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知道霍彥朗不是個輕易付出感情的人,可一但付出了,他愛上的人就是最幸福的人。安然,我不明白你在想些什麽,有這樣的男人愛著你,你卻如此糟蹋他,好端端的你們解除婚約幹什麽?好好在一起也挺好的。”


    顧盼知道霍彥朗不會輕易換人,所以既然在回國的最短時間內和慕安然訂婚了,那麽多半慕安然就是霍彥朗心裏藏了多年的人,隻是慕安然不知道而已,所以這段感情才那麽脆弱。


    “昨天晚宴上你不知道,霍彥朗幾乎全程黑著臉,你又說什麽惹他生氣了?”


    慕安然抿著唇:“沒說什麽……”


    倒是她,被他給警告了。


    “以後,我和他,應該不會見麵了吧。”


    既然霍彥朗心裏有其它人的話,就算她繼續和他在一起,有一天當那個人回來,她也是要給其他人讓位的。


    這麽一想,慕安然反倒輕鬆了許多,也沒那麽諱莫如深了。


    顧盼好奇,慕安然幹脆把慕家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全說了,“剛開始不願意和他在一起,甚至看到他就覺得很討厭,恨不得殺了他,慢慢的,在s市他救了我,下廚做飯……後來慕氏股票大跌,我去找他……”


    慕安然零零碎碎地說著,這才發現她和霍彥朗走過了許多路,發生了許多事。說到為什麽解除婚約的時候,顧盼兩眼一怔,這才發現霍彥朗做得實在解氣,顧盼感慨道:


    “今天這個下午茶喝得真值!待會兒錢我付了,這客我請了。”


    慕安然:“……”


    顧盼喝了一口咖啡,口齒不清道:“不過你姐姐也是,我沒見過這樣的人,你畢竟是她妹妹啊,憑什麽啊,三番兩次找人對付你,別人不喜歡她,那就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啊,把自己的妹妹當仇人,鬧個什麽勁兒。”


    “依我看,你姐姐是罪有應得,自己還有臉讓你別和霍彥朗在一起。霍彥朗怎麽不抽死她呢?”


    “她畢竟是我姐姐。”


    “要這樣的姐姐有什麽用?正常的姐姐能把你當仇人嗎?她這是在毀了你。”


    慕安然拿著咖啡杯的手一緊。


    顧盼看慕安然怎麽也勸不動,隻能感慨:“你就是這樣,心眼太好,是我的話,早不認她了。”


    “你自己的事情,我說不動你,但是如果因為這個原因你就要和霍彥朗一刀兩斷,那也真是太坑了。說不定他有自己的原因,必須要對付慕嵐呢?”


    慕安然怔怔地,有些出神。


    想到了薛北謙昨天留下來的話:難道沒那麽寬容,也是霍總的錯?


    ——慕小姐是不是覺得,一個男人要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愛的女人被別人傷害,並且原諒罪魁禍首,才叫大度?


    隻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喝完下午茶,顧盼把慕安然送回慕家,慕安然走在慕家過道裏,突然看到柳眉穿著旗袍,橫披著一條披肩站在走道盡頭的窗口前打電話。


    “嵐嵐,怎麽了?”柳眉聲音溫柔。


    慕安然突然僵住腳步,停在原地,無意識地站著。


    她並不是想要偷聽。


    那一頭,對話聲隱約傳來,電話裏慕嵐的聲音帶著些張揚,也根本沒想過要控製音量。


    “我這半個月沒在家,家裏沒什麽事吧?我不是問你和爸身體怎麽樣,我不關心這個,慕安然那個小賤人呢,有沒有老實一點。”


    柳眉皺了皺眉頭:“不能這麽喊你妹妹,安然她是你妹。”女不教,母之過,幾乎每一次柳眉都在改正,可是無論嚐試多少次,慕嵐依舊很自我。


    電話那頭,慕嵐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什麽妹妹,她以為她和霍彥朗解除婚約了,我就會認她當妹妹嗎?慕安然搶了我未婚夫,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慕嵐冷冷地笑:“隻不過,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得到。霍彥朗傷害了我,他也別想好過。”


    “嵐嵐!”柳眉無力地接著電話。


    慕安然僵站著,柳眉注意力都在電話上,也沒意料到慕安然聽到了這通電話。


    電話裏頭,慕嵐說道:“我打這個電話,隻是要問問慕安然有沒有和霍彥朗和好,知道他們沒和好就行了,慕安然傷不傷心我不管,她現在對於我來說隻是一枚棋子,隻要她能讓霍彥朗不痛快就足夠了。”


    “媽,不說了,我下午還有行程,還要去逛法蘭克福街。”


    柳眉還要說些什麽,慕嵐那頭已經掛了電話,慕安然趕緊躲到了一間客房裏,整個人的呼吸都紊亂了,滿心難受。


    她在意的,在別人眼裏隻是沒意義的東西。


    她的感情,在別人眼裏也隻是一顆棋子。


    她以為的付出和償還,在別人眼裏不是救贖,慕嵐也沒有原諒她的打算,甚至,根本不把這件事放在心裏,她的犧牲在別人的眼裏隻是讓另一個人痛苦的籌碼。


    然後,她竟然還傻傻地躲著霍彥朗。


    可笑的是,知道了這一切,她還是沒辦法解開自己的心結。


    慕安然整個人縮在牆角,臉色死白一片。


    那頭,柳眉聽到電話被掛斷了,裏頭傳出沒有任何溫度的“嘟嘟”聲,莫名歎了一口氣,走回了房間裏,慕家過道隻剩下柳眉踩著高跟鞋走動的聲音。


    接下來的一個月,慕安然過得渾渾噩噩,期間和孫萌萌通了個電話,b市的開學時間和放假時間都晚,百年老校最大的特色就是連教學行程都慢悠悠的,孫萌萌說畢業論文的評稿期還沒結束,下周才能答辯,順便舉行畢業典禮。


    慕安然電話裏對近期的生活敷衍帶過,隻是對孫萌萌說答辯之前會回校一趟,順便參加畢業典禮。


    畢業典禮……慕安然曾經以為她的畢業典禮時光會和宋連霆一起度過。


    可是,時間還在緩慢走遠,可她身邊的人卻一個都沒有了。


    慕安然和孫萌萌講完電話後,不禁拿出了手機看,手機很安靜,宋連霆的電話一個都沒有了,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在小巷子裏。


    突然,慕安然瞥見了收件箱裏安靜地躺著的一個名字。


    霍彥朗和她的短信收發記錄,停留在兩個月前,這兩個月她怎麽過的呢?渾渾噩噩。而霍彥朗……他又在做什麽?


    她不去打擾他,他也沒再死皮賴臉地騷擾她,什麽時候,她也把他的耐性磨光了?


    這陣子,霍彥朗很忙。


    連軸轉地出差,霍老爺子的壽宴結束後,他就去了一趟z市,z市是介於a市和b市之間的另一座發達城市,近幾年a市和b市的土地寸金寸土,發展已經到達了頂峰。a市的幾個項目都已經上了正軌,就連之前拿到的城北那塊地,也已經確定好了開發方案。


    z市是擎恒的下一個戰略地,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他拚命讓自己更忙一些。


    此刻,霍彥朗坐在從z市回a市的飛機上,機場裏傳來空姐溫柔的聲音,一遍又一遍提示飛機即將起飛,請各位乘客關好手機。


    霍彥朗拿著手機,冷冷瞥了一眼。


    不管是工作用的那個手機號碼,還是私人的號碼,那個想見到的號碼從來沒有出現過。


    霍彥朗臉色有些暗沉,坐在身旁的薛北謙和袁桀看了過來。


    “學長,要起飛了。”


    霍彥朗把手機遞過去,冷眸輕闔,閉目養神。


    薛北謙幫霍彥朗將手機關了機。


    這陣子的氣氛有些壓抑,霍彥朗工作就仿佛不要命了似的。


    有些事情強迫了也沒有好結果,強扭的瓜不甜。霍彥朗已經不會像之前那樣去強迫慕安然做什麽,這個男人,比之前更沉默了。


    漫長的出差期結束,霍彥朗短暫休憩,袁桀還在盯著過往的空姐看,一個個腰細腿長,極度誘人。薛北謙轉頭和袁桀閑聊:“別看了,你也眯一會,咱們霍總是連軸轉,我負責協助他工作,帶上你是為了負責安全,雖然霍總沒什麽仇人,但家底豐厚,見錢眼開的人不是沒有,做事細心點總沒錯。”


    袁桀點了點頭,“會保證霍總安全的,拚了命也會做到,我可以出事但霍總不可以。不過,也不會這麽倒黴吧。”


    薛北謙笑了笑。


    一個半小時後,飛機到達a市,擎恒的商務車早已等在機場外麵,一些記者也圍在旁邊,霍彥朗一直都是財經版的紅人,這次回來還要考察一個地產項目。


    “您好,聽說您在a市一直在做商住項目,市場麵向的都是中高端商務人群,聽說您這次回來有個大動作,您可以提前透露一下嗎?”


    這種事情薛北謙見慣不慣了,示意袁桀組織人將記者隔開。


    袁桀的人一直把霍彥朗護送上車,霍彥朗才冷冷出聲:“去水滿。”


    車子出了機場後片刻不停地開到了水滿,水滿是一個尚未開發完全的風景區的名字,水滿鄉坐落在山裏,這片地方依上傍水,因為在市郊,所以高樓大廈還尚未蔓延到這片地方來,這裏難得保留了較為原始的風貌。


    項目地址在水滿鄉的核心地帶,周圍都是一些老舊的原始居民屋,這些屋子都是用茅草鋪的,牆壁糊著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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