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暗無光的世界中醒來吧,但願這個世界依然值得你們信賴!”


    布爾凱索站在奈非天石碑之前,輕輕地誦念著。


    這不是什麽咒語,不過是喚醒一個古代奈非天鬼魂時打招呼的動靜而已。


    和一個古代的奈非天鬼魂怎麽打招呼呢?


    即便是換作一句“吃了麽”也能起到一樣的效果,隻是那樣顯得不太莊重而已。


    打招呼而已,隻是這個地方需要嚴肅一點。


    隨著布爾凱索的話音落下,一顆孤零零的,與眾不同的石柱輕輕地散發著光芒。


    然後一點點的顯現出了一個飄舞的靈魂。


    “夥計,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


    歐雷克,那個奈非天鬼魂的名字。


    沒有人知道這個奈非天鬼魂是什麽職業,出生在什麽地方。


    歐雷克第一次蘇醒的時候他是這樣說的:


    “隻有最強大的奈非天才能進入這些秘境,也隻有他們才能夠從沉睡中喚醒我”


    “我在黑暗中沉默了多年,直到你的來臨。但你和你的祖先有所不同,對嗎?”


    第一個喚醒了歐雷克這個靈魂的家夥是誰?


    反正布爾凱索知道,當時的他還遠遠稱不上“最強大”這個稱呼。


    即便他當時已經足夠強大了。


    歐雷克的話似乎挺親近的,但是聲音中冰冷的腔調可沒有絲毫親近的意思。


    “歐雷克,現在你還不願意告訴我,當時是誰喚醒了你嗎?”


    布爾凱索說罷,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歐雷克。


    那虛幻的靈魂並沒有在哈洛加斯聖山的力量下有絲毫的變動。


    歐雷克不是一個野蠻人,但是他或許要更加的古老也說不定。


    布爾凱索喚醒歐雷克的靈魂當然不是為了無聊,他需要一個靈魂的幫助,而歐雷克才是能夠聯係到那個家夥的渠道。


    “布爾凱索,你為什總是對這個問題感到好奇?難道磨練你技術的秘境還不能讓你打消那個念頭嗎?”


    歐雷克掌握的秘境在哈洛加斯聖山已經不是唯一的選擇了。


    但是終歸是有些不同的。


    他所掌握的秘境代表著更精湛的戰鬥技術,更強大的敵人。


    但是對於布爾凱索的問題,歐雷克顯然不打算多的給出答案。


    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布爾凱索會知道的。


    即便是使用一些野蠻人的方式!


    “歐雷克,我們一樣能夠打開秘境了,現在的我有了知道那一切的資格。而且,我們從沒有像你一樣的小氣,你從來都隻是將秘境展現給那些足夠強大的奈非天。”


    布爾凱索的語氣中充斥著不滿,雙眼死死的看著歐雷克。


    身體緊繃的他好像下一刻就會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對著歐雷克的腦袋狠狠的砸下去。


    說閑話已經差不多了!


    “我知道,我看到了你們將那些弱小的連螻蟻都算不上的小家夥送進了秘境,看著他們戰勝了自己缺陷,然後帶著欣喜走出了這裏。”


    歐雷克直視著布爾凱索的雙眼,下一刻,他的眼中閃過了強烈的情緒。


    哈洛加斯聖山上的野蠻人掌握的秘境沒有逃出歐雷克的感知。


    “但是,你們的做法是錯誤的!秘境中的一切和真正的大惡魔比起來,你難道會覺得那有所不如嗎?當然不會,那些惡魔的影子,甚至強過了那些惡魔的本體。隻是秘境終究是一個用來訓練的地方。”


    歐雷克依然在顧左右而言他,想要將之前的那個問題帶過。


    “佐敦庫勒?”


    布爾凱索直接說出了那個名字。


    喚醒了歐雷克的人是誰,布爾凱索早就有了猜測。


    隻有佐敦庫勒才能在那個時候稱得上最強大的奈非天。


    佐敦庫勒是一個非常睿智的奈非天,他是一個法師,也是一個將血脈和知識融為一體的獨特存在。


    佐敦庫勒絕對不是什麽壞人,他隻是不擇手段的想要讓人類覺醒,讓奈非天成為淩駕於天使和惡魔之上的神。


    為此赫拉迪姆絞盡腦汁,使盡渾身解數,將他分屍,封印,並且深藏在各種秘境之中。


    為什麽赫拉迪姆要費勁心思的解決一個強大的奈非天?


    在召喚出佐敦庫勒之後,他會告訴那些奈非天很多事情的真相。


    在庇護所遊蕩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告訴布爾凱索去做些什麽。


    不管是殺戮惡魔,還是去什麽地方拯救某些人。


    但始終隻有佐敦庫勒不斷的給出他的忠告,隻是他表現得總是尖酸而刻薄。


    就像佐敦庫勒告訴布爾凱索的一樣,奈非天隻不過是被他們利用而已,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你可以繼續猜測,繼續尋找。但是你不會從我的口中得到答案。”


    布爾凱索看著眼前的歐雷克,身體正在不斷的顫抖著。


    他感覺自己接近了真相!


    佐敦庫勒是一個擁有無盡智慧,強大法力的超級奈非天!


    但是在他被解決掉的時候卻表現的十分的脆弱。


    別說當時的布爾凱索沒有使出全部的力量了,就連寇馬克都在奇怪,一個被渲染的堪比七魔王的存在,怎麽會那麽的不堪一擊?


    難道這僅僅是因為他才剛剛複活?


    佐敦庫勒和歐雷克之間果然有著聯係!這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佐敦庫勒的目的是什麽?他和拉斯瑪之間有著什麽聯係?”


    布爾凱索這樣問著。


    這不是歐雷克絕口不提的那個問題,而歐雷克可能是最清楚這些的存在了。


    至少沃魯斯克和蕾蔻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佐敦庫勒存在的時間,還要在那個卡奈之前!


    甚至到現在也沒有人會認為佐敦庫勒已經消逝了!


    “他的目的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讓奈非天成為神,淩駕在天使和惡魔之上。”


    歐雷克平靜的訴說著,就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一樣。


    “僅此而已?”


    布爾凱索有些懷疑。


    這不像是一個陰謀,更像是一個宏大的願望。


    但僅僅是為此的話,佐敦庫勒根本不會被分屍之後封印起來!


    “僅此而已?你用這個次形容這件事?那是違背了高階天堂的意誌,招來了地獄魔王惡意的根源。”


    歐雷克看著布爾凱索的眼中帶著些不滿。


    似乎在他的眼中布爾凱索還是一個一點都不成熟的年輕人一樣,一點都不會用“成年人”的眼光去看待那些事物。


    “我是勝利者,也是他們的主導者。現在我有了這樣的實力!”


    布爾凱索將自己的的力量限製在一個足夠狹小的範圍內毫無保留的展現著。


    他在向這個沉睡了許久的古代奈非天鬼魂展現他現在的力量。


    摧毀了阿茲莫丹和督瑞爾的靈魂!吸納了勇氣大天使的位格!


    從戰鬥中得到了吞噬這個戰利品,獲得了時間的饋贈!


    布爾凱索已經是最強了,現在正是讓歐雷克這個真正的老家夥明白這些的時候!


    “現在,我夠資格了嗎?”


    布爾凱索用自己的氣魄衝刷著眼前那個虛幻的靈魂,一字一頓的說著!


    布爾凱索需要更多的真相,更希望佐敦庫勒那個不知道隱藏在哪個角落裏的靈魂出現,帶來更多的消息。


    “或許,你已經是最強大的了,但你還是奈非天嗎?布爾凱索?”


    歐雷克的聲音中帶著些嘲諷。


    一個身體中雜糅了各種力量的存在,還是奈非天嗎?


    這種問題不是布爾凱索會去考慮的東西。


    他是什麽,又不是什麽,這種東西都是由他的意誌自行決定的!


    “你用布爾凱索來稱呼我就不該問這樣的問題。現在,讓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佐敦庫勒在哪!?”


    布爾凱索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武器上。


    一個靈魂,是可以的被殺死的。


    而那一刻代表著靈魂的自由!


    不管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


    就像陽光不管正義還是邪惡,都會撒落在人們的身上一樣!


    “我曾經說過,假以時日你終將會明白的!現在,你明白了嗎?布爾凱索?”


    歐雷克的身後,那座端端正正的奈非天石碑上散發著一陣溫和的光輝。


    一個金黃色的傳送門從幾個金色的光電中慢慢的旋轉著,浮現在了布爾凱索的麵前,


    一個高大的法師的靈魂一點點的穿過了那個傳送門,一陣陣說不清的氣息正在灑滿整個哈洛加斯聖山。


    那個法師帶著濃厚的足以將一切都衝散的法力,帶著淵博知識帶來的力量來到了這裏!


    隻有被他用法杖重重地砸在身上的那一刻,才能真切的感受到知識的厚重!


    “佐敦庫勒!你還要隱瞞我到什麽時候?難道是等我化作靈魂駐留在哈洛加斯聖山上的那一天嗎?”


    布爾凱索抽出了腰間的武器,刀鋒直指佐敦庫勒的雙眼。


    但是佐敦庫勒仍然是帶著那副輕佻的讓人生厭的口吻說著:


    “不不不!布爾凱索。你要知道一個像你這樣殘缺的幾乎一分為二的靈魂是不可能出現在哈洛加斯聖山上的。”


    佐敦庫勒搖晃著關閉了那個奈非天石碑上的傳送門。


    毫不停留的朝著前方的布爾凱索走來,即便他的眼前就是那鋒利的刀尖!


    隨著佐敦庫勒的前進,沾染了不知道多少惡魔血液的武器一點點的地化作了沙礫,消散在了佐敦庫勒的麵前。


    等到佐敦庫勒站在了布爾凱索麵前的時候,那柄武器也徹底的消散了。


    “一個有趣的把戲,你看起來已經知道我會選擇出現?布爾凱索?”


    佐敦庫勒看著布爾凱索笑著說著。


    那柄武器不是什麽傳奇,隻是一件隨處可見的長劍而已。


    如果是什麽珍貴的玩意,即便是佐敦庫勒也不會輕易的將那武器化作一捧沙礫。


    雖然他的語氣中帶著疑問的味道,但是布爾凱索和他都很清楚,就是這樣。


    “那麽,知曉很多卻隻是含糊其辭的奈非天,稱得上偉大的佐敦庫勒,現在你有打算給我什麽新的建議嗎?”


    布爾凱索帶著譏諷的語氣對眼前的佐敦庫勒說著。


    佐敦庫勒提醒過布爾凱索無數次了,或者說提醒過所有奈非天無數次了!


    “小心那個巫婆和大天使。


    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你身邊的那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麽人。


    我曾經有很多的頭銜,可是唯獨沒有騙子。”


    佐敦庫勒很早就告訴了布爾凱索,艾德莉亞的危險,提醒了莉亞的身份!


    甚至說出自己從未被稱為騙子來警示!


    至於小心大天使,布爾凱索還沒有經曆相關的東西。


    要說有的話,那大概是泰瑞爾引爆了世界之石的那一刻!


    “嗯?讓我想想。”


    佐敦庫勒抬起手捏著自己的下巴,慢慢的說著,像是正在沉思。


    “加入我吧,隻要我們聯合,就可以統治全人類?這一句怎麽樣?”


    佐敦庫勒臉上帶著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說著。


    “你還是沒有放棄你的野心?現在的你連複活都做不到了,你的身體,你的血液早就隨著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永遠的和你說再見了。”


    布爾凱索皺著眉頭,掏出了一瓶酒往嘴裏灌著。


    統治世界?


    奈非天從來沒有哪個英雄這樣想過。


    那很自大而且傲慢。


    布爾凱索知道,佐敦庫勒還有其他的話要說。


    “那麽,讓這個世界成為奈非天家園怎麽樣?或著你打算聽聽我在漫長時間中想出來的,嘲諷你這樣家夥的新詞?”


    佐敦庫勒隨口說著。


    然後揮手間將歐雷克的靈魂塞進了那個奈非天石柱之中。


    “佐敦庫勒,說正事吧!我要打開一個足夠浩大的秘境,讓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一同入局!然後走出更關鍵的一步!


    現在我需要你和歐雷克的幫助!當然,不管你們的是否會幫助我,我都會這樣做!”


    布爾凱索看著眼前的佐敦庫勒終於嚴肅了起來。


    身上的力量像是潮水一樣衝壓著眼前的佐敦庫勒。


    “當然,為什麽不呢?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是嗎?”


    佐敦庫勒的話讓布爾凱索腦門上的血管都暴起來了。


    這句話對於他來說,比得上卡拉達那個用血岩碎片買福袋的商人說的那句“這東西不錯,我能拿回來麽?”。


    這對於每一個曾經在秘境中奮戰的奈非天來說都是嘲諷!


    “你有好幾天的時間去思考,去了解這個世界,我下一次向你詢問的時候,希望你能給出一個我想要的答案。”


    布爾凱索最後深深的看了佐敦庫勒一眼,然後將手裏的一塊石頭丟給了佐敦庫勒。


    那裏邊就是這一次秘境的根基,帶有泰瑞爾一部分意誌的承載物。


    “真是有趣,給我時間了解這個世界?你是想要我為這個世界做一個計劃吧?”


    佐敦庫勒默默地收起了那塊石頭,帶著嘲諷的嘴角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佐敦庫勒,終歸是一個在追尋強大路上的失敗者而已。


    即使擁有再多的知識,無限的法力,他也一樣失敗了。


    沒有了複活的機會以後,他哪裏還有讓布爾凱索加入他計劃的資格?


    一個鬼魂,孤零零的飄蕩在這個世界上。


    隻有布爾凱索一個看起來超出了奈非天範疇的同族有足夠的力量幫助他,至於喬漢娜。


    佐敦庫勒扯了扯嘴角,不打算繼續評價。


    一個將全部力量和精神都寄托在了一套傳奇上的聖教軍,即便循著布爾凱索的腳步走出了有力地一步,依然無法擺脫那先天的囚籠。


    ……


    聖山的腳下,莉亞的身影正在一步步的走著。


    她沒有將天錘帶在身上,每一步都走的有些艱難。


    原罪的力量是迪亞波羅親自賦予的,莉亞根本無力反抗自己另一個父親。


    即便靈魂崇高,又能做些什麽呢?


    沒有力量,一切的崇高都隻能供人緬懷。


    意誌被迪亞波羅籠罩的莉亞,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操縱著。


    從她出生開始她一直就走在一條既定的道路上。


    從未解脫。


    “赫~”


    莉亞的嗓子裏發出了類似老式鼓風機出現豁口之後的那種聲音。


    她已經太久沒有說話了。


    想要說話對於她來講也變成了一種陌生的體驗。


    “嗨,姑娘。你怎麽了?”


    一個駕駛著轎車的吉普賽女人帶著自己三四歲的孩子停在了莉亞的身邊。


    帶著一些警惕,但聲音中一樣能夠聽到小心謹慎的關懷。


    女人的名字叫做娜佳,她的孩子叫做丹尼。


    沒有別的稱呼。


    這個女人前些天遭遇了一場意外。


    自己的兒子身上不正常的發起了高燒。


    然後陷入了昏迷。


    一個窮苦的吉普賽女人能夠怎麽辦呢?


    經過了一係列不怎麽光明正大的方式,她得到了不菲的錢,但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兒子蘇醒過來。


    這輛車是她路上用不光彩的手段得來的,她們得依靠這個交通工具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莉亞是她的目標,而她偽裝出了一個善良的形象。


    為的不過是從莉亞的身上得到一些財物,好度過這個艱難的旅程。


    “赫~我~我需要一些幫助。”


    莉亞的身體在迪亞波羅的操縱下艱難的說出了一句話。


    然後就將漆黑的眼睛看向了娜佳和她的兒子。


    這兩個人不是普通人,在那個昏睡的孩子身上,迪亞波羅感覺到一絲絲熟悉的氣味。


    那是來自他兄弟的墨菲斯托的!


    雖然隻是一絲氣味的沾染,沒有絲毫意識的存在。


    但是迪亞波羅還是來了興趣。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經在另一個兄弟的手中化作了純粹的本源和力量成為了別人所有物。


    但是好奇心和這些無關。


    “那個,我們能送你到最近的一個城市,隻是……”


    娜佳在看著莉亞的時候,她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


    但是危險的事情多了,她過往人生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危險的邊緣起舞。


    娜佳習慣了這種感覺。


    尤其是莉亞在外觀上看不出絲毫強大的感覺。


    娜佳隻能把心中那種不安當做了自己的錯覺。


    她這樣的人做了不知道多少件虧心事,雖然沒有什麽嚴重的惡跡,但是也和善良沒有什麽關係。


    “那就、謝謝了,我會付報酬的。”


    莉亞磕磕巴巴的說著。


    這樣也和了娜佳的心意。


    至於上了車之後要往什麽地方走?


    那可由不得娜佳這個普通人。


    莉亞輕輕的對拉開了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然後皺起了眉頭。


    噬魂者強尼布雷茲正在朝著這個方向趕來,這讓莉亞有些不爽。


    強尼即便是失去了那部分紮坦諾斯的力量,但是對賦予了他惡靈騎士力量的墨菲斯托依然有著執念。


    而這個叫做娜佳的女人和那個叫做丹尼的小孩子,和墨菲斯托這個地獄君主之間可是有著不淺的聯係。


    丹尼是那個惡魔的孩子,娜佳用自己的身體從惡魔那裏換來了生命。


    然而那個地獄君主在前些天被占據了地獄的魔神給送到了康斯坦丁的身上。


    此時的丹尼正在自己的意識中和那個殘破的惡魔的靈魂戰鬥著。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如果不是當時的情況讓這個惡魔的靈魂被打得隻剩下一點點的碎片,一個孩子根本沒可能在惡魔的手中堅持這麽長的時間。


    現在強尼正在趕來。


    而莉亞作為原罪,不會讓區區一個噬魂者打擾她的計劃!


    一陣陣黝黑的力量在她上車之後就擴散開來,將這輛車化作了恐懼的囚籠。


    屏蔽了這一切之後,莉亞用自己漆黑的眼睛看向了娜佳。


    “向著那座山走!”


    莉亞已經適應了說話的感覺,這句話說的不容拒絕。


    娜佳已經明白自己攤上事了,擅長審時度勢的她一言不發的按照莉亞的指示駕駛著車輛。


    莉亞要登上哈洛加斯!


    迪亞波羅想要看看布爾凱索在麵對著莉亞的靈魂時是不是還能做出那個選擇。


    在斬殺了莉亞的肉身的時候,布爾凱索充滿惋惜的低吟還縈繞在他的腦海之中。


    這一次,布爾凱索還能堅定不移的揮出武器嗎?


    這是莉亞最後一個救贖的機會了,靈魂被打碎,一切就會成為定局!


    在這輛車來時的方向上,噬魂者強尼失去了丹尼的蹤跡!


    一顆骷髏腦袋不斷朝著四麵八方旋轉著,試圖找到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但是這不可能了!


    原罪的力量是和噬魂者的力量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


    但是他找到了更有趣的東西!


    那個方向是紐約!


    神盾局的所在之處!


    ……


    “麗姿沙爾曼女士,你現在滿意了嗎?”


    尼克弗瑞黑著臉看著眼前的麗姿,他的身邊是剛剛從實驗室中推出來的地獄男爵。


    “boy!”


    麗姿沒有回應尼克弗瑞,甚至連正在抽著雪茄的杜根他都沒有理會,直接撲倒在地獄男爵的懷裏!


    “咳!麗姿,我這是怎麽了?”


    地獄男爵被這一撲給驚醒了。


    尋常人即便是接受了手術,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蘇醒過來的。


    但是半惡魔的血脈給了地獄男爵更強大的身體素質,他蘇醒了。


    腦海中那一段慘痛的記憶正在一點點的恢複著!


    “該死!惡靈騎士!”


    地獄男爵的頭上雙角在一瞬間就恢複了原本因當具備的樣子,一團地獄的烈焰正在熊熊燃燒著!


    地獄中掌握了權柄的地獄君主此時都已經成為了巴爾的養料,那些微不足道的權柄碎片對於純粹的巴爾來講毫無意義。


    所以無主的碎片此時全都向著繼承了地獄君主血脈的地獄男爵匯聚了過來!


    “惡靈騎士?你是說強尼布雷茲?”


    尼克弗瑞直接問著,完全無視了地獄男爵身上越發高漲的溫度。


    他的聲音似乎有一種能夠讓人冷靜下來的力量。


    地獄男爵雙眼閃過了一陣金黃之後,恢複了自己的意識。


    那是亞瑟王的血脈正在幫助他。


    半惡魔也是半人類,人類的血液來自一位傳奇的王者。


    此時的他開始慢慢的適應了自己猛然變強的力量。


    “那個家夥被一柄錘子擊中了,下一刻就對著我們展開了屠殺!不是用那該死的審判之眼,而是用一陣陣散發著不詳的黑色火焰將他能夠看到的所有人都焚燒成了灰燼!”


    地獄男爵帶著深切的恨意說著。


    身上的力量無意識的擴散到了周圍,所有人此時都想到了自己最恨的一個人。


    那是地獄的權柄正在起效!


    “阿努!”


    尼克弗瑞喊出了地獄男爵的名字,讓這個大家夥強行冷靜了下來。


    而此時在一個隱秘的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尼克弗瑞的本尊額角上已經見汗了。


    尼克弗瑞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他的意誌足夠的堅定!


    “我獲得了地獄的饋贈?這不是饋贈,而是遺物?”


    地獄男爵終於注意到了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帶著驚駭的口吻喊著!


    地獄已經被燃燒地獄榨取了全部的養分!


    這個世界的地獄已經死去了!


    隻剩下毫無生機的殘骸還在原地,襯托著燃燒地獄的罪惡!


    “你說什麽?”


    尼克弗瑞有些難以置信。


    他好不容易才相信了地獄和天堂的存在,此時一個人居然說地獄留下了遺物?


    “地獄也會死?”


    杜根用著事不關己的態度慢悠悠的說著。


    地獄的存在與否對於他來講都沒有意義。


    老兵才不會在乎死了之後的歸宿是什麽地方,那都不是現在應該思考的東西。


    “我想,我們大概需要一些專業人士的幫助。”


    尼克弗瑞喃喃自語著。


    然後感覺一陣頭疼。


    他到哪能找到一個可以去地獄探查真相的家夥?


    於是他將視線轉移到了眼前和麗姿抱在一起的地獄男爵身上。


    “boy,不要去想那些了。我們應該去做的事情是複仇!”


    麗姿抓住了地獄男爵正在燃燒的犄角,無視了高溫將對方腦袋掰了過來,和她對視著。


    情緒的激動讓麗姿的身上一陣陣的火焰正在燃燒著。


    好在她還在盡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沒有讓那烈焰將神盾局徹底的化作過去。


    “惡靈騎士的身上那種力量讓人望而生畏,麗姿。你能明白我的感覺嗎?我的身體正在顫抖,我正在恐懼!”


    地獄男爵帶著些難以置信的口吻說著。


    即便此時他自覺自己的力量已經在惡靈騎士之上了,但還是沒辦法遏製自己那種充滿了全身的恐懼感!


    “你不會恐懼的,不管當年的你麵對什麽樣可怕的敵人,你都沒有恐懼過!”


    麗姿將自己的鼻子貼在了地獄男爵的鼻梁上。


    雙眼之間機會沒有了除了睫毛之外的任何阻礙。


    地獄男爵身上的高溫開始一點點的消退了!


    此時的他就是這個世界的地獄!


    他已經有資格掌握自己身體中全部的力量了!


    至少幻化成一個正常人類的外形沒有絲毫的問題。


    撒坦尼斯、噩夢、路西法王子這些地獄君主的力量都化作了權柄的一部分融入了地獄男爵的身體之中。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微不足道的男爵了。


    他既是地獄重新出現的那個種子本身!


    即便他還是更適應地獄男爵這個稱呼。


    這至少比地獄種子要好聽一些。


    “真是榮幸,麗姿,你從來沒有正麵的評價過我。”


    地獄男爵身上的紅色的皮膚一點點的消退,龐大的身體一點點的縮小。


    就連那難以受損的石頭巨手都變成了正常人類的尺寸。


    頭上的犄角緊緊的貼著頭皮,然後朝著腦後延伸。


    生長出來的頭發將犄角隱藏在其中,此時的地獄男爵依然保持著和原本七八分相似的麵容。


    但是從外觀來看他已經是一個人類了。


    隻要帶上一直皮手套將石頭手給隱藏起來。


    “痛苦隻要沒有讓人瘋狂,那就會帶來成長。”


    杜根取下了嘴上的雪茄,慢慢的說著。


    “現在,我們去找一些幫手吧,我們需要更多的力量。”


    地獄男爵眼神中閃過一絲狡猾的神光。


    繼承了那些地獄君主的殘片之後,他成長的可不光是力量!


    “那麽,你打算尋求什麽人的幫助呢?”


    尼克弗瑞看著眼前的地獄男爵,帶著些希望的語氣說著。


    “美國隊長,還有當時在倫敦一同戰鬥過的那些野蠻人。他們足夠的強大,而且是值得依賴的!”


    地獄男爵毫不避諱的說著,順便將麗姿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一個人類無法接受一個半惡魔的異類作為伴侶,那不是因為其中有一個是怪物。


    而是因為沒辦法一同漫步在街道上,沒辦法牽著手穿過首飾店,沒辦法享受在衣服店中購物的甜蜜。


    甚至兩個怪物沒有辦法在任何一家餐廳中享受午餐、晚餐。


    現在,這對情侶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了。


    現在的地獄男爵能夠解決麗姿那隨著情緒而失控的力量了!


    這對愛人之間沒有其他的阻礙,隻有一個共同的仇人站在前邊!


    “我們的婚禮,你們要來嗎?神盾局的局長,還有咆哮突擊隊的領隊?”


    地獄男爵帶著雍容氣度對著尼克弗瑞和杜根說著。


    “我們的婚禮已經失去了我父親的參加,但是我不希望我們的婚禮上,連個客人都沒有。”


    地獄男爵將麗姿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懷裏,輕輕地說著。


    bprd隻剩下他和麗姿了。


    兩個孤單的怪物總不能一直孤單下去。


    “我會抽時間去的,神盾局的飛機隨時能夠起飛。”


    尼克弗瑞轉過了身子直接離開了這個實驗室外邊的通道。


    然後在一個拐角將正在記錄談話的希爾特工帶離了現場。


    “局長,你的做法違背了準則。”


    希爾特工毫不留情地說著。


    “那你會把這件事告訴安理會嗎?”


    尼克弗瑞頭也沒回的說著。


    “僅此一次。”


    希爾特工說完之後,幹淨利落的去安排飛機的事情了。


    地獄男爵已經死了,麗姿沙爾曼受到了神盾局的控製。


    希爾特工會這樣向安理會匯報自己的工作。


    ……


    夜晚的地獄廚房總是比其他的地方更熱鬧一些。


    尤其是從他們撿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戒指開始。


    順著戒指的顏色,這些街頭的渣子們自發的分成了兩個團體,然後展開了廝殺。


    每一個被殺死的人都會化作一道光芒朝著殺死他的人的手中飛去。


    幫派之間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而剛剛從死亡那裏換回了妻子和女兒的弗蘭克則是久違的享受著家的溫馨。


    即便他手上的戒指已經開始不斷地發出提醒了。


    死亡的使徒怎麽可能擺脫死亡那瘋狂的對世間生命的報複?


    弗蘭克壓抑著手臂的顫抖,帶著笑意吃下了自己妻子用湯勺送到嘴邊的湯。


    吉爾帶著天真的笑容看著這個溫馨的家園。


    一家人其樂融融,但是抹不開的悲傷依然在悄悄的蔓延著。


    死亡的恩賜倒像是一種嘲諷。


    生者和死者共處一室,那種愛之下的悲痛隻會讓弗蘭克的決心更加的堅定。


    他想要變強,強的能夠取代死亡!


    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家人會在某一天一睜眼的時候就被死亡牽扯到那個國度,也不能接受自己沒辦法從妻子和女兒的臉上感覺到絲毫的溫度。


    “叮鈴鈴~”


    弗蘭克的電話響起了,但是他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掛斷。


    然後繼續和家人享受著此時的溫馨。


    “弗蘭克,不要這樣。”


    弗蘭克的妻子帶著埋怨的口吻說著。


    眼神中那種悲傷清晰可辨。


    弗蘭克看著自己妻子的麵容,但始終逃避著她的眼睛。


    他慢慢的拿起了電話,打算回撥過去。


    但是那個電話又一次打了過來。


    弗蘭克看著來電顯示皺著眉頭,然後再一次的掛斷了。


    “親愛的,這是我的老戰友,他每次找我都意味著無數的麻煩。至少今天,讓我和你們吃完這一餐。”


    弗蘭克用帶著央求的語氣說著。


    然後將視線投向了自己那個什麽都還不清楚的女兒,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麗薩,明天你想要野餐嗎?要是想的話,幫爸爸勸勸媽媽,不要讓爸爸接這個電話好不好?”


    弗蘭克沒有注意到自己語氣中的央求,他帶著些許淚花的雙眼讓自己的女兒有些晃神。


    “父親。”


    吉爾拽了拽弗蘭克的衣服,那種悲傷的感覺十分的清晰。


    “弗蘭克,去工作吧。我們不會離開的。”


    弗蘭克的妻子這樣說著。


    眼神中帶著鼓勵。


    “瑪蕊婭。”


    弗蘭克念叨著自己妻子的名字,而一連串的敲門聲也在此時不合時宜的響起。


    弗蘭克皺了皺自己的眉毛,但是沒有製止他妻子去開門的腳步。


    即便他已經知道了門外邊的人是誰。


    那當然不會是上門推銷家夥。


    那種人會在靠近這間屋子之前就被神盾局的特工帶走。


    隻會是那個家夥了,總是添麻煩的老朋友,尼克弗瑞。


    “吱嘎~”


    “瑪蕊婭?”


    隨著屋門打開,尼克弗瑞那帶著驚駭的聲音響起。


    顯然弗蘭克妻子的出現讓他一時間失去了冷靜。


    “尼克,你打算做些什麽?”


    弗蘭克的聲音十分的自然,就像是一個家中的男主人應該有的那種姿態。


    弗蘭克在夢中已經無數次的模擬過這種語氣了。


    但是他的雙眼冰冷,如果尼克弗瑞做出任何有威脅的舉動,弗蘭克不介意讓自己少一個朋友!


    “我隻是有些擔心,因為你沒有接我的電話。”


    尼克弗瑞對著瑪蕊婭打了招呼握了握手,一切如常的和弗蘭克搭著話。


    他從瑪蕊婭的手上感受到了冰冷,那是他熟悉的感覺!


    靈魂的觸感!


    尼克弗瑞大概明白了自己知道了什麽,所以隻能寄希望於弗蘭克不會當著他妻子的麵打爆自己的腦袋。


    這是一個大秘密。


    如果這是尼克弗瑞的秘密,那麽他可能也會殺死一切知情者的。


    死者回到了人間,以靈魂的姿態?


    這太具備誘惑力了。


    這是變種的永生!


    “我從不在陪伴家人的時候接聽任何工作相關的電話,即便加班會帶來更多的工資。”


    弗蘭克帶著深意說著。


    他的意思是尼克弗瑞現在該滾蛋了!


    “好吧,以為你會喜歡這個工作的,當然是正規的那種。不過你現在沒有時間的話,我會在老地方等你。”


    尼克弗瑞從善如流,他感覺到了弗蘭克那種充滿了殺意的眼神。


    如果再耽誤下去,他可能就得麵對弗蘭克冰冷的槍管了。


    尼克弗瑞拉開了身後的房門,直接揮了揮手離開了弗蘭克的家。


    老地方?


    他和弗蘭克根本不需要這種東西,弗蘭克能夠找到他的。


    隻要弗蘭克願意。


    這就像是弗蘭克打算殺死誰的時候,那個人怎麽都跑不了一樣。


    雖然造成的動靜不會像是那些殺一樣的小,但是致命而有效。


    瑪蕊婭看著眼前的弗蘭克,帶著有悲傷的眼神喊出了弗蘭克的名字:“弗蘭克。”


    “瑪蕊婭,我隻是想和你們多相處一段時間。”


    “我知道的,但是你更需要在活人的世界中生活,我們已經死了。”


    瑪蕊婭輕輕地攬住了女兒的肩膀說著。


    她和麗莎在桌子的一邊。


    弗蘭克和吉爾在另外一邊。


    桌子就像是生者與死者的界限一樣,將兩方分割開。


    屋頂的燈一陣閃爍之後,瑪蕊婭和麗莎那邊的燈泡熄滅了。


    光與暗,生與死。界限分明!


    ……


    “所以這次死亡是你們故意的?”


    羅夏帶著些不滿說著。


    看著沃魯斯克翻閱著他的日記,他卻無能為力。


    “嚴格來說,你還沒有死。至少你的身體隻要撒上藥水就能活過來。”


    沃魯斯克一邊翻閱著日記,一邊呆著嘲笑的表情說著。


    日記果然從來不是給自己看的東西。


    沃魯斯克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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