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貴掛掉手機衝我說:“程誌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談,還約我到裕華區的金色陽光會館碰麵,我沒直接答應,說是一會兒給他回個電話。”


    我琢磨了幾秒鍾後說,告訴他,你馬上過去!


    唐貴點點頭,給程誌遠回撥過去,剛撂下電話,手機還沒揣進褲兜裏,他手機又響了,接起來聊了幾句後,唐貴苦笑著把手機遞給我說:“蒼蠅打過來的,找你。”


    “咋了蒼蠅哥?你怎麽知道我和唐貴在一塊呢?”我接起電話問道。


    蒼蠅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那邊聽起來特別的嘈雜,蒼蠅扯著嗓門喊:“我找你一天一夜了,剛從劉雲飛那問出來你的下落,親哥啊,你這會兒是在金融街吧?等著我哈,我把狼爺給你送過去,真心扛不住了。”


    不等我再問什麽,蒼蠅掛掉了電話。


    “狼爺?白狼?”我舔了舔嘴皮,摸了摸鼻子尖笑了。


    十多分鍾後,蒼蠅開輛白色現代車風馳電掣的一般殺到我們身前,接著他好像逃難似的從車裏蹦出來,朝著我雙掌合十的作揖:“三哥,三大爺,我求求你快把白狼領走吧,這孫子折騰了我一天一宿了,從昨天我把他扛出醫院,帶回洗浴中心以後,他就跟老和尚念經似的嘀咕,要找大哥哥,要找金哥,金哥和小七她們在監視遠東集團,肯定不能帶上他,我這一天一夜啥也沒幹,就帶著他從醫院和洗浴中心來回躥躂了,真的要崩潰了。”


    我瞟了眼車裏麵的白狼,他好像犯了錯似的趴在車窗玻璃上,弱弱的望著我們,也不敢下車,我樂嗬嗬的說:“你丫不是挺會忽悠人的嗎?忽悠他唄?”


    “哥哥誒,他隻是智商變得低齡化了,又不是真傻,他現在的年齡段大概穩定在十四歲左右,根本不聽我忽悠。”蒼蠅捂著自己紅腫的腮幫子說:“狗日的喜怒無常,說翻臉就翻臉,你看看把我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揍成啥樣了,最重要的是我還特麽打不過他!”


    “哈哈……”看到蒼蠅那副委屈的小受模樣,我和唐貴全都笑噴了,連帶旁邊的朱厭嘴角也忍不住朝上翹動兩下。


    我拍了拍蒼蠅的後背安撫說,蒼蠅哥,回頭我給杜馨然打聲招呼,你到她家的醫院去實習一陣子,熟悉熟悉節奏和管理模式,等我從上海回來,咱們王者要開一家屬於的醫院。


    “真的假的?”蒼蠅一臉驚喜。


    我樂嗬嗬的說,必須是真的啊,老早以前我就有個夢想,等將來有本事了,一定要開家醫院和火車站,全中國就這倆地方不打折不便宜,開火車站是沒啥戲了,弄間醫院應該是沒啥問題的。


    “好嘞,那我明天我就過去!”蒼蠅喜滋滋的點頭,他從小就是學醫的,肯定特別向往做這一行,如果不是厭倦職場上的爾虞我詐,估摸著丫現在怎麽著也得是間大醫院的金牌手術師。


    “爺,狼爺,您老下來吧?”蒼蠅拉開車門,朝著裏麵惴惴不安的白狼躬身哀求。


    白狼慢吞吞的從車裏走出來,有些手足無措的朝我低聲道:“大哥哥。”緊跟著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兩隻手臂架在胸前,像是一隻隨時準備進攻的小獸一般狠狠的盯向旁邊的朱厭。


    “嗯?”朱厭皺了皺眉頭,一個跨步邁出去,上前就是一記左勾拳狠狠懟在白狼的臉上,把白狼給打趴在地,接著他一步一步走到白狼的身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冷聲道:“收起眼神。”


    “幹啥啊你,他腦子不好使,你跟他一般見識?”我走過去拽開朱厭,湊到他耳邊輕聲生活:“他就是個巨嬰,二十多歲的身體,十幾歲的智商”。


    朱厭又瞄了白狼一眼,沒有多說話,背著兩手走到旁邊。


    白狼低嗚一聲,抹了抹嘴邊的血漬,一語不發的爬起來,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湊到我身後聲音很小的告狀:“大哥哥,我怕他!”


    “沒事兒哈,他跟你一樣,吃錯藥了。”我拍了拍白狼的後腦勺,我估摸著白狼可能是本能的覺得朱厭很危險,朱厭或許隻是單純的不喜歡白狼的眼神。


    “阿貴,咱們走吧!”我招呼唐貴進車,我們四個擠進一台車裏,衝著程誌遠說的地方出發。


    白狼可能是真害怕朱厭,兩人都坐在後排,朱厭懶散的半閉眼睛打盹,白狼耷拉著腦袋,緊緊蜷縮在車門那頭,兩人的中間空出老大一塊距離。


    我心說,讓白狼覺得害怕其實也不錯,不管他將來會不會恢複記憶,朱厭都會成為他心中夢魘一般的存在。


    程誌遠說的“金色會館”,其實就是家音樂咖啡廳,我們四個人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我沒太細琢磨程誌遠找唐貴幹嘛,隻是在想待會見麵應該怎麽跟程誌遠談談,程誌遠現在的所作所為其實是在偏離王者,好聽點他是在獨立發展,說句難聽話,他其實是想從王者分割出去。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鍾,程誌遠頭發打理的明光亮眼,穿件很紳士的商務男裝徐徐走來,宛如一個成功人士一般,當見到我的時候,他的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有些僵硬,脫口而出:“趙成虎”,接著馬上意識到失口了,幹笑著躬身:“呃……三哥,您也在啊。”


    “很意外?”我輕輕攪動著麵前的咖啡,微笑著望了他一眼,他這一個舉動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往往人的第一反應最能反應出來心聲,直呼我的名字,要麽是關係到位,要麽就是不屑於我。


    “怎麽會呢,一直都說想去醫院看看你,結果長安區的雜事太多,沒有脫開身,三哥你的身體沒什麽大礙吧?”程誌遠極其不自然的站在我對麵。


    我笑了笑說:“沒事兒,我這個人天生皮厚!你坐吧,有什麽重要事情你先給阿貴談,談完以後,我還有些心裏話想跟你嘮嘮。”


    “我……我其實也沒什麽事情,就是聽說貴哥以前做過燒烤行,想問問他怎麽把肉串烤的好吃,最近我特別喜歡吃肉串,老出去吃,又覺得不太衛生,嗬嗬……”程誌遠咽了口唾沫,坐下身子。


    唐貴也沒含糊,直接管侍應生要了張紙和筆“唰唰”給程誌遠寫了幾行字,程誌遠看了看,感激的朝唐貴連連道謝。


    “你要講的重要事情問完了?”我摸了摸鼻梁,戲謔的瞄向程誌遠。


    程誌遠點點頭,一邊把玩手機,一邊幹咳兩聲問我,三哥有什麽心裏話想跟我嘮?


    “也沒什麽正經事,就是尋思咱哥倆好久沒聊天了,閑聊兩句,你在長安區呆的還習慣吧?”我手指輕輕叩動桌麵,似笑非笑的來回瞟視著他。


    “習慣,托三哥的福,要不然我也不能有現在的地位。”程誌遠慌忙站了起來。


    我擺擺手說,別緊張,咱們哥倆之間不需要這麽生分,我爸跟你爸是拜拜子兄弟,咱們算起來比一般兄弟還要親近很多,也沒什麽事情了,你要是忙就先忙吧,我看你老擺弄手機。


    程誌遠巴不得馬上閃人,輕笑著說:“那三哥,我就先走了!這陣子在長安區投資了一塊地,想要開家化肥廠,很多雜事需要處理,等化肥廠開業的時候,三哥一定記得過去剪彩。”


    “好的,路上慢點!”我擺擺手道別,等他走出去幾步的時候,我提了口氣說:“阿遠,你尾巴露出來了!”


    “什麽?”程誌遠下意識的轉過腦袋,看自己的屁股。


    我“哈哈”大笑說:沒什麽,我逗你玩呢,好好發展長安區,化肥廠的名字前頭記得加上王者倆字。


    “我明白!”程誌遠忙不迭的答應。


    等他離開後,唐貴看向我問:“就這麽讓他離開?”


    “你也覺得他找你說的重要事情,肯定不是要什麽烤串配方吧?”我舔了舔嘴唇冷笑。


    唐貴輕聲道:三哥,程誌遠不防不行呐。


    “我明天要到上海,這個節骨眼上處理掉他,長安區肯定要亂,剛才我旁敲側擊了他半天,希望他能迷途知返,而且咱們現在隻是懷疑,沒什麽實質證據,程誌遠他爸跟我家老爺子是拜把子兄弟,如果有可能,我不想動他!麵子裏子我都給他了,他要是再不上道,那就不怪我翻臉無情了。”


    道別了唐貴,我領著白狼和朱厭回到劉雲飛的拳館,挨個給每個兄弟都打了一通電話,交代注意事項後,我也算徹底了去了擔憂,第二天一大早,我們一行人就開車朝石市的機場出發。


    考慮到“十虎”身份的問題,劉雲飛幹脆包了一架專機,長這麽大我真是頭一次坐飛機,甚至連安全帶都不會係,坐在座位上,我興奮的不得了,特別是剛剛起飛那會兒,我覺得褲兜裏涼颼颼的,說不出來的刺激,咧著個大嘴哇哇亂喊:“媳婦,我來了!上海,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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