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薇一驚,連他直呼清苓的名字都來不及計較了。那天吃飯她就覺得他提到清苓直接叫名字怪怪的,雖然細想不叫名字又叫什麽呢,但聽在耳朵裏覺得有點親密,不合適。


    “她還不知道。不是什麽大事,不用告訴她,免得她擔心。”


    “哦。”


    徐可薇聽他應得隨意,怕他會有意無意地告訴清苓,很鄭重地請求:“麻煩杜總幫我保密,千萬不要透露給清苓知道。”


    “那是自然。我也不想讓她擔心。”


    “……”杜總!你小學語文沒學好嗎?這個話又有歧義啊!


    徐可薇在醫院住了三天,賀璘睿天天都跑去“慰問”,趕都趕不走。


    徐可薇私下問杜遠明:“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拜托你?”她自己是沒有影響力的,對她獻殷勤絕對是有求於杜遠明。


    “最近是有幾項合作案。”杜遠明說完,心裏忍不住皺眉。雖然有合作,但任何一項都是雙方互利互惠、樂意之至,杜氏現今還沒有吸引賀璘睿這般“屈尊降貴”的案子。


    “那我該怎麽應付他?”


    “我已經決定和他合作了,他來不來都不影響。”


    徐可薇點頭,既然是合作對象,自然不好得罪。


    第二天,賀璘睿再來,她態度就友好了許多,他要聊什麽,她陪他聊,也不會趕人了。


    賀璘睿見她如此,還以為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被自己虔誠的行動打動了。


    “昨天跟瑈柔打電話,幫伯母問了一下清苓的情況。清苓最近挺好的,聽說常去她幹媽那裏。”賀璘睿說著,心裏嘔血:老子還是介意管浩然!


    他突然想起,管浩然指不定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是不能太趕盡殺絕了。而且一邊來和徐可薇聯絡感情,一邊又對他下黑手,好像有點陽奉陰違。


    罷了,先讓他好好養傷吧,等他傷好了,他要回賀氏就回賀氏,不回賀氏就叫應聘他的公司照顧一下……嘖~照顧他幹嘛?應該讓他多受點磨練!


    徐可薇聽到清苓的消息,雖然是句很籠統的話,但賀璘睿和她不熟,而且提到清苓的幹媽,當然就相信他是真的打電話問了,也相信清苓真的好,就放心了。


    賀璘睿溫情地問:“伯母這些年獨自撫養清苓,很辛苦吧?”


    “還好,清苓懂事,也不是很辛苦。”


    徐可薇想到和葉鵬遠的孽緣,沒有恨是假的。而且清苓小小年紀就被迫當家,別人是陽光花季,她卻要操心常人所不能操心……真是很讓人心疼。


    她道:“清苓才叫辛苦。我常常覺得對不起她……她這些年,一定沒有快樂過。”


    賀璘睿一愣,心也抽痛起來。她本來就不快樂,他當初的所作所為無疑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他將額頭埋在手心裏,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抬起頭說:“總有人會給她快樂的。”以後就讓他好好照顧她,給她快樂。


    徐可薇突然想起他曾經和葉雅菲訂婚,立即覺得關係複雜了,愣愣地點了一下頭,沒把這話往心裏去。


    她突然擔心起來,他這些天跑得這麽殷勤,會不會是想報複?葉家的人跑了,他隻能報複她和清苓了。


    她試探地問:“賀總,你怎麽天天來探望我?我記得你先前和葉雅菲訂婚,我以為…你不會待見我和清苓。”


    “她與你們有什麽關係?”賀璘睿說,“清苓第一次到我家時,我們全家人就對她印象特別好。那時候我和雅菲還沒有訂婚,也不知道她是雅菲的妹妹。她與雅菲是不同的,我做這麽大的生意,自然知道區分好人和壞人,也不會把仇記到無辜的人身上”


    徐可薇聽他說得信誓旦旦,而且他說話有一股威嚴,似乎由不得人不信,就慢慢地放心了。


    賀璘睿臨走前說:“你放心。清苓和瑈柔是好朋友,我會像照顧瑈柔一樣照顧她。”


    徐可薇一愣,本來想當他是客套,但聽他語氣鄭重、眼神充滿誠意……不由自主地就信了。如果賀家肯對清苓偶施援手,她就算死了,也不用太擔心吧?


    ……


    因為徐可薇生病,杜遠明原定去美國給杜倩過生日的行程取消了。


    秘書催過他兩次,但那時候徐可薇正在醫院,他隻能忽略,接著就忙到忘了日子,等想起來,杜倩的生日已經過了。


    杜倩一直沒接到他的電話,也不敢打電話去問。她漸漸覺得杜遠明不愛自己了,害怕去確定,就固執地不去問。


    生日那天,她自己買了蛋糕、插上蠟燭,從早上開始等。


    她想,杜遠明一定會來的,不提前給她說,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等到天黑,她安慰自己:他會敢在最後一刻來的……這是驚喜。


    她安慰自己的同時,也在給杜遠明機會。如果他今天不來,他不能怪她仇視那對母女。


    看到牆上的時鍾走到十一點五十五,她無聲地冷笑,自己點上蠟燭,強顏歡笑:“杜倩……生日快樂。”


    吹滅蠟燭,她的眼淚落下來,同時,牆上的時鍾敲響了十二點。


    她猛地將蛋糕掀翻在地,大吼道:“杜遠明!我恨你!”


    他信誓旦旦地說以前和徐可薇沒關係,葉清苓不是他的女兒,結果呢……他忘記了她的生日!如果不是因為那對母女,他會忘記嗎?


    她抓起電話往家裏打,是傭人接到電話,她問:“我爸呢?”


    “先生去醫院了。”傭人說。


    “爸爸生病了?!”杜倩大驚,她錯怪爸爸了!接著又一驚,爸爸生病了,徐可薇為什麽不告訴她?難道爸爸病得很嚴重,那對母女想獨吞家產?!她大吼,“為什麽沒人告訴我?!”


    “不是先生,是太太。”傭人說,“太太前幾天在客廳裏暈倒了,現在還沒出院,老爺這幾天都在照顧她,忙得合不了眼,真是讓人心疼。”


    杜倩握著話筒的手抖起來,憤怒比剛剛更甚,咬牙問:“她哪天生病的?”


    傭人想了想,說出確切的日期。


    是她給爸爸打電話那天……徐可薇故意的,她不讓爸爸來看她!她不想冤枉了好人,再次確定:“大概幾點鍾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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