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底斯曼的繁星之城,不管是魔巴特洛的魔穀淵,不管是次大陸的鏡靈島,不管是東大陸的幻潮海景,魔獸森林內的精靈穀,留裏羅斯的螢火山,書本當中描述的那些美妙狀闊之地和眼前的景物相比,都顯得平庸。


    前方是一株巍峨如山的奇樹,樹冠如赤焰朝天,萬千飛鳥居於樹上,萬千精靈棲於樹中,萬千蜉遊飄於樹下,萬千野獸眠於錯落樹根。河水自眼前流過,水質寧靜如鏡,清澈照心,天空萬色彩華,通透而不俗豔。樹的一邊是雲霧仙山,另一邊是碧水荷塘,有人魚在水中嬉戲,有蛇獸懶於水畔。


    聖鷳、伊裏西琳、鳳凰、底斯厄等等飛鳥怪蟲一圈一圈繞著赤樹飛翔,無數水流在其根部回環不絕,鮮花野粟遍及視野、草木碩果累累盈枝。飛到高處眾目遠眺,浩蕩河川四向奔騰,浪花擊岸、卷曲如雲、水霧傾泄、虹彩如橋。


    山峰輪廓如蜿蜒龍脊,有河流水域緩行在山中,風寧氣靜空穀殘聲。有瀑布大潮從樹端懸空,轟擊湖麵隆隆震耳。在這樣的地方,蒼龍、影獸長嘯山間,林妖、花仙縈語河畔,古木參差、氣象繚繞、飛魚海鷂抖鱗振翅,珍寶遍及山川奇形怪狀,異獸歡悅喧嘩千百成群。水邊光彩輝映、紅色的櫻桃石、黃色的水晶、紫色的巴木果珠、黑色的歐泊層層堆積在河畔,燦爛奪目。


    一時,天降彩雨,雨落水中,無數魚蜒水獸成群結隊浮遊在水上。最潔白的天鵝仰天鳴叫,鳳凰火鳥飛向長空。暢遊於此高山挺拔雄峻、山林廣闊物種林立,望遠方大海一色千裏,各色生命繁衍其間。輕呼吸,海風甜潤山風清新,草香、芳香、鳥獸蜜香、精靈體香、各種香芬混而不雜。乘獸瀏覽四周,心神蕩漾其中,如夢如醉不願回醒,放眼望去,這樣的美景無邊無際。


    朝沐清彩、晚沐彤陽,各種不見於書本的魔獸目不睱接,各種不見於著作的奇樹布滿山坡。一棵倒塌的樹木橫跨溪穀,藤上雙生並蒂的花朵曲折相連,對岸的山壁上紫晶碧鱗,那是紫色的晶龍和碧玉的石龍的巢穴,它們的魔法將整座山峰都變成了晶礦,在彩雲中如同宮殿。


    這樣的山,一座連著一座,或紅或綠或粉或黃的枝木相映其間。站在這樣的山巔,一時不知身處何地,仰視天空,可見星悅閃爍於頭頂,那是一種很微小的生物閃動的光彩。


    彩虹在這裏可能來自各種事物,山與山之間,樹與樹之下,水與水之上,皆是不同色序的彩虹,多頭蜥和元素靈在這裏漫步暢遊,不管是魔法生物還是血肉魔獸,它們會在任何地方休息,在陽光和彩虹的沐浴中翻滾。清靈的魔法泉水會出現在任何一座山上,會流過任何一處土壤。整個島嶼像被神靈眷顧,精心雕琢而成。神秘的符石和自然的紋采在這裏交錯,各季的果實野菜在這裏羅生,飛馬與猿猴在林與山之間攀援飛渡,這樣的美麗海島在附近還能看見幾處,看不見的或許不止於此。


    在這裏雖有朝陽、夕霞,卻沒有日升日降,時間似乎在此永恒,光明似乎在此長駐。


    花了兩天時間,粗略領略了這裏的景觀,九人心緒澎湃,仍未回神。若拉說:“我覺得這裏的魔獸動物即溫馴又善良,不如就在這裏尋找你們合適的守護吧。”


    大家心裏早就這麽想了,眼神盡是憧景之態。


    ……


    或許是若拉的鬥篷原因,或者是這裏的環境使然,相比起外界,這裏的魔獸攻擊性不那麽強,不是說它們不會懷有攻擊意圖,但大多數時候,它們總是顯得慵懶。每個人都在尋找鍾意的目標,甚至包括伊娃,也包括休靈頓。


    霍爾斯好心提醒他們:“雖然這裏的魔獸相對溫順,你們還是要量力而行,不要試圖強行壓服遠超自己能力的魔獸,否則守護反噬,後果相當嚴重。”


    休靈頓笑道:“大家都不是未成年的學生,這個道理還不明白嗎?”


    “哼,有些人總是會錯估自己的實力。”


    休靈頓對這個巨大的寶藏之島充滿了興趣,那些原本萬金難得的煉金物,在這裏唾手可得。他不得不衡量自己的攜帶能力,精挑細選帶走認為最有價值的東西。


    西奴喚出了接掌未愈的獅鷲,她看到了不遠處一處獅鷲崖。這裏的獅鷲個個精神抖擻,羽毛豐滿而又漂亮。她解除了與靛羽獅鷲的契約,愛撫著它的羽翼:“真舍不得你呀,我的夥伴,你的傷在這裏會得到更好的治愈,在這裏你能重新找到和同伴在一起的快樂。我這麽做帶著私心,請願諒我。你陪伴我了幾年,現在是該分開的時候了。也許這樣對伱更好,至少不會再為了我冒險……”


    靛羽獅鷲垂下了頭,由著主人抵著自己的喙上低訴。它被削斷的腳掌能不能恢複確實還很難說,沒有良好的醫療條件,也許最終仍會壞死。可在這裏,有更好的治愈可能,這裏的環境實在太好了。


    靛羽獅鷲告別了主人,飛向了山崖,這個過程中它幾次回頭,但終於還是離別了。如果在外界的獅鷲嶺,族群外的獅鷲會被排擠和欺辱,但在這裏,它們似乎很樂意接納新的同伴,少了那些對同類的凶狠與敵意。


    西奴看到夥伴很快與鷲崖上的獅鷲融入在一起,欣慰的笑了。在傭兵身涯,在更多的人的人生中,更換守護是件很平常的事,人的實力提升終究是要快過那些野外或伺養的魔獸,不合適了就得分開,能從一而終的,除了那些平常家庭,其他人實在不多。


    ……


    “我們要不要過去那座島嶼,那座海島更大,有我從沒見過的魔獸。”站在海邊,指著對岸,西奴望著兩島之間的距離不算太遠,讓新的守護帶她過去,隻要幾分鍾就能飛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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