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朵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的環境完全不同,這裏給她熟悉的感覺,透明的窗簾,寬大舒適的床……


    她揉了揉眼睛,是在做夢嗎?


    剛才睡著了?或者現在仍然在睡覺?


    怎麽可能睡了一下,回到介子微的狼窩?


    苦笑一下,連做夢都會夢到躺在他的床上,她這是愛上那隻流氓狼了嗎?


    傷口傳來的陣陣隱痛,讓雲朵朵明白,這不是在做夢。目光從房間的四周掠過,的確是介子微的房間沒有錯,這裏她已經頗為熟悉。


    “芥末。”


    她試探著叫了一聲,是他接她回家的嗎?


    回家!


    雲朵朵楞了一下,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也把這裏當做她的家?


    “他沒有回來,渴了床頭櫃上有水,餓了給你叫外賣。”


    清脆毫無溫度的語調,熟悉的聲音,屬於那位英姿颯爽的情敵,女特警韓雨詩的語調。


    雲朵朵轉頭,看到在旁邊的沙發上,韓雨詩把健美的身體扔了進去,躺在沙發裏麵正抱著電腦在看著什麽。


    “霸王花。”


    無語糾結,她很想給介子微打一個電話問問,他是什麽意思?


    隨便找個什麽人來照顧她都好,哪怕是雇傭一個人,也比把這個明晃晃的情敵,對她冷嘲熱諷的霸王花扔在這裏好吧?


    在韓雨詩的眼裏,她就是不知趣的沙子,心頭的釘子,恨不得一腳踢飛的存在。兩個情敵見麵,一個躺在病床上行動困難,連喝水吃飯都要人侍候一下。


    一個彪悍勇猛,是特警隊有名的霸王花女流氓,雲朵朵忽然感覺到天空一片烏雲滾滾。


    “你也知道我這個綽號?”


    雲朵朵笑了一下,心中偷偷地想,她還知道韓雨詩另外一個更拉風酷斃的綽號“女流氓”。


    “為什麽不叫我另外一個綽號?”


    顯然韓雨詩也知道,在私下她還有另外一個讓人想入非非的綽號。


    “你還有什麽綽號?”


    雲朵朵很不厚道地問了一句,美女,你自己說出來和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我可是什麽都沒有說過。


    “你會不知道?兩條尾巴有什麽話也不會對你隱瞞,早就該告訴過你。”


    韓雨詩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躺在沙發裏麵鼓弄電腦,她不想過來,更不想留在這裏當護士兼保鏢。


    當個特警容易嗎?


    在特警隊是霸王花,現在還要兼職給頭的女人當護士、保姆、保鏢、陪聊、廚娘……


    韓雨詩望天,也感覺外麵清朗的天空,烏雲滾滾,狂風陣陣。


    “小尾巴去了哪裏?”


    雲朵朵寧願留在這裏繼續陪護她的人,是那條有點小白的小尾巴,而不是這位很有流氓氣質的霸王花。


    貌似流氓狼的部下,都有點流氓的氣質嗎?


    “你覺得留下一個大男人能侍候你?就算你不介意,頭的醋壇子可是要打翻的,你以為我願意留在這裏給你當保姆兼保鏢?”


    “我怎麽會回到這裏?”


    雲朵朵不直接回答韓雨詩的話,開始轉移話題,現在她是弱勢的那個,得罪了韓雨詩沒有什麽好結果。真不知道介子微的腦子進了多少水,才會把韓雨詩弄到這裏來照顧她。


    還有,為什麽不繼續留在醫院,而是回到狼窩?


    韓雨詩懶得理睬雲朵朵,要不是介子微再三說沒有人比她留下來更合適,最後甚至下了死命令,她才不要留在這裏陪情敵。


    悲催,淪為情敵的保姆兼保鏢,誰知道她心中的糾結和鬱悶?


    頭,你太不地道了,竟然把你的女人扔給我,難道不知道這麽多年,我對你的情意?


    介子微也不想把雲朵朵扔給韓雨詩,問題是特警隊裏麵的女子本來就是少得可憐,是昆侖山上一根草。韓雨詩是特警隊的一枝花,也是僅有的一朵霸王花。


    把雲朵朵交給別人,介子微不放心,隻能委屈韓雨詩和雲朵朵兩個人,湊合在一起。


    “什麽時間了?”


    雲朵朵摩挲著,想找手機。


    韓雨詩繼續保持沉默,要不是看雲朵朵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她一定要和雲朵朵算醫院的那筆帳。


    “美女,看到我的手機沒有?麻煩你把我的手機給我,謝謝。”


    雲朵朵溫婉有禮地問了一句,幾秒鍾之後,手機從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砸在她胸口上。


    “美女,你太有準了,一準是投籃專業。”


    拿起手機,她發現手機處於關機狀態,想打開手機,一連打了好幾次,手機提示電量不足。


    “霸王花美女,有勞大駕把我的包遞給我可以嗎?”


    “你還想要什麽?一塊說。”


    “沒有了,隻要包。”


    皮包在空中也劃過弧線,直接向她的臉拍了過去,這一次雲朵朵早有準備,急忙抬手接住包,難度很大,牽動了傷口一陣陣隱痛起來。


    拿出充電器,雲朵朵繼續尋找,終於在床頭櫃附近找到電源把手機充上電。過了一會兒,手機才算能開機,顯示時間已經是中午時分。


    她睡了半天啊!


    難道是介子微又給她用了該死的迷藥?


    “美女,我為什麽會睡了這麽久?”


    “藥。”


    “美女,有午飯嗎?”


    雲朵朵忽然感覺很餓,躺在床上什麽事情也沒有,反而容易覺得餓。


    “想吃什麽叫外賣。”


    韓雨詩的回答簡單到不能再簡單,雲朵朵很想提醒韓雨詩不夠專業,想了一下,人家霸王花的專業是特警,不是護士和保姆,於是低頭為自己默哀三秒鍾。


    “美女,你也餓了吧,是不是把外賣叫上來?”


    “等。”


    一個等字,雲朵朵等了足有半個小時,才看到韓雨詩在接聽了一個電話之後,懶洋洋地站起身,把槍帶好走了出去。


    這是要去搶劫還是去拿外賣?


    為什麽不讓外賣送上來?


    雲朵朵搖搖頭,看起來繼續和霸王花情敵相處的日子,將會很單調無聊。


    沒有多一會兒,韓雨詩拎著外賣回來,小雞燉蘑菇,紅棗蓮子粥,各種美食色香味俱全,擺放在床頭櫃上。雲朵朵咽了一口唾液,看到美食她的精神立即好了很多。


    韓雨詩淡淡看了雲朵朵一眼:“自己能坐起來嗎?”


    雲朵朵試著用力,無奈每一次用力都會牽動傷口,她緩緩地向床頭移動,韓雨詩伸出手臂,一把將她抱得坐了起來,用枕頭和被褥墊在她身後。


    “謝謝。”


    兩個人都沉默起來,埋頭吃飯,房間內安靜的詭異,隻有兩個人吃飯的聲音。


    一道光芒從雲朵朵的手指上閃過,韓雨詩眯了一下眼睛,盯住雲朵朵的手指。雲朵朵手上那枚淡綠色的彩鑽戒指,刺痛了她的眼睛,也刺痛了她心。


    韓雨詩伸手,一把抓住雲朵朵的左手:“這枚戒指,是頭給你帶上的?”


    “是。”


    雲朵朵想起那夜,當時是為了給父母一個交代,讓父母臉上好看點,才被介子微連哄帶騙,威逼利誘套上了這枚鑽戒。她忽然想起來,至今沒有去過金店驗看,這枚戒指的成色如何。


    “你和頭認識才多久,他竟然給了你訂婚戒指。”


    霸王花的眼眸中有著說不清的複雜情感,雲朵朵有些看不懂,似乎不是單純的嫉妒憤怒,也不是羨慕或者不甘心,而是淡卻深邃的無奈和憂傷,還有更多她看不透的情感。


    “當時我不想帶的,芥末坑蒙拐騙,套在我的手上。”


    “不想為什麽不摘下來?雲朵朵,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你是說醫院的事情?韓雨詩,既然你是特警,想必和芥末認識的經過,還有和他發生的那些事你也該知道不少。那種情況下,我怎麽可能轉身離去對他不聞不問。我本想等他醒過來,病情穩定再離開,誰知道沒有半天的時間,他就哄騙得我爸爸把他當做佳婿。你也知道我爸爸剛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個圈回來,我怎麽敢刺激他。”


    “你現在和頭同居,又算什麽?”


    “我也不知道算什麽,我如果說我不想,你會相信嗎?”


    韓雨詩閉上眼睛,何嚐不知道,在這場愛情的追逐戰裏麵,雲朵朵一直都是被動者。被介子微糾纏禁錮,甚至劫持到這裏,強迫雲朵朵與狼共寢。但是她寧願被挾持糾纏的那個人,是她而不是雲朵朵。


    “現在你還想摘下這枚戒指嗎?”


    雲朵朵用手指撫摸鑽戒,想不想?


    她經常在想這個問題,卻一直找不到正確的答案!


    “我想,主動權從來不在我的手裏,如果可以,我希望當初沒有遇到他,能繼續過平靜的生活。”


    兩個人再一次沉默,低頭吃飯誰也不肯先開口。


    吃完飯,韓雨詩給雲朵朵換了吊瓶,繼續躺著沙發裏麵擺弄電腦,看也不多看雲朵朵一眼。


    “美女,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韓雨詩沉默,雲朵朵笑了一下:“今天到醫院去暗害我的那個二貨小三,到底是誰?她給我吃的藥,是什麽藥?”


    “毒藥,服下幾分鍾後會發作,劇毒。雲朵朵,你真的想知道那個二貨女人是誰?”


    “如果你不能說,我就不問。”


    “寧格格,本市公安局長的千金,她追求頭很久,是個標準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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