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保有他的驕傲,寧肯一個人守著這份喜歡枯死,也不想讓這份喜歡變成笑話。


    瑈柔突然哭起來,淚水一顆顆地往下掉,卻沒有哭出聲音。


    她鬆開他,平躺在床上:“我知道我很討人厭……我肯定是世界上最讓人討厭的女人!”


    阿成張了張嘴,還是決定安慰一下:“你都討厭了,世界上就沒有可愛的了。”


    “你別安慰我了!”瑈柔說,“我就算重三百斤、長得奇醜無比,但我身後還有那麽多家產,也該有很多人趕著來追求才是。結果呢,我外表這麽如花似玉,內在不說多能幹、多高貴,也算個中上吧?結果我都送上門來了,你還不要——嗚嗚,我是有多討人厭啊……”


    阿成低低一歎,伸手摟著她:“睡一覺吧,你醉了。”


    “我沒醉……”


    “你醉了。”


    “你到底懂不懂你推開了什麽!”


    阿成握著她的手,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我還不想墮落……你值得更好的。乖,睡覺好不好?”


    “那你不許走……”瑈柔像個孩子一樣抱著他,“我醒過來要是看不到你,我就和你生氣!以後喝酒不找你了,我親誰、睡誰,你管不著!哼,你不肯和我睡,有的人是願意……”


    阿成身子微僵,片刻後溫柔地道:“嗯。你最好了,人見人愛……乖乖的啊,睡了。”什麽時候得向總裁告個狀,讓總裁把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篩選一下!


    瑈柔聽到他的話,嘴一彎,心道你哄小孩呢。結果她的眼皮卻睜不開了,自動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掛著甜笑睡去,一直睡到被清苓的電話吵醒……


    ……


    她居然還問她有沒有吐?


    阿成想,她如果不是裝醉,就是醉得太別致。


    瑈柔洗臉時發現,脖子上有枚吻痕,臉一下子血紅到底。


    如果說她醉了,倒不如說她喝了酒後膽子大了。那些事,她記得七八分,就算細節不清楚,但自己幹了什麽還是知道的。


    不得不承認,與李奇林之間的事,對她打擊挺大。經此一事,她覺得自己沒機會遇到平常又甜蜜的愛情了,她也不想談戀愛了,想好好讀書。


    她現在對學業的興趣很大,一邊漢語專業的課不能落下,一邊又想學設計,估計也沒時間認認真真談戀愛。這樣一蹉跎,指不定就成滅絕師太了……


    一陣胡思亂想後,在酒精的催化下,她果斷朝阿成伸出了魔掌,想瘋狂一回!如果他事後要利用她往上爬,她也認了。結果……


    她給了他出人頭地的機會,他卻不給她為非作歹的機會!


    看著洗手台的牙刷,她怔了一下,好像……她刷過牙來著……


    再一想,她是不是吐過啊???


    她也不是每個片段都記得,比如嘔吐那個片段……真的被她忘記了。結果現在一刺激,又想起來了。


    唔,吐都吐了,就不要想了。喝醉了的人,別說千金小姐,就算是公主也要吐吧?不要太在意啦!


    把衣服整理好,又掃了一眼脖子上的吻痕,怪別扭的,走路都不會走了。


    出了浴室,她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套房子,小臥室一間、小客廳一間、小廚房一間、小廁所一間——


    實在太窄了!一眼就看完了!還趕不上她的衣帽間呢!


    第一次發現這種戶型的小房子,她還蠻好奇的,及至看到阿成,霎時尷尬,手足無措地說:“我、我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阿成點頭,趁她不注意時狠狠瞪她一眼:現在知道尷尬了?下午耍流氓那股狠勁呢?


    ……


    吃飯時,阿成一直繃著臉不說話。


    瑈柔想緩解尷尬,又開始調戲他,像之前有幾次一樣。她夾起菜去喂他,阿成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她巧笑嫣兮:“張嘴~啊——”


    阿成白她一眼,低頭吃自己的。


    瑈柔不滿地嘟了下嘴,興致怏怏地低下頭,嘟嚷道:“你現在是我的緋聞男友耶,不做點什麽,不是對不起廣大觀眾?”


    阿成一頓,抬頭說:“不要和你男朋友慪氣。”


    “已經分了。”


    “那你有沒有好好解釋?分手不是賭氣。你們這個年齡經常這樣,分手就像辦家家酒,三天兩頭來一次,還不是會和好?既然都要和好,幹嘛要分?每分一次就是一次痕跡,對感情不利。”


    “婆婆媽媽……我們這個年紀怎麽了?你又有多老?”


    阿成頓了下說:“是比你老,我隻比你哥小一歲。”


    瑈柔琢磨道:“是挺老了……”


    阿成一嗆,心道:老子告訴你年齡,不是來找虐的!


    瑈柔感覺傷了他的心,立即安慰:“那咱倆的差距跟哥哥和清苓之間差不多!”


    阿成臉色詭異地抽動了一下,光吃飯,不說話。


    瑈柔一怔,反應過來:怎麽能拿哥哥和清苓來比啊!哥哥和清苓之間是什麽關係啊?


    她縮了縮脖子,不敢再亂開口。


    吃完飯離開——阿成付錢,瑈柔一點沒搶著付的意思——走出飯館,瑈柔突然去抱他的手臂,他僵了下,慢慢地抽出來,退後一步,與她隔開一個位置。


    不管她什麽心態,這種親密動作做得多了,兩個人的心境就會產生變化,別人看他們也成情侶的樣子了。


    瑈柔心裏有些受傷,垂下雙手不說話。


    上車後,阿成公事公辦地問:“伊莎貝拉還是學校?”


    瑈柔低低地問:“我想去你那裏呢?”


    他不做聲。


    瑈柔就說:“不回學校。”


    阿成把她送回伊莎貝拉。


    汽車停在小區門口,瑈柔坐直身子,釋出大小姐高貴的神情:“今天麻煩你了,有時間請你吃飯。”


    阿成看她一眼,心底一抽:“……不用。”


    他為什麽要拒絕?


    她疏離的表情,他真的不喜歡,他寧願被她戲弄。他望著她,手動了動,想碰一碰她的臉,她已經下車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看見她的背影消失,低頭將車開走。


    他想,他這段暗戀也不算太暗……至少還有今天的記憶。


    回到住處,他點了一支煙,明明滅滅的煙火中,他開始思索,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試一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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