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上,閃過幾道耀眼的光線,雲朵朵慵懶地騎在馬上,沒有注意到山頂上反射出來的那些光線。


    日子仍然是平淡如變質的涼白開一樣,隻是現在這杯涼白開的味道裏麵,多了更多讓她無奈的東西和味道。


    一個嬰兒,讓毫無經驗的她手忙腳亂。


    瞪視懷中那張粉嫩嫩的小臉,雲朵朵想,這算是提前預演嗎?


    還是預先練習一下,該怎麽樣養育孩子?


    孩子的頭,又在向她懷裏鑽,嘟起小嘴在尋找食物。


    雲朵朵很無語,她這裏沒有天然的食物好吧?


    好在她家有大群的羊,羊奶足夠養活一百個孩子都不是問題,不然真的會愁死。


    現在每天房間裏麵,都有至少兩隻羊咩咩備用,給這個孩子隨時喂奶。


    羊奶,這種東西,雲朵朵覺得下輩子都不想再喝,偏偏她那位體貼細心,善良天真的未婚夫,永遠不能覺悟到這一點,每天給她準備好最新鮮的,剛剛擠出來的羊奶,笑眯眯地要她喝。


    很好,現在有了這個孩子,那些讓她想吐的羊奶,終於找到了可以銷贓的地方。


    望遠鏡後麵,幽幽冒出綠光的狼眼,盯著雲朵朵懷中那個嬰兒。


    會和他有關係嗎?


    似乎可能性極其渺茫。


    “微少,您覺得那個孩子……”


    “不是我的。”


    介子微冷冷地說了一句。


    “或許是我的。”


    豐子愷很臭屁地說了一句。


    兩個情敵,站在一起同時從望遠鏡裏麵看著遠處駿馬上的雲朵朵,她俏麗的小臉,一如草原上的格桑花一般美麗,粉嫩透出罕見的健康。


    隻是她的臉上,帶著說不出的茫然,似乎在看著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去看。


    爵跟在兩個人的身後,這兩位都是極其難侍候的主兒。


    豐子愷好說,畢竟是合作的關係,屬於純粹的做生意。


    但是他的新老大,那位魔狼王微少,可不是好應付的。前幾天,他覺得險些被這位老大身上的冷氣給凍死。


    “是嗎?我不知道,原來朵兒是被你拐賣到這裏的嗎?”


    介子微唇邊滿是譏誚,看著豐子愷問了一句。


    “什麽意思?”


    “朵兒住院時,我一直陪護在病床前,那個時候她有過生理期。瘋子,如果你不懂,可以去請教一下,看看女人懷孕之後,會不會有生理期現象。”


    豐子愷尷尬地扭開頭,不去看介子微,原來是這樣嗎?


    那些時候,他忙著應付尼奧複仇,沒有多少時間留在醫院,不知道這種情況。


    問題是那位小護士,貌似也沒有向他匯報。


    爵的唇角忍不住翹起,微少的嘴巴,果然一如傳說中的毒!


    “瘋子,我一直很少佩服誰,現在我太佩服你了。你居然能做出拐賣了朵兒的事情,不能不服。”


    “閉嘴!”


    豐子愷惱火地說了一句,伸手指著雲朵朵:“如果那個孩子和我們兩個人都無關,我以為,你不該能笑出來,哭都哭不出來。”


    介子微唇邊滿是冷冽的笑意:“我現在很想看看,她那位好丈夫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瘋子,你說是高大威猛,還是彪悍勇猛?”


    “死人。”


    豐子愷淡淡地說了一句,似乎隻是在說明一個確認的事實。


    “很好,我知道這點小事,你能辦好。”


    豐子愷鬱悶地握住望遠鏡,疾步向山下走去,憑什麽殺人放火的事情,都交給他去做?


    “爵,你覺得他會讓我失望嗎?”


    介子微看著豐子愷暴走的背影,滿臉冰霜萬年不化,看到雲朵朵抱著孩子,滿臉茫然的一幕,他的心情也鬱悶到想吐血。


    怎麽可以忘記雲朵朵天生的桃花體質?


    那個迷糊妞,走到什麽地方,都會遇到各種帥哥搭訕喜歡,追求糾纏!


    “微少,我以為或許他會讓您失望。”


    劍眉挑起,豐子愷的瘋狂狠戾無情,黑道白道沒有人不知道,殺一個人對於豐子愷來說,比拔一根草更加容易。


    “爵,有什麽話現在不說,以後也不用說了。”


    爵心頭一顫,低下頭猶豫不決,是該把實話現在坦白出來?


    還是繼續隱瞞下去?


    “孩子是不是朵兒的,一個鑒定你覺得很難嗎?”


    介子微冷冷地問了爵一句,爵的腰彎了下去:“微少,我知錯,不敢對您有所隱瞞,那個孩子……”


    爵低聲招供,隱約有冷汗從額頭滲出。


    “繼續說,機會我隻給你一次,而這個機會,我不是誰都肯給。”


    介子微的這句話,讓爵額頭上的冷汗更多,向山下看了一眼,咬牙在介子微耳邊說了幾句。


    介子微也同樣對爵說了幾句,爵伸手抹了額頭的冷汗一把,點頭躬身,輕聲說了幾句,難得他也有這樣失態緊張的時候,麵對魔狼王,爵終於明白,兩個年齡相近的人之間,有著多麽大的距離。


    “微少息怒。”


    一抹冷魅笑意在介子微唇邊綻開,對爵勾了一下手指:“再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謝謝微少,您吩咐。”


    爵眼睛一亮,恭敬地說了一句。


    豐子愷從來不知道,原來要殺一個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豐總,他就是雲朵朵的現任丈夫。”


    未成年用茫然天真的目光看著豐子愷和爵,咿呀地笑著,發出低微而沉悶奇怪的聲音,對爵十分親熱友好的樣子。


    他打開腰間的皮囊,遞給爵,示意讓爵收下。


    爵接過皮囊,裏麵有一些青澀的野果。


    他很無語,這種東西他能吃?


    “他說,這些東西本來是送給雲朵朵的,現在送給豐總品嚐。”


    爵果斷把手裏的皮囊,塞進豐子愷的手裏,看這位黑道風雲人物,怎麽樣下手殺這個未成年的白癡加啞巴。


    “他不會說話?”


    “這裏還有問題。”


    爵很厚道地指著未成年的頭顱說了一句。


    “爵少,請給我解說一下這種情況,是怎麽樣發生的。”


    “也許是她遇到了意外,被迷倒賣到這裏來的,聽說去年秋天,紮巴用一百隻羊,換了這個漂亮媳婦。本來是該多換些的,但是據說那位姑娘,腦子很有問題,精神似乎也不好。”


    豐子愷的臉色陰沉無比,這話是在說,他心愛的雲朵朵不僅是一個白癡,還是一個精神病嗎?


    他心尖尖上的女人,被眼前這個傻小子,用了一百隻破羊,換回去當媳婦?


    還有了孩子?


    “好,很好!”


    豐子愷握緊拳,很想一拳打扁麵前這張燦爛而白癡的笑臉。


    未成年忽然向遠處跑去,揮舞著手,似乎要去叫雲朵朵過來,接待貴客。


    豐子愷忽然抽出槍,瞄準了未成年,心中的鬱悶說不出。殺一個弱智的啞巴,需要用槍這種神器嗎?


    “殺了雲朵朵的丈夫,你怎麽向她交代?”


    爵輕笑問了一句,繼續說:“他們已經有了孩子。”


    “孩子……”


    豐子愷很想吐血,就算他能悄無聲息地殺了雲朵朵未成年的丈夫,能當著她的麵前,殺死她的孩子嗎?


    “他有十五歲嗎?有能力讓雲朵懷孕生子?”


    “或許不是他的,也許到這裏之前就有了,也許是到這裏之後,偶然遇到意外。他今年二十八,雖然很天真,也不會說話,但是應該還是一個男人。”


    爵優雅雲淡風輕的話,讓豐子愷想吐血。


    “很好,我會弄清楚,那個孩子的事情。”


    豐子愷收起槍,冷冷地說了一句,招手。


    金手指立即走了過來:“boss。”


    “去,弄一點雲朵和那個孩子的血液,還有那個白癡的血液。”


    “是。”


    金手指答應一聲,帶著一個人向雲朵朵的方向走了過去。


    爵很無語,為什麽介子微和豐子愷,都這樣精明,這種抓狂各種淩亂的情況下,看到雲朵朵抱著孩子,居然會這麽快反應過來,想到鑒定那個孩子,是不是雲朵朵親生的。


    “微少,瘋子派人去弄雲朵朵一家的血液,拿去鑒定。”


    “這點小事,要向我匯報?”


    “是,我會安排好。”


    爵低聲說了一句,這是一次考驗,能不能暗中安排好偷天換日,他的本事和能力,介子微要親眼看到。


    介子微對著爵的耳邊說了幾句,


    “是,微少。”


    爵低頭答應了一聲,用憐憫的眼神看向遠處毫無所知的雲朵朵,這個妞,為什麽要惹上兩個最難惹的男人?


    金手指很快拿回來血液,他辦事的效率果然很高。


    爵微笑問豐子愷:“豐總,這一點小事哪裏用得著您的手下出手,交給我就可以。”


    “爵少的美意我心領,有些事情我喜歡親手去做。”


    豐子愷收起采集到的血液,優雅微笑說了一句,爵這樣的人,他當然信不過,要親自去鑒定血液,等待結果。


    雲朵朵的心跳動的十分厲害,滿手心都是冷汗,金手指的忽然出現,無疑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


    裝作毫無所知,被金手指采集走血液,她算計著,怎麽樣才能從這裏逃出去。


    爵的出現,讓雲朵朵看到了希望:“爵少,豐子愷來了,我必須立即離開這裏。”


    “我都安排妥當,走吧。”


    “現在?”


    雲朵朵楞了一下,是要走的,沒有想到爵是一個典型的行動派。


    “今晚瘋子不在,我才能安排你走掉,等他回來,我們兩個人誰也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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