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幾輛小轎車開進李老八的貨運站,我吧唧嘴冷笑說,看來是正主到了。


    本田車裏下來七八個穿西裝的青年,打頭的那家夥長得虎背熊腰像是個大狗熊,蔡亮眼尖,壓低聲音說,是山本一熊,前陣子被咱們吊在地下室暴打的那頭畜生,看來這個李老八真跟島國狗有一腿呐。


    院子裏,李老八的脊梁骨好像骨折了似的,卑躬屈膝的朝著山本一熊一幫人不停的鞠躬嘟囔著什麽,那副下賤的模樣讓人看著就作嘔。


    林昆側頭望著院裏的幾個人,猛不丁轉過臉看向我說,三子,那台豐田越野你不能開,回頭你再退給蘇天浩吧。


    我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有點短路,我們這兒正熱火朝天的研究怎麽抓鬼組的人,林昆的思維竟然還停留在車上麵,也不知道是我們反應太快了,還是這貨延遲了。


    我開玩笑說,我昆哥你沒喝多吧?怎麽跟不上我們節奏了,這兒說正經事呢。


    林昆嚴肅的說,三子我跟你說的也是正經事情,那車你盡可能別開,如果覺得退回去難為情的話,那就找個偏僻的車庫擱起來,總之聽我的少開為妙。


    我疑惑的問他,為啥不能開?那車多皮實啊,我跟你說,我今天裝到街上的櫥窗裏了,車前臉竟然一點毛病沒有,油漆也沒蹭掉半點,質量杠杠的!


    林昆點點頭說,我知道,雖然隻是款b3級別的初級防彈車,但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買到的,說明蘇天浩的身份肯定不一般,送你這麽貴重的禮物肯定別有用心,而且這種製式的防彈車肯定都裝有衛星定位,監控、監聽這類的東西,從車裏呆著就意味你沒秘密可言,我聽我的教官說過,防彈車上大多有自爆裝置,至於真假就不好斷定了。


    “臥槽,防彈車?真的假的?”聽林昆說的這麽玄乎,感覺好像看美國大片一樣,我還是有點不相信,蘇天浩是蘇菲的親哥,就算不給我麵子,看在蘇菲的情份上,也不應該對我別有用心吧,他要是真有啥別的念頭,之前我們圍攻“裁決盛世”,憑他的本事,不說可以帶著上帝的小弟們反敗為勝,讓我們付出點代價還是沒問題的。


    林昆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說,三子我騙過你麽?


    我點點頭說,知道了。


    蔡亮沒有參與進我們的話題裏,滿臉認真的監視著院內的情況,看我倆聊完了,蔡亮低聲說,李老八剛才給了山本一熊兩個皮箱子,燈光太暗,實在看不清楚,不過我覺得像是錢,山本一熊檢查的時候,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麵了。


    “兩皮箱的錢?怎麽也得有三四百萬吧?”我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


    林昆淡漠的說,如果是美金更可怕。


    “滾粗,你咋不說是冥幣呢!”我沒好氣的撇了撇嘴巴。


    最近幾年經過了太多事,手邊也摸過不少錢,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見到三萬塊錢就能興奮的睡不著覺得懵懂少年,可即便如此,在我的認知裏,口袋裏襯幾千萬的富翁,崇州市不說沒有,但肯定也是極少數,這類人基本上都能算是橫著走的大屌,兩皮箱的美金,可就是一兩千萬啊。


    我冷眼瞄著院子裏的人,心想就憑他們幾個長得和豬頭燜子有一拚的二逼從個破貨運站交易幾千萬的生意,這事兒就好像李嘉誠捧個小瓷碗要飯一樣的不可能。


    林昆無所謂的說,是不是咱們搶過來看看不就是知道了嘛,多餘從這兒浪費時間。


    我正發呆的時候,蔡亮靠了靠我胳膊說,三子,上不上?山本一熊這群孫子怕是要閃了。


    我眯縫眼睛往裏望去,看到山本一熊已經讓人把兩個皮箱放進了後備箱裏,正教訓兒子似的衝李老八指手畫腳,李老八九十度大鞠躬,腦袋幾乎已經跟褲襠持平,真心挺佩服這老狗的腰力。


    我深呼吸兩口氣說,慢慢站直身子朝著哥倆說,準備動手,連人帶貨都按下來。


    蔡亮和林昆點點頭,也站直身子,我們仨朝貨運站的方向無聲無息的邁步,剛走出去四五步遠,林昆一手抓我,一手拽住蔡亮又拖了回去,朝著我倆小聲說,他們腰上有槍,都是真家夥。


    蔡亮吐了口唾沫,也從懷裏掏出來手槍說,那就拚唄,我這兒有一把,三子那有一把,王興和你身上也有,誰被幹死算誰倒黴。


    “其他人呢?”林昆冷著臉問:“這周圍還藏了一兩百號兄弟,子彈不長眼,隻要今晚上死倆,就夠咱們受的了,大哥你以為拍電影呢?開槍火拚,崇州市上群那群爺不把咱們活剝了,才怪!”


    我重重的喘息兩聲說,昆子說得對,影響確實太大了,咱不能明搶,今天柳誌高剛警告過我,做事要有度,他們需要的是太平,記下來山本一熊他們的車牌,找到他們落腳點,咱再想別的辦法吧。


    林昆舔了舔嘴皮說,這事兒交給我辦吧。


    他眯著眼睛瞄了半天山本一熊他們的車牌,又過了十多分鍾左右,山本一熊一行人紛紛走進車裏,四兩本田轎車從貨運站裏開出來,出門以後幾台車就迅速分開,兩輛車往左開,兩輛車往右開。


    林昆一眨不眨的眺望車牌和方向,嘴裏念念有詞,同時掏出手機不知道給什麽人撥了個號碼,把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打完電話以後,林昆衝我咧嘴一笑說,三子我隻能幫你找到那些家夥的落腳點,其他事情不能做,我的身份你知道的,雖然不是軍人,但是也有我們內部的一套規則,沒有命令不能隨便幹什麽事情。


    我和林昆碰了碰拳頭說,你丫已經在違反紀律了。


    蔡亮打了個哈欠問我,李老八怎麽處理?


    我瞟了一眼正關貨運站大門的李老八,衝著蔡亮交代,問清楚他剛才到底給了鬼組的人什麽東西,然後打斷一條腿一隻手,明天讓胖子和田偉彤過來談收購,不同意就打到他同意位置,咱們也嚐試做點正軌買賣。


    蔡亮點點頭,叼著根煙就往客運站走去,與此同時江龍和王興帶著人也從四麵八方出現,潮水一般的湧進貨運站裏,我和林昆勾肩搭背的往回走,身後傳來新一輪的打砸聲和慘嚎。


    林昆靠了靠我肩膀壞笑說,從今天晚上開始“王者”和趙成虎的名字應該傳播出去了吧。


    我努努嘴說,對手還是太弱,得再搞定幾頭大的,一步一步來唄,反正我也不著急。


    林昆摟住我肩膀問,下一步呢,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我想了想說,鞏固現有的實力,同時想方設法的找出來上帝,背後有雙眼睛瞪著,睡覺我都睡的不踏實,然後再想辦法找到我爸,接他老人家好好的過日子,然後帶著兄弟們做掉白道買賣,安安穩穩的混一輩子。


    林昆樂嗬嗬的說,不打算繼續往上爬了?咱們周圍的武市和安市可都富得流油啊,再有省會石市,也是個好地方,有能耐的大佬們都奔著到省會去發展呢。


    我搖搖頭說,我這個人很知足的,就守著咱崇州這一畝三分地,當個地主老財就挺開心的,你呢?你們領導最近有沒有給你布置啥任務?


    林昆聳了聳肩膀說,我一個實習的,能有多大任務,就算有任務也肯定不能讓你知道呀,這都屬於國家機密,嘿嘿……


    “機密你麻痹,跟老子裝大頭蒜是吧?”我跳起來一腳踹在林昆的屁股上,拔腿就跑。


    “臥槽你奶奶個哨子!”林昆叫罵著從後麵追我,深更半夜我們兩個最近也算在崇州市風頭正勁的新晉大哥很沒溜的在街上瘋鬧,打鬧累了,林昆這貨非要跟我比賽誰腎好,輸的的人背贏得人走回不夜城,於是乎我倆特不要臉的站在馬路當中比誰尿的遠,結果我輸了,背著狗日的,步行一個多鍾頭回到不夜城。


    回去以後,已經接近淩晨三點多鍾,林昆很不講究的打著哈欠回屋睡覺去了,我尋思這個點了,回屋也打攪蘇菲,就從大廳裏坐著抽煙,剛好等王興他們回來,問問具體是個什麽情況。


    大廳裏幾個看場的兄弟幫我泡了杯熱茶,我眯縫著眼睛打盹。


    自打“王朝”擴建以後,田偉彤提議增加過夜的項目,一些客人喝多了,或者玩的不想走,可以在房間裏過夜,這樣基本上全天都有馬仔和服務員值班,也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證夜總會的安全。


    這個時候,從服務台後麵突然走出來個女孩子,輕聲問我:“怎麽了三哥?”


    我仰頭一看居然是安佳蓓,有些疑惑的說,你咋還沒睡呢?又和阿華吵架了?他今晚上受點傷,氣兒不順,你多讓著他點。


    安佳蓓搖搖頭,大大咧咧的說,沒有,華子早就上呼嚕山找周公聊天去了,我替人值班呢,今晚上守服務台的姐妹兒生病了,我替她一宿。


    鄧華加入我們以後,安佳蓓就一直呆在夜總會裏做些接待、收銀的工作,其實她完全可以不幹活的,不過這妹紙的人性不錯,性格也好,夜總會的服務員和小姐都跟她關係不錯。


    我點點頭說,你回去休息吧,我替你盯著。


    安佳蓓趕忙說,那怎麽行呢,你是不夜城的城主,誰有那麽大麵子讓你服務,我睡一白天了,不困,三哥我看你眉頭不展的,是不是有啥心事兒啊?


    我故意逗她說,我們男人的事,你們女人不懂。


    當時她轉身就走,我還尋思她生氣了,結果這傻姑娘跑服務台後麵,拿眉筆畫了一臉大胡子又跑了出來,湊到我跟前說,嘿,兄弟,怎麽了?


    對視了幾秒鍾後,我倆全都給笑噴了。


    沒多會兒,王興和蔡亮帶著兄弟們回來了,一大波小年輕紛紛跟我打招呼,然後哈欠連天的上樓和走電梯的時候,鬧哄哄的,我小聲嘀咕,應該再從樓背後專門建個樓梯。


    等兄弟們走的差不多了,王興和蔡亮站在我麵前,兩人看起來都異常的亢奮,蔡亮抓起茶幾上的濃茶“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口,王興激動的舌頭都有些打結的說,三子,你知道那倆皮箱裏麵裝的是什麽嘛?李老八那個狗娘養的來曆還真不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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