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我身後不足十多米的地方,一輛龐然大物“轟隆隆”的碾壓過來,草綠色的車身足足能有兩三米高,宛如推土機式的履帶壓在路麵上,將柏油地麵直接被碾出來裂縫,最可怕的是一截黑洞洞的炮管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栗,屁股後麵冒著“突突……”的黑煙。


    不止我們驚呆了,就連金鵬大院裏的那幫特保們也全都傻眼了,我們兩幫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盯著看。


    “這……這特麽是坦克?”我咽了口唾沫,禁不住看向孫至尊和金明宇,比較他們在這邊呆的時間久一點,肯定認識這玩意兒。


    金明宇揉了揉眼睛,同樣有些不可思議的說:“應該是t34履帶戰車吧,前蘇聯曾經支援過阿國不少,現在這玩意兒應該都快退役了,雖然跟坦克很像,但是威力要小一些,我以前在赫拉特軍營裏見過。”


    我抽了口氣接著問:“我問的是這是誰家的……”


    “不知道。”金明宇撥浪鼓似的搖搖腦袋。


    那輛履帶戰車在距離我們四五米的地方停下,接著從它後麵開過來一輛純黑色的“福特猛禽”,兩個人影從車裏蹦了下來,一個赤裸著身子身穿一件無袖的軍坎肩,腦袋上裹著一條紅色絲帶,活脫脫就是魂鬥羅裏nce,另外一個頭戴藍色貝雷帽,身穿迷彩服,維和部隊的造型。


    魂鬥羅造型的家夥朝著我們揮舞兩下手臂賤笑:“哈嘍啊,我的盆友們,禮們想我沒有?”


    不用看模樣,單是聽聲音我就認出來是誘哥,嘴角頓時禁不住上揚起來。


    雷少強摸了摸額頭上的細汗,嘴巴長得能塞下去一顆雞蛋:“額滴神呐,誘哥這是搶了人家阿國的軍火庫麽?連這玩意兒都他媽幹出來了。”


    誘哥和那個身穿維護軍裝的青年走到我們麵前,一拳頭懟在我胸脯上,牛逼哄哄的撇嘴問:“你瞅啥?”


    “瞅你咋……”我剛要回罵,隨即又回頭看了看那台履帶戰車討好的笑了笑:“啥也沒瞅,那啥……哥你吃了沒?”


    “瞅你內個損色。”誘哥白了我一眼,側頭朝著那名身著維護軍裝的青年笑了笑道:“小李子,讓車裏的炮手浪費幾發炮彈,不然我估計對麵的籃子們以為咱跟他們造假呢。”


    “是,老班長!”青年“啪”的敬了個禮,回頭朝著履帶戰車比劃了幾個奇怪的手勢,因為他沒有掛肩章我也看不出來這家夥到底算個什麽級別。


    “吱嘎吱嘎……”一陣令人牙酸的齒輪摩擦聲音響起,接著履帶戰車的炮管微微抬高,看起來像是在瞄準,誘哥朝我們擺擺手,示意我們往後退,我們一幫人直到退出街口誘哥才喘了口氣道:“ok了,看表演吧。”


    隨著誘哥話音剛落,“轟、轟……”兩聲悶雷一般的炸響,金鵬安保的大院內暴起一團火焰,不少他們之前用來當掩體的麻袋讓轟飛,安保公司的外牆直接讓轟塌,大院裏火光四起,那幫特保一個個叫嚷著四處逃竄。


    我們一幫人全都驚愕的張大嘴巴,傻愣愣的瞪著眼看。


    “行了,威懾一下就ok,對方手裏還有人質。”誘哥看了眼身著維護迷彩裝的青年點了點腦袋,青年微微扶了扶耳朵裏的耳塞低語幾句。


    “小三子,能幫的不能的,哥反正是盡力了,水平不高、能力有限,你以後別說我見死不救就行。”誘哥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紅絲帶,裝了個無比低調的逼:“履帶戰車開過來的主要目的是告訴對方,咱手裏有貨,你要真指著它幫你處理事兒,我這個弟弟怕是得上軍事法庭。”


    那名青年憨厚的笑著說:“沒事兒老班長,反正我回國差不多也該退伍了,我是您帶出來的兵,當初你在部隊上沒少照顧我,替你背次鍋就背次吧,隻要您需要,咱們就把今天帶過來的八門炮彈全都打出去,反正履帶戰車是借當地駐軍的,除非他們腦癱出動交代這事兒。”


    誘哥熟絡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埋怨道:“你這孩子就是死心眼,難怪讓人擠兌到國外來維護。”


    看得出兩人的關係絕對不一般,對方稱呼誘哥為“老班長”而不是“首長”,讓我心裏頓時起了疑惑,啥班長能這麽牛叉,異國他鄉的找來塔克幫忙。


    “趙成虎!”


    就在這時候金鵬安保的主樓上傳來一道喊聲,有個家夥拿著擴音器朝我“嗷嗷”狗吠。


    “忙你的去吧,我跟我兄弟嘮會磕。”誘哥衝我擺擺手,嘮家常似的從兜裏掏出一把瓜子朝著青年擺擺手道:“退伍以後有什麽打算,我在海灣有幾個關係不錯的戰友,在那頭倒騰石油,你身手不錯……”


    我無奈的搖了搖腦袋,自信滿滿的朝著金鵬的大樓走了過去,一眾兄弟尾隨在我左右,站在破爛不堪的金鵬大門口,我眯眼看向主樓的五層,跟我有過一麵之緣的何園頭發淩亂的攥著個擴音器站在窗戶口,惡狠狠的瞪著我。


    旁邊站滿了拿槍的特保,紛紛將槍口伸出窗外,威脅的指向下方。


    “趙成虎,你真他媽陰險!”何園憤怒的嘶吼:“不過你別以為你贏了,好戲剛開始!”


    “嗬嗬……成王敗寇,你咋那麽輸不起呢?”我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何園彎下腰一把薅住一個人的頭發拽到窗戶口,朝著我們猙獰的呼喊:“來,有本事讓你坦克繼續開炮啊,草泥馬,誰他媽再敢動一下,我立馬把他從樓上丟下去。”


    被何園掐住頭發的青年正是金剛,金剛屋裏的耷拉著腦袋,滿臉全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


    “草泥馬得!”金明宇當時就火了,抱著槍就要往裏衝。


    “站住!”何園旁邊一個特保“嘣!”的開了一槍,直接嘣在金明宇的腳下,蕩起一陣灰塵。


    “談談吧?”何園一臉的陰沉,指著我勾勾手指頭道:“你一個人上來,咱倆好好聊聊怎麽送你兄弟回家,你敢嗎?”


    “三子,別衝動!”


    “三哥,千萬別上他的套……”


    不等我做出反應,聚在我身邊的一幫兄弟紛紛抻手拉拽我。


    何園陰謀得逞的哈哈大笑:“王者的兄弟們,你們跟在這麽個貪生怕死的窩囊廢屁股後麵拚命真的值麽?我都替你們感到寒心,今天是金剛,如果明天換成你們呢?”


    “閉嘴,草泥馬!”金明宇咬著嘴皮厲喝:“金剛是我弟弟,想談什麽我跟你談!”


    “我跟你談你麻痹,你夠格不?”何園癲狂的咆哮:“趙成虎,我就給你十秒鍾時間考慮,如果你搖頭,我他媽也不反抗了,馬上抱著金剛從樓上蹦下去,就算死,老子也得讓你的人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我看了眼金明宇,他怔怔的望著我,眼中滿是渴求和複雜,周圍的兄弟緊緊的拽著我我的衣裳,我死死的咬著嘴皮,最終深呼吸兩口道:“行,我跟你談!”


    說罷話,我掙脫開眾人的拉拽,抬腿往前邁步。


    倫哥一把薅住我的脖領,憤怒的吼叫:“三子,你他媽瘋了啊,幾十人為你拚命,你他媽就做出這樣的決定?石市、崇州、青市的產業你全都可以不考慮,那麽多跟著你混飯吃的人,你也可以不考慮,但他媽能不能為菲菲想想,為念夏想想,為我們這群兄弟想想!”


    “樓上那個也是我兄弟,換做你們任何人我都會上去!”我長舒一口氣搖頭。


    倫哥哭了,蹲在地上兩手死死的保住我的小腿祈求:“說破天,你也不能上去!老子求你了行不?上去你還他媽能下來不?”


    “十……九……八……”何園有恃無恐的倒計時。


    “亢!”的一聲爆響,何園前麵的窗戶直接讓幹碎,但狗日的卻好死不死的躲過去一截,他旁邊的一個特保腦瓜子直接崩裂,濺在旁邊玻璃上一大片血跡,何園嚇壞了,將身體鎖在窗戶後麵狂吠:“草泥馬趙成虎,你有狙擊手是吧,我讓你有狙擊手……”


    緊跟著一片耳朵被丟出窗外,何園病態的揪著金剛的再次出現在窗戶口,他將腦袋藏在金剛的後麵,瘋狂的嘶吼:“來,再他媽狙我一槍試試,趙成虎我最後問你一遍,上不上來?給我跪著爬上來!”


    金剛萎靡不振的睜開眼睛看著我們,左耳朵不見了,一片腥紅的血跡順著臉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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