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空氣突然變得壓抑了,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出現,大家緊張的觀察周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暗的環境依然是黑暗的,前方碧青的叢林,依然寧靜如常。但壓在心頭的窒息感越來越重,身體緊張得都僵住了,動一動都要用上千鈞力。


    “不……不對~!”弗雷德費了很大力氣喊著。


    “什麽不對?”貝沃夫詢問。


    “身體……真的動不了了……”弗雷德努力的掙紮自己的身體,卻似被禁錮了一般。


    他們當然沒有被禁錮,隻是有什麽力量束縛著他們。


    肖等人看著頭頂,喬普拉手杖上的光華照映著上空,暗灰色的無形氣流正在緩慢聚集,冰稚邪認得出這一幕和黑虎暗殿中魔力匯流的情況近似。


    迪奧驚異道:“是空間出問題了!我們這一塊的空間被禁錮了!”


    “什麽意思?”喬普拉不懂。


    迪奧說:“女孩,幾句話說不明白,你想象一樣凝固後的糖漿,我們就像掉入其中的人。”


    他們現在不是完全動不了,隻是每一次移動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是黑隙要出現了嗎?”刀疤驚呼。對於這個詩中沒有記載的異象,心中產生了恐慌,未知的事物總是更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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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莉莎等法師嚐試著用自己有限的空間魔法進行反製脫離,冰稚邪心中默念著達倫配教給他的空間魔法總綱,意識思維中以魔力為經緯,改變周圍空間環境。他的魔力,加上其他人的努力,果然讓空間的桎梏出現了變化鬆動,大家爭相要從空間的凝固中掙脫。


    而這時,他們頭頂約三百米處匯集的力量出現了湧動,如起伏的潮汐,翻湧的浪濤,它再與某種不明的力量激撞、澎湃,並最終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汁一樣暈散開。


    周圍一時變得更加寧靜了,大家突然發現自己弄出的響動、聲音無法傳播,接著他看到到暈散的中心處,無數的龜裂紋向外輻射擴張,正騰在半空中逃散的霍爾斯和阿科斯塔被龜裂的空間撕開了身體,被本能驅使的莫亞、伍茲被撕成了粉碎,刀疤被攔腰扯斷。


    大家驚懼的看著不斷向各個方向蔓延開的空間裂紋,隻望不要撕扯到自己身上。突然,裂紋中心中破開一個孔洞,孔洞不斷擴大,一股強力的吸力將眾人向裂口處拉扯。此時幸存的眾人被龜裂紋撕扯在不同的空間裂片中,想互相幫助都難,隻能各自自保,拚命不讓自己被吸進去。


    冰稚邪同樣被困在一片空間裂片中,連接著整體空間的那一麵也出現了細小的裂縫。這樣下去,轉瞬間大家都得死,他極力催發自己體內的魔力撐向四周:“龍皇霸氣……時空之力~!”


    帝龍·紮菲諾有短暫凝固時間與空間的能力,他沒有完全掌握,而且力量比不上那時在聖雪山下的帝龍。好在達倫配所授控製空間的法訣,和末月皇後的教導讓他對魔法有了更精密的控製,竟真使得龍皇霸氣衝擊四周,使自己這一塊空間裂片不斷擴張,與其他碎片進行了連接,大量的數片吸附在龍皇的霸氣上。


    他手握星蝕,魔力進一步催發,竟要將這些吸附住的空間碎片重新融鑄一般,卻在這時,頭頂的破洞中,一隻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怪物從空間的黑洞鑽了出來。


    這是一隻赤紅與黑色長毛相間的怪物,有著一個紡錘形的頭部,它麵部無毛、米黃色,不知是麵骨,還是皮膚。上麵沒有任何器官,隻有六個水滴狀的孔洞和中間一個圓形黑孔。自它麵部往後,全被濃厚的毛發裹著,毛發的顏色一層一層間斷,在空中拂動十分順滑,很像海中的水草隨洋流擺動的感覺。


    大約直徑四十米粗細的身體,不知道有多長,像一條從洞中鑽出的水鰻或海蛇,直通通的向他們衝下來。


    眾人都被突然出現的奇怪生物嚇到了,試圖召喚守護的肖等人發現守護空間在這裏根本打不開。對啊,空間都被撕碎了,還怎麽能連通接體內的生命通道。而鑽下來的怪物,臉上的七個孔洞擴張,皮肉堆疊起厚厚的醜陋褶皺。


    它張開的七孔,形成一個巨大的空間洞窟,將所過之處的空間、空間碎片全部吃入。


    說來也奇怪,從它從空間裂隙中鑽出來後,那裂隙反而沒有內吸的力量了,這怪物吞沒空間也不是吸附式的,而是像一個大兜子,一直不斷的兜下去。


    眨眼間,無比深幽的孔兜張開有一百多米大,並已兜在了眾人頭頂不足十幾米。每個人都在緊張的想辦法,可手中的魔法、力量在這一刻顯得無比蒼白無力。尹莉莎試著瞬移離開,以她的魔力和魔法水平,真的做到了從這一塊空間碎片跳入另一塊空間碎片,但她能做到,別人做不到啊。哪怕如此,她也似乎也來不及跳出怪物吞沒的速度。


    每個人眼睜睜看著巨大的空洞向他們籠罩,有的在驚恐中絕望,有人還在以所學不到的空間魔法支撐。喬普拉、迪奧用上了好幾件不同的寶物來支撐,來肓目的抵抗。這種抵抗似乎有一些效果,一些被他們掌控的空間碎片頂在了空洞的邊緣,但僅僅是一會兒,還是被吞入其中,而那大口也罩了下來。


    就此完蛋了嗎?肖想著,比莫耶想著,出於本能的阿芙洛、德爾瑪和洛他們也這樣想著。當最後一抹光明被罩入這空間的黑洞中逐漸消逝時,向下吞沒的口忽然停住了,隨後在這聲音無法正常傳播的空域裏,一聲偉大的龍吼,震懾所有人心房。


    冰稚邪四肢奮力的張開著,整個人懸在巨大孔空的中央,魔力托舉著破碎的空間頂在孔洞四方,他的腦海裏看到了一條無比巨大的,黑如長蛇之物在向他發出猙獰的長嘯。他知道這是這條‘巨蛇’,在借由其它物種的身體在向他展現無可比擬的力量。


    幾乎沒有任何生物能夠抗衡這種力量,尹莉莎不行,冰稚邪也不行,隻有它,隻有那個家夥,在這種強大麵前勇於挑戰。


    碳化之軀,黑羽飄散著星火,兩股至絕力量的抗衡,摧殘著一具平凡的肉體。陷入黑孔內外的人逐漸從束縛的力量中解脫出來,布隆、迪奧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安娜急切的想要衝過去,卻被弗雷德拉住。


    “你幹什麽?”


    安娜甩開他的手,喊道:“我們一起集中力量幫他。”


    迪奧一步閃身到她身邊,攔住她道:“不行。這種對抗,外人不能插手。”


    “為什麽?”


    迪奧說:“他現在的狀況,我們出外力非但不是幫助,反而是在對抗他的力量。”


    安娜冷靜下來,意識到了這一點。冰稚邪現在的狀況是一種極致的向外對抗的狀態,是對一切力量的反抗。在平常,那些幫助性的魔法,都會被這種力量給驅散,反而會影響到支撐著的魔力。


    尹莉莎喊道:“能走的人快走,我去聚攏其他人。”


    比莫耶看見賢者尹莉莎此時此刻想的不是立即自保,反而忙著去追四散而逃的浴血傭兵團成員,心中無比感動。他兩步搶到洛的麵前,將他背在身上逃離。洛自從進來這裏後,的狀態一直比其他人要差,冬薩爾給他用了針,壓製了自我和超我,仍然顯得瘋瘋癲癲,一會清醒,一會兒混亂,一會兒倒在地上抽搐,情況與別人大不相同。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路途中隻能一直用繩索牽著,這種感覺讓人很不好。


    冰稚邪碳化的身體逐漸灰化,頭頂的空洞竟又下沉了一些。


    “他要撐不住了?”貝當驚呼。


    安娜想提供幫助,卻無能為力。這時一個人影從頭頂空洞的邊緣飛落下來,赫然是孟斐拉。


    “別看了,趕緊離開這裏。”孟斐拉大喊。


    尹莉莎鬆了一口氣:“你沒事!”


    孟斐拉落地之後,接住扔過來的劍:“裏麵是個虛無的空洞,聖堂的力量幫我躲過一劫,不過還是差點死在裏麵了,還好這個時候它開口了。”


    “雪莉姑娘呢?”貝當問。


    孟斐拉搖頭:“她也被吞進去了,凶多吉少。”


    被空間撕斷的刀疤沒有死,彷元素化再生修複了身軀,阿科斯塔和霍爾斯相繼複原。這時安娜才注意到弗雷德被撕去了一條右臂。


    “你手斷了。”


    弗雷德悲笑道:“你總算關注我了,姐……”


    安娜偏過頭道:“沒撕掉你的腦袋,你就該感到幸運。”


    “快走吧。”阿科斯塔呼喊。


    “不管他了嗎?”安娜抬頭說著,此時頭頂的空洞又向下沉了一截。


    支撐在空洞中央的冰稚邪手中緊握著星蝕,極度充實的魔力讓星蝕刃以極高的頻次震動著,從它延展出去的魔力竟在空間與空洞的邊緣凝結了一圈實質的物質。要達到這種效果,沒有無比恐怖的魔力轉化是做不到的。而這實質物質,近一步鞏固了空間邊界。


    沒有人能預測這種對抗的結果會如何,大概不會太好吧,安娜雖然很在意這位曾經一見如故的少年,卻也不得不顧及自己的和生命安全,和大家一起離開。


    “去森林裏麵,往前走。”尹莉莎帶著頭,其餘人緊隨其後,很快消失在林中深處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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