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柏霆一驚,腳步一頓,眼底有一絲狐疑路過,可當捕捉到向舒暖眼裏掠過的慌亂,瞬間了然,與此,心頭如若打翻了五味瓶,他曾愛了那麽多年的人竟是欺騙了他,而他辜負的人因為他……


    憤怒與疼惜齊齊竄上心口,手情不自禁地緊緊攥起,他盯著那被發絲微掩的雙眸,緩緩而語:“安安,過來,我們回家。”


    家?


    她的家早被向舒暖毀了。


    “怎麽,又想使計了?”向安安低嘲,“你以為我還會相信?”


    她虛弱地抵靠在向舒暖身上,若非她手中捏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大概早已被推下去了:“不過……”


    她吃力地頓了頓,目光落回到向舒暖地側臉上:“死,好像便宜你了,你……還是‘好好’活著吧。”


    她收回了手術刀,而在這刹那,盛柏霆急急伸手拉回了正要反推的向舒暖。


    可落在向安安眼裏,卻是他舍不得他心尖上的人受一丁點的傷害,她看著他們,笑出了聲音,笑著笑著,那淚落得更加洶湧。


    “路白,剩下的拜托你了,對不起,再見。”


    她輕輕地低語出聲。


    下一刻,她憤恨地盯著眼前的兩人:“向舒暖,你們向家和你欠我的,我做鬼都會討回來!”


    “你們想在一起,我成全你們!”


    “我恨你們。”


    “盛柏霆,我再不要愛你,再不要遇見你!”


    向安安的身子朝後仰去,身子頓時如斷翅的蝴蝶墜落。


    “安安!”


    兩道驚呼聲響起。


    她聽出是路白與盛柏霆的,她還看到盛柏霆朝她伸出了手,可惜隻抓到她染血的衣角,他……眼裏的驚慌失措讓她想笑,可再笑不出來了……


    ……


    路白將錄音與資料在網絡上公開了,一瞬間全國掀起了腥風血雨,向家想要壓下去卻再壓不下去。


    而盛柏霆則再不曾參與其中,縱使向家開口,他也任由事態發展,哪怕向舒暖因此進了監獄,再無自由。


    他知道這是安安最想看到的,那他再不能狼狽為奸,再不能對不起她了,不過他曾經從不曾想到那樣安安靜靜的女子身上竟是背負著這樣的仇恨。


    十年,若不是舒暖回來,步步相逼,安安那樣的孩子一定還是好好的,而他……其實也是一劊子手。


    如果不是他……安安怎會再不願醒過來。


    那天她墜落的一幕日日夜夜在他腦海中回放著,那死寂的眼神讓他膽顫心驚。


    他……


    “安安,安安……”


    是他殘忍地害了她。


    他曾殘忍地以為她不過是少了個腎髒,而憶霆卻是一條命,所以……如今,她說他會後悔的,他真的後悔了,是他,是他……


    他曾說的負責其實是那麽的無情。


    “安安,對不起。”


    盛柏霆凝視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向安安,滿眼的悔恨,曾棱角分明英俊的麵龐也充滿了疲憊,他輕輕地撫過她的麵頰,那一點點溫度讓他微微安心,她還活著。


    “安安,醒過來,好嗎?我錯了,你恨我,怨我,都可以,你想離開,我陪你離開……”


    “安安……”


    那雙素來冰冷的眼眸泛紅,溢出了淚,滴落在她慘白的麵容上。


    許是滴落的淚驚擾到沉睡的她,那長長的睫毛輕輕地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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