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是這個感覺。”


    正到深情處,蘇瑜的一個響指拉回了她的思緒,她的視線猛然的變清晰,吸了吸鼻子,她扯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轉過身來看著他,“怎,怎麽樣,到位麽?”


    他扔給她一包餐巾紙,“很到位,我差點兒就信了,哭的醜死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紙巾,將眼淚擦幹淨,吸吸鼻子,“這個方法倒是還挺管用的哈。”


    他滿臉的戲謔,“那不一定,說不定就是你的真情流露呢。”


    洛小小撓著後腦勺,沒有反駁,眼珠子不知所措的轉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反應到底算什麽。


    “好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她點點頭,跟著他往外走,他低頭鎖門時看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對了,你手上的傷好些了麽?”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他還掛念著她的傷勢,有些感動的回到:“嗯嗯,雖然還有些青,但是已經不疼了。”


    “那就好。”他鎖好了門,轉身時眼神順帶撇了一眼她的手背,確實沒有之前那麽嚴重了,這個小動作被洛小小盡收眼底,她的心裏又是一陣悸動。


    她默默的跟著他往外走,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傻女人……今天晚上陪我去一趟醫院吧。”


    “嗯?”她疑惑臉,“去幹什麽?”


    “看看我的外公。”


    “這個…….你的親人你一個人去不行麽?”


    “你不是說過麽,需要一個人多說說話,你話這麽多,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咧嘴壞笑,隨後,又揉亂了她一頭軟毛,她微微縮起了脖子,弱弱的點點頭,在他將手拿回去之後,她匆忙的就跑開了。


    蘇瑜站在那裏,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總覺得那傻女人身上的菱角沒有一開始遇見她的時候那麽鋒利了啊,是她真的轉性了麽?還是他的錯覺?


    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他幹脆不再去想,打算蹭著小晨的宿舍小憩一會兒。


    她一股腦的衝回了宿舍,雙手摁在胸口處,感受著胸腔中劇烈的跳動,久久不能平靜,她是病了麽?該不會是得絕症了吧。


    “呼~”她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


    中午休息了一小會兒,晚上結束後她如約換好了衣服,準備陪著他一起去醫院。


    剛到門口,見蘇瑜似乎是等的有一會兒了,見她過來,正嫌棄的瞅著她。


    她不好意思的抓抓耳朵,“你也知道,女生打扮要花點兒時間。”


    他一聽,嘴角揚起,露出一抹笑容,“又不是約會,你還專門打扮?”


    他最後的尾音上挑,問的洛小小心癢癢,她假裝毫不在意的拉緊了衣領,抬頭望天轉移著話題,“啊……好冷啊。”


    聞言,他微微垂眸,見她脖子上光溜溜的,也沒有係個圍巾。


    “為什麽不係圍巾?”他問,語氣裏還透露著一絲不悅。


    她不好意思的彎著眉眼笑笑,“我這個冬天就買了一條圍巾,上次送給芃芃了…….”


    邊說著,她還邊往手心中哈著氣。


    她本來就是南方人,受不了北方的這種刺入骨髓的寒冷,這樣一凍,她的臉頰通紅,耳垂更是都快呈現出一種紫色。


    她正用力的跺著腳打算驅走這寒冷,麵前一道黑影壓過來,脖子上當即一暖。


    她詫異的抬頭,正對上蘇瑜正在認真給她係圍巾的眸子,垂著,很專注的樣子,他的雙臂環著她的肩膀,微微彎著腰,身上他專屬的氣息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沉浸在他的無限溫柔中。


    “好了,這樣就好多了。”他係好之後,滿意的打量著她,“走吧。”


    她呆呆的點點頭,跟著他上了車。


    一直到醫院的路上,她的半張臉都被圍巾裹住,溫暖的感覺,淡淡的清香,讓她總是不自覺地就飄向坐在身旁的蘇瑜,偶爾兩人四目相對之時,她又趕緊將腦地扭過去,佯裝正在看窗外。


    就這樣重複了好幾次,蘇瑜有些好笑的問:“你幹嘛總偷看我?”


    “哪,哪有!”她的雙手放在腿上,別扭的絞著手指。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他笑意更甚了,“還狡辯,這麽快就迷上我了?”


    “不要臉!”她幹脆不再理他,將圍巾扯得老高,直接蓋住了自己的整張臉,他杵著下巴看著她幼稚的舉動,殊不知,她埋在圍巾裏的臉,堪比煮熟的蝦子。


    到了醫院,依然是那位慈祥的昏睡著的老人,蘇瑜坐在他的身邊幫他活動著手指。洛小小幹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到底應該幹什麽。


    “怎麽不說話,你平時話不是挺多的麽?”他問。


    洛小小噘著嘴,“你總不能讓我一個人自言自語吧。”


    他輕笑一聲,“那……要不要聽聽我的故事?”


    她的眼睛一亮,“好哇好哇。”


    他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讓她坐的更過來一些。


    他說,從前,有一個小男孩,他的家世很好,父母都很寵愛他。他的母親可以算的上是一名畫家,嫁給了家境並不富裕的父親。


    外公很器重父親,將公司交給他管理,他那時候是家裏真正的寵兒,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母親在教他畫畫的時候,他也很喜歡唱歌,總之,與藝術搭邊兒的東西他似乎都有一種很強烈的天賦。


    他有一個好兄弟,兩家是世交,叫單意遠,本來隻有他們兩個,直到有一天,家裏又來了一個孩子。


    他是他們家保姆阿姨的兒子,因為父親通融而讓他們母子倆住在別墅裏的一座小房子裏。


    那個男孩王玉,總是一副很冷淡的樣子,可是他卻被王玉的穩重與才華所吸引,每一次他們弄的爛攤子,最後都是王玉出麵擺平,久而久之,三個人的關係自然是比親兄弟還要親,甚至還幼稚的拜了把子。


    他以為,他會一輩子這麽幸福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在學校時,保姆阿姨找到他,說是他的母親出了車禍,他當時腦袋裏轟鳴一聲就衝去了醫院,死死地等在手術室的外麵,可是,母親終究還是沒有出來…….那一刻,他覺得他的全部人生都崩塌了。


    葬禮定在第二天,可是那天晚上,單意遠卻來告訴了他一個驚人的餓消息。父親準備娶保姆阿姨——年阿姨為妻,並且…….王玉和他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甚至比他早出生了一年。


    他快要崩潰了,他去質問父親,他甚至動手推到了年阿姨…….王玉卻依就是那副清冷的樣子,他總是一副看破了塵世的樣子。


    小小的他指著王玉的鼻子,告訴他,他恨他。


    第二天的葬禮,他沒有去,他一直守在手術室的門口,他還是希望媽媽能夠醒來,看看這些人醜陋的嘴臉。


    從那以後,他就沒有再回過家,去了娛樂圈發展,被冠上了不孝子的名號。而那時,王玉也早就改名為蘇玨。


    偶爾,他會通過電話和外公聯係,可是不知道從哪天起,他就聯係不到外公了,父親蠻了他好久,才告訴他,外公在一天早晨意外從家裏的樓梯上滾下去,從此變成了植物人。


    他認定了,認定了這些都是年許慈的手段,可是他沒有辦法,他找不到那些證據。


    唯一的辦法就是奪回公司的實權,讓他們一無所有,可是他辦不到,他不喜歡那種生活,他害怕會毀了外公一生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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