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待到傷勢恢複的差不多後,才離開的主殿。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五日。


    因為穹山突如其來的異化,讓他明白子器派並非淨土,同樣有著不為人知的麻煩。


    李墨心頭徒增危機感。


    不管如何,首要任務是把霾霧靈力晉升而立期,至少在子器派具有一定自保的能力。


    倒是可以考慮,把灰燼靈力築基與霾霧靈力結丹放在一起,利用熔爐的動靜來掩蓋。


    李墨穿行在亂葬焚爐,周遭的同門表情略顯複雜。


    行功殿一直都是燭光黯淡,並且由法陣籠罩著,但在入道授受結束後,突然間亮起燈光。


    穹山沒有回歸亂葬焚爐的意思,很顯然行功殿是專門為李墨準備的,其待遇可想而知。


    他們需要通過靈石來兌換閉關室的使用時間,李墨卻已經身處行功殿,修為怕是一日千裏。


    眾弟子心頭生出無力感。


    即便李墨不過總角期,卻如同大山壓在他們的身上。


    不單單在亂葬焚爐發酵,內外門都已經得知李墨的存在,大量器修對五道體非常好奇,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玄妙。


    五道體相互毫不衝突是什麽概念?


    哪怕不少單一的先天道體器修,想要再掌握後天道體,也必須得不斷斟酌道體間的契合。


    青天的道號已經傳播開來,子器派波瀾不斷。


    他們哪裏知道青天兩字的寓意,隻感覺穹山是打算讓青天道人來鎮壓子器派的同輩。


    包括盛戈在內,都暗自關注著李墨的情況。


    李墨還沒幹什麽,名聲已經傳遍九層小世界,甚至連港口的散修對此都有所耳聞。


    五道體今古罕有,他們想看看青天道人能否登臨元嬰。


    李墨暫時還未意識到,無形中有數以萬計的目光盯著自己。


    一路而來,他能看到一座座建築。


    用於修行法術的“造化爐”;傳承術法的“秘藏閣”;閉關煉器的“大小爐”……


    行功殿在亂葬焚爐的深處,周遭的靈氣是最為濃鬱的。


    李墨剛到行功殿門口,就注意到有位躬著背的結丹老道,後者明顯是刻意等待他的。


    老道的四肢由金屬廢棄物拚湊而成,同時具備兩張麵孔,腦後的煙囪放出滾滾濃煙。


    當李墨走近後。


    老道扔來一張通訊的靈符,語氣僵硬的說道:“張升,穹山師尊的記名弟子,青天師弟要有什麽事情,可以聯係我。”


    亂葬焚爐肯定有不止一位穹山弟子,但都是記名弟子,所以穹山壓根沒有提到他們。


    “見過張升師兄。”


    李墨感覺有些不對勁,張升的笑容看似平淡,卻透露著一股莫名的不寒而栗。


    “我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你的,我是……”


    李墨轉身進入行功殿,法陣沒有生出半點阻礙。


    張升依舊呆在原地,微張的嘴巴中透露出一陣磷光,兩張麵孔在磷光的照射中緩緩合並。


    李墨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籠罩行功殿的廢氣裏。


    李墨通過息霧注意到張升的古怪舉動,口中燦爛的磷光令他想起穹山塑像爆發的異象。


    “臨近死病?”


    “還是老老實實待在行功殿吧。”


    李墨行路幾分鍾後,來到一處精致典雅的庭院。


    庭院遍布茂盛的金屬草木,蟲鳴聲不絕於耳,甚至還能看到角落有個占地不小的池塘。


    池塘的水質呈現青黃色,散發著刺鼻難聞的濃煙。


    李墨注意到,水裏確實有遊魚存在,不過渾身已經遍布金屬鱗甲,看不出半點生靈的特征。


    遊魚有大有小,證明它們具備繁衍生息的能力。


    李墨不由咋舌。


    此方世界的草木鳥獸對環境的適應力遠超想象,又或者說金屬毒素的侵蝕性太過恐怖?


    他剛踏足行功殿,便有一段信息湧入腦海,很顯然是穹山刻意留存的,介紹行功殿的分布。


    行功殿共有三層,一層用於平日裏的修行,地底二層存放穹山的道藏,三層則是練習術法。


    家具擺設都要比正常龐大三四倍,可見穹山哪怕縮小身軀,也應該在五六米左右。


    牆麵能看到一顆顆金屬化的獸首,都蒙著一層灰塵。


    有尊無手無腳的人彘塑像擺放在牆角,可以通過灌輸意識的方式,聯係到遠在深層的穹山。


    李墨隨即被懸浮半空的法器吸引。


    法器的外形是個巴掌大小的盆栽,沒有生長任何的植被,外表與金屬垃圾山略顯相似,散發著獨屬上品法器的氣息。


    李墨一眼就看出,盆栽是件品質上乘的法器胚子。


    雖然不如多次蛻變的屍山,但穹山的出手絕不吝嗇,贈予法器胚子也是因為他修為尚淺。


    哪怕子器派靈材豐厚,可結丹期不具上品法器的比比皆是。


    李墨拿起盆栽把玩著,然後放出灰燼靈力煉化。


    就在熔爐顯露靈力波動的刹那,地麵突然震動起來,金火屬的靈氣被法陣強行驅逐。


    接著憑空刮起狂風,外界的灰燼靈氣湧入行功殿。


    灰燼靈氣如同實質,李墨還未運行子器護命心經,熔爐就迫不及待的吞噬起靈氣。


    不愧元嬰器修的殿宇,光是靈氣含量就令人驚歎。


    李墨沒有急著閉關,先把張升表現出的異樣,通過塑像傳念給穹山,可惜後者沒有回複。


    穹山在深層遭遇的情況恐怕非常複雜,從他匆匆離開亂葬焚爐就能看出,不容樂觀。


    對李墨來說,穹山不在亂葬焚爐反而利大於弊。


    至少能安心閉關結丹。


    有行功殿的法陣在,哪怕結丹器修也無法強闖進來。


    李墨煉化盆栽法器的同時,利用灰燼靈力衝刷著五髒,頓時髒器傳來酥酥麻麻的刺痛。


    “咳咳咳……”


    他忍不住咳嗽幾聲,肺部已經開始恢複生機。


    不出意外的話,李墨身處行功殿最多半年,強行晉升弱冠期圓滿的弊端就會一掃而空。


    片刻後,盆栽法器變得如臂指使。


    李墨果斷把真言宗密骨踢出五髒,反正作為防禦法器,蟲化對真言宗密骨意義不大。


    盆栽名為“大羅天”,是一件特殊的金陰屬法器。


    李墨表情微妙,將霾霧靈力源源不斷的注入大羅天。


    大羅天一陣律動,接著盆栽中竟然冒出肉芽,一股淡薄的霾霧靈力從中散發開來。


    在李墨的注視下,肉芽如同竹子般節節攀升。


    待到肉芽徹底成型,李墨花費的霾霧靈力不過十之一二,作為上品法器實屬節省。


    他將成品取下,就是一根似竹木似金屬的肉肢。


    肉肢的末端確實有手掌,整體顯得無比怪異,多關節的結構讓肉肢能隨意伸縮。


    “呃……”


    李墨欲言又止。


    有大羅天在,能源源不斷的孕育出契合自身的肉肢。


    哪怕大羅天孕育的肉肢最多維持十二個時辰,並且隻能移植修士自身,但完全可以通過後續煉製加強肉肢的效果。


    不過李墨的鏗金刖刑,壓根無需頻繁更換四肢啊。


    他苦笑著搖頭,得想辦法在二十煉時扭轉大羅天的作用,不然一件上品法器就白瞎了。


    大羅天蟲化後,竟然變為一塊多色珊瑚。


    表麵滿是大大小小的孔洞,攻擊方式略顯疲軟,就是從孔洞中伸出手臂狀的寄生蟲。


    大羅天也具備儲物的功能,裏麵存放著一塊人簡,記載九層小世界的勢力分布。


    以及上千塊中品靈石。


    李墨算是明白了,為何器修會看不上心獸宗的靈石,主要是因為子器派的靈石非常純粹。


    靈石三分之二由金屬靈氣占據,整體仿佛是塊略有雜質的琥珀石,顯得無比晶瑩剔透。


    心獸宗的中品靈石就算靈氣含量相同,但品相實在太差,子器派對此應該是不認可的。


    從山海市場搜刮的近十萬中品靈石,頓時變得索然無味。


    “好在靈材永遠是硬通貨。”


    李墨打量著大羅天許久,收回體內後,忍不住看向屍山。


    四屬屍山的生態穩定,獸群在各自的山峰繁衍生息,並且誕生了十三頭總角期的偽詭獸。


    靈材更不用說。


    漫山遍野的下品靈材中,有不少已經蛻變為中品靈材。


    李墨發家就全指望屍山了,亂葬焚爐的資源足夠結丹,但結丹以後的修行得看自己。


    他搞清楚行功殿一層後,起身興衝衝的走向二層。


    一個元嬰器修的道藏,其中必然是包羅萬象,絕對不會局限於子器派的傳承。


    行功殿二層布置更簡略,有點像是兵馬俑,一尊尊由屍骸煉製的古銅塑像整齊排列。


    李墨不止一次見識子器派的獨特玉簡,依舊感覺頭皮發麻,拿屍體當作存儲信息的容器,不知是哪個器修創造的。


    穹山提前留下的傳念響起。


    “李墨徒兒,為師的道藏任由仍由你隨意翻閱,但法術隻能選擇三門,寧缺毋濫。”


    部分人簡果然有靈力籠罩,穹山生怕李墨仗著五道體亂來。


    李墨略顯遺憾,不過三門法術也足夠了。


    他早就想見識子器派對身軀獨特的改造法術,還考慮修煉一門與繪青衣相輔相成的法術,否則在子器派難以動用刺青獸。


    李墨一頭紮進道藏中,如饑似渴的吸收著養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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