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朵無語淚奔,向牆麵壁,用爪子撓牆。


    太不厚道,現在的警察,居然不厚道連這種爛招都用了出來。


    兩天一夜,一天一夜以上她沒有喝過一口水,吃過一口東西,雖然她很想把桌子當餅幹咬兩口來著,但是想到沒有水的問題,她就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


    撓啊撓,我撓。


    “嘩啦啦……”


    倒黴的牆皮不停地哆嗦著掉,招誰惹誰了這是?


    一瓶最小精致裝的礦泉水,外加一個拳頭大小的麵包,幹的像曬了半個月,硬的像磚頭,可以直接當板磚砸到別人頭破血流。


    她這個牢做的容易嗎?


    不給水和就食物就算了,為毛要用美食來誘惑她。


    她雲朵朵,不怕挨餓受罪,不怕流血犧牲,就怕美食的誘惑啊!


    最嚴重的問題是,如果她什麽都沒有吃過,還能好點。偏偏咬了幾口磚頭麵包,喝了幾口彌足珍貴的水。現在嗅到這種香噴噴食物的味道,她怎麽可能不動心。


    胃裏仿佛也有一隻小手在撓,撓她的胃,撓她的心肝肺。


    不,不是一隻,是好多隻!


    撓牆,繼續撓牆,能把這牆撓出一個洞嗎?


    “嘩啦啦……”


    安靜的房間中回響詭異的撓牆聲,雲朵朵同誌大有把牆皮用九陰白骨爪撓出一個洞,鑽出去越獄的氣勢。


    白灰牆皮紛飛,雲朵朵撓牆的氣勢很雄偉,很華麗!


    水煮魚的香氣、炸丸子的香氣、雞湯的香氣、滑溜裏脊的香氣……


    就連米飯和包子的香氣,也是那麽樣的銷魂。


    雲朵朵欲哭無淚,伸直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指甲裏麵都是白灰和牆皮。可惜這牆比介子微的狼皮還要厚幾分,想撓出一個洞的工程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這些警察們邪惡了,不對她動刑,不打也不罵,給了她一塊磚頭麵包和一小瓶精致礦泉水之後,居然放出這些香味來打擊她。


    爪子一下下在牆上輕輕重重地撓著,她能一頭撞暈在牆上,不聞這種味道嗎?


    胃部在火燒火燎地抽痛,許多隻看不見的小手,從她的胃部一直向咽喉伸,似乎也想伸出來和她一起把牆撓出一個洞來。


    味道?


    “雲朵朵,想吃嗎?或許你不餓,因為你剛剛吃過。”


    邪惡極其不厚道的聲音,不是來自虛無的幽冥,也不是太空,而是地獄!


    “想吃回答問題,承認你的罪行,這些美食就可以送進來,也可以放你出去盡情品嚐。承認一條罪行,回答清楚就給你一道菜,隨便你點。”


    承認還是不承認,是一個嚴重值得思考的問題。


    吃還是不吃,是一個艱難的選擇題!


    “味道怎麽樣?不錯吧?請來我們警局手藝最好的大廚,現場製作的,吧唧……”


    雲朵朵在黑暗中伸出雙手的中指,竟然還有吃飯的吧唧聲,小警察,你敢再邪惡無良一點嗎?


    看不見,因為看不見嗅覺和想象力更為敏感要命,似乎那些美食和雞鴨魚肉,就漂浮在雲朵朵的麵前。


    她伸手去夠。


    “嘩啦……”


    牆皮上留下深深的爪子痕跡,飯菜靈活地從她眼前飄走,飄渺的能看到,就是夠不到。


    “好香的味道,雲朵朵你說是吧?”


    味道!


    “雲朵朵,說吧,你昨天晚上幾點回到羽格公司?怎麽樣進入公司給我滿意的答案,就給你紅燒肉怎麽樣?”


    雲朵朵忽然抬手抽出一袋紙巾,把紙抽出一張撕開,堵住了鼻子,聞不到這種味道,看這些人還能出什麽幺蛾子。


    閉上眼睛,終究還是久久不能平靜,因為剛才嗅到的那種味道,更因為現在這個密封的房間中,連用嘴吸入的空氣,也滿滿的都是濃鬱的菜香。


    陰損毒辣的警察,雲朵朵繼續撓牆,把牆皮撓得嘩嘩作響。


    “頭,她不合作,堵住了鼻子在撓牆,不聽我說話。”


    房間恢複了靜謐,那個來自地獄的聲音又問了幾句,反而被雲朵朵的撓牆聲弄得心煩意亂,停止了審問無奈地報告。


    “堵住鼻子?”


    “是,聞不到味道了,這招又被這妞給破了。”


    “嗯。”


    仲尼忽然笑了起來,有趣的女子,想不到她這樣有韌性,這樣的情況能睡著,還有這樣的理智。


    “頭,要采用其他的辦法嗎?”


    “你想用什麽辦法?”


    仲尼緩緩問:“不能打不能罵,不能傷了她,你有好辦法能從她嘴裏掏出想要的口供?”


    “頭,用不著這麽仁慈吧?她可是罪犯,是商業間諜,是緋聞人物,要不派兩個弟兄去調戲……”


    “活膩了你盡管去,還記得上次審問她的兩個是什麽下場嗎?”


    手機裏麵傳出倒吸涼氣的聲音,這事在商業犯罪調查科不是秘密,上一次拘捕審訊雲朵朵,強迫和雲朵朵一起看豔照視頻的兩個正太警察禽獸,被派去做最費力不討好的差事,有苦無處訴。


    要是真扒掉警察這身皮,至少還可以找其他的工作,問題是不扒掉這身皮,卻利用這身皮折磨你,折騰你。


    “頭,這妞到底有什麽背景來曆?”


    “你的問題太多了,剛才我的話記得,你有什麽另類的辦法可以繼續用。”


    另類的辦法?


    留守這個周末,專門審問看守雲朵朵的警察鬱悶了,說起審問他們兩個人也是高手,但是現在對房間裏麵的那個妞,卻沒有什麽好辦法。


    不能一直餓著,渴著,至少不能讓她脫水或者出什麽大問題。


    “哥們,你說還有什麽更為另類不人道的辦法,能用在這妞的身上?”


    另外一個老油條警察摩挲著一下巴的胡子渣,想了片刻說:“不能打,不能罵,不能渴死餓死,不能調戲,你說妞怕什麽?”


    “妞怕什麽”


    某警察一拍天生的槍:“當然是怕哥的神槍。”


    老油條撇撇嘴:“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頭說過這妞不能調戲,否則我們兩個會被發配到兔子不拉屎的地兒去。妞怕的東西有很多,比如省事點的,蟲子老鼠之類……”


    “高,老兄你真是高!”


    某警察派了老油條肩頭一下:“就蟲子吧,免得咬傷了美女,得個鼠疫什麽的,這下可有活幹了,叫他們去抓蟲子吧。”


    “當啷……”


    門又被打開,雲朵朵這一次連頭都沒有回,門打開之後還有一道鐵欄,用於放置她忽然發飆逃跑,經過上一次的慘痛的教訓之後,這些人顯然也變聰明了。


    門又被關上,房間中不知道還沒有那些飯菜的香氣,雲朵朵感覺有些氣悶。


    “簌簌……”


    房間裏麵似乎有什麽詭異的聲音,無數條蟲子在爬,在咬噬什麽東西,在慌張地奔逃。


    雲朵朵側起耳朵,什麽東西?


    掏出鼻子中堵住的紙,房間中隱約還有餘留的香氣,她鬆了一口氣。隻要沒有美食的誘惑,其他的不足掛齒。


    顯然這些人不會對她刑訊逼供,頂多是讓她饑渴一些,也有著度數不會過分。


    燈忽然亮了起來,一燈如豆,昏黃暗淡的燈光下,那種聲音越來越近。


    雲朵朵翻身從麵壁思過中轉過來,向地上看了過去。


    青色、紅色、綠色、黃色……


    各種顏色繽紛、帶毛的,長爪的、帶刺的,帶辮子的……‘


    形態各異奇形怪狀的蟲子大軍,正在向雲朵朵接近,會飛的、會爬的、會跳的……


    雲朵朵斜斜地用手拖著腮,興致勃勃地看著蟲子大軍,這是那些無良邪惡的警察大人們,新搞出來要折磨她的花樣嗎?


    不錯,至少在無盡的黑暗之後,能看到色彩這樣斑斕,多姿多彩的昆蟲們,也是一種眼福。


    那隻身上黃紅相間,有著絨絨的毛,看上去很有愛,是傳說中的毛毛蟲。


    那隻油光錚亮,滿身是浪漫而高調的斑點,很萌。


    那隻搖動著兩條細長大辮子,身上有著低調華貴白色雪花,還有那隻,有著數不清的腳,爬行的一溜煙,還有另外許多隻……


    雲朵朵的眼睛有些不夠用起來,這要是上生物課學習昆蟲時,老師能拿出這麽多的活體活色生香地將一番,估計沒有人記不住。鮮明的顏色,奇特的造型,雲朵朵發現很多種類她都說不出名字。


    前麵蹦蹦跳跳的,青色灰色的,是蝗蟲,牆壁上有很多腳亂爬的,貌似俗稱錢串子,後麵緩緩蠕動的,是毛毛蟲,居然還有肥大的蠶寶寶。


    佩服,真不知道這些警察們,從什麽地方弄來這麽多美麗的昆蟲。


    天上,不對,是房間中飛的,有蒼蠅、蚊子、蜻蜓、瓢蟲……


    雲朵朵的眼花繚亂,這要是有火,烤幾隻蝗蟲味道一定很香。


    她咽了一口唾液,拿起礦泉水珍惜地喝了一口,繼續趴伏在桌子上托著腮觀看昆蟲大軍的行進。昆蟲趨光,所有的蟲類都在向那盞惹禍的燈前進,雲朵朵這裏沒有一隻蟲肯多看一眼。


    “漂亮,種類齊全,警察兄弟們辛苦了,怎麽就知道我喜歡蟲子,愛看這些寶貝呢?”


    雲朵朵一隻手撈起一隻花紋特別的蝗蟲,另外一隻手捧著兩條肥碩碧綠的蠶寶寶,眉花眼笑:“好歹也是肉,而且是高蛋白啊!”


    看著這一幕的兩個警察,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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