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劉晴的語氣裏帶著一股濃濃的失落,我趕忙從旁邊解釋事情的經過,她的臉色這才緩和很多。


    那頭王興打的也差不多了,一輛警車開到公交車跟前,五六“人民衛士”衝上來就把王興給按倒在地,挨打那小子捂著臉哭爹喊娘的求:“警察叔叔主持公道!”胖子收起來匕首,滿臉堆笑的跑上前講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警察讓所有人跟著回派出所做筆錄,我一把揪住那個小偷的頭發強橫的拽下公交車。


    十幾分鍾以後,車站派出所的警務室裏,我們哥仨站成一排,本來我尋思給張濤打個電話的,後來又一想,這事兒我們怎麽也算見義勇為,幹脆看看派出所會怎麽處理吧。


    對麵那個學生,被打的鼻青臉腫,拿兩團衛生紙塞住鼻孔,哭喪著臉一個勁地抽泣,小偷一語不發的靠在牆角,整的好像沒自己什麽事兒似的。


    兩個“人民衛士”看著王興說:“你們都老大不小了,在公交車上鬥毆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知道嗎?到底為啥動手?說說吧。”


    學生委屈的說,他上來就薅我的脖領,還恐嚇我,也是他先動手的。


    王興舔了舔嘴角的破皮說,他旁邊那個人是小偷,我們幾個都親眼看見小偷把手伸進了他的兜裏麵,我不願意招惹麻煩,所以想轉移注意力,假裝和他發生爭執,就是這樣,他當真了,不信你們可以問問旁邊那小子!


    那個小偷大概二十出頭,梳了個三七式的“小分頭”,還染了兩撮小黃毛,小鼻子小眼,一看就知道不知道個正經東西,見到王興伸手指他,他趕忙擺了擺兩手說,冤枉啊!我偷什麽東西了?證據呢?你們不能血口噴人吧?


    兩個“衛士”盯著小偷打量了幾眼,互相竊竊私語的小聲說了幾句話後,其中一個稍微胖點的警察拽起剛才挨打的那名學生就走了出去,剩下個長相特別幹瘦的警察又問了我們一些具體細節,因為我們確實是親眼看到的,所以怎麽問也沒破綻,最後他讓我們往審問筆錄上簽自己名字。


    等我們把各自的名字簽下去以後,那個瘦猴一樣的“人民衛士”看了眼我和胖子說,你倆可以走了,他尋釁滋事需要拘留二十四小時。


    胖子頓時不樂意了,翻了翻白眼說,你們說賠償,我們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同意了,現在為啥還要關人啊?難不成你們跟那小子之間有啥貓膩?


    瘦猴似的家夥一把就攥住胖子的胳膊說,不想走你也不用走了,今天晚上留在這兒過夜吧,你現在屬於誹謗司法人員,我同樣有權利拘留你二十四小時。


    說著話他就從腰上把手銬拿了出來,看架勢是真打算銬胖子。


    王興瞬間就急眼了,一把推在瘦猴的胸口罵,你他媽憑什麽抓我們?我們犯了哪條罪?是不是被我們戳破關係心虛了?


    那瘦猴也不還手,陰笑著瞟了我們幾個一眼,我心頭當時就飄過一絲不好的預感,趕忙掏出手機想要給張濤打電話,可是翻了半天才想起來,我這是新換的電話,誰的號碼都沒有。


    緊跟著就看到那個瘦猴似得家夥一屁股坐到地上,從口袋掏出一小包紅色的液體“啪”拍在自己腦門上,慘叫著從地上開始打滾,一邊滾一邊扯著嗓門喊:“救命啊!襲警了!快來人啊!”


    五秒鍾的時間都不超過,外麵就闖進來一大幫穿製服的“人民衛生”,我趕忙掙紮著要想往外跑,在這種地方讓我跟他們動手,我沒那個膽量,才剛剛跑到門口,就被人從後麵一下子撲倒,接著兩三個人上來就把我的手腳都給銬住了,還把我們幾個的手機也一並給掏走了。


    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明白,這是有人故意給我們下套。


    把我們鉗製住以後,有個“人民衛士”指著蜷縮在牆角的小偷問,這小子怎麽辦?


    佯裝挨打的“瘦猴兒”滿臉是“血”的說,一塊送進去,這小子剛才也動手了!


    小偷趕忙搖頭,不過壓根沒人聽他解釋,老虎撲食似的將他也給反扭胳膊銬起來。


    胖子扯著嗓門吼,草泥馬的!你們他媽要把我們帶到哪?我們犯什麽事兒了?


    瘦猴冷笑著說,襲警還不叫大事兒?你們幾個把屁股洗幹淨等著坐牢吧,不過目前嘛,你們還是先到看守所去蹲一段日子吧。


    我腦子快速轉動著,琢磨誰最有可能整我們,最後一想到這裏是車站派出所,大老板的名字瞬間出現在我腦海中,我急忙說,大老板給你多少好處?我出五倍!放了我們。


    瘦猴的臉色變幻了一下,擺擺手詐唬說,什麽大老板二老板,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進看守所去好好反省去吧。


    幾個“人民衛士”薅拽起我們就要往門口的警車裏推,本來我是想放句狠話嚇唬嚇唬狗日的,後來又一想,眼下我們誰都聯係不上,放狠話無異於給自己找麻煩,我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那個“瘦猴”悶著腦袋走了出去。


    臨上警車之前,我猛然回頭看到劉晴從不遠處站著,滿臉詫異的望著我們,我趕忙扯足嗓門喊,劉晴快去不夜……


    “城”字還沒來得及喊出口,我就被人一警棍重重的敲在腦袋上,接著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是躺在一間陰暗的房間裏,黴味和餿味刺激的我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王興和胖子呆滯的坐在我旁邊,他倆的臉上和胳膊上多了不少淤青,不遠處有幾個鼻青臉腫的年輕小夥靠在牆邊,眼神畏懼的盯著我們,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想而知。


    我靠了靠王興問,這兒是看守所?


    王興點點頭說,咱們被人陰了!麻了個痹的,那個學生擺明了就是受誰的指使坑咱們的,即使沒有小偷的事兒,我估計他也會因為別的事情故意跟咱們鬧起來。


    我苦笑著說,計中計!那個學生是故意坑咱們的,車站派出所的那個瘦猴也是卯足了勁兒想逼咱們跟他動手,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劉晴能夠及時通知其他兄弟了。


    胖子吐了口唾沫咒罵,肯定是大老板那個狗逼整咱們!


    我思索了一會兒說,如果是他還好點,我現在就怕不是他,陰咱的人設計的挺巧妙的哈,一路上從不夜城跟蹤你倆和我碰麵,確定隻是咱們仨人以後才開始布置計劃,而且還把咱的脾氣秉性琢磨的透透的。


    接下來我們哥仨集體陷入了沉默,有句話我沒敢跟他倆說,陰我們的人估計是想要把我們長期控製起來,最起碼的“拘留證”都沒有,如果沒人通知外麵的兄弟,我們就算爛死在這裏麵也不會有人知道。


    現在隻能等著劉晴通知到倫哥他們,或者就是陰我們的人主動鬆口,最一開始在車站派出所的時候,我曾懷疑是大老板陰的我們,因為車站算得上他的根據地,可是現在冷靜下來我突然覺得不太像是他幹的,大老板現在對我恨之入骨,如果真想報複我,絕逼不會隻是拘留這麽簡單。


    呆坐了半個多小時後,胖子指著牆邊的幾個青年說,去給老子弄點水過來喝。


    一個青年哆哆嗦嗦的端著個茶缸到牆角的自來水管接了一缸水送了過來,胖子“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又遞給我說,三哥你也湊合喝點吧,還不知道要在這個jb地方呆多久呢。


    我點點頭抿了一小口水,這個時候鐵皮門突然開了,一個穿製服的青年看著我說,趙成虎,我們聊聊吧!看守所裏麵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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