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彥朗素來給人的感覺是嚴謹而一絲不苟的,身上總有一種不容置喙的氣度,身體出現問題之後,說休假就休假,此時拿著手機在玩的樣子,總讓人感覺是在夢裏,在夢裏才會見到這樣的霍彥朗。


    霍彥朗聽見推門聲,把手機放下來,看見正在小心翼翼地端著粥走進來的慕安然。


    不等她說話,他先道:“想到你在外麵,睡不著,所以坐起來玩玩手機。”


    說著,他把手機放下,自然隨意地擱到了一旁。


    慕安然:“在玩什麽呢?”


    “微信。”


    “……”慕安然怎麽也想不到,霍彥朗這種工作狂,竟然會玩微信。


    之前兩個人偶爾發發短信,她還以為他沒有微信。


    “喝粥吧。”慕安然沒有順著話題問下去,拿來了一個簡易小桌,在一旁放著。


    霍彥朗從床 上起身,他穿著灰白色的家居服,看起來矜貴淡漠,但看著慕安然的眼光又是炙熱滾燙的。


    慕安然的臉倏地紅了起來:“家政阿姨熬了骨頭粥,我去的時候,主料還沒有下鍋,所以後麵是我熬的。”


    慕安然把粥給他舀好,等著他吃。霍彥朗人坐到了桌前,卻遲遲沒有動手。


    霍彥朗悄然皺起了眉頭,突然看向慕安然:“喂我。”


    慕安然原本就臉皮薄,被他忽悠得親自去熬粥,現在還要喂他,慕安然頓時就紅著臉:“你自己吃……”


    霍彥朗神情認真:“我頭疼。”


    慕安然抿著唇:“……”


    最後,慕安然還是妥協了,乖乖端起粥來喂他。


    她每舀一勺粥,他就乖乖張嘴,一口吃完。


    一碗粥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霍彥朗突然讓她放下碗。


    慕安然不解:“怎麽了?”


    “你臉上有東西,過來我幫你擦一擦。”


    慕安然莫名其妙地將臉湊過去,霍彥朗的唇一下子銜了上來,輕輕啃咬著她的唇瓣,慕安然臉像燒起來一般,她想將他推開,卻推不動身前這個像山一樣的胸膛。慕安然想躲,想掙紮,卻又不得不避開他的傷口,最後隻能乖乖被他撈進懷裏,沉沉吻著。


    忽然,霍彥朗低聲:“我還以為從今以後,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就像他說的,婚約解除了以後,他不會放手,但他深知慕嵐那件事情不會如此輕易過去。其實受傷雖然痛,但能夠讓她回到他身邊,倒也值了。


    “霍彥朗……”


    慕安然剛一出聲,又被他狠狠吻住。


    “分開的時候,我想就算以後你回到我身邊,你也不會老老實實讓我親你。如果受傷能讓你喂我吃飯,陪我,讓我吻你,那麽我不介意再傷得重一些。”


    他竟然會有這種想法,慕安然嚇了一跳,一使勁,終於推開了他:“求你,別這樣說話。”


    似乎戳到了她心頭的那一塊軟肉,慕安然紅著眼睛道:“你車禍的時候,嚇壞我了。你能好好的比什麽都重要,霍彥朗,我們以後都不吵架了,行嗎?”


    “你不要這麽想……之前是我小心眼,是我錯了,是我沒把我們倆的感情當回事,所以才會說放就放。”


    “現在我知道了,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反正我喜歡你。”慕安然紅著臉,“所以霍彥朗,我會好好呆在你身邊的,你不用想著受傷來挽留我,我不會走。”


    這話說到了霍彥朗的心坎裏,他竟沉沉勾起唇。


    霍彥朗暗眸璀璨,注視著慕安然:“你說的。”


    “是,我說的……”慕安然難受地低著頭:“我以後也不會糾結你之前喜歡著誰了,不管那個人是不是我,都和我沒關係。我隻想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決不再虛度光陰。”


    就像他說的,人活著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但任何人都無法預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事,一定要過好當下,她不想再蹉跎人生,想要一個人就要,想愛一個人就去愛。


    慕安然紅著臉,知道自己是真的栽在霍彥朗身上了。


    霍彥朗扯著薄唇:“之前喜歡的人是你。”


    慕安然倏地抬頭愣愣地看著他。


    “十年前。”


    慕安然更加懵了,被狠狠吻過的唇有些發紅,因為動了情,所以眼睛也是水汪汪的,看起來就像一隻剛成熟的紅櫻桃,鮮嫩得令人覺得無比可口。


    霍彥朗的聲音有些低沉,裹著說不透的情深:“十年前你對我有恩,所以很喜歡你。今天‘擎恒’能有這樣的規模,也是因為你。在法國時心裏愛著的女人,也是你。這輩子從始至今,我霍彥朗愛的女人,隻有你一個。”


    慕安然的心裏就像倏然爆開了一朵煙花,炸得她頭暈腦脹,她再怎麽認真努力地理解他的意思,都覺得有點迷糊,整個人有點發暈,甚至無法好好理解他的這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慕安然舔了舔唇,霍彥朗凝視著她:“所以沒有其他女人,隻有你一個。”


    霍彥朗記得自己曾經和她說過,喜歡的人是她,但她根本一點記憶也沒有,所以她不信,他也不去強求,更沒有深入解釋。


    霍彥朗用沒骨折的那隻手將她輕輕一擁,擁進懷裏,“之前對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隻不過你不相信,現在願意信了嗎?”


    信……讓她怎麽信?


    “你說什麽……十年前?”十年前。慕安然在心裏喃喃念著這幾個字,努力回想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十年前大概是她在上初中的時候,她對霍彥朗有恩,她怎麽不知道?


    “十年前什麽時候?”


    “十年前的一個下午,我在家門口被人打了。”


    霍彥朗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這裏,還有這裏,全被人打腫了。”


    一些奇奇怪怪的記憶紛遝而來,慕安然幾乎要記起了什麽,卻又什麽都沒想起來:“怎麽回事……”


    慕安然糾結的眼神落到霍彥朗眼裏,他擁著她的手又更用力了一些,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


    慕安然被迫貼著他的胸膛,聽見他熱烈響動的心跳聲。


    是將藏了多久的秘密說出來了,才會有這麽快的心跳聲。


    可是她到底是多傻,才會將一切忘得幹幹淨淨。


    自己的男朋友告訴自己,他真的愛了自己十年,遵循著自己的心意而來,可她卻將這些誠意視若糞土,她曾經甚至恨他入骨。如果霍彥朗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她每次與他鬧脾氣的時候,他該有多難熬?


    “對不起,我記不得了……”慕安然低聲,咬著唇。


    霍彥朗扯出一道無奈的笑,笑裏還藏著釋懷和寵溺,“沒關係,我知道。”


    “我知道你全忘了,所以對你脾氣時好時壞,有時候隻是因為不甘心。”霍彥朗的氣息噴灑而出,吐在慕安然的耳垂上,性感而魅惑,“有時候生氣,我把你記得那麽牢,而你把我忘得幹幹淨淨。”


    “甚至,有的時候嫉妒你,對於我來說,你是我的唯一,可我對於你來說什麽都不是,你是我想要的愛情,可我毀了你的愛情。”


    慕安然想到自己說過的曾經傷害他的那些話,臉色有些發白,有些愧疚。


    霍彥朗扯唇笑:“但幸好我早就想通了,縱然是這樣也沒辦法對你放手。”


    他低下頭,“所以我對你說的愛你,從來都不是平白無故說的,我說這輩子哪怕你對我的事業毫無幫助都沒關係,我會認真對你,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委屈。”


    他將情話說得迷人:“我覺得我做到了,安然。”


    慕安然從來沒想過事實是這樣子的,她努力地想回想自己和霍彥朗過往的交集,但她怎麽想也想不起來,隻是隱約有一些印象,拚湊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霍彥朗指著自己的頭和臉,此時霍彥朗頭上還貼著紗布,她可以想象到那個時候被挨打的他,臉都打腫了,所以她才會記不得他吧?


    可她什麽時候經曆過這樣一些事?她真的曾經救過他?


    “那個時候,我真的救過你嗎?”


    可能是因為太過努力地回想,慕安然拚命地想,頭有些疼。


    霍彥朗沉聲:“想不起來就不用想了,我可以慢慢講給你聽。”


    慕安然睜著翦水瞳眸,認真地看著霍彥朗:“嗯。”


    心裏仿佛竄過一道電流,他的溫柔令她渾身上下都酥酥麻麻,情難自禁。


    “十年前,我家出了點事,所以遭惹了一點麻煩,討債的人上門了……”霍彥朗說到這些往事,低沉的聲音有些寡淡,她想聽,他斷斷續續地挑了一些往事輕描淡寫地與她講,省去了那些最沉重的部分,包括家破人亡,以及父母的死。


    霍彥朗隻是淡淡地說道:“那個時候遠親近鄰全避著我,家裏出事很突然,也沒辦法繼續上課,所以一直在家,走投無路的時候隻有你陪著我。”


    慕安然睜著眼睛十分震驚,按照霍彥朗說的這些,她陪了他將近有一個星期,雖然不是時常在一起,可她有給他送過飯,也見了好幾次麵。


    十年了,可縱然經曆再長的時間,她也不應該一點事兒都不記得。慕安然努力回想,腦中模模糊糊有這些事情的影子,可又像根本沒發生過一樣,往深處一想,越想越迷茫,頭甚至有一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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