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國,北角郡,納西鎮。


    這是個冬日的早晨,北風呼嘯,細雨在北風的呐喊中拖拽著細細地銀絲,雪花夾在細雨中紛紛揚揚的飄落。小屋戴起了白色頭紗,山川河流披上了白色婚紗,彷佛一個含苞待放地女孩迎接著心愛之人。


    納西鎮的早市總在天還沒亮的時候開始,天寒地凍的天氣禁不住大家匆匆腳步,這是一周裏唯一能買到食物和生活日用品的時候,錯過了今天早上,就要等下周了。


    梅利莎很早就起來了,她穿著防滑的小鹿皮靴,厚實的碎花棉裙和臃腫的暖袍難掩她的麗色。她挽著大竹籃還帶了一個布口袋別在腰間,家裏存備過冬的菜還很多,她隻需再買些新鮮的食材和日用品就夠了。


    “梅利莎,這麽早就來了?”早市的小販笑嘻嘻的向她打招呼,全鎮上總共也隻有幾千口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差不多都認識。


    “嗯,家裏的低筋麵粉沒了,中午我想做點糕點。哦,今天有賣貝酥油的嗎?”梅利莎撥弄著鬢邊被吹亂的發絲,舉手投足之間看得小商販眼睛發直。


    他笑盈盈地說:“你別說,還真有,在那邊一個穿褐藍布衣的男人在賣貝酥油,你趕快去,那東西俏得緊,去晚了一會兒就沒了。”


    “嗯嗯。”梅利莎連連應著,嘎吱嘎吱踩著積雪快步走去。


    小商販一直目送她離開,才搖了搖頭讚歎道:“她要是我老婆該多好。唉~!”


    買到了貝酥油,買到了麵粉,還買了一些新鮮的水果,梅利莎心滿意足的帶著這些沉甸甸的東西,卻又舍不得這麽離開一周才有一次的早市,她想著還要再買點什麽才好,可手裏的東西實在沉了些。


    “梅利莎,趕早市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是鄰居瑪姆大媽,她穿著灰紅色的格子大棉裙,頭上包著白色仆巾迎麵走過來,後麵還跟著一頭彪壯的拉著小車的雪地犬。


    梅利莎開心的小快步走近過去,詢問著:“瑪姆,可以借你的小車用用嗎,我買了不少麵粉,有些沉。”


    “噢當然,我親愛的梅利莎,每次你都送我最愛吃的蘋果派,也該我回饋你點什麽了。”瑪姆主動接過她提的東西放在車上,又問:“你還想買些什麽,我陪你一起。”


    梅利莎看了下天色:“天就要大亮了,一會兒你不要去鎮長家做工嗎?”


    “哦不用,鎮長大人帶著夫人孩子去梅洛堡探親了,最近什麽工作都不用做。哦,也不是什麽都不做,寵物和飼槽裏的役獸還是要照看的,但這些事情有其他傭人做,我隻要每三天打掃一下衛生。”瑪姆打量著梅利莎,又打量自己又肥又腫的腰和大肥屁股,羨慕道:“梅利莎,你真漂亮,和我穿相似的衣服,我卻怎麽也穿不出你那麽好看。那些男人看我就像看一頭哼哼呼呼的大母豬,看你的時候他們的眼睛裏都在放光。”


    梅利莎嗬嗬笑道:“瑪姆,你穿著也好看啦,隻要再減減肥,再減減肥就好。”


    “真的嗎?”瑪姆又看起自己的身材:“我也覺得等我瘦下來,還是很美的,那時候一定會有很多男人看上我。哎呀呀,說得我都想馬上給自己做一身瘦點的衣服了,要不梅利莎,我們去那邊的裁縫鋪去看看?”


    “這個時間裁縫還沒開店吧。”梅利莎說。


    “噢,是是,看我,太心急了。”瑪姆笑道:“不過梅利莎,你結婚禮典上穿的那身玫瑰金色的禮服太漂亮,太迷人。我永遠記得你穿著那套衣服站在冬苑教堂的天窗下美麗的樣子,模糊的光影和窗上的彩繪剪影打在你身上……噢,天呐,我的心兒都要融化了。”她捧著自己的臉哀羨不已:“可以的話,我是說如果可以的話,等哪天我瘦下來了,你能把那件禮服借給我穿一穿嗎?哪怕一天也好。”


    梅利莎抿嘴笑道:“嗯,等你穿上,然後再找一個厲害的畫師,一定要把你最美麗的樣子畫下來,讓別人都看到。”


    “太好了,梅利莎,你真是太善良了。”


    梅利莎走著走著突然肚子一疼:“哎呀。”


    “怎麽了?”


    梅利莎苦笑道:“孩子踢我了。”


    瑪姆充滿羨慕與祝福的看著她的肚子:“等生下來,一定是一個非常健康聰明的寶寶,就像你一樣美麗,像孩子父親那樣充滿責任與勇氣。”


    “我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收到他的信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在生產前趕回來。”梅利莎即哀怨又幢景。


    瑪姆寬慰道:“你丈夫一定會平安歸來,當然還會帶著沉甸甸的金幣,讓你們母子過一個幸福舒適的冬天。”


    梅利莎露出了笑容。


    買了些冬筍、木炭和布料,梅利莎說想給沒出世的孩子再多做兩件衣服。上午的時候雨雪突然停了,天突然放晴了,梅利莎在屋子裏收拾起木炭,將爐子裏的火弄得旺旺的,暖暖的,然而擺弄起她平時種的花花草草。


    瑪姆站在窗台和門前圍欄外看著她擺弄,邊問道:“梅利莎,我上次說要介紹你去鎮長家種花你不肯,他們家的花匠可沒你這麽厲害,上次種了四十多株培冬草,結果全死了。看你種的卻長得這麽漂亮,真了不起。”


    梅利莎悉心的照顧著盆栽說道:“你可以告訴那名花匠。培冬草冬日澆水和夏天不同,每天要澆175毫升水,少了就養不活。還有這株紅色的赤行花種在盆子裏要經常鬆鬆土,最好能找些能耐冬的絲綠蚯蚓放在盆子裏,另外栽在水缸裏的海藍水仙到春天就會開花,但在冬天的時候要給足養份,不然花就開不出來了……”她一邊說著每一種花的種發,一邊親自試範,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說出來,全無保留。


    瑪姆聽了直搖頭:“你說了這麽多我也記不住,要不你寫在紙上,我交給花匠。”


    “好啊。”


    “嘿嘿,你太好了梅利莎。”


    梅利莎收拾起來道:“今天中午我打算燉一鍋冬筍雞湯,一個人肯定喝不完,瑪姆你要不要來我家用中飯?”


    “好啊,不過我的飯量可不小哦,一鍋雞湯怕不夠我吃。”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嗬嗬傻笑。


    梅利莎吃驚:“瑪姆,你不是要減肥嗎?”


    瑪姆一本正經說道:“不吃飽了,怎麽有力氣減肥呢?”說完兩人愣愣地相視,隨後都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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