒。到時候,我再帶她去醫院做個檢查,這是我的意思,我相信顏夕不會生你的氣。”


    “我這幾天比較忙,沒時間去法國。”


    “你少給我找借口,你是我生的,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就這樣,到了法國再說。”急急說完,慕雪情就斷開了視頻聊天,不給夜席城拒絕的機會。


    夜席城無奈揉了一下眉心,隨後起身走到床尾,佇在那裏靜靜的看了顧顏夕好久。


    顧顏夕似乎睡得很香沉,好像真的什麽話都沒有聽到一樣。


    可是,隻有她自己清楚,此時,她的心,狠狠的揪著,很難受。


    她難受,並不是慕雪情對夜席城說的那些話,她隻是難受,自己為何真的遲遲沒有懷上。


    特別是一想到,夜席城曾說過,連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她就更加難受。


    而且,上次,在桂城的時候,夜席城也親自問過一次。


    她知道,他是真的很想要和她有一個孩子,可是,他卻一直沒有表明得那麽急切,他是怕她有心理壓力。


    夜席城關了燈,剛躺到床上,顧顏夕忽而就翻動了一下身子,裝作迷迷糊糊的樣子,主動去吻夜席城。


    被她一吻,夜席城心裏即刻就燥熱起來,順勢深深的含住她的唇瓣……


    第二天下午,狗仔媒體突然爆出陸澤西和裴婧語的婚訊,巧的是,他倆的結婚日期,竟然和夜席城與顧顏夕的婚期在同一天,3月12號。


    312那天,不僅是夜席城與顧顏夕結婚的日子,還是顧顏夕的生日,而陸澤西也選擇在這一天結婚,到底是什麽意思?


    夜席城緊緊攥著手中的鋼筆,心底隱隱有怒火在竄起。


    顧言爵明明說過,陸澤西和裴婧語的結婚日期是定在2月14號,為何突然延期與他和顧顏夕同日,陸澤西到底想做什麽?


    而另一邊,顧顏夕看到陸澤西要結婚的消息,原本心裏沒有多大的心緒起伏,可當看到結婚日期時,她的心,驟然像被什麽東西抓了一下,手腳一下子冰涼得厲害。


    “以後,你的每個生日,我都不想錯過。”


    五年前,陸澤西溫柔的諾言,忽地在耳畔邊響起,顧顏夕的心,狠狠的一沉,怎麽撈都撈不起來。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顧顏夕用力按住自己的腦袋,努力把陸澤西對她的一點一滴給挪移掉,然而,越是如此,陸澤西的魔音纏得越緊。


    “顏夕,我看你缺個男朋友,而我,正好也缺個女朋友,要不,我們將就著在一起吧。”


    “我喜歡春天。因為,我心愛的女孩子,在這個季節出生。”


    “顏夕,完成學業,我們就結婚,好嗎?”


    眼淚簌簌流下,顧顏夕的心,疼得厲害。


    以前,她也曾幻想過,披上雪白的嫁衣,幸幸福福的嫁給陸澤西,與他相廝守一生。


    然而,幻想終究是泡沫,輕輕一戳,便碎得無影無蹤,不留下一絲一縷的痕跡。


    從陸澤西失憶失蹤起,從她和夜席城領證起,顧顏夕就知道,她和陸澤西就注定再無可能了。


    可是,每每被輕輕的一觸動到五年前的那根弦,她的心,依然會痛,依然會舍不得。


    是不是此生,已注定逃不了陸澤西這個枷鎖?


    她是不是一輩子,要活在對陸澤西的遺憾與愧疚中,與夜席城渡過一生?


    她不想要這樣做,她感覺這樣很對不起夜席城!


    或許,她真的需要找一個地方,好好的冷靜一下,好好的理清掉對陸澤西那幾絲殘留著的執念。


    隻有完全將陸澤西從她心裏清理出去,她才有資格說自己是真的愛夜席城,才有資格與他共渡一生。


    顧顏夕堅定的如此想著,可,有些事情,已是冥冥之中注定,她無論如何努力,終究是無法理清與陸澤西之間的孽緣。


    不僅無法理清,還越纏越多,多到夜席城再也無法幫她斬斷那根深種在心底最深處的情根。


    顧顏夕獨自蜷在沙發裏哭了很久,哭到累了,睡著了,忽然做了一個惡夢。


    夢裏,她緊緊摟著夜席城,夜席城渾身是血,麵色冰涼蒼白,卻依然帶著溫潤明媚的笑意,他聲音潺弱無力,說得很慢很慢。


    他說:“顧顏夕,我在你心中,始終隻占著小小的位置。那麽,是不是我死了,你的心,就能完完全全屬於我?”


    顧顏夕哭著猛搖頭:“不,夜席城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準你死!你要是敢死,我會恨你,不會愛你!”


    夜席城卻苦笑著,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自嘲的說:“原來,我到死,也得不到你的心。顧顏夕,我累了,真的很累了,我想好好睡一覺,永遠……長眠不起。”


    “不要!夜席城你不要死!”夜席城的手,無力垂下去的時候,顧顏夕哭著大喊。


    痛,從夢裏蔓延到了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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