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笑,全都給我嚴肅!”薑班長幾近暴走,上去一把推了羅權胸脯一下,扯著他的衣領吼叫:“你這種刺頭,我帶不了,跟我一塊到營長那裏,讓營長親自帶你吧。”


    羅權長得本來就壯實,將近一米八五多的個頭可不是擺設,立在原地宛如一尊小鐵塔似的,怎麽可能被對方拉扯動,隻是很隨意掃了掃胳膊肘就把薑班長給推開,俊朗的臉上掛著笑容道:“老哥,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你要是想大姑娘了,晚上我可以自己掏腰包請你嗨一下。”


    “哈哈……”一幫新兵再次笑噴。


    “不許笑!”薑班長跺著腳,回頭指了指那七八個新兵厲喝:“不想吃飯了是吧,那就全都給我從寢室裏呆著整理內務。”然後走到羅權的跟前質問:“你叫什麽名字?”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羅權,網羅天下的羅,權利巔峰的權!上麵把我分到六班,我就是六班的人,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新兵班長,就算是新兵營的營長也沒資格讓我換班級。”羅權牛哄哄的聳了聳鼻子,頗有幾分霸氣的味道。


    薑班長氣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指了指羅權連說了三個好,甩著胳膊離開寢室,估計是找幫手去了。


    “牛逼啊大哥!”


    “真尿性,羅權兄弟!”


    等薑班長離開以後,七八個新兵全都一窩蜂的湧到羅權跟前,朝著他豎起大拇指,看來大家對這個薑班長心裏都有怨氣,隻不過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好說好說,大家以後都是從一個鍋裏吃飯的兄弟!互相多照應。”羅權一副大哥大模樣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脯朝周圍的新兵們抱拳,我暗暗歎了口氣:“看來關係這種事兒,到哪都行得通,有關係就是爺!”


    我本來想往跟前湊的,後來又一尋思拉倒吧,這會兒羅權正春風得意,我湊過去擺明了不就是巴結人嘛,還不如等會兒,他自己發現我了再說,於是乎蹲下身子繼續練習折疊被子。


    沒等這幫新兵蛋子們高興五分鍾,薑班長就帶著兩個胳膊上箍紅袖章,寫著“糾察”士兵推門走了進來,幾乎是連蹦帶跳的指著人群當中的羅權吼:“就是這個新兵,目無軍紀,剛才竟然跟我動手!”


    那兩個士兵二話不說,上去就製住了羅權。


    “臥槽,我這是犯多大錯了,怎麽連糾察隊的人都給出動了?”羅權並沒有敢跟那個士兵動手,隻是一臉委屈的喊叫,奈何對方根本不聽他解釋,直接將他給拽出了寢室。


    很顯然羅權知道“糾察隊”是幹什麽的,我餘光瞟著周邊的一舉一動,暗暗將“糾察隊”從心裏頭劃上堅決不能招惹的角色。


    薑班長指著那些剛剛還在拍馬屁的新兵道:“很好!所有人原地二百個俯臥撐,做不完不許吃晚飯!”


    一幫新兵蛋子頓時傻眼了,紛紛叫苦連天的趴在地上開始做起了俯臥撐,我從旁邊忍不住偷笑,心說:讓你們一個個拍馬屁,該!拍馬腿上了吧。


    我正偷笑不已的時候,薑班長走到我跟前,拿腳踢了踢我俯身問道:“趙成虎,你從地上蹲著數螞蟻呢?”


    我把屁股往旁邊挪了挪,強壓著自己的怒火,陪著笑臉道:“啊?我這不是認真貫徹您老交給我的任務嘛,在練習整理自己的內務。”


    “裝什麽大尾巴鷹,你也給我麻溜的滾一邊做俯臥撐去!”薑班長從我屁股上又踹了一腳,另外一隻鞋子直接踩到了我的被褥上,我當時就怒了,“騰”一下站了起來,眼神冰冷的瞪著他低吼:“把你的腳給他媽我挪開!”


    我他媽沒湊熱鬧沒起哄,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疊被子都能被這個傻缺給刁難,看來狗日的是真當我屬柿子的,想捏圓就捏圓,想捏扁就捏扁,這幾年從社會上摸爬滾打,雖然不說是順風順水,但是真的很久沒被人這麽侮辱過了。


    瞅著薑班長那張其貌不揚的狗臉,我真恨不得一拳搗上去,不住的提醒自己,這是在軍營,千萬不能由著性子蠻幹。


    “你跟誰他媽呢?有種再說一次試試?”薑班長一把推在我胸脯上,這孫子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貨,剛才麵對羅權那麽挑釁不敢動手,此刻麵對我,能得就好像要飛起來似的,唾沫星子橫飛的戳著我的胸口道:“來,再說一句他媽的試試!”


    “我去尼瑪!”我甩開胳膊,一拳頭砸在丫的臉上,抬腿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身上,接著拿自己身子當武器,蠻野的撞在他身上,兩手摟住他的腰,把他給壓倒在地上,惡狠狠的大吼:“給老子把被褥上腳印舔幹淨,弄不幹淨,我特麽弄死你!”


    屋裏的其他人估計誰也沒想到我竟然敢動手,一時間全都傻眼了,紛紛扭著腦袋觀望,大概僵持了幾秒鍾後,這幫家夥才趕忙跑過來拉架,將我和薑班長分開,四五個人拉扯我,我仍舊不依不饒的往狗日的身上狠踢。


    薑班長勃然大怒,嘴裏罵罵咧咧的叫吼:“反了!反了!你們這幫混蛋是要反天對吧,全都給我等好了!”說著話他從兜裏掏出哨子要吹。


    我眼尖手快的一把推開拉扯我的人,上手將他的哨子給奪過來,衝著屋裏的其他人喊:“狗日的,欺人太甚,咱們剛才隻不過笑了笑,就被他體罰,你們也看見了,剛才我說一句話了嗎?就被丫這麽侮辱,以後咱們還得從這地方至少呆三年,堅決不能這麽慣著他,是男人就揍他,出了事兒我扛著!”


    聽完我的話,所有人愣了愣,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揍他!”


    “揍他!”


    “幹特娘的!”


    一幫小青年瞬間包圍上了薑班長,大家都是二十啷當歲的大小夥子,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不管什麽事情隻要有人帶頭,馬上就全都刹不住車,有人抓起我的被子猛地罩在薑班長的腦袋上,剩下人紛紛撲過去拳打腳踢,把個薑班長打的“嗷嗷”亂叫。


    幾分鍾後,一陣急促的哨聲響起,六七個胳膊肘上箍著“糾察”的士兵衝進來,不由分說的將我們全都給按倒在地,薑班長才捂著臉“哎喲,哎喲”的爬起來,連蹦帶跳的指著我們嚇唬:“全都給我等著!”


    大家這才麵麵相覷的望向我,我心想剛才既然承認出事我兜著,就不能出爾反爾,很硬氣的挺起胸脯吼叫:“事情是我惹的,有啥事衝我來,跟其他兄弟無關。”


    “你給我閉嘴,趙成虎,我記住你了!”薑班長像被誰踩著尾巴似的蹦跳著咆哮。


    “記住就記住唄,最好記得死死的。”我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最後我們這幫人被糾察隊的押進一輛解放車裏,直接帶到了一個好像訓練場似的空曠野地,鼻青臉腫的薑班長在幾個糾察隊士兵的幫助下,逼迫我們跑操,我們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始跑操。


    糾察隊的人不好惹,此刻我還有些轟鳴的耳朵就是最好的證明,剛剛我們這幫熱血小青年嚐試過跟“糾察隊”的人比劃比劃拳腳,結果被對方兩個人完虐,我的鼻子和嘴巴都被揍出了血,耳朵到現在還“嗡嗡”不止。


    我們排成一溜長隊,繞著足足能有八百米開外的操場慢跑,狗日的薑班長不讓糾察隊的人把事情上報,強製要求我們跑夠五十圈,今天的事情才作罷,否則的話,我們這些人都有可能隨時卷鋪蓋哪來的滾回哪去。


    開始跑的時候,我發現操場上居然還有一個身影,定睛一看正是之前跟薑班長叫板的羅權,羅權此刻光著脊梁板兒正滿頭大汗的從操場上疾馳,看起來喜感十足。


    跑到半圈的時候,我們跟羅權碰到一起,羅權眯著眼睛看向,一臉驚喜的道:“咦?虎子?”


    “我靠,權哥!好巧啊!”我也裝作剛剛才看到他的樣子打招呼。


    “待會再敘舊,我還有四十圈沒跑完呢,你在哪個班,完事我找你玩去?”羅權上氣不接下氣的問我。


    “新兵營六班!”我衝著他回答。


    “日啦,真他媽巧!我也六班的,你該不會也是招惹了那個傻屌薑衡吧?”羅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問我。


    我苦笑著點點頭說:“是啊。”


    “咱們可真是難兄難弟,先跑吧,待會再聊。”羅權搖搖腦袋,拔腿繼續狂奔起來。


    經過剛才的鬥毆事件,我們這八個人此刻已經變成了哥們,一邊跑大家一邊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薑班長真是個窩囊廢,自己整不過咱們,就派糾察隊的人鎮壓,操……”


    “噓,我聽說薑班長好像是衛戍區的格鬥高手,會不會是他故意讓著咱們……”


    “薑班長是格鬥高手?”我扭頭看向正蹲在操場邊和幾個糾察隊說話的薑班長,怎麽看也沒法從丫的身上找到一丁點“高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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