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急雨驟,在這個盛夏的暴雨傾盆中,卻過早地感覺到了一些不該有的涼意,一如到了深秋。


    煩悶,烏雲壓頂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這個悶熱的夏日,暴雨沒有來臨之前,每一個人都是煩悶的,包括介子微在內。


    他煩悶的不僅是雲朵朵中毒至今仍然昏迷不醒,更煩悶的是他現在還沒有抓到所有陰謀黑幕之後的那條毒蛇。


    烏雲密布中,一道閃電照亮了天空,暗無天日般,暴雨帶來更深濃的黑暗,劈啪地打在窗戶上和樹葉上。


    “劈啪……哢嚓……”


    雷鳴閃電,暴雨衝刷著所有人世間的痕跡,似乎要把所有的罪惡和汙濁一起衝洗幹淨,直到什麽都不會留下。


    介子微盯著窗外的暴雨,她怎麽樣?


    朵兒,你一定要醒過來,一定!


    介雲翔在暴雨中悲催地奔波著,他隻想贖罪,能在這場暴雨過後,讓她睜開眼睛,就看到燦爛明媚的陽光。


    介家到這裏來的人,不隻是他,他隻是明麵上的那一個,隱藏在暗處的人就如這場暴雨烏雲背後的東西,誰也看不清。


    “該動手了,我不希望出現意外。”


    “我辦事你還有什麽不放心嗎?”


    介子微握緊手機,良久沒有說話:“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為數不多願意相信的人,我要羽格公司風雨飄搖,損失慘重顧此失彼。前幾次羽格簽訂的大單子,取得的利益我要他們都吐出來!”


    “嗬嗬,子微你很憤怒,似乎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憤怒過。”


    “你知道我憤怒就好,我現在沒有時間去對付羽格公司,都交給你了。”


    “小事情,我會辦好,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很好,我不要羽格公司一下子垮台,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似乎你做事很少這樣不幹脆,是為了她嗎?子微,你對她是真的很在意,想娶了她回家嗎?”


    “你想說什麽?”


    “沒有什麽,隻是對朋友的關心,我隻想看到你快樂幸福,也隻有你和她在一起時,提到她時,我才能看到你燦如春花的笑容,哈哈……”


    介子微笑了一下,有這麽明顯嗎?


    提到雲朵朵的時候,他會笑成那個樣子嗎?


    隻笑了一下,他的劍眉就擰成麻花,醫院中搶救的她,到底怎麽樣了?


    明知雲朵朵有什麽變化和消息,羅麗塔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他,但是心仍然牽掛在她的身上,不能安穩下來。


    一步步局,布置了下去,提前收網的結果,永遠不是他要的東西,而是更深的水底下,他布置的那些誰也看不到,甚至沒有人知道的安排。


    最後勝出的人是誰?


    他能做到嗎?


    必須做到,從小到大他想做成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


    林聽雨被警察帶走,以他竊取羽格公司機密,出賣機密謀利,陷害他人,傳播謠言,吸毒攜帶毒品罪,猥褻幼女……


    一係列罪名壓在林聽雨的頭頂,砸暈了林聽雨。


    這位色豬衙內被警察抓走,半點也不冤枉,多少次他和一些狐朋狗友在酒吧嗨搖頭丸,吸食毒品。作為現代前沿潮流二貨,他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接近潮流,親身體驗和瘋狂的機會。


    哪怕那種潮流是搖頭丸和冰毒,是吸毒和猥褻幼女,是禽流感,他也勇往直前地接近。


    空虛寂寞,沒有人生目標從來不缺金錢,被寵溺壞了的富二代少爺。


    林聽雨的人生是朦朧模糊的,他永遠也不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麽,該要什麽。


    跟在那些同樣空虛胡鬧揮霍青春和金錢的二貨們身邊,他們做著同樣的事情,混跡在酒吧和娛樂中心,泡著不同的妞兒,找著各種各樣的小姐,隨時隨地開房。


    這些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更加空虛和放縱過後,他們吃搖頭丸,在某種短暫而虛幻的快感中,尋找他們怎麽都找不到的那個世界。


    但是他永遠都找不到,於是更加瘋狂起來,以為整個世界都是屬於他們的,他們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宰!


    如果隻是上麵那樣行為,也不過是這些人間渣子,富二代在揮霍青春和金錢。


    林聽雨想起,多少次他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們,曾經攜帶一些毒品向別人推銷,甚至是強迫別人吸毒購買。他從來不缺錢,父母對他的寵溺讓他買東西隻看心情,不看價簽。


    玩的就是心跳!


    這是他們這些人的格言,也是一直遵照這個目標在胡鬧,甚至沒有意識到,他們是在犯罪。


    多少次,他們一起在酒吧裏麵,娛樂中心裏麵,或者外麵,劫持了年輕的女孩子,供他們淫樂肆虐淩辱。


    冷汗浸透了林聽雨的衣服,在這個悶熱的夏日,他的汗水如雨水一樣,狼狽不堪再也沒有了剛才在酒吧的囂張和快意。


    被抓到的時候,他們幾個人身上都有毒品,林聽雨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他身上攜帶的毒品,夠不夠吃一顆黑棗的地步。毒品攜帶到了一定的分量,是要被判決死刑的。


    這一點林聽雨是明白的,正因為他明白,所以畏懼顫抖起來。


    “我……我不知道,那些東西不是我的,不知道是誰放在我的身上。我冤枉,我要見律師……”


    林聽雨淒惶地叫喊著,外麵是無盡的雨夜,他被單獨用手銬,銬住在一個小小的房間的暖氣管子上,隻能蹲在地上或者坐在地上。


    “我要打電話,我有權利打電話通知我的父母和律師,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特警用鄙夷的目光看了林聽雨一眼,到了這裏還敢這麽囂張,這個小子是沒有吃過虧被教訓過。


    “啊……”


    一聲淒厲的慘呼,從林聽雨的嘴邊哀嚎出來,卻被外麵的狂風暴雨所遮掩,微弱地在房間裏麵回蕩。


    “不……啊……你們……”


    語不成聲,特警幾下打在林聽雨的身上,林聽雨死狗一樣倒在地上,身體抽搐著流出了更多的冷汗。清秀的臉扭曲到有些猙獰,因為距離無法忍受的疼痛在地上翻滾著,哀嚎著。


    幾腳踢在林聽雨的身上,林聽雨感覺渾身沒有一處不是痛到要死,隨時會死,連呼吸一下都痛斷肝腸。


    “給我閉嘴,再敢大喊大叫,讓你知道厲害。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小子,老實蹲在這裏思過,現在爺們沒有時間理睬你!”


    警察說完提起腳,林聽雨不傻,急忙咬住牙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驚懼地看著麵前警察的皮鞋。再被踢上一腳,他不知道會不會立即哭出來。


    特警和警察,他分不清,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轟隆隆……”


    一陣沉悶的雷聲從天空滾過,一道閃電從窗外閃過,林聽雨哆嗦著,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匍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嬌生慣養的大少爺,第一次明白什麽是痛苦,是害怕,真正的畏懼。


    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裏,也沒有人來救他,身上的東西都被搜查出去,奢華的名牌衣褲上,滿是塵土汙泥。冰冷的地麵在這個雨夜,有著說不出的寒意。


    手銬掛在暖氣管子上,因為剛才的用力和摩擦,磨破了他的手腕,火辣辣地疼痛著。


    淚水不停地從林聽雨的臉上落下,打濕了他華貴的衣服,肋下小腹許多地方都在劇痛,無法忍受他輕聲呻吟著,卻不敢大聲叫出來,唯恐會再一次被那些警察踢上幾腳。


    這一刻,他心驚肉跳,到底這些警察是屬於什麽部門?


    要是能通知他的父母,他不會像現在一樣害怕,但是抓捕他的同時,他身邊那幾個經常在一起作奸犯科的狐朋狗友,也一起都被抓了進來,沒有一個漏網。


    沒有人能替他通知父母,失去了父母的保護,林聽雨宛如被抽掉筋的蛇一樣,躺在地上看不出多少生機。


    幾天不回家是經常的事情,失蹤十幾天也不是沒有過,一般幾天不回家,家裏父母是不會找他的


    林聽雨瞪大眼睛,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眼中落下,淚眼朦朧中,窗外是無盡的黑暗。


    一個人的時間,被銬在暖氣管子上的時間,格外孤獨漫長,林聽雨呻吟著捂住小腹,全身都在叫囂著劇痛著,顫抖著。不僅是因為劇痛,也因為心中深深的恐懼。


    會給他定一個什麽樣的罪名?


    嫖娼?


    吸毒?


    一個個犯罪名詞,還有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從林聽雨眼前閃過。這一刻他才發現,做過太多的孽。


    初中的時候,他和幾個同學曾經綁架了一個女同學,在一個也是這樣的暗無天日的雨夜,輪流淩辱了那個女同學,拍攝了照片和攝像,用來威脅那個女同學不敢報案。


    這樣的事情,他做過不止一次,從來沒有覺得是犯罪,隻會感覺到說不出的快意。


    東方出現了一抹曙色,一夜大雨之後,天空露出明媚燦爛,陽光從遠方漸漸地移動過來。


    林聽雨希望盡快被提審,這樣或許他有機會讓父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能盡快救他出去。


    同樣的一縷曙光,照在雲朵朵蒼白梨花般的臉上,熱氣騰騰中,霧氣繚繞,雲朵朵被放在一個貌似蒸籠的東西裏麵,身體周圍是白色的霧氣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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