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兩字,生生劃開他們的距離。


    盛柏霆愕然,他不曾想到她會用這兩個字來解釋他們的關係,他猜想過她會趁著他所謂的失憶告訴他,他們是同事,是朋友……獨獨沒想到她用差點事實的稱呼來明確他們的關係。


    “怎麽,很驚訝?”向安安捕捉到他眼裏的驚訝,挑了挑嘴角,“但就是事實。”


    “不……”盛柏霆想要否認,可到口的話在嘴巴裏流轉了一圈又落回了肚裏。


    “不什麽?不是?”向安安神色一變,“盛柏霆,你是不是還在欺騙我?”


    “欺騙你什麽?”盛柏霆反問。


    向安安冷笑一聲:“譬如說你並沒有失憶。”


    “我倒是希望自己沒有失憶。”盛柏霆苦笑一聲,“這樣我還能驗證你這話是真是假,畢竟我就沒見過你這麽沒禮貌的孩子,明知道我是你長輩,還喊我名字。”


    “我跟姑姑關係不好,所以也沒必要跟你關係好。”向安安垂著的手緊緊握著,一想到向舒暖,她就會想到自己被推進手術室後發生的一幕……


    那一幕……


    還有眼前的這個人。


    泛起漣漪,被攪亂的心驟然間恢複平靜,如冰洞般凝結。


    那時,她疼,疼得想要立刻去死,那冰冷的器具在她身體裏搗鼓,弄沒了她的孩子,還殘忍的摘除她的腎髒,在她完全清醒之下。


    她……怎還可以再對眼前人多一分不能再有的心思,縱使……沒有縱使。


    盛柏霆察覺到她眸色漸寒,心不由得一痛,他知道她一定想到他們帶給她的傷害了,她……在害怕……


    她顫抖的身子讓他很想過去抱住,可他又知道一旦踏出去,他設想的一切都要泡湯了,隻能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此刻如浮萍漂浮在水麵上一樣發抖。


    “安安,既然你和你姑姑關係不好,那就不說了,你就依舊把我當成一個舊相識就好,就和我說說別的事。”


    低沉的嗓音透著一絲魔力,飄入她的耳內,緩緩地拂去心底的寒冷。


    向安安抬眸對上他的眼,淡淡地開口:“好。”


    她與他說了他公司的事,與他說了他還有一個孩子,卻全然抹去她曾經存在的過往。


    她……


    “盛先生,我們找到了你的行李箱了。”一名當地人拎著一箱子急匆匆地跑到花店,“你快打開看看,東西有沒有受損。”


    盛柏霆神色微變,看了她一眼,目光就落回到沾滿泥土的行李箱上。


    向安安被他這一眼看得有些心亂,總覺得有些意味深長,可仔細看去,卻隻是發現他平靜似水。


    行李箱打開了,最顯眼的是一本放在已不算透明的盒子裏的結婚證。


    那刹那,向安安整顆心拎到嗓子口,她情不自禁地跑上前,想要搶走那本結婚證,可未等她碰到,那結婚證就落在他的手上。


    “還好沒弄髒。”盛柏霆宛若捧著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將它拿在手中,那幽邃的眼裏閃爍起一片笑意,布滿柔情。


    而這柔情看得她眼睛發酸,她曾多麽奢望……的畫麵此刻落在眼裏竟是諷刺。


    她嚅動了下唇,想說點什麽卻什麽都沒說,背過身子準備走人。


    可這時,盛柏霆卻喚住了她,聲色充滿質問:“安安,你不打算說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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