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伯哪怕這種時候都沒有想過要護著她。


    路昭墨這些天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全部都沒了,抑鬱也好,心理疾病也好,她從來沒有過的這麽想死,想的快要瘋了。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宇宙級別的笑話,而路昭伯就是帶著所有人來圍觀她的笑話,在最不堪的那一刻,把她的心狠狠的剖開了。


    路昭伯打了電話,從醫院裏喊了醫生。


    路昭墨被打了一針安定,此時安靜的躺在床上,好看的眉眼緊閉,時不時擰成一團。


    路昭伯站在窗邊,背著身子,他想起了路昭墨要死要活的模樣,像極了大學剛畢業那會兒誓要嫁給他的模樣,這麽多年,她還是這樣,要強的叫人厭惡。


    其實他們兩個也有過一段很平靜的生活,如果喬希不回來的話。


    那時候路昭墨總是很忙,她說她是大人了,也要自己有獨立的能力,萬一哪一天他不要她了呢?沒想到一語成戳。


    他也想過要不然兩個人就這麽過下去吧,井水不犯河水,反正她說過,可以出去隨便花天酒地。


    在外,他是銀座總裁,在家,他是路先生,多好的平行關係。


    可是偏偏最可笑的就在這裏,如果路昭墨不是路父強迫他娶的,如果路昭墨不是一個那麽心機深重的女孩子,也許他會喜歡她,再如果,沒有喬希這個人的話。


    太多的可能性又夾雜著不可能。


    天漸漸的黑了,路昭伯提前遣了阿姨,他在書房的窗戶邊給喬希撥了號。


    “昭伯?”那頭的人一接電話就是委屈極了的樣子,路昭伯的心又軟了。


    如果不是喬希非要來看看路昭墨的話他不會帶她過來,路昭墨現在就是瘋了,見誰咬誰。


    路昭伯:“是我,你還好嗎?”


    一說到這喬希就許久沒有說話,半晌,啞著嗓子說:“我沒事,你好好照顧路昭墨吧,我們要不然——就這麽——算——”


    “喬希。”路昭伯忽然打斷了喬希的話,總是這樣,每次都是因為路昭墨,路昭墨,路昭墨,他的人生快要被路昭墨弄垮了。


    喬希沒有再說話,兩個人陷入了沉默,門邊卻傳來一陣掌聲。


    路昭伯一回頭就是路昭墨勾著唇的譏笑,她倚著門框,像是聽完了一場大戲,隨即在路昭伯的皺眉中又彎了彎唇角,一把奪過了路昭伯的手機,對著電話裏一字一句,講的清楚。


    “喬希,這一輩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和路昭伯現在不會離婚,等到四十歲不會離,六十歲不會離,八十歲也不會離,我也不會去死,你就等吧,死了我也要和路昭伯葬在一起——”


    路昭伯一把搶回手機,匆匆的摁了掛斷。


    他怒目瞪著路昭墨,路昭墨環胸,也抬眼和他對峙,“怎麽?心疼了?舍不得了?你們倆平時一有時間都勾搭在一起了,怎麽?她喬希還在乎這結婚證上的幾個字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


    “那你呢?你就可理喻了?路昭伯,你別忘了,是你自己抗不過爸爸娶我的!不是我路昭墨拿刀抵在你脖子上逼你的!她喬希也是拿了錢走的!你們的感情要是真情比金堅怎麽會被我幾句話就拆散?!”


    路昭墨的最後幾句話著實叫人聽著咬牙切齒,讓路昭伯失語,也讓路昭伯和她——越來越遠。


    路昭伯總是覺得路昭墨狠,狠的沒有轉圜的餘地,可是他怎麽會知道,路昭墨早就要放手了,隻是要在口舌上占的便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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