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趕回別院的時候,便是醉月樓所有人已經全被拿下之時。


    要說,即便如此,東窗事發後,錢豐最多也就隻是欠了醉月樓三千兩,刨去陶然已經付掉的一千兩,他最多也就是支付醉月樓兩千兩銀子外加一些醫療費而已,又怎麽可能被醉月樓索賠高達兩萬兩?


    哎,誰叫陶然一心要讓錢家背上翻不了身的債呢?


    當時的陶然振臂一呼,「兄弟們,把醉月樓所有人身上,所有值錢的都拿走!不用可憐他們,因為最終錢家會買單。」


    陶然嘖嘖兩聲。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qδ


    她都想流口水了呢!不是因為姑娘們秀色可餐,而是由於姑娘們身上那些……熠熠生輝,五彩斑斕的光芒。


    來的這十位姑娘,可都是醉月樓的頭牌,代表的是醉月樓的門麵。哪個不是金翠滿身?哪個不是雍容華貴?


    今晚招待的,可是一擲千金的主兒,如此大主顧,不好失了排場,也想試著攀附,所以這次前來,又哪個姑娘不是拿了自己最好的首飾?


    試想,這麽多閃瞎人眼的珠寶首飾若能全都拿下……便也就不枉費陶然的這一番設計和冒險,不枉費將錢豐那階下囚也帶來省城開心一把了。


    也是早就把這一筆算在了收獲裏,陶然才舍得在醉月樓一出手就是千兩銀子的定金。相比收獲,他們付出的這點成本,算得了什麽?


    於是在接下來的十五分鍾,就是明著各種搶了。


    所有姑娘們從頭到尾所有的珠翠全被薅了下來,連她們的衣裳鞋子也沒被放過。綾羅綢緞上都有金絲刺繡,珠寶鑲嵌,拿回去拆一下,也是一筆收獲。


    丫鬟們也一樣。出門便代表了四大名樓的門麵,幾乎每個丫鬟身上都有一兩件金器鐲子。全都拿走!


    陶然還給她們搜了一遍身。好幾隻香囊裏還翻到了銀票,又是一筆進項。


    然後便是這些姑娘帶出來的樂器。笛子古琴琵琶……由於是表演用途,需要華麗出彩,大多都是特製,鑲嵌有金銀寶石裝飾。全是貴貨!


    兄弟們也都挺忙的。


    他們有的正在把剛剛給出去的賞金一筆筆拿回來;有的開始處理醉月樓人等帶來的馬車,輕車熟路留下車中有價值之物和馬匹;更有的已經開始趁夜「搬家」。


    錢家別院,來都來了。


    今天的這一下午他們難道就在這兒等天黑嗎?


    別院書房和各個院子裏值錢的東西他們都已經打包好,現在要做的便是轉移。剛好,他們有地方——道士買下的那個宅子。


    反正空著,這會兒偷偷把「贓物」放過去,神不知鬼不覺……


    錢豐被陶然拖到了花廳貴妃榻上。


    他又被喂了幾口加料水,想來明天之前醒不來……


    陶然又給拖了個姑娘到他的身邊。


    隨後,她拿出了張欠條。


    這便是後來鴇母去找錢老太時拿出的。上麵已經提前加蓋了錢豐的印戳和手印。陶然是早就準備好了。


    哎!也是錢家倒黴。錢豐離家去尋父母時就沒想過短時間內回來,所以帶走的東西裏就有這麽一枚他的個人私戳。


    陶然搜到這東西,怎能不物盡其用?


    這不,用上了!她直接做了一張欠條。


    這張欠條被她直接塞在了錢豐身邊姑娘的內衣裏麵。姑娘醒來後硌得慌,一定會發現。


    有了這麽一張東西,算是白紙黑字的一個憑證,至少可幫她跟錢豐多要到一筆銀子……


    那邊兄弟們都已經忙得差不多後,陶然便安排他們開始撤離去了道士的宅院。


    很快,他們


    的人便都離了大半。


    陶然開始做一件事,正是這事,將注定導致錢家的損失成倍翻番。


    她拿出了一柄匕首,給每一個姑娘的臉上,都劃了那麽一兩道。


    她挺小心的。


    傷口見血卻不深,不會破相,但想要恢複到無痕狀態,怎麽也得五到十天。這些姑娘可是靠的顏麵吃飯,臉上傷了也就沒法接客,這對她們的刺激將會巨大。


    而她們是醉月樓的台柱子,十個頭牌全都傷了,那醉月樓拿得出手的姑娘還剩多少?這豈不是意味著,接下來的五到十天,醉月樓都得停業?對醉月樓來說,這該是怎樣的損失?


    所以不管是這些姑娘,還是醉月樓,都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做完這些的陶然,騎上快馬就跑了。


    陶然去醉月樓付定金的時候,說好的便是子時散宴,姑娘們最晚醜時回。醉月樓那裏眼看醜時末已至也不見人回來,鴇母便著人去催了。


    這一催,才知道紙片那個地址無人回應。且裏麵靜悄悄沒有一點動靜。


    鴇母一下心慌,親自帶人前往。


    砸開門後,終於知道出事。


    看見自家姑娘全都被人劃了臉,搶了物,鴇母各種嚎啊,有人壞她買賣,誅她活路,她發誓必當討回公道。


    然後便是報官。


    一直折騰到快天亮,姑娘們醒了來。


    一番查問,她們皆表示,她們隻喝了主家三杯酒就暈了過去。很顯然,是主家下了藥。這事與主家脫不開關係。


    她們也發現,這府裏的下人和賓客都不見了。卻多出了一個身上全是傷的男人。


    搜查男人,印鑒掉落,他就是錢豐?


    「你是錢豐,錢家大少爺嗎?」錢豐被弄醒後,就有官兵這般問他。


    錢豐的上一個記憶還是在深山老林裏,完全不知昨晚出了什麽事,現在一看環境他還以為自己被成功營救,立馬淚眼婆娑應是。


    官兵:「這宅子的仆從和賓客呢?」


    錢豐搖頭:「你說什麽?」


    「你的人呢?為何就你這位大少爺自己在這兒?那些人去哪兒了?」


    「我的人……我不知道。可能被劫匪放回去了。許回了錢家。」


    可鴇母卻怒了,撲上來一個巴掌就抽向錢豐:「跟誰東拉西扯,裝瘋賣傻呢?哪來的劫匪?你這是要賴賬呢?」


    「你又是誰?憑什麽打我!」錢豐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是哪裏?綁匪呢?我是怎麽獲救的?可有去錢家通知來人?」


    官兵攔住了暴怒正喊人來給錢豐頓教訓的鴇母,對錢豐一番解釋,讓他不管昨晚是怎麽玩法,現在都得趕緊結錢並做出賠償。


    「不是我!你們弄錯了!」錢豐矢口否認:「我被綁架了。你們說的,可能是綁匪幹的,與我無關!」


    可鴇母不信啊!


    她再次撲了上來。


    「這是你家別院吧?你是叫錢豐吧?我的人是在你這兒出事的吧?這欠條上是你的手印和印戳吧?昨日來付定金的姑娘拿的也是你家的令牌吧?還敢賴?」


    鴇母一揮手,示意手下打手:「給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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