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我生的好看,你無須誇我。”


    “娘娘……奴婢去求皇上,讓皇上放過你!”


    “傻孩子,你就不要為我操心了,去門口守著,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如意依然離開了,很快屋內就出現一個人。


    不同於上次,他穿著夜行衣,難辨真容。


    這一次,他一席月牙長衫,白玉腰帶,飄零在窗前,縱身一躍,來到她的麵前。


    他宛若天上的謫仙,此次下凡來了。


    “你來了。”


    “我來帶你走。”


    “逸哥哥,我不想走……我時日無多了。”


    眼前這個人正是病逝三月的北唐逸。


    北唐逸狠狠蹙眉,沒想到七日都不到,她就麵臨這樣的處境。


    “你留在這兒,隻有死路一條!難道,你還指望北唐修救你不成?”


    “我不能跟你走,否則必然牽連我溫家上下,舅舅和爹爹已經分庭抗拒,我是最為關鍵的棋子,牽一發而動全身。我不能走,我這個棋子隻能赴死,這樣溫家才能全身而退。而且我死了……對你隻有好處不是嗎?這是我們當年的交易!”


    “阿歌,可是我後悔了,我不想看著你死!”


    “可是我想死了!”


    溫如歌抓著花瓶,重重一揮,花瓶掉落在地,瞬間摔的粉絲。


    屋外的禁衛軍聽到裏麵的聲音,立刻衝了進來,生怕溫如歌在祭祀之前尋了短見。


    北唐逸聽到外麵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狠狠蹙眉,不得已從窗戶再次離開,像是一隻飛鳥。


    她看著他遠去,笑著關上了窗戶。


    曾經她問過北唐逸,為什麽不想做皇帝,反而拚了命的想要逃出皇家。


    他說皇家不自由。


    那個時候她並不懂這話是什麽意思,她隻知道她最心愛的人想要皇位,她在這後宮內院裏,隻要看著他,就會心生歡喜。


    可現在,她才明白自由是多麽的重要。


    隻是,她飛不走了。


    隨同禁衛軍一通進來的還有北唐修。


    他緊張的看著自己,眸色複雜難懂。


    他可是不舍?


    “不小心失手打了個花瓶,皇上無需驚詫。皇上,可否……聽妾身最後幾句話?”


    “你說。”


    溫如歌跪在地上,身子匍匐。


    “懇請皇上開恩,饒過家父。我所做之事,一人承擔,還望皇上看在我為先祖們祭祀祈福的份上,放過我們溫家。”


    “準!”


    “妾身還有第二件事,這宮裏的人都是伺候過我的,我本是不詳,我若離去,她們在宮裏也舉步艱難。求皇上格外開恩,準許她們離開皇宮,放她們回家。”


    “準!”


    北唐修雙手負於身後,手指無聲無息的捏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裏,鮮血緩緩地從指縫裏流出來,滲透在那黑色的玄衣裏。


    “還有嗎?”


    “沒有了,妾身……已無話可說。”


    “溫如歌,你說盡了旁人,那你自己呢?朕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為自己開口求情,你可有什麽話對朕說?”


    北唐修心急如焚的看著溫如歌。


    隻要她說一句“不想死”,他哪怕亂了這朝綱,也要拚死護她周全。


    文武百官啟奏又有什麽幹係,他們要誅殺的是自己的妻子!


    “妾身指向為宗廟祈福,求祖宗保佑北唐皇室,萬古長青。妾身也祝願皇上和娘娘恩愛百年,早日誕下皇嗣,綿延福澤。”


    “溫如歌!”


    他壓低聲音,像是受傷的獅子一般。


    他連舔舐傷口的權力都被溫如歌給堵死了。


    她現在分明就是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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