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然看著霍彥朗,她不知道自己都在說些什麽,她隻知道自己的心都快疼死了。


    “你回去吧,霍彥朗。”


    霍彥朗凝著一雙深沉難測的眼睛,看著哭得稀裏嘩啦的慕安然,他不知道她今晚的情緒從哪而來。大概是被關得要發瘋了,他心底有一絲自責。


    原本已經放的很軟的聲音又再低沉了一些:“是不是不能出門讓你難受了?嗯?”


    “安然,有什麽不開心的,你和我說。”


    慕安然聽他溫柔的安慰,更是難受:“霍彥朗,你不懂……”


    慕安然說出心裏話:“一直以來,我都挺沒自信的。霍彥朗,你別看我總是笑嘻嘻的,但就像我一開始很難相信你愛我那樣,我總覺得怎麽可能呢,你這麽好,怎麽就愛上我了呢?”


    “後來我相信了,然後我們在一起。這一段時間我過得真的很開心,但是突然又發生了那麽多事情。”


    究竟發生了什麽,慕安然還是沒說,隻是盯著霍彥朗看。


    慕安然看到霍彥朗手裏還拿著東西,那束花因為她這些話,已經被霍彥朗驀然用力的手快掐斷了。


    霍彥朗還是很有耐心:“然後呢?”


    他千辛萬苦過來,她就是要和他吵架?


    “你說你想我,是想讓我過來,和我說這些?”


    慕安然愣地看著霍彥朗,低下頭:“不是。”


    “我說這些話,不是為了要和你發脾氣。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很難受。”


    “霍彥朗,我是一個很戀家的人,我在乎父母的感受,在乎姐姐的感受,也在乎你的感受,唯獨不怎麽在乎過我自己的感受。你總看著我,覺得我很堅強,但其實我真的……很沒自信,而且也沒那麽堅強。我和你在一起,我說不在乎,總覺得時間能解開大家的心結,但是事實上我錯了。”


    她今晚為什麽會這樣,起源於兩個原因。


    一是突然看到霍彥朗和別的女孩在一起,無論是不是真的,她總該有些不舒服。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家人的態度,不管她所看到的那些是真的還是假的,不可避免的是另一個事實,家人還是想要她和霍彥朗分手。


    所以看到那一幕,慕嵐才會得意成這樣。因為他們一點都不想見到他們好好的。


    “霍彥朗,我們不能否認,我家裏人不支持咱們在一起。”


    所以這些天,她其實難受得不行。


    哪怕對著律師,她都可以說她不願意,但總感覺有些事,無論她怎麽努力都沒用,這種感覺很挫敗。


    “有些事,或許隻是一個由頭,真正讓我難過的原因有很多。”


    慕安然吸了吸鼻子,“再這樣下去,我會覺得很累,就要撐不下去了。


    霍彥朗靜靜聽她說完這些,眼底暗色的光越是濃烈,仿佛濃稠得化不開,深邃若井。


    慕安然輕輕抽噎,他突然伸出了手。


    慕安然躲了一下,霍彥朗一愣,再然後暗沉的眸子像是掀起了暴風雨,將她牢牢扼在懷裏,他沉聲又霸道起來:“躲什麽躲,嗯?”


    “別鬧了,聽話。”


    慕安然好端端地就想哭,猛地被他抱在懷裏,慕安然突然不適應,她急忙掙紮想退出來,鼻尖都是霍彥朗身上好聞的味道。


    “我沒有鬧!”


    “有什麽事情,還有我,不需要你一個人硬撐著解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你信不信我?”


    慕安然撞入霍彥朗深邃的眼底,她很想說信,但又想到晚上那一幕,信這個字浮上了舌尖又壓了下去,“我信,但我不敢信。”


    霍彥朗突然低頭:“誰和你說了什麽?”


    慕安然別過頭,“沒有人和我說什麽。”


    一切都是自己看到的,不是麽?


    不管是真是假,都是那麽一回事。


    眼見為實的真實性可以探究,背後的事情卻難以說得明白。


    一直以來她都那麽信他,可結果呢?慕家好幾次危機都是霍彥朗做的,而出了那些事情之後,她一麵和慕方良說,讓慕方良不許再出手了,也和霍彥朗說,可不可以不要對付慕方良,讓兩邊的關係慢慢緩和,他告訴她不會再計較了,可事實上呢?


    就如慕嵐和宋連霆說的,慕家這次的官司,難道不是他一手造成的麽?


    沒有證據,所以也就在粉飾太平。


    什麽時候,那麽親近的兩個人之間也有了這麽重要的秘密。


    他說,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要她信他,可那麽多事實擺在麵前,又怎麽信呢?


    “霍彥朗,不是我不信你……”


    慕安然抽了抽鼻子,眼眶有些發紅:“我現在是連自己都不敢信了。”


    一直以來所堅定認為的事情,一件件坍塌了,連她自己覺得完美得無懈可擊的感情,都已經開始出現裂痕。她覺得自己和霍彥朗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她再也不會和他分開了。


    事實上,好像有些話說得太早了。


    兩個人在一起,隻要有和慕家的矛盾在,總是不能夠圓滿的。


    慕安然壓低了聲音啜泣:“霍彥朗,有些事情,怎麽說也說不明白。有些事哪怕你問,我也不想說,說了也說不清楚,所以就這樣吧。壓死駱駝的,永遠不是它背上的那最後一根稻草,而是它身上的那一摞稻草,你能明白嗎?”


    “慕安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霍彥朗的聲音也變得沉了許多。


    他這個樣子,紅了眼睛像一隻困獸。


    她還沒有這麽控製不住,和他發這麽大的脾氣過。哪怕上一次鬧著和他解除婚約,也不過是因為心裏的那一根刺拔不掉,而現在則是要開始質疑兩個人了嗎?


    “慕安然。”霍彥朗突然抑製著脾氣,“我那麽努力,把你放在心裏那麽多年,終於守到了今天,你成為了我的妻子,千裏迢迢過來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的。”


    “有些事你說不明白,而我也有些事不能告訴你,但彼此留存著秘密,是為了讓兩個人走的更遠。你相信我,有些事情總是能解決的。”


    哪怕,至少讓他出了心裏這口氣再說。


    慕方良不讚同他們在一起,大約是猜到了他究竟是誰。


    可他身上也背著兩條人命,整個霍家家破人亡,他不可能放手。


    早在司啟明問的時候他就意識到,總有一天會走到今天,他要慕安然,又要慕家亡,可世上哪有什麽兩全其美的事情。他和慕安然遲早要走到這一步,當慕家發現一切都是他做的之後,肯定會竭盡全力阻止,隻是他不知道慕安然今天是因為什麽變成這樣。


    她竟然開始懷疑兩個人在一起的意義了。


    僅僅因為不被支持嗎?太艱難了,撐不下去了?


    霍彥朗沉到了極致,反倒笑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安然,如果你想退縮想放手,絕不可能,我不會允許。你今天想得太多了,聽我的話,乖。”


    早上打電話時兩個人還好好的,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霍彥朗整個人都變得深沉,他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麽事,沒關係,慕安然心情低落不想說,他查也會查出來。


    低沉似是哄慰的語氣:“太晚了,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睡一覺就好了,你別胡思亂想。”


    慕安然別扭地移開頭:“我沒有胡思亂想。”


    霍彥朗不知道她最近過的都是什麽日子,要麽盯著窗外發呆,要麽一個人麵對慕家這些人。她總算知道不被接受的愛情是多麽難熬。


    如果沒有今晚的事情,那麽還有其它事情。總之,隻要有一點點蹊蹺,總有人會讓她心底的那道裂痕放大。換句話說,蒼蠅不叮無縫蛋,霍彥朗到底做了些什麽,其實她雖然不肯相信,但不也是有所察覺嗎?


    “霍彥朗。”慕安然突然抬頭,她有些欲言又止。


    “你是真的愛我嗎?”


    或許真的愛吧,但是不是十成十的毫無保留,那就不好說了。


    就像他說的,兩個人之間總要有一些秘密,隻是不知道那些秘密是不是能讓兩個人走得更遠。她知道了那些背後的事情時,是感動、感激,還是害怕,驚恐和厭惡呢?


    慕安然忽然就覺得今天看到的那一幕,不算是什麽事兒了。比起他們當前的問題,就算有別的女人插足在中間,又算得了什麽?


    或許不管愛不愛,他們都很難在一起。


    哪怕有結婚證也沒有什麽用,心裏的枷鎖那麽重……


    慕安然紅了眼眶,忽然什麽都不想說了。


    霍彥朗手上突然用力,扼起慕安然的下巴,力道不算重,卻透露出他心底的煩躁。


    霍彥朗盯著慕安然一會兒,他又斂下了氣勢,變得溫柔:“安然,不要這樣。”


    “相信我,什麽都可以解決,嗯?”


    “你要是被關著難受,我帶你走。”


    “不要!”


    慕安然抬頭:“霍彥朗,你大概還不明白,就算是走,我又能走到哪兒去呢?我身上流著慕家的血,我和慕嵐骨肉相連,慕方良是我爸,他們一天不同意,我哪怕是走,也不會過得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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