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明道:“人回來就是了,還準備什麽東西?”


    “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好歹是叔叔生日,總要準備的。人沒回來就算了,回來了哪能不準備呢?”


    杜遠明又想說杜倩,他先前在公司收到一盒從美國快遞來的古巴雪茄。但想到清苓的情況,雖然他每個月給她生活費,而且與杜倩齊平,但她不是借花獻佛的人,恐怕是買的便宜東西,和古巴雪茄一比,自然相差千萬裏。他倒是無所謂,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心裏不自在怎麽辦?


    這麽一想,他就沒說杜倩,拆開禮物,發現是保暖內衣,頓時感慨道:“你有心了,正有些冷呢。”


    “是媽媽給的意見。”清苓有些不好意思。


    徐可薇說:“明明是你想到的,隻是問我合不合適。”


    清苓有點窘,抱住她手臂撒嬌。


    杜遠明把衣服在身上比了比,隨口問清苓學習怎麽樣。聊了一陣,徐可薇就去端蛋糕出來。清苓趁機宣布,這蛋糕是她親自做的!


    杜遠明看了徐可薇一眼,賞光地吃了一大塊。徐可薇怕他吃太多胃不舒服,幾次三番勸他少吃點。


    第二天,清苓回學校。


    杜遠明和徐可薇都去送她,到機場時,杜遠明從車上提下一個精致的小袋子:“苓苓,看你手機都舊了,給你買了部新的。”


    之前看她手機舊了,他就提過,但她說不用換,他也不好堅持。這次他幹脆先買了再說,她總不會不要?


    清苓一愣,接過來:“謝謝叔叔。”


    幾百塊的保暖內衣換幾千塊的時尚手機,真是劃算啊。千萬別讓杜倩知道,不然她還以為自己故意的呢!


    ……


    這邊清苓還沒上飛機,那邊杜倩已經知道了。知道清苓特意回來給杜遠明過生日,親自做飯、送衣服,還知道杜遠明給她買新手機。


    他們家有傭人啊!傭人看著杜倩這麽多年,自然是偏著杜倩的。


    但傭人忘記了時差,沒想到杜倩那邊是深夜。杜倩還在睡覺,幾個月前交了男朋友,同樣是一個中國留學生,發展到現在,早已經在一起過夜。


    今天她男朋友過來了,和她躺在一張床上,兩個人都沒穿衣服,周圍地上擺著先前扔掉的內衣內褲,可見之前的情形有多火爆。


    杜倩睡夢中接到電話,本來就不耐煩,電話裏說的還是這樣的事,頓時就憤怒了。而旁邊的男人睡得正香,還在打呼,她氣得把人一腳踹下了床。


    男人醒過來,發現是她踹自己,怒道:“你發什麽瘋?”


    “你給我滾!”杜倩大吼。


    這男人不是什麽好脾氣,衝上去就扇了她一耳光。


    杜倩高聲尖叫,張牙舞爪撲上去,在他臉上亂抓。兩個人光著身子打了一架,杜倩到底是小女生,哪裏打得過男人?被他打得鼻青臉腫。


    男人憤憤罵了幾句,撿起衣服走了,兩人就此分手。


    杜倩覺得是清苓和徐可薇害的,沒想過自己眼光的問題。


    接下來一段時間,她幾次和杜遠明通電話,杜遠明循序漸進地提到清苓,說起之前過生日的事。


    杜遠明知道她心裏介懷,所以很注意語氣和措辭,反正是希望她們姐妹之間和睦點。但杜倩已經心生恨意,他越說,她隻會越恨。


    清苓期末考試結束,和賀璘睿去泡了兩天溫泉,然後回家。


    杜遠明見她回來了,打電話問杜倩什麽時候回來,還說:“今年過年多了兩個人,會比往年熱鬧了。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歡你阿姨,但這是我們一家人第一次在一起過年,要開開心心的。”


    “嗯。”杜倩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嘴上還是答應了。


    她才不想回去過年!爸爸生日時,已經讓她們撿了大便宜,再讓她們圍著爸爸培養感情,除非她是傻的!


    反正她還有一陣時間才放假,她要好好想想對策,最好讓杜遠明隻陪自己,讓那對母女自己過自己的!


    杜倩想了一陣,想到了辦法。她先定好機票,跟杜遠明說自己要回來了。臨上飛機前一天再給杜遠明打電話裝病,病得柔弱不堪、痛苦無助,在電話裏哭得肝腸寸斷。


    她從小沒媽媽,以前生病時就是這樣。杜遠明擔心得不得了,放心不下她一個人在那邊,跟徐可薇說了一聲,就親自飛了過去。


    杜倩為了演戲逼真,故意將自己冷感冒,也不去看醫生。不過她抵抗力不差,也沒弄到多嚴重。之前跟杜遠明打電話,她演戲的成分居多,等杜遠明到的時候,看她的情況,就以為是好得差不多了。


    杜遠明在她房間找了找,沒找到藥,問:“你沒去看醫生嗎?”


    “看了……藥都吃完了。”杜倩虛弱地躺在床上,頭有點暈。


    “那再去看看。”杜遠明打開她的衣櫃,拿出外套,將她人扶起來。


    杜倩規規矩矩地穿好衣服,跟他一起去診所。看完病回來,杜遠明讓她休息,自己開始檢查起她的房間來。


    女兒一個人在外麵,不但要關心她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還要擔心她是不是交了壞朋友、被人拐走。


    杜遠明懷著每一個父親都有的小心思,認真檢查了一遍女兒的房間,沒看見男人的痕跡,鬆了一口氣。


    杜倩和男朋友分手都快兩個月了,東西早就扔光了。而且她知道他的脾氣,在他過來前還特意整理了一遍,就是不想被他知道自己交過男朋友。雖然她這個年紀交男朋友很正常,但她爸的脾氣,她還真捉摸不透……


    杜遠明又檢查了廚房,問:“怎麽什麽東西都沒有,你這幾天怎麽過的?吃的什麽?”


    “隨便吃了點。”杜倩蒼白著臉,“有時候叫的外賣。”


    杜遠明滿眼不讚同,馬上去找家政公司招保姆。他首選當然是中國人,可以做中國菜。但中國人準備過年了,不好找,費了好大勁才找到一個要攢學費的留學生,做的菜不是很好吃,但至少是地道的中餐。


    徐可薇和清苓在國內,天天算著時差,打電話過來關心。


    杜遠明對杜倩說:“你看你阿姨和你妹妹多關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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