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自認這次成為唐然後,最棒的一點就在於,她的後半程報複行動全都站在了幕後穩坐莊家,掌控全場。


    用不著衝鋒陷陣,用不著殫精竭慮。


    她有出擊利器,也有擋箭之牌。


    贏了,有她一份。


    輸了,也報複不到她。


    挺好的。


    這一次任務,她挺開心,也讓她在管理局裏長時間的緊繃得到了放鬆。


    她依舊聯係不上時空管理局,手腕的紋身連接器依舊毫無反應。既然這樣,她就當給自己放假了。


    她已經給自己收拾好了行囊,唐然爸媽也回了小鎮,而她將去旅遊。


    機票還沒買,去哪兒也不知道,她打算睡到自然醒後,到了機場,現選一個最近起飛的航班……


    放縱下,今晚不醉不歸。


    ……


    很快,陶然就斷片了。


    再醒來,她不知道過了多久。


    總之是處於極大的痛苦之中。


    那種痛——像是神魂遭了電擊,隱約讓她想到了早年生存遊戲時她妄圖作弊遭雷劈的罪。


    不好的預感生出,她強迫自己迅速清醒。


    怕什麽來什麽!


    白茫茫一片的虛空,站在她麵前的,正是她最討厭的上司——藍基。


    陶然能不討厭他?


    這家夥,沒少套路她。


    在陶然還在原世界時,藍基慷慨相幫,讓她欠了時空管理局的債,成功讓她錯覺高等世界的種種美好,並在自我人生圓滿後義無反顧加入了管理局;


    初到管理局,藍基親自迎接,他笑得人畜無害。那張鬼斧天工一般的完美臉龐,讓見慣帥哥的陶然都愣了幾秒;


    藍基大氣給她開通了多種權限,親自帶她逛了那個新世界。絕美的容顏,磁性的聲音,謙遜有禮的和氣態度,都讓陶然好感爆棚,讓她錯覺這真是個完美的上司;


    陶然還得到了足足五百平的大house,外加一個百平的超大露台和遊泳池。


    當時的陶然都驚呆了,新世界太美好了,她太期待在這裏展開新生活了。


    智能化的新家非常完美,幹淨簡潔,卻無軟裝。藍基很貼心地教陶然使用光腦的網上商城。


    “需要什麽,在光腦上選擇後直接下單就行。百分之九十的東西十分鍾內就能送到。”


    “可我沒錢。”


    “不用付錢,用的是新世界的信用點數。以後慢慢工作償還就行。”


    陶然不知道,狗上司那句話的重點是在“慢”字上……


    而他那一臉的不以為意更給了陶然某種錯覺:都是公務員吃官飯的人了,都是局裏免費安置住房而不用攢錢買房的人了,還在意什麽小錢嗎?將來慢慢還就是……


    於是,床,床墊,沙發,按摩椅,投影儀,按摩浴缸,秋千,高級音響,各種小家電,花草盆栽,鍋碗瓢盆……陶然一口氣就在光腦下了上百件貨品。


    家嘛,自然是怎麽舒適怎麽來。


    當時的她正上頭,哪裏想到,幸福生活隻存在了一天,這些東西在接下來的999天裏,幾乎隻有床是有使用價值的?


    泡澡遊泳都是奢望,秋千音響都是擺設……


    第二天早上七點,陶然沒睡醒就被機器人強製送到了工作區,等著她的,隻有一堆數據。


    接下來的每一天,她的任務就是在偌大的光腦前,整理各項小世界數據;處理各種小世界的請求,投訴;糾正錯亂的價值觀和世界觀;收集各種功德之光;指派和安排各種穿越任務;為穿越者提供遠程指導;尋找且配合修補漏洞;修繕有問題的輔助係統……


    太忙了。


    好多世界都有問題,好多任務者都是菜鳥,導致很多問題是係統解決不了,得是他們這些管理員來協助……


    慘無人道的加班——成了她吃喝拉撒睡以外必做的事。


    她欠債,必須力償。


    白紙黑字有合同。


    投訴也無果。


    因為藍基是時空管理局二把手,而一把手臨近退休已經不管事,所以藍基在管理局可謂是一手遮天!


    他最常做的事,便是對著報表指手畫腳,嫌棄數據不好看,然後繼續指派人加班!而陶然因為欠債太多,每次都被圈進社畜群。


    被壓迫被剝削,陶然自然得反抗。


    她就不是逆來順受的人,總得做點什麽!


    然後,陶然出招了。


    時空管理局動員表彰酒會上,陶然順利放倒了藍基。


    在他暈倒的休息室裏,陶然用管理員權限關掉所有攝像頭……


    把藍基丟到辦公桌上,陶然對他上下其手,拍了一條視頻。


    半小時後,視頻被她播放給了藍基。


    那是一段陶然被推倒在辦公桌上,被藍基壓倒在下,並苦苦求救的視頻。總共一分鍾,但她把人物該有無助,惶恐,擔慮,絕望全都表現出來了。


    她乞求,掙紮,怒罵,抽泣,求救,小表情和眼淚也都很到位。感染力十足,看上去真的不能再真了。


    “視頻未經剪輯,經得起考察。勞動委員會和新世界管理局的人,不知作何感想?”


    若非不得已,陶然也不想用這樣的手段:“利用職務之便強迫員工,你可不僅僅觸犯了勞動法,還是犯罪。就算你是金飯碗,該吃牢飯還是逃不了的。最重要的,是您個老妖怪,晚節不保,可太丟人了!”


    藍基:“你要如何?直說吧。”


    “要麽,解聘。要麽,重簽合同。”


    陶然給了藍基十五分鍾的時間考慮。


    十五分鍾後,藍基如果沒有決斷,她就會在酒會上當眾公布剛剛的視頻。最壞的可能也就是被開除,陶然非但不在意,還正合她意。


    那十四分鍾裏,陶然想好了要添加什麽條款到新合同:六小時工作製加每周雙休;加班可以,但得要她點頭,還得是三倍加班費;她工作量太大,必須減半;她一年必須再有二十天帶薪年假;年假期間拒絕一切工作;局裏每天得提供早餐,軟飲和下午茶;逢年過節得給福利……


    限定時間的最後一分鍾,藍基出現在了酒會大廳。


    他慢慢走近,在距離陶然一米處停下腳步。


    他眉頭一挑嘴一勾,麵上露出了個陶然看不懂的笑……


    隨即那家夥瞬移般突然湊近,一把扣住了陶然。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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