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晴的話,我本能的愣了一下,自打上次石市一別後,陳圓圓就失蹤了,我托人滿石市的打聽她,也沒找到半點消息,我一直都以為她可能到南方去散心了,不想陳圓圓居然悄悄的回了石市。


    “前幾天我出去買菜的時候,在早市上碰到圓圓了,她說自己快要結婚了,我還特意要了她的電話號碼,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待會給你找找。”劉晴邊收拾碗筷,邊衝低聲衝我說道。


    我站在原地沉思了足足能有五分鍾,左思右想了好半天後,擠出個苦笑說:“算了,不見了!我給她的傷害夠大的,現在她好不容易才碰上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我再出現,顯得有些不厚道了,就像你說的,有些感情錯過就是錯過了。”


    “陪在圓圓身邊的那個男人長得很像你,不過也隻是長得像而已,可是即便再像也不可能是你,她不快樂,我能感覺的出來。”劉晴從圍裙上擦了擦自己的手,左翻右掏的開始找手機,摸了好半天,她疑惑的嘀咕:“我手機呢……張興你是不是碰我手機了?”


    “沒有啊,我拿你的手機幹嘛,你再好好找找,說不定放到家了,快點收拾吧,都淩晨三點多了,孩子早困的不行了。”站在大排檔門口抱著孩子的那個男人結結巴巴的搖頭,憑著我從社會上混了這麽久的經驗,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那男人肯定在說謊。


    不過真話也好,假話也罷,畢竟是人家劉晴的家務事,我也沒用揭破,衝著劉晴微笑道:“找不到就算了,即便打個電話也改變不了什麽,我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圓圓馬上也要成家了,相見不如不見。”


    “唉,人這一輩子,有時候真是沒法說,我記得那會兒咱們整天像個孩子似的吵吵鬧鬧,感覺也就是眨巴眨巴眼睛,我孩子都那麽大了,青春,唉……”劉晴苦笑著點點頭。


    “青春就是場一旦出發就回不了頭的遠行,終點是什麽無所謂,重要的是過程,我們在這場旅行中看過什麽風景,見過什麽人!好了,老板娘我不跟你從這兒感傷了,你家孩子困的都睜不開眼了。”我伸了個懶腰,從兜裏掏出一遝鈔票放到桌上,衝著劉晴說:“別拒絕,錢是我給孩子的見麵禮,相信我兄弟也希望這麽做。”


    “不行,千萬不行,我們不缺錢……”劉晴抓起錢硬塞給我,我倆互相推搡起來。


    這個時候劉晴的老公走過來,一把從劉晴的手裏奪過來鈔票,點頭哈腰的衝我笑著說:“謝謝兄弟啦,我替孩子先收下,以後常來玩啊!”


    “張興你幹什麽,把錢還給人家。”劉晴瞪著眼睛要去搶錢。


    她男人也不幹了,一把甩開劉晴的胳膊破口大罵:“窮抖什麽窮抖,咱家什麽經濟狀況你不清楚?你好不容易碰上個有錢的同學接濟,裝什麽清高?”


    “張興你還有臉說,如果不是因為你好賭成性,咱家至於過的這麽苦麽?”劉晴的眼圈瞬間紅了,氣憤的指著男人數落,兩個大人吵起來,邊上的孩子可能是嚇到了,“哇”的一聲哭了,我趕忙走過去尋思著抱起來孩子哄哄,哪知道有人比我快一步,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怪笑道:“小朋友,你為什麽哭鼻子啊?”


    把孩子抱起來的是個長得很瘦的男人,男人大概二十來歲,穿一身發白的牛仔服,留著個半長的披肩發,一看就知道不是啥正經玩意兒,他後麵還跟著四五個剃著板寸頭的社會小青年。


    被陌生人抱起來,本來嚎啕大哭的小男孩哭的更加厲害起來。


    劉晴兩口子也停止了爭吵,劉晴的老公張興,一臉驚恐的往跟前走,小聲的哀求:“齊哥,您把孩子還給我,他還小,什麽都不懂。”


    “幾歲了小朋友?你要是再敢哭的話,叔叔可是要打人哦?”長頭發的男人理都沒理張興,伸手從小男孩的頭腦上揉搓了兩下,掐在小男孩的臉上,狗日的是真下得去手,一把就將孩子的臉蛋給捏紅了,小男孩嚇得不敢再出聲,抽抽搭搭的掉眼淚,模樣很是可憐。


    “齊哥,拜托你放下我兒子,我兒子是無辜的。”劉晴也趕忙往跟前走。


    男人眯縫著眼睛看向劉晴冷笑:“嫂子,我也挺無辜的,你男人欠了我五萬塊錢的饑荒,這都快三個月了吧?是不是應該結算一下?這麽大一票兄弟等著我養活呢。”


    “錢?錢不是還你了嗎?”劉晴迷惑的推了一把旁邊的男人問:“前天給你的五萬塊錢呢?你不是說還給齊哥的嗎?”


    “前天你男人確實找我還錢了,不過隻還了二萬,我可憐你們兩口子弄個大排檔不容易,也答應他,兩個月以後連本帶利再還給我,可是我聽下麵的兄弟說,他昨天好像到大富豪又輸了幾萬塊,嫂子這就是你們不對了,跟我說沒錢,結果卻拿錢到別的地方瀟灑?”男人把孩子交給身後的馬仔,走到張興的麵前,拍了拍張興的臉頰獰笑:“興哥,你說這事兒怎麽解決?實在沒錢的話,孩子就先給我吧,我認識一個老哥,他兒子病了,急需要眼角膜,你兒子交給我,咱們的賬一筆勾銷,完事我再額外補你們五萬塊,反正你們兩口子還年輕,大不了再生一個就好。”


    “齊哥,孩子是我的命,求求你別這樣,我保證存錢還你。”男人一下子慌了,趕忙跑過去抱住男人的腿,跪到了地上。


    “去尼瑪的,當老子傻是不是?一中馬上拆遷了,你這破排檔一天還賣不了五十塊錢,幾年才能存夠錢?少他媽廢話,要麽今天給我錢,要麽孩子我抱走,你自己選!”男人一腳把張興給踹開,惡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張興你個王八蛋,我和孩子省吃儉用攢錢給你還賭賬,你居然又去賭錢,你怎麽答應我的?”劉晴瞬間瘋了,連捶帶打的撲向了自己男人,瞬間把張興的臉上抓出來好幾條血道子,男人木樁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仍舊劉晴廝打。


    我從邊上歎了口氣心說,這男人一身臭毛病,不過總算有點良知,起碼不打老婆。


    “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吧。”劉晴腳後跟沒站穩,一屁股崴到地上,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喃喃低語,那男人一下子慌了,趕忙跪在劉晴麵前,自己掄著自己嘴巴子道歉:“老婆我錯了,這次我發誓,再也不賭了!如果我說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別說了,離婚……”劉晴抹了一把眼淚,從地上爬起來,衝著長頭發的男人說:“齊哥,我和張興離婚,孩子是我的,求求你大發慈悲還給我吧。”


    “別他媽跟我演戲,你們兩口子要吵回被窩吵去,我還是剛才那句話,要麽今天給我錢,要麽孩子我領走!看情況,你們是拿不出錢了,那行吧,孩子我領走。”男人一把推開劉晴,朝著手下揮了揮胳膊,一幫人就打算離開。


    一看這架勢,我大概明白了,對方來要賬是假,估計是衝著孩子來的,那年頭一個小男孩賣到富人家裏頂多值個五六萬,但要是賣器官啥的,可就值大錢了,於情於理這事我都得管,我抽了口氣說:“兄弟,欠賬還錢,天經地義,搶人家孩子算怎麽一回事,不就是五萬塊錢麽,我替他們還了。”


    “嗯?”男人有些意外,轉過身子,瞪著我問:“你是幹嘛的?”


    “你管我幹嘛,你要賬我給錢,事情不就結了?五萬塊錢是吧?等我找個提款機取一點去,如何?”我叼著煙嘴,不卑不亢的笑道。


    “好啊,我就給你一分鍾時間,一分鍾見不到錢,這孩子我要了,而且張興欠我的不是五萬,利滾利算下來的話,總計二十萬。”長頭發的男人,明擺著就是在刁難我,這附近沒有提款機,想取錢的話,還得跑市中心,別說一分鍾,十分鍾都夠嗆。


    “齊哥,我一共才欠您兩萬塊錢,你之前說好的是三分利……”張興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哀求。


    “哥們,你這麽幹可就有點不合規矩了吧,坐地起價?貸場的規矩我還是懂得,說好了幾分利就是幾分利。”我抓了抓腦皮,隨手從桌上抓起雙一次性的筷子把玩著。


    “規矩是我定的,幾分利我說了算!你不是有錢嗎?”長頭發男人不屑的翻了翻白眼。


    “哦……”我點點頭,猛地看向大排檔外麵大喊:“警察同誌,這邊有人敲詐勒索!”


    那幫小混混條件反射的轉過去腦袋,我一個箭步衝出去,一把薅住那家夥的頭發,手裏的筷子直接戳在他脖頸上冷喝:“孩子還我!”


    “放開我大哥……”幾個混子叫吼著圍向我,懷抱的孩子又被嚇哭了。


    ““草泥馬的,有本事嫩死老子!”被我鉗製住的這個青年表情猙獰的怒吼。


    他話音剛落,我直接“噗”的一下將筷子從他的臉上紮了進去,那家夥“哎喲,哎喲”的慘嚎起來,我掐住了他的脖頸把他按倒在地,表情異常的凶狠喝斥:“來兄弟,你再說一句讓老子弄死你試試,你看看我敢不敢?”說完,我又抓起一雙筷子從他的褲襠附近來回比劃,咧開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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