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第一眼看到淩輝和他妹妹的時候,腦海裏確實閃過一個念頭,找人掀翻他們攤子,好好的整整這對兄妹,可是當見到那個單純到有些笨笨的女孩的時候,我又心軟了,那女生腳上穿一對純白色的帆布鞋,鞋麵都被洗破了,可仍舊幹幹淨淨的,足以說明淩輝的家庭條件絕逼很不好,想想自己也是個苦哈哈,窮逼何苦為難窮逼啊!


    之所以還無法做到冷酷無情,可能是因為我還算個人吧。


    回到“藍月亮”發現老狼居然坐在二樓的內保辦公室跟幾個看場的同事樂嗬嗬的聊天,看到我進來後,老狼拋給一支煙說,小三啊你來的正好,今天晚上你和小東(也是個新來的混子)兩人負責咱們夜總會的事情,我帶其他兄弟出去辦點事。


    我點了點腦袋說,好!晚上還得勞煩東哥帶著我。


    也沒有多問他們要去幹什麽,在這種老狐狸的麵前最好的表現的越傻越好,根據磁鐵定律,同性往往最相斥,聰明人絕逼不喜歡聰明人,話多的同樣也不待見話多的,就好像我和淩輝兩個陰逼,指定誰看對方都不順眼。


    老狼又跟幾個看場馬仔交代了幾句話後,拍了拍我肩膀說,小三你跟我出來一下。


    來到走廊外麵,老狼先是上下審視了我兩眼,緊接著“噗嗤”一聲笑了,一隻手習慣性的撫摸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邊朝我說,你這一天天到底是去上學還是上戰場?怎麽哪天來的時候都是鼻青臉腫的?


    我幹笑兩聲說,主要我天生長得的就像是個軟柿子,誰看見都想上來捏兩把,狼哥是不是有啥別的事安排我?


    老狼長出一口氣說,其實也沒什麽事情,就是有點不放心你這個性格,你這孩子有勇有謀,但太容易頭腦發熱了,我害怕晚上有什麽搞不定的事情你再一著急拿刀子捅人,小東是個新來的,性子又木又呆板,所以基本上還得是你自己全權負責。


    我心想真jb能裝,嘴上說的不放心,那就多往家裏留幾個人唄,隻剩下我個狗毛不懂得小孩兒和一個懵逼嗬嗬的新人,不出事才叫有鬼,當然我臉上肯定得表現出來惶恐的樣子,我說,狼哥您放心!今天晚上哪怕讓人打死,我也肯定不會給您闖禍。


    老狼哈哈大笑著說,你這孩子就是毛毛躁躁的,你狼哥是怕麻煩的人麽?我就是怕你招惹上恐龍那樣的惹不起的狠人,平常的小混子小流氓啥的,我都無所謂,可今天晚上我的事情特別重要,所以哥哥隻能拜托你了!


    我瞅著這個年齡都快趕上我爸的老流氓,心底不屑的想,裝!再特碼給我接著裝!整的我好像真是你心腹似的,我抽了抽鼻子做出一副愣頭青的模樣說,狼哥你放心,隻要我小三還有口氣在,甭管是誰,想要從咱們藍月亮撒野,我肯定賠上命的跟他幹!


    老狼一臉感動的樣子,拍了拍我肩膀說,有兄弟這句話我就什麽都不多說了,放心吧!以後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我一臉興奮的點頭說,謝謝狼哥!其實心裏早就開始罵娘了,這個老王八蛋虛偽的程度和胖子的腎有一拚,以前舞廳的大老板雖然也是隻老狐狸,可是每次辦事前起碼給夠我足足的好處,哪像這隻老王八就特麽長了一口好嘴。


    八點多鍾的時候,老狼帶著場子裏所有的看場馬仔出發了,隻剩下我和那個叫阿東的新來的,阿東大概十八九歲,長得倒是人高馬大,昨天剛來上班,完全就是個初哥。


    等人都走遠以後,他傻乎乎的問我,三哥我應該幹點什麽?


    我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說,你去幫我買份炒飯吧,買好以後直接放在小姐們的休息間,狼哥他們都不在,你晚上千萬也別閑著,三層樓到處多轉轉,碰上客人和客人打架的事情直接報警,如果有欺負服務生和小姐的再來喊我。


    阿東臉上有些不樂意,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去做了。


    我枕著兩條胳膊,躺在沙發上打盹,心裏美滋滋的想,敢情當老大的感覺這麽爽啊!怪不得是個人都想要欺負人。


    從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後,我一屁股坐起來,點燃一根煙,然後夾在指間微微抖動,感覺這種姿勢屌屌的,抽完一根煙後,我跳下地,在地上做了幾十個俯臥撐,聽見自己全身的骨骼在運動中哢哢做響,換上工作服的黑西裝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臉部肌肉鬆弛了一些,我才走出了辦公室。


    趁著今天老狼和其他的馬仔都不在,我剛好可以借這機會跟小姐們好好“溝通溝通”感情,在不夜城流傳一句話,場子要想火,“公主”就得會縮會裹,能冰會火,倫哥的場子已經開業了,如果有可能得話,我想從老狼手裏挖幾個能玩的開的姐姐到倫哥那暖場去。


    外麵的走廊裏還沒有什麽客人,隻有幾個服務員在打掃走廊,看到我出來,特別恭敬的朝我彎腰打招呼“三哥晚上好。”夜場裏的看場馬仔天生就比服務生的地位高。


    我走到小姐們的休息室,朝著一眾鶯鶯燕燕的小姐們打招呼,姐姐們晚上好啊,今天狼哥他們去辦事了,場子裏隻留下小弟一個人照應,姐姐們有啥麻煩事情可以隨時喊我。


    江小燕正在往臉上撲粉,第一個衝我笑著打趣,那晚上多靠三爺咯!


    二十多個小姐全都嘰嘰喳喳的朝我賣巧,一瞬間我有種想要流鼻血的衝動,此刻已經差不多到了快上人的時間,很多小姐都在化妝和換衣服,有幾個膽大的直接當著我的麵就開始脫衣服。


    這個時候一個很風騷誘人的女人上來就環住我的胳膊,她的五官很標誌,臉上恰到好處的塗抹了一些彩妝,不算豔麗,可是又不那麽清水,身材也挺飽滿的,該翹的地方翹,該細的地方細,身上穿著的那件前襟的很寬鬆的蕾絲短裙。


    我說,怎麽了冰冰姐?這種地方上班的女人沒人用真名字,都有一個很惡俗卻又很好記的花名,摟住我胳膊的女人在藍月亮的名字叫冰冰,是個老油條,聽說跟場子裏很多看場馬仔都有一腿。


    冰冰眼睛一亮,嬌笑著故意又摟住我胳膊,身子有意無意的貼著我,上半身幹脆就掛在我的胳膊上,用甜得膩得聲音在我耳邊笑:“今晚你可要多照顧我啊,這幾天姐姐運氣不好,都沒坐上幾個台。”


    江小燕一邊描眼線,一邊冷哼說,冰冰可真能編瞎話啊,昨晚上就數你掙得最多,一個人起碼坐了六七個鍾,還不算你中間躥了幾次台,知道您是咱們藍月亮的台柱子,可你好歹給姐妹們留口飯吃唄。


    江小燕說完話,立馬引起其他小姐的不滿,紛紛嚷嚷起來。


    小姐們是個很奇怪的群體,她們同為苦命人,同樣不被男人當人看,可是卻又總在掙錢的事兒上,拚的你死我活,光是我來上班的這段日子,就見過不下五六次小姐們在休息室裏打架。


    看到惹了眾怒,冰冰嬌笑一聲,湊到我耳邊聲音很小的說,三哥如果今天晚上您能讓我掙夠三千以上,我給你五百塊錢分成,而且下班還可以請你吃鮑魚。


    她特意加重了“鮑魚”兩個字的音量,聽得我心裏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夜總會混了大半個月,一些特殊的詞匯我基本上都能聽得懂。


    這個冰冰在“藍月亮”絕對數得上台柱子一般的存在,不光人長得漂亮,而且還很會說話,跟很多有錢的大老板關係都不錯,但是人品不太好,總是欺負別的小姐和服務生,也是我今天想要拉攏的目標。


    我順勢把手攬在她柔軟的水蛇腰上,輕輕捏了一下,心中不禁讚歎,靠,手感一流!


    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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