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來勢洶洶。


    學生們亂喊亂叫,四散逃竄。


    史佳則隻一個念頭:趕緊離校。


    她擔心爸媽,擔心自家郊區的豬場。


    當時是下午,爸爸應該在送貨,媽媽一個人在菜場攤位能行嗎?


    學校相對封閉,都成這樣了,更別提外界,隻怕外麵的世界更亂吧?


    史佳摸出了手機。


    她和別的同學不一樣,因為每天放學的時候就是肉攤最忙的時候,她得回家幫忙送貨或打下手,所以她每天都會偷偷帶手機到學校,她的車一直就停在了學校外。


    電話一開機,爸媽就來電了。


    說是讓她趕緊先離開學校上車,然後再給他們打電話……


    史佳聽出爸媽那裏都是一片嘈雜,心頭一慌,二話不說就往外衝。


    她拖著一張板凳,砸開了一條路。


    這時候,有人站到了她的後背,與她並肩作戰。


    是同班同學邵興。


    邵興是班長,成績好,長得也不賴。


    可史佳和他認識兩年多都沒說過超十句話。


    “你是要走嗎?我也要。我們一起!”


    之後的十分鍾,史佳始終和邵興在一起。


    兩人一前一後,相互掩護。高高大大,學過跆拳道的邵興完全沒有拖史佳的後腿。


    他們一人拿著一根凳腿,敲開了一條路。


    “我們一起,爭取逃出去。”邵興道。


    史佳點點頭。她心裏是高興的,整個高中,這是唯一向她伸出手的人。


    她很希望有個朋友,有個患難之交。


    兩人配合不錯,順利逃出了教學樓。


    而他們身後也多了一個步步尾隨的同學——班花羅雪。


    注意到她的跟隨,兩人也沒甩開她。


    於是,他們的隊伍從兩人變成了三人。


    三人直接往操場衝。


    教學樓裏尖叫不止,吸引掉了絕大多數注意力,所以路上他們隻碰到了零星幾個喪屍,一下就給處理了。


    操場翻牆時,羅雪可憐巴巴:“帶我一起吧。”


    邵興:“那就一起吧。”


    史佳沒有拒絕。但她記得,漂亮的羅雪沒少和人一起取笑過她。所以史佳不喜歡她。


    羅雪則拉著史佳問:“你開車了吧?”


    史佳一愣,嗯了一聲。


    就這樣,三分鍾後,三人順利坐進了車裏。


    外麵的世界果然已經大不一樣。


    如臨地獄,羅雪受不了,崩潰大哭。


    史佳忍不住,喝了她幾句,讓她閉嘴。


    羅雪的聲音終於在邵興的安慰中低了下去。


    史佳對羅雪的情緒完全沒興趣,趕緊一個電話打給了媽媽。


    確認媽媽張紅在菜場,爸爸史英武在超市,他們都平安,而他們的所在地已經清理掉喪屍進行封閉後,史佳終於舒了口氣。


    爸媽叮囑她暫時不要回家,家在二十層,爬樓回去太危險,不知這個狀況會持續多久,恐怕家裏物資不夠。他們讓她去郊外豬場。那裏偏僻人少,生豬鹹肉就不少,還有不少糧食,有個地下室可以躲。在那裏,比城裏安全……


    他們讓史佳保護好自己,等狀況穩定後會盡快去豬場和她匯合。史佳也承諾一定會保護好自己……


    另兩人也跟史佳借了電話。


    邵興爸媽在國外,他沒打通電話。


    羅雪也沒能打通,當時她就要史佳開車送她回家。


    史佳拒絕。


    她急著去豬場呢。她不知道看豬場的吳伯走了沒,有沒有發生危險,也怕她和爸爸媽媽辛苦養的豬被喪屍拱了。那她真沒地方去了。


    而且羅雪家不順路,在市中心。那可是史佳爸媽千叮萬囑別過去的地方,說那裏馬路擁堵,喪屍遍地,車進不去……


    “你要去,就下車。自己過去。”


    “可我怎麽過去?”


    “自己找車開過去。”


    “我不會開車!”


    “我沒有義務送你。”


    “你好冷漠,我們是同學,你有沒有良心?難怪沒朋友!”


    “我既然冷漠,請問你為什麽在我車裏?”


    “走就走,不就是個殺豬的?高貴什麽?你以為我願意坐你這拉牲口的車?臭死了!”


    羅雪推開車門就走,邵興又把她拉了回來,兩頭勸著做起了老好人。


    史佳雖討厭羅雪,但也不能真讓羅雪去死。


    就這樣,最終,邵興和羅雪都跟著史佳去了豬場。


    本以為世界很快會恢複秩序,可誰知道,十天過去,不但還是處處地獄,狀況還越發惡劣。


    期間他們回過一趟學校,那裏已是煉獄般的存在,昔日同學老師都異變了,他們扒著鐵門,變成了一個個怪物……


    三人都哭了,事實證明,他們跑出學校是明智的。


    但羅雪並沒有因此而感激史佳。


    她們幾乎每天都在吵架。


    比如:史佳和邵興每天都在忙著清理喪屍,加固豬場外圍,可羅雪嫌豬臭,連豬都不想喂更別提打掃豬圈;


    比如:羅雪不喜歡鹹豬肉,她強烈要求殺個鮮豬。但史佳不同意,殺了豬他們仨也吃不了幾口,最終還得醃鹹肉,太浪費;豬飼料有的就是,養著這些豬,還能下崽,怎麽都餓不死不是?


    比如:羅雪天天鬧著要回家看看,纏著邵興送她回家。她家太遠,市中心太危險,史佳禁止。雖說邵興已經學會了開車,可豬場就一輛車,萬一他們把車弄丟弄壞,她怎麽辦?


    再有一次,史佳在忙,突然聽到豬叫,趕去一看,羅雪正把一頭大肥豬趕上皮卡,並拿著偷來的車鑰匙求邵興陪她出一趟門。


    被抓正著,羅雪也不藏著了。


    她說受夠了豬的味道。她要回家,要去別的地方看看,要回城裏去。最不濟的,她也要用豬去與人換些物資,她要幹淨的衣服香甜的食物。她要正常人吃的東西!他們有豬場,完全可以憑著這些豬過得更好更幹淨更舒適……


    巴拉巴拉。


    史佳大罵她無恥,再次強調豬場是自己家的,和她羅雪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她沒資格處理自己的豬,也不能開走自己的車,她隻是借住自己豬場的可憐蟲。


    羅雪受了刺激,痛罵史佳為了豬連人都不做。隻配一輩子窩在臭烘烘的豬圈,隻配永遠和豬在一起,永遠隻能成為笑柄!


    兩人吵得凶。史佳養在豬場的兩條狗,小黃和大黑衝著羅雪就吠了起來。


    羅雪本就覺得委屈,現在連狗都欺負她,她直接就撿了跟棍子對著倆被拴住的狗就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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