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通道,是條管道!”隆德乘著黑飾羽獅飛到了腹洞高處,那白色的物體是一截卡在山體岩層中的,疑似管道狀的東西。因為白色物體較大,雖然離著地麵上下隔著兩百多米,依然能看清楚。


    “管道!?”休靈頓和杜金娜覺得這事離奇得不能再離奇了,留下王鐵蟹在下麵守著,兩人攀爬著岩石,借著浮空術跳到了高處。


    還真是一截從山體中穿露出來的白色管道,曆經歲月和潮濕環境的原因,白色圓管上包裹著一層棕黃色滑溜溜的粘膩物。這管道從山體裏伸出來大概有二十幾米長,管體接近圓形,直徑約二十餘米左右。如果不是在這個環境看到這個東西,可能會誤認為這是某個城市的導水管道或是下水管道。


    管道內深長,看不到盡頭,休靈頓打了團魔法球進去,直到飛離了視線之外,也沒看到頭。


    杜金娜自語道:“人魚為什麽把我們引到這裏?她身上有人類社會才有的飾物,說明她很有可能和人類相處過,從她的行為舉止上看,這個時間不短。會不會和她相處的人類會時不時走進這條通道,所以她看到我們,就把我們引到了這裏。”


    隆德說:“你的判斷極有可能。人魚沒開啟心智,智商也要高於犬類。家裏馴導的犬類都能導肓引路,何況是人魚!這麽說,這條通道應該是通往某個重要地方的道路,也許真是某個海下宮殿或者就是人魚的家。”


    休靈頓點點頭:“這條管道看上去很長,好像也沒什麽危險,把若拉他們叫來吧。留他們在那邊不大好,還是一起行動更安心呀。”他判斷道:“從螺洞口遊下來的距離不算特別遠,剛才不了解情況和情緒緊張,會影響閉氣的時間。水性好的話,有海馬幫助,加上線路熟悉,不知道能不能一口氣遊過去。”


    隆德和他們落在地上,打量著附近情況道:“不用擔心,如果隻是這點距離沒有問題。我有辦法。”他撿起地上一個水桶大小的死去的螺殼道:“找兩個大點的,完好的螺殼,像覆盆倒扣下去,就有一個可以短暫呼吸的空間了。”他想了想,又說:“再殺兩條魚,用它們的魚膘紮個簡單的水肺以防萬一,這段距離足夠使用了。”


    杜金娜比起大拇指讚道:“你真是個天才,這主意太妙了。”


    一番準備之下,三人一蟹順著原路返回了螺洞,將情況一說,九人又做了幾個水肺,找了幾個大螺殼,便往腹洞去了。


    在水裏時,若拉手中發光樹枝的光亮雖然不強,但穿透性很強,借著這光亮穿透,其實在螺洞破口處就能模糊看到相隔對麵的山體。山體就是普通的山,還能看到藏在海草植物間一條條十幾米長長的魚類。


    到了腹洞簡單休息吃東西,他們盡可能把耐儲存的食物留著,吃海洋水產裹腹。檢查工具護具和照明物,做好萬全準備後,便向管道中深入。


    走在黑漆漆的管道裏,地麵一開始濕滑得很,走了一段以後就好些了。若拉舉著發光樹枝,伊娃和古莉亞依偎在左右,他們一路觀察管道內壁,這管壁內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也沒看到任何類似接口的地方。


    古莉亞好奇:“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呀?你們有誰知道麽?”


    休靈頓摸了摸管壁,把手放在鼻前聞了聞,搖頭:“摸起來並不十分冰涼,像是什麽膠質,硬,但又不十分硬。倒像是……像是……”


    “軟骨。”霍爾斯簡單說了兩個字。


    “軟骨!?”


    霍爾斯說:“我瞎猜的。和海洋有關的東西,我不了解。”


    “什麽軟骨會長成這樣?”伊娃覺得匪疑所思。


    大約走了大幾百上千米之後,光芒所照之處,可以看到管壁外的情況。之前管道埋在山體裏,使得管體的質地發生了變化,現在管體離開海岩山體,才注意到它是透明的,而且透明度很高。通過管壁,可以看到外麵海洋中的情況。赫然間,他們發現自己正置身在一條懸於海洋中深幽的通道內,前麵是看不到盡頭的道路,上下周圍是深邃漆黑的海水。九人被眼前的奇觀和身處的環境震懾,那種恐懼與驚奇的壓迫感,讓他們一個個睜大了眼睛,難以呼吸。


    太不可思議了,太離奇了。他們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會以這種方式漫步旅途海洋深處。透光引來了海洋中一些海魚海獸的注意,它們遊在離管道很近的距離,一些家夥體型龐大,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咬壞撞毀這管道,忙讓若拉不要用樹枝碎光照明,改用手提燈。


    管道似乎在海洋裏隨洋流起伏晃動,透過不太明亮的光,看到管道外有什麽長長的東西纏繞著長管。


    “外麵是什麽?”


    好奇心驅使他們加強了一些光亮,看到一片海紗網格狀的東西附著在管壁外。看到這些東西,西奴想到了什麽,說道:“我知道這條管道是什麽了。”


    “是什麽?該不會真是什麽軟骨螵蛸吧!”


    蒂奴說:“你們不覺得它和魷魚體內的透明骨頭很像嗎?”


    眾人愣了愣。伊娃回憶著說:“我吃過魷魚,還是挺像哎。”


    休靈頓瞧了瞧,摸了摸,質疑道:“世界上哪有這麽大的魷魚啊。我見過最大的大王魷長度也隻有幾十米,這要是它的透明骨,那它得有多大?”他雖是這麽說,可海洋中的生物終究是知道得少,也不敢斷定就沒有。


    蒂奴搖頭:“我不是說這就是魷魚骨,我是說它應該是某類海洋生物所留下的遺骸。”


    “是什麽海洋生物能有這麽大呢?”杜金娜驚奇的問,她看著西奴、隆德,這二人也是一臉茫然,等待解惑的模樣。


    蒂奴說:“我倒知道海洋裏有一種……一種刺胞生物還是什麽之類的東西,也有可能是一些飄遊的藻類之類的小家夥,具體是什麽,我說不清,也不太懂。總之海洋裏有很多這種東西,其中有一些這類生物,以濾網方式捕食。它們一開始規模不大,但同類碰到一起後,它們會互相結合,長在一起,形成一體。這類生物會以這種方式不斷擴張,最終形成如同一張大網一般的生物。我在海濱酒館聽水手說他們見過十幾公裏長的這種生物浮在海麵上,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一條長長的網籠呢,後來才注意到是那種巨大的海洋生物。有老漁民告訴我,這類生物死後,它們有的會像珊瑚蟲、珊瑚礁那樣結成鈣石之類的塊狀物,有的會結晶,有的會凝膠。所以我想,這管道會不會就是那類生物的遺骸。”


    休靈頓思索道:“我隻知道有的生物斬成幾段後,會從一個變成幾個。印象裏不記得有什麽生物可以兩個或者多個長成一個。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們身處的管道可以肯定不是人工製造,以你所知,還真有可能呢。”


    伊娃拍了拍管壁,喊道:“唉,你們看,先前遇到的人魚在外邊,還有她的七彩海馬。”


    眾人湊到管壁前,果然看到人魚貼在管壁外向他們招手。


    隆德道:“她果然是指引我們走這條路。”


    “走吧,趕快通過這裏吧。”若拉害怕道:“我現在滿腦子在想管壁突然破裂,我們葬身大海的情景。”她搖了搖頭,想擺脫這種思緒念頭,這環景僅管奇妙,也教人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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