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卿月向掌櫃的介紹阿樂,說是自己的弟弟,從老家來投奔自己,暫住茶館這裏,不要工錢,免費給茶館幫忙。掌櫃的看阿樂,甚是喜歡,阿樂能說會道,有眼力見,會來事,把來茶館的客人哄得都很高興。阿毛則衣衫襤褸,裝扮成要飯的,坐在茶館門口。


    吃飯時,阿樂笑嗬嗬地走到阿毛跟前兒,給阿毛扔了個饅頭說:“給,爺賞你的”。


    阿毛也不說話,拿過饅頭就吃。


    卿月看著他倆,心想:“這些人到底是怎麽訓練出來的?默迪還有多少事瞞著自己。”


    想到默迪,卿月有點擔心,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默迪衣著單薄,每天就吃兩個饅頭,怕默迪身體扛不住,可上次給默迪吃的,默迪拒絕了,說是要適應現在的生活。卿月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就把阿樂拉到一邊,問他有沒有好主意。


    “這個嘛——,聽說王爺在意你,要不你拿死來要挾他?”阿樂半開玩笑地說。


    卿月白了阿樂一眼,轉身要走。


    “等等,等等,我想想,你就先跟他說道理,要是不行的話,你就跟他交換”阿樂說。


    “交換什麽?”卿月問。


    “你讓他做不情願的事,你也答應他做一件你不情願的事,不就得了”阿樂說。


    “這是什麽道理?!”卿月不能理解。


    “這是真理,等價交換這招向來好使”阿樂笑著說。


    卿月走到茶館門口,看了阿毛一眼,向旁邊胡同走去。阿毛慢悠悠跟過來,卿月吩咐道:“毛哥,去酒樓取隻燒雞過來,並讓蔣豹給王爺提前準備一套抗寒的內衣,要穿在身上看不出來的那種,並準備點針線”,接著說:“我就在這等你,快去快——”沒等卿月說出“回”字,阿毛就轉身一溜煙走遠了。


    不一會兒,阿毛回來,氣不長出,麵不改色,把燒雞遞給卿月。


    卿月向阿毛豎了根大拇指,讚歎他的速度。回到茶館,卿月跟掌櫃說:“掌櫃的,我下午想出去一下,讓我弟弟給您幫忙,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以後就忙你的,讓你弟弟幫忙幹活就行”掌櫃的笑得合不攏嘴。看得出,他是真喜歡阿樂。


    “我——”阿樂不太樂意,他的任務是卿月的明衛。


    “好好在這兒幹活”卿月沒等他說完,打斷道。


    卿月把燒雞紙包紙裹地揣在懷裏,步履輕快地向皇陵走去,走到離皇陵不遠處時,卿月開始隱藏身形,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靠近。他能感到阿毛在他附近,也看到了幾個隱藏在附近的精衛。卿月找到一處離默迪不遠的隱蔽處藏好,看著默迪。


    默迪比來建安國之前消瘦很多,站在秋風中,巍然不動,眼睛看著前方,像是在思考,也好像不是。一國堂堂的皇子,未來的國君,曾是多麽的風光霸氣,現在卻要在一個區區的異國皇子墓前,每天站八個小時。國弱君辱,這就是一個未來國君需要承受的嗎?!


    卿月看時辰差不多了,就提前悄悄回到房子裏等他。


    當默迪進屋看到卿月時,又驚又喜,沒想到他會來,而且還這麽早。默迪笑笑,對卿月說:“這麽早來找我,有事吧?”默迪猜到可能是因為明暗衛的事,卿月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說呢?”卿月賣著關子。


    “我安排兩個人做你的明暗衛,是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有一雙眼睛在你身邊,這樣我才能安心”默迪想了下又說:“你殺了鄒飛,雖然現在沒什麽事,但還有潛在的風險,你以後不行再做這樣的事了”,語氣決絕。


    卿月看他說話語氣這麽嚴肅,有點不高興,說:“我不是你的手下,這裏也不是嶽陽國,你憑什麽管我?!”


    “隻要我活著,你的事,我能管到的地方,我就會管,至於憑什麽,都無所謂”默迪說。


    “你管我的事,那你的事,我可不可以管呢?”卿月盯著默迪問。


    默迪不知道卿月要說什麽,沒有接話。


    卿月從懷裏拿出燒雞的紙包,放到默迪的手上,還有些溫熱。“把它吃了,馬上”卿月命令道。


    “這——”默迪想著該怎麽拒絕。


    “不要說別的,讓你吃,是為了讓你的身體能更好一些,更能扛得住這樣的環境,也更有精力應對建安國,你應該明白,你現在身體對你的重要性”,頓了一下又說:“你想管我的事,我現在也想管管你的事,你讓兩個人跟著我,我讓你吃點東西,不過分吧!”


    卿月看默迪拿著燒雞,遲遲沒有動。“快啊,等什麽呢?!”卿月厲聲催促。


    默迪慢慢拆開紙包,吃起來。卿月默默給他端過一碗水放在身邊。默迪竟有些熱淚盈眶。卿月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就說:“我去找阿毛,看看守墓的侍衛晚上有沒有打盹或離開的,完事回來”,轉身出了房門。留給默迪一些時間和空間。


    卿月和阿毛躡手躡腳地在皇陵各個墓室附近轉了轉,看到果然有侍衛偷懶,有的倒在石雕旁睡覺,有的坐在地上聊天,晚上不比白天,侍衛們更為鬆懈。二人了解大概情況後離開了。


    卿月對阿毛說:“我今晚就在這了,你先回去吧,我明早回去”。


    “你在哪,我在哪”阿毛簡單回答,幾步跑遠了。


    卿月回到房間,悶悶不樂地坐到床邊說:“那些暗衛常年睡在露天地裏,太辛苦了!”


    默迪看看卿月,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使命,做暗衛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若他們感覺辛苦,可以隨時離開。”


    默迪隻有在召喚精衛時才點蠟燭,平時不點。兩人在屋裏借著月光,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聊著聊著,卿月打了個哈欠,頭向後一仰,腿耷拉在床下,就想那樣睡去。


    “好好躺床上睡”默迪說,就像管小孩子一樣。


    卿月沒有動,默迪無奈,幫他脫下鞋,把他雙腿挪到床上,蓋上被子。自己則頭向外,側身躺到床邊,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卿月把一半被子從後麵給默迪蓋上,被子有點小,卿月身子向默迪靠過來,頭貼在默迪的背上,手環到他胸前。。


    輕聲說:“這樣暖和些”。默迪一動沒有動,很怕破壞這一刻,原本有些發冷的身體現在卻有點燥熱。


    此刻既永恒——此刻的感覺讓默迪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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