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沒多會兒,魚陽拎著一打啤酒和兩根蔥推門走了進來。


    “這片的小賣店真雞八窮,連個像樣的下酒菜都買不上,花生毛豆啥也沒有,來根蔥兌付兌付吧。”魚陽把啤酒和香蔥放到桌上,朝著我道:“半根蔥一分鍾,咱們這種經常用腎的男人是得好好的保護一下自己。”


    “我特麽有媳婦用腎用的多,你幹啥了需要補腎?”我無語的白了眼他。


    魚陽理直氣壯的吧唧嘴:“說的好像老子拤不需要走腎似的。”


    大蔥配啤酒,我和魚陽喝了一頓這輩子都絕對難以忘懷的酒,隻要跟這個虎逼在一起,你就會發現生活中其實處處充滿著奇跡。


    因為誰也不敢確定晚上會不會有突發情況,我倆都沒敢多整,有三分醉意後,我倆躺一張床上開始扯犢子,從上學的時候聊到征戰崇州市,又從崇州市扯到石市、金三角,我這才猛然察覺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經曆了那麽多。


    一直嘮到後半夜,本來我都已經迷糊了,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叫聲”,估摸是一對忘我的野鴛鴦正辦“正經事”呢,我和魚陽都處於如狼似虎的年紀,再加上晚上又喝了點酒,不自覺的我就“尷尬”了。


    怕魚陽瞧出來,我故意把身子轉到了靠牆的一麵,擺擺手道:“不早了,關燈睡覺吧。”


    “三兒,我特麽石更了!”魚陽從我背後,狂咽兩口唾沫,幽幽的出聲。


    我轉過去腦袋,嘬著嘴道:“大哥你別鬧行不?咋地?你還打算給自己口一個啊!”


    “主要我不是夠不著嘛,要不然我就自己解決了。”魚陽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眼神迷離的看向我,舌頭還故意從嘴唇上舔了舔。


    “你看我幹個雞八,咋地?你還尋思我幫幫你唄!”我一腳把魚陽給踹下床,指著門口咒罵:“麻溜給我滾出去哈,別尼瑪正事沒辦了,我再讓你莫名其妙懟一炮,往後還他媽活不活了。”


    “你看你,鬧笑都能急眼,一點都沒有王瓅識開玩笑,說起來我還真特碼想那個呆逼樂。”魚陽賤嗖嗖的吸了口唾沫,拽開房門走了出去,幾分鍾後我聽到“咚咚咚……”幾聲砸門的聲音,隔壁房間的妖嬈叫聲立馬止住了。


    “這個山驢逼……”我哭笑不得的坐了起來,給自己點上一根煙,等了大概十多分鍾,我看到魚陽還沒回來,心說狗日的該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又悄悄了走了過去。


    旅館的走廊裏,魚陽正蹲在台階上,聲音很小的打電話:“媳婦,你自己在家好好的哈,想買啥買啥,老公可能老長時間回不去,等我回家以後,指定好好陪你,誒……你別哭啊,槽!再特麽哭啊,分雞毛手,我不同意……”


    瞧魚陽正悶著腦袋給媳婦打電話,我又悄悄的退回了房間。


    沒一會兒,魚陽哼著小曲回來了,衝著吧唧嘴:“我剛剛自己到廁所釋放了一下。”


    如果不是剛剛偷聽到他在電話,加上現在眼眶紅紅的,我或許真信了,此刻瞧他這樣,我心裏怪難受的,這個虎逼表麵上裝的好像對什麽都不在乎,其實心裏頭比任何人都在意每一份感情,正是因為他的在意,他才會故意把自己整的神經兮兮逗我們開心。


    “吵架了吧?”我拋給他一根煙。


    魚陽本來上揚的嘴巴,頓時間撇了下來,歎口氣道:“咱們這種人,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唯獨愧欠自己女人,剛才我媳婦哭的時候,我真心恨不得馬上買張機票趕回去。”


    “快結束了,等處理完啞巴,保證你跟你媳婦能睡到膩。”我朝著他咧嘴笑道。


    “晚了。”魚陽臉色一僵,自嘲的笑了笑:“她說她累了,也攢夠足足的失望了。”


    “擦,你倆分了啊!大半夜跟我鬧笑呢?”我頓時間坐了起來:“來,把你媳婦電話給我,我跟她聊聊,多大點逼事,就上升到分手的高度了,在一塊風風雨雨這麽多年都挺過來了,現在眼瞅著好日子來了,這特麽算啥事?”


    “她說,我們之間有的不是虧欠,是遺憾……”魚陽的聲音頓時間變得有些哽咽:“三兒,我心疼,心就跟鈍刀子割肉一樣的疼,你知道麽?她剛才哭著跟我說,以後都不能再欺負我了,讓我一定找一個比她還愛我的人,那樣我就不會被欺負,我疼啊!”


    魚陽卸去自己的偽裝,像個孩子似的蹲在地上,兩手抱著腦袋,身體劇烈的抽搐,喉嚨裏發出“唔唔”的聲音,魚陽一個硬到骨子裏的人,被我冷落多年未曾掉過一滴眼淚,拿身體替我堵子彈沒有喊過一聲疼,此刻卻全然失控,哭的稀裏嘩啦。


    我撿起魚陽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撥通了最近通話,那邊直接掛斷了,幾分鍾後回過來一條短息“替我照顧好自己,別再弄的滿身是傷,別再讓我擔心。”


    翻看魚陽的短信錄,密密麻麻的全是他和“老婆”的聊天內容,我拍了拍他後背道:“兄弟,你回去吧,我這會兒就讓羅權安排機票,你的幸福比任何都重要。”


    “回去?”魚陽滿臉淚水的仰頭看向我。


    “嗯,回去!你不走,我也得趕你回去,這兒的事兒不需要你參與了,否則咱們絕交。”我認真的盯著魚陽的眼睛,重重點了兩下腦袋。


    “明知道你現在身邊沒人,我他媽要是再走,你有點好歹算誰的?老子不走!”魚陽撥浪鼓似的搖了搖腦袋,使勁醒了把鼻涕,強擠出個笑容道:“女人嘛,一抓一大把,我公司裏那幫小姑娘一個個哭著喊著要上我的炕,隻要我點點腦袋,見天換著睡。”


    “疼不疼自己知道,馬上回去!否則絕交,老子不是開玩笑。”我一把推在魚陽的身上,指著門口怒吼:“馬上滾回國,如果你追不回媳婦,王者以後沒你的位置,你死皮賴皮的黏著不走,我也不會再給你安排任何任務。”


    魚陽盯盯的望著我,好半晌後,站起身子朝我點了點頭:“謝了三子。”


    “一路順風。”我朝他擺擺手。


    “我會盡快回來的。”魚陽拔腿就跑出了房門。


    聽著“咚咚”的腳步聲下樓,我長籲了一口氣,輕聲念叨:“兄弟,我再特麽自私不能拿你的幸福賭,一定要把媳婦追回來啊。”


    魚陽走了,房間裏就剩下我一個人,我絲毫沒有半點睡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給蘇菲打個電話,又怕會打攪到她,沉寂了半晌後,我編輯了一條“我愛你”的短息,剛要點擊發送,李俊傑的電話打了過來。


    “趙哥,目標估計出現了,豹子打算離開醫院。”李俊傑聲音清冷的出聲:“不確定吳晉國來沒有來,他剛剛確實親自給豹子打了個電話,約豹子見麵。”


    “好,我馬上過去,到醫院跟你們匯合。”掛掉電話以後,我把沒有來得及發送出去的短息存到草稿箱,馬不停蹄的離開房間,鑽進我們那輛二手尼桑車裏朝著醫院趕去。


    這附近隻有一間醫院,所以我也不怕找錯,抵達醫院門口,早早等候在那裏的李俊傑快速走過來,我主動把司機座讓給他,李俊傑掏出對講器低聲道:“匯報坐標。”


    那頭迅速說出一個地址,李俊傑一邊打方向盤一邊朝著我道:“吳晉國那個老逼梆子特別狡猾,沒有告訴豹子自己在什麽位置,而是通過手機遙控他順著什麽路線走,你說會不會有詐?我現在就怕狗日的躲在什麽地方暗暗觀察,想看看豹子的身後會不會有尾巴。”


    “不好說,交代兄弟們多加小心,換著車跟蹤。”我搖了搖腦袋叮囑,吳晉國那個狗東西智商高、情商高,跟他打過幾次交道,看起來回回我都占便宜,實際他並沒有損失過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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