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肆意地吹著,向安安站在屋頂邊緣上,冷冷地看著不遠處的兩人,淚水不停地落下,卻讓淩亂的發絲掩蓋了眼底最濃的悲涼。


    “向舒暖,我沒有欠你,是你們向家欠我,你們欠我!你們不是還想在一起?我成全你,我成全你們!”


    “盛柏霆,我恨你!”


    “向舒暖,我恨你!”


    她身子往後一仰,整個人往後墜落。


    “安安!”


    盛柏霆疾步上前,卻隻抓到一片衣角,他看著她遠去,那雙眼,絕望的悲涼中帶著死寂……他怎麽都無法忘記,如影隨形。


    向安安卻笑了,那隻落空的手,她多想他曾經能夠伸出來抓住她,曾經她那麽奢望他能夠回頭看見她,曾經……


    那一幕幕如走馬燈在眼前掠過,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經……


    ……


    執迷最苦。


    向安安一直都明白。


    可是,她就是放不下盛柏霆,自從第一次見他,他就讓她從一個懵懂不知的少女變成滿是憂傷和期盼的女人。


    等著,念著,盼著,二十歲了,固執的嫁給他,固執的守著沒有他的這個家,她以為他追累了,一定會回來,會回頭看見還在原地等著的她。


    又是一年,兩年……


    又是一個五年,她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盛柏霆,她,要愛不起了,多年的執迷不悟,該醒了。


    ……


    手臂上的紋身那麽刺眼,刻在肌膚上,烙在心上。


    向安安拿起滾燙的茶壺毫不猶豫的按在“霆”字上。


    灼熱的疼痛順著肌膚蔓延,刺激著她每一根神經,疼,真疼,剜心般的疼痛。


    向安安倒吸了一口冷氣,卻沒有拿開茶壺,她告訴自己,疼一會兒就好了,沒了,就不會再疼了。


    不哭,向安安不哭,不過是拔掉心尖上的那根刺而已。


    柏霆,柏霆……


    “你在做什麽!”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這安靜了五年客廳裏響起,帶著一絲令她迷戀的焦急。


    他回來了,他竟然在她要放棄的時候回來了,眼睛陡然酸澀,心頭也瞬間溢滿苦澀的味道,她努力的張了張嘴:“柏霆,我放你自由。”


    不,他一直都是自由的,壓根不需要她放,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


    盛柏霆聽到那哀哀的聲音,心髒猛地一跳,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慢慢消失,但他不敢去細想,他怕自己看見不想看見的東西,他怕自己追隨了那麽久的愛情突然間崩塌。


    他看著她通紅起泡的手臂,沒來由的焦躁,低沉的聲音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漠與厭惡:“別要死要活的,要死也別死在我這兒。”


    向安安身子一顫,手裏的茶壺跌落在地上,開水滿地,冒著絲絲熱氣,原來……原來是她想多了,在聽見他的聲音,在看到他的人時,縱使覺得要放下,她也有那麽一刹那的期盼,她以為他回來了。


    可是,終究是她奢望了。


    這兒是他的地方,並不是她的家,她守了那麽久,還是什麽都守不住。


    她努力的扯起一抹笑容,歉然的開口:“對不起,我不會死在你這兒。”


    盛柏霆眉頭一緊,黑沉的眸子裏透出一絲複雜的神色,幽幽地盯著她,仿佛是不認識她一樣,許久,他沉沉的開口:“別在家胡鬧。”


    家嗎?


    向安安自嘲的笑了笑,她不能再多想了,不然又要陷入執迷不悟中了,她凝視著那高大的身軀,好一會兒,終於徹底下定決心:“柏霆,我願意離婚。”


    說出這句話,她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走了,嬌小的身子無力的靠在櫥櫃上。


    離婚,離了,什麽都不是了,她追了那麽久……


    嗬,其實她比他幸運,至少她以為她可以那麽早的回頭了,而他依然還在固執的追逐著姑姑。


    瞧瞧,他們兩人是多麽相像的人,可終究是遇見的太晚,如果早一點,或許就能變成她奢求許久的美夢了。


    輕淡如風的聲音飄入耳裏,盛柏霆好不容易忽略的心緒又被輕易點燃,他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冷聲嘲諷:“你想結婚就結婚,你想離婚就離婚?”


    她從來都是這麽任性,從不曾考慮過旁人,可偏偏……這雙眼睛像及了那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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