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蘇天浩有意讓著我,還是我最近功夫見漲了,我倆從地上滾打了半天,我居然沒有吃太大的虧,除了嘴角被他砸破了一點皮外,我還多踹了他一腳。


    “臭傻屌,牛逼壞了,都特麽敢跟我動手動腳是吧?”蘇天浩的側臉給我挖出來一條血道子,氣急敗壞的指著我咒罵。


    我也沒慣著他,梗著膀子冷笑:“裝什麽籃子,不服氣咱們再來!”


    “我日!”蘇天浩掙脫開蒼蠅的拉拽,一把就將我撲倒在沙發上,掄圓了拳頭就狠狠懟在我肚子上,我膝蓋甭曲,狠狠的磕在他肚子上,我倆再次混鬥在一起。


    如果換成是別人,陳花椒和蒼蠅恐怕早就抄家夥上手了,可跟我動手的是蘇天浩,他們不免有些尷尬,隻能邊好言好語的勸架,邊拚命的拉拽開我倆。


    我和蘇天浩還都屬於脾氣死強的那種類型,越拽打的越凶,幾分鍾下來,我的眼窩就被他給懟黑青了,我的鼻子和嘴巴也讓我打出了血,總體來說我們都沒討著啥便宜。


    這個時候韓沫房間的門突然“吱嘎”一聲開了,她一臉驚奇的望著正從沙發上揉成一團的我倆問:“你……你們在幹嘛?”


    緊跟著我和蘇天浩齊刷刷的住手,蘇天浩仰著腦袋鼻血直流的朝韓沫幹笑:“沒事兒沫沫,我妹夫頭有點疼,我幫他揉揉!”


    “大舅哥,你最近可是有點上火啊,少看點小電影,對身體不好!”我揉著生疼的眼眶,從蘇天浩的臉上使勁掐了一把。


    蘇天浩也沒吃虧,佯裝往起拽我,使勁從我肩膀上擰了一下。


    韓沫無奈的翻了翻眼珠子說:都多大的人了,還那麽幼稚!你們倆去照照鏡子,還怎麽上街吃飯?算了,就從家裏隨便做掉吧。


    一看韓沫生氣了,蘇天浩趕忙陪襯笑臉說:“不礙事的沫沫,剛好我這幾天有點感冒,待會出去的時候戴個口罩就行,趙成虎這個傻……傻瓜得了紅眼病,本來就得戴墨鏡!我倆收拾收拾去,咱們馬上出門。”


    說罷話,蘇天浩拽起來我就奔進他的臥室,衝著我威脅道:“傻籃子,你要是再敢跟我犯賤,我就告訴菲菲,你在京城的火車站招搖撞騙!”


    “隨便嘍,大不了我把現在的慘樣拍下來,給菲菲發過去,就說我出去詐騙是為了湊回家的路費,你不光搶走了我的錢,還動手揍我!看看菲菲最後罵誰!”我瞥了瞥嘴巴冷笑。


    “我尼瑪!”蘇天浩抬起拳頭又準備削我,我扯開嗓門就喊:“嫂子,你快來看看蘇天浩是個什麽樣的野蠻人……”


    蘇天浩趕忙捂住我嘴巴,衝我幹笑說:“成虎,我覺得你之前在火車站做的挺對的,確實應該給那些愛貪小便宜的人一點教訓,那啥?去探望病號可得買點高檔營養品,身上錢夠不?不夠哥待會再給你拿點?”


    我賤笑著戳了戳他胸脯說,敞亮人兒!那啥,大舅哥,飯我就不吃了,不耽誤你們過二人世界,畢竟家裏還有一大攤子事兒等我處理呢,我抓緊時間去看看孔老爺子,完事就回石市了,你好好把握機會,爭取早點把外麵那妞給拿下,我等你打電話來京城喝喜酒。


    蘇天浩的臉色變得正經起來,點點頭說:“那自己多注意點,京城不比石市,這邊的法製更嚴格,不要闖出什麽亂子,沒法收場,完事早點到上海去一趟,菲菲馬上要生孩子了,這種時候,她最需要男人守在旁邊,我忙完這兩天也抓緊時間趕過去!”


    “穩妥!”我笑了笑,側頭望了一眼蘇天浩的房間,他的床頭櫃上擺著一張照片,正是他和蘇菲的合影,長出一口氣說:“走了,不用送了!”


    從蘇天浩的房間出來,我朝正收拾沙發的韓沫樂嗬嗬的道別:“未來大嫂,我還有點別的事情,就不陪你跟我大哥吃飯了,咱們改天再敘,記得答應我的那事兒哈……”


    接著我帶上蒼蠅和陳花椒就出門了,眼下我們仨都換上一身蘇天浩的衣服,看起來也算是衣著光鮮,兜裏揣著從車站“押寶”騙來的萬把塊錢,牛逼哄哄的一出門就打了個輛出租車,直奔海澱區的“複興路”。


    “三哥,剛才走的時候你大舅哥偷偷塞給我一張銀行卡,說是密碼是菲姐的生日。”陳花椒從兜裏掏出一張卡片遞給我。


    我把玩著那張銀行卡,笑罵道:“他就是死鴨子嘴硬!嘴上恨不得跺死我,其實心裏也挺掛念的。”


    我以為京城的一個區和一個區之間的距離估計也像石市似的,頂多走上半個來鍾頭,結果我低估了大帝都的交通堵塞,我們是上午十一點多出發的,走到將近下午三點半才勉強進入海澱區。


    等到了“解放軍總醫院”的門口,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鍾了,陳花椒腳步穩健的躥進醫院裏打聽孔老爺子具體住在哪,我和蒼蠅從醫院蹲著抽煙等待。


    這醫院的人流量簡直跟火車站有一拚,絡繹不絕的人流進進出出,我看到很多汽車都是掛著軍隊的牌照,蒼蠅小聲嘀咕了幾句,這種軍醫院也不知道能不能治的好腦癱。


    “咋了?你要看病啊?你自己不就是醫生嗎?”我好奇的問他。


    蒼蠅苦笑著擺擺手說,沒事兒,我瞎感歎呢。


    說話間,陳花椒走了出來,衝著我搖頭說,護士告訴我,高位病房隻有上午九點到十一點才能探望,咱們明天再來吧。


    “那走吧,吃點東西,完事找間賓館先住下,明天看完人咱們就回石市。”我起身伸了個懶腰,一手摟住陳花椒,一手搭在蒼蠅的肩膀上,朝著街頭走去,心裏還有點嘀咕,這趟京城之行怎麽這麽順暢?以吳晉國的智商既然可以在石市的車站安排人監視,為啥不在醫院門口再設置幾個暗哨?難不成是因為在京城,吳晉國也不敢太過放肆?


    帶著滿滿的疑問,我們仨隨便找了家飯館兌付了兩口,完事就近找了家賓館開了三間房,往房間走的時候,我有一股奇怪的感覺浮上心頭,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盯著自己,相信大部分人都會有那種本能,有人從背後觀察你的時候,你會下意識的感覺到。


    我回了好幾次頭打量也沒發現任何異常,但是隱隱的就是有那種錯覺,拿好房卡以後,陳花椒本來是要按電梯門的,我拽住他,笑了笑說:“走樓梯吧,就當鍛煉身體。”


    “十幾層樓呢,我親哥。”陳花椒吧唧兩下嘴巴。


    我故意眨巴兩下眼睛,沉聲說:“走樓梯吧,我感覺最近腰有點酸痛,可能是缺乏鍛煉了!”


    我們三人一前一後的拔腿開始爬樓,一邊走,我一邊豎著耳朵,果不其然我們身後隱隱的傳來一陣腳步聲,雖然很輕微,但是我完全可以確定下來。


    爬了五六層樓,轉過一個拐角的時候,我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衝他倆說:“你們繼續上樓,但是不要太快,最好原地踏步,如果聽見有什麽動靜馬上下來!”


    兩人會意的點點頭,我則緊靠在牆後麵,屏住呼吸等待著後麵跟蹤我們的那個偷窺者,大概一兩分鍾的樣子,我聽到下麵一層傳來輕微的呼吸聲,那人已經距離我們很近了,緊跟著一個身影從我跟前慢慢走過,我從後麵一把勒住他的脖頸,低喝:“說,什麽人!”


    陳花椒和蒼蠅急急匆匆的從樓上奔了下來。


    “先生你別傷害我,我是大廳的門童,咱們剛剛見過麵的。”被我勒住脖頸的青年嚇了一跳,趕忙出聲辯解,他確實穿了一身酒店的藍色工作服,說話的聲音也像是剛剛接待過我們的那個門童。


    “嗯?”我鬆了他,皺著眉頭問:“你為什麽跟在我們後麵?”


    那門童臉色發白的揉了揉自己的脖頸,從兜裏掏出一部手機遞給我說:“剛剛有一位先生給了我五百塊錢的小費,讓我一聲不響的跟在你們後麵,還說如果被你發現了的話,就把這部電話交給您。”


    “嗯?”我狐疑的看了眼服務員,陳花椒接過手機反複檢查了幾遍後,點點頭說:“應該沒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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