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傳話的馬仔離開後,哥幾個全都炸了,一個個盯著我看,雖然嘴上誰也沒說話,但我看的出來他們恨不得馬上下樓跟邵鵬搏命,幾個月的相處,不止二代們對欒建有感情,就連白狼也拿他當成弟弟看待。


    沉寂了幾分鍾後,白狼輕聲道:“大哥,咱們可以不在乎孫明、楊正的死活,可欒建畢竟是自家人,得想個辦法啊,實在不行,我領著哥幾個下樓衝一波,看看能不能把建搶回來。”


    “你能快得過子彈嗎?”我仰頭看他。


    白狼嘴唇蠕動兩下,搖了搖腦袋。


    我揉捏兩下太陽穴道:“再等一會兒吧,有幾個朋友正在趕過來,希望能趕趟。”


    說話的過程中,欒建的號碼再次打到我手機上。


    “喂。”我麵無表情的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邵鵬神經質似的“桀桀”詭笑:“趙總,是不是不打算要你這個弟弟了?不要你直說,我幫你把他送走。”


    我不耐煩的罵道:“你催你麻痹,你要找林恬鶴,老子不得幫著你聯係?他現在人在濟南,不如你先把我的人放了,等林恬鶴回來了,我領他過去找你,怎麽樣?”


    “嗬嗬,趙總你是不是真拿我當神經病看呢?我費多大勁才抓到你一個核心,什麽事兒都沒辦成,你就讓我放人?行了,你也不用拖延時間了,我既然敢堵你,肯定是做好了準備,我再給你二十分鍾時間調兵遣將,二十分鍾以後你不出來,我也不等了,回頭給你寄個埋屍地址。”


    說罷話,邵鵬直接掛掉了手機。


    我盯著手機屏幕,恨恨的罵了句“草泥馬”。


    一甘人從房間裏又沉悶的呆了十幾分鍾,我終於收到一條期盼已久的短信,這才深呼吸兩口站了起來,衝著哥幾個安排道:“小白、誌遠跟著我下樓,子浩、罪和阿奴二十分鍾後趕往醫院,把楊正和孫明帶回賓館,算了!你們直接帶他倆去警局找胡偉。”


    我將短信和通話記錄全部刪除以後,揣著手機率先走出房門,白狼和程誌遠小心翼翼的將手探進懷裏,一左一右跟在我身後,走到酒店的大門口,我就看到對麵停了三台麵包車,邵鵬倚靠在一輛麵包車的車門上,衝我邪笑著擺手。


    “呼……”我長舒一口氣,從兜裏掏出煙盒,一邊點煙一邊走過去,對麵幾輛麵包車的車門“瞬間”呼啦一下打開,從車裏跳下來十多個剃著“勞改頭”的小青年,紛紛抱著膀子冷笑著看向我,第二輛麵包車的車窗微微打開,欒建滿臉是血的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寸頭胖子薅著頭發按在車窗上,欒建身上穿件淡黃色的短袖,胸前的衣裳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馬小可驚慌失措的蜷縮在旁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放人!”白狼和程誌遠一步跨出,兩人作勢要掏槍。


    邵鵬這才懶散的站穩身上,粗鄙的吐了口唾沫,橫著胳膊擋在二人前麵,猙獰的笑道:“往後稍稍哈,就煩你們這幅忠肝義膽的屌樣,一個個整的好像關二爺附體似的,咋地?王者的人都刀槍不入啊!”


    邵鵬說話的時候,車裏麵那個黑胖子攥著卡簧就懟在了欒建的脖梗上,鋒利的刀尖瞬間將欒建的脖頸紮出來一條血痕,欒建咬著嘴皮低吼:“哥,別管我,狗日的欒建想要……”


    “閉上嘴!不然老子現在就剮花她的臉!”黑胖子一巴掌趴在欒建的後腦勺上,又將刀尖在馬小可的臉上比劃兩下,欒建馬上收嘴不再吱聲。


    白狼和程誌遠死死的咬著嘴皮,沒再敢往前挪步。


    “行了,鵬瘋子,咱不是第一次打交代了,你有什麽供求直接吭聲,隻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考慮,先把醫院的兩個兄弟放了吧!”我表情平靜的看向邵鵬。


    邵鵬點點頭,拿著手機貼在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後,衝著我翹起大拇指道:“趙成虎,我其實挺佩服你的,不管在石市還是在崇州,哪怕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嶗山,你都能保證自己不吃虧,手下人狠槍猛,你的腦子也夠使喚,如果有可能,我是真不願意跟你為敵。”


    我不屑的打斷他:“說那麽多屁話,也改變不了咱倆現在敵對的關係。”


    邵鵬陰沉的舔了舔嘴皮獰笑道:“我沒辦法呐,這個世界上我隻有一個親人,結果還被整死了,你說我現在能有什麽供求?姓霍的讓我整死了,二奎這個狗娘養的半死不活,現在還差個林恬鶴,你看啥時候方便把我他給我喊過來?”


    我低聲咒罵:“我他媽跟你說多少遍了,林恬鶴不是我手下,不是我一個電話他就能馬上刀山火海送死的選手,他在濟南,和天門的兩位大佬在一起,我給他打電話,他都沒接,你要是真有魄力,就帶人到濟南去抓他,跟我窮磕個什麽勁兒?”


    邵鵬特別無賴的側著脖子冷笑:“那沒轍,誰讓我現在隻能找到你呢,警方全麵封鎖了嶗山,我想出去也出不去,我現在的生命完全是論秒計算,活著的唯一念想就是給我弟弟報仇。”


    我和他頓時陷入了僵持,一分鍾左右,孫明給我打來電話:“三哥,那個娘們把我倆放了,你那邊什麽情況?”


    “我沒事兒,你倆直接去警局和子浩他們碰頭吧。”我輕描淡寫的掛掉電話。


    邵鵬病態的轉動兩下脖頸,發出錯位的“嘎嘣嘎嘣”脆響,朝著我笑道:“我做人是不是很言而有信?要不你單獨跟我走一趟,咱們喝喝茶,聊聊天,你當著我的麵再約下林恬鶴如何?”


    “單獨你麻痹,邵鵬你是不是絕對就你手裏有槍啊!”白狼橫著臉將槍把露出一半,另外一隻手指向邵鵬叫罵:“把我弟弟放了,咱們井水不犯,否則……”


    “否則啥呀,跟我魚死網破嗎?哈哈……”邵鵬像是聽到什麽有意思的笑話一般,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的蹲在地上,伸手扒拉兩下自己頭發道:“我現在這個逼樣,有今天沒明天的,根本不在乎什麽嚴打不嚴打,你們王者家大業大,難道也不在乎?要是都不在乎的話,那咱們就拿酒店門口當戰場,真槍實彈的磕一把唄!”


    白狼鼻孔“呼呼”出氣,牙齒磨的“吱嘎”亂響,好半天沒有吱聲。


    邵鵬甩了甩手腕,指著我吧唧嘴狂笑:“咱們一對二換吧,你跟我走一趟,我把你弟弟、弟媳都放了!時間不多哈,待會酒店的保安如果報警的話,我可就撤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酒店門口,四五個保安警惕的看向我們這邊,我深呼吸兩口點點頭,朝著邵鵬的方向就走了過去。


    “大哥。”


    “三哥。”


    白狼和程誌遠慌忙拽住我的胳膊,白狼搖了搖腦袋,低聲道:“大哥,不能跟他走,這狗雜碎是個瘋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欒建焦急的扯開喉嚨喊叫:“哥,你別管我!這把就算撅了,我也不後悔加入過王者!”


    “小白、誌遠你倆上樓吧。”我擠出一抹微笑,拍了拍白狼的肩膀:“待會有人會聯係你們的,我不會有事。”


    “可……”白狼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


    “這是命令!”我的眉頭立馬皺緊,白狼和程誌遠這才稍稍鬆開我的胳膊。


    白狼怒氣衝衝的看向邵鵬低吼:“邵鵬,我白狼指天發誓,如果你敢傷我大哥一指頭,老子肯定屠了你全家,用殘酷的方式讓你生不如死!”


    邵鵬嘴角泛笑,不為所動的冷哼:“我全家現在就他媽剩下我一個人了!”


    “走吧!”我扭頭催促白狼和程誌遠。


    直到他倆走遠以後,我搖搖腦袋走到了邵鵬的跟前,語氣平淡的問:“現在可以把我弟弟放了吧?”


    “可以呀。”邵鵬用指頭戳了戳我胸口,伸手扒拉兩下我的腦袋道:“王者的大哥大,我整你倍兒有成就感,真的……”


    我再次給自己點上一支煙,笑著點點頭道:“來鵬爺,你隨便整,完事隻要放了我兄弟就成,不過你得記住一句話,我王者確實人狠槍多,而我這個人最他媽小心眼,誰怎麽對我的,我肯定十倍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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