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心裏的酸楚感,我背過身,直視著遠處的大海,拚命的壓抑著那顆蠢蠢欲動的心,那顆已經快被慢慢溶化了的心。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你還會不會希望,在那個地方,在那個時間,遇見我?”


    沉默了很長時間,李慕承從身後圈住我,然後他問了我這麽一個問題。


    悠然記得,曾經他和鄭爾嵐糾纏不清的時候,我在絕望之時,曾說了一句,如果可以選擇,我會選擇不認識你,不是我後悔,而是我不能麵對沒有你的結局。


    如今,我不用在麵對這樣的局麵,可我的答案是怎樣的呢?


    “你給我一夜時間,我考慮好再回答你……”


    李慕承點頭,然後我問他:“能不能不要用你的愛來囚禁我?”


    他愣了一下,立刻明白我所指的是什麽。“好,沒問題。”


    見他點頭,我立馬轉身進臥室,拿起我的包就要走,他攔住我:“去哪?”


    “你剛才不是答應我,不會囚禁我?”


    “沒有囚禁你,隻是讓你留在這裏而已!”


    “那我明天過來不行嗎?我要回去換衣服收拾東西。”


    他看了看腕上的勞力士手表:“已經十一點半了,明天回去不可以嗎?”


    “沒關係,隻要十五分鍾就可以了。”說完,我頭也不回的噔噔跑下樓,見李慕承沒有追出來,趕緊衝入茫茫夜色中……


    其實他肯定不會想到我就住在這附近,如果讓他知道了,他一定就會明白那天晚上,他看到一個女人走在海邊,並不隻是幻覺。


    我一路小跑到出租的公寓,到了門口氣喘籲籲的掏鑰匙開門,進了房間一頭倒在床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呆在李慕承的身邊,我的心時刻都是緊繃的,連呼吸都覺得不暢,他的每一句話,都能輕易勾起我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那種說不清的心慌,不知是因為怕輕易的原諒了他,還是怕心再一次不受控製的淪陷。


    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我驚得坐起身,緊張的盯著門的方向,大聲的質問:“誰啊?”


    無人回應我,隻是敲門聲還在持續,咚咚……


    “到底誰啊??”我走近了一點,不敢開門,隻是詢問到底是何人在門外。


    除了敲門聲,一句回應我的話也沒有,我沒耐心的吼了句:“不說話,我是不會開門的!”


    鬱悶的走進浴室,把門一關,好好的洗個澡是正事,管它外麵是誰敲門!


    躺在浴缸裏,心裏老是安靜不下來,以前洗澡對我來說,是最寧神的一件事,可此刻,卻被剛才那一陣敲門聲擾的心煩意亂,灑了再多的精油也沒用,靜不下來就是靜不下來。


    我煩的原因是什麽?難道是擔心敲門的人是李慕承嗎?


    可是剛才我一直回頭,根本沒見他跟過來,而且如果是他,他不會不吭聲,一想到有可能是什麽心懷不軌的流氓,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一個女人,總會有不安的時候……


    洗好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正用毛巾擦拭著頭發上的水,咚咚……索命一樣的敲門聲再次傳入耳中。


    “到底誰啊?說句話會死嗎??再不說話我報警了!!”


    敲門聲嘎然而止,我拿出手機撥了李慕承的電話,我想如果真的是他,手機鈴聲一定會響,可是電話都被接通了,我也沒聽到門外有任何的響聲。


    “喂,允錦?”他輕聲詢問。


    “你在哪?”我期盼的問,其實我倒希望他說在門外,這樣我反而能安心一些。


    “還在別墅,你到家了?”


    “哦……那晚安了!”迅速切斷電話,心裏一陣失落和惶恐,原來他根本不在門外,那敲門的人到底是誰……


    趕緊爬到床上,用被子緊緊的捂住頭,希望可以一覺睡到天亮,然後根本沒有什麽敲門聲,明天就搬到李慕承的那幢別墅了,有陳媽在哪裏,我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太過擔心。


    咚咚……


    再次傳來的敲門聲,幾乎要把我折磨瘋了,我猛的跳下床,實在是忍無可忍,管他是什麽流氓土匪,也管他是什麽妖魔鬼怪,要是不弄個明白,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


    “誰??是誰敲的門??”


    我站在門口,對著外麵寂靜的夜呐喊了幾聲,沒有回應,除了風聲就隻有海浪聲,鬱悶的轉身,正欲關房門之時,身後突然竄出一個人,然後將我橫抱了起來,我嚇得尖叫一聲:“誰??你是誰??”


    從極度震驚中抬起雙眸,我被驚呆了,竟然是李慕承,但是震驚之餘,我沒有驚喜,反而是控製不住的怒氣。


    “你幹什麽??!”掙紮著跳下來,我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對他裝神弄鬼的行為十分惱火!


    “原來你竟然住這裏。”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雙手環胸:“我沒有要嚇你的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你不是你還在別墅嗎?!”我衝他咆哮。


    “我隻是想讓你迫不及待的搬走而已。”他戲謔一笑:“搬到你該搬的地方。”


    “你這個混蛋!”我用力的捶打著他:“你是嫌我還不夠煩是不是?!”


    李慕承牽製住我的手腕,湊近一點說:“要不要我打電話讓人送一車方便麵給你捏?”


    “不要!!”


    “你不是捏了就會高興?”


    “看到你,捏再多的方便麵也沒用!”


    “那怎樣有用?”他眼神誠懇,仿佛隻要我說,他就會做。


    “你消失。”


    簡單的三個字,我隻不過是想利用這最後一個晚上,好好的理清我和他之間的關係,然後做出最理智,也最適合我的選擇……


    “恩,那好。”他理了理被我剛才拉扯的有些淩亂的西裝,轉身往門外走。


    “我走了?”到了門口,他一隻手放在拉手上,扭轉頭提醒我。


    “走吧走吧。”我不耐煩的揮手。


    他真的拉開了門,然後他也真的走出去了,再然後,門關了,再再然後,他又突然推開門,又一次強調:“我真走了?”


    “好啊!我知道了行不行?!!”慌亂的要抓狂:“李慕承,你真要把我折磨瘋了……”


    周遭終於一片寧靜,再沒有敲門聲,也沒有說話聲,靜的連大海的浪濤聲都跟著蕩然無存。


    他真的走了嗎?我悄悄的走到門邊,拉開門往外一看,天哪,迅速關門,他根本沒走,而是戲謔的等著我出現。


    我關門的速度很快,但也沒有李慕承手伸的快,隻聽他嗷一聲慘叫,我就看到了他被夾在門縫裏的手……


    慌亂的拉開門,他抽回手,臉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我顫抖的去拉他的那隻手:“有沒有事??給我看下!!”


    李慕承一閃,讓我抓了個空,他隱忍的說:“沒事。”


    “你幹嗎要伸手啊?”我心痛的質問他:“不是說了要走了嗎??”


    “恩,現在就走,你快進去睡吧。記得門反鎖好。”


    他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衝我點點頭,然後轉身就要走。


    “可是你的手怎麽樣了,給我看一下啊?”我衝到他麵前,堅持要驗一下有沒有受傷。


    “說了沒事了,再糾纏我,可別後悔。”


    他衝我曖昧一笑,然後匆匆在我額頭上吻了吻,決然的離去。


    我盯著他的背影,不知該不該再說些什麽,也許李慕承跟到這裏,隻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半夜行走,現在看到我平安到達,他或許就覺得放心了,可是,為什麽要走的這麽急,其實我也並不是堅持他一定不能留下來……


    訕訕的關了房門,無力的走到床邊,無力的躺下去,仰望著頭頂的吊燈,刺眼的光芒似乎蒙蔽了我的雙眼,讓我一瞬間什麽也看不到。


    眼睛看不到的時候,心就能感覺的到,驀然間,我就想起了那一晚在海邊,在礁石上,李慕承的新司機戴言說的一句話,說李慕承的手到現在還沒有恢複好,那麽剛才,他臉上痛苦的表情都是真的?他不讓我看,隻是不想讓我擔心?


    震驚的坐起身,我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對著外麵空曠的四周歇斯底的喊了一聲:“李慕承!!!”


    他已經走了,我喊的再大聲也沒用,於是我就衝著他剛才消失的方向奔過去,遠遠的,我看到了,在海的一角,他安坐在那裏,模糊的背影,透著落寞的孤單。


    我奮力跑過去,站在他的身後,哭著喊道:“李慕承……”


    他驚愕的回頭,然後迅速走到我身邊,關切的問:“怎麽了?”


    “你為什麽就不能給我一點思考的時間?你為什麽非要讓我無時無刻的記掛著你?你為什麽要再次出現在我生命裏?你為什麽不能讓我度過一個沒有李慕承的人生!!”


    我撲進他懷裏,肆無忌憚的痛哭,愛這樣一個人,愛了四年。自己的心,被推下了懸崖,兩次。本想後半生平平靜靜,“愛”這個字,再也不要提了。可他卻還是霸道的入侵了,讓我一顆堅定的心,被挖掘的連根撥起,所有的堅持,也都因他一句,李慕承唯一愛的隻是夏允錦。再難堅持……


    “不是我不讓你度過一個沒有我的人生,而是我不能度過一個沒有你的人生。”


    他用一隻手替我擦拭眼淚,我迅速抓起他的另一隻手,哽咽著問:“到底有沒有事?為什麽明明痛卻不跟我說!!”


    “不是很痛。”他擁我入懷:“比起沒有你的那兩年,這些痛根本不算什麽。”


    他總是這樣,輕易的一句話,就能讓我所有的偽裝徹底消失。


    李慕承回了我住的地方,剛才在漆黑的海邊什麽也不看見,此時借助明亮的燈光,我終於看見了,曾經那雙讓我溫暖和無限留戀的手掌,其中的一隻有著密密麻麻的疤痕,被門夾了一下,手掌已經腫起,令那些傷疤突起的更加慘不忍睹……


    “這隻手已經不靈活了嗎?”我蹲在他麵前,含淚問。


    他搖搖頭:“沒什麽,別胡思亂想。”


    “跟我說實話行不行!!”我難過的咆哮,明明我都看到了,為什麽還要讓我裝瞎子!


    “一點點而已,基本上沒什麽大問題。” 他還是避重就輕的回應我的逼問。


    我撫摸著那些疤痕,有當初被玻璃渣劃了以後留下的,也有那一天砸在墓碑上留下的,不管是哪一條,都是與我有關。


    “當初醫生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嗎?讓你以後要注意,你為什麽就是不聽??!”


    我真的好恨,恨他傷了自己,卻痛了我的心。


    “真的沒什麽,除了沒這隻手外形好看一點外,溫暖的程度還是一樣的,不信試試?”


    他用兩手隻掌捧起我的臉,然後過了一會問我:“怎樣?是不是兩邊都溫暖?”


    “我拿藥水給你擦。”輕輕低下頭,我利落的擦掉眼角的淚,如果再這樣僵持下去,我會很難過。


    跑到臥室找了一瓶活絡油,然後坐在李慕承身邊,抓起他的左手放在我的膝蓋上,輕輕的擦拭著,一遍又一遍,很輕也很柔。


    “這個有用嗎?”他凝視著我專注的表情,笑著問。


    我揚了揚手裏的小瓶子:“可以消腫,散瘀,止痛,你說呢?”


    “其實不擦也沒關係,隻要用力碰一下,就會腫的厲害,然後過兩天自己就會好。”


    他說的雲淡風輕,孰不知,我其實聽的很心疼。


    “放心吧,以後有我在,我不會讓它自己慢慢好,我要讓它立馬好!”


    擰上瓶蓋,我正準備要放回臥室,李慕承猛的抱緊了我,他欣慰的說:“允錦,這句話我很愛聽。”


    “呃,哪句?”我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最後一句。”


    回味了一下,最後一句確實說的很動聽,隻要有我在,一切都會好的。


    “有可能是騙你的喔……”我衝他婉爾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笑的太迷人,李慕承有一瞬間的呆愣,就那樣傻傻的凝視著我,我實在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就抗議的說:“看什麽看,我臉上有東……”


    “唔……”不等我說完,他已經情難自持的吻了下來,霸道的吻有著火一樣的溫度,輕撩著我幹澀的雙唇。


    我原本僵硬冰冷的身體被他的溫柔和那無比熟悉的親吻漸漸溫熱,身體也開始慢慢有了感覺。眼神中不再有任何迷茫和怨恨,而是李慕承習慣了的溫情流轉。


    他張開了健碩的雙臂,把我極盡所能的抱在自己的懷中,恨不得就這樣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裏,和血肉相融永不分開。


    愛情確實是一件很費力又費神的事,可我們卻絲毫不可能舍得拋棄。


    眼角滲出了淡淡的淚光,李慕承很快就察覺,他用溫熱的唇吻去我臉上冰冷的淚,開始疼惜我,憐愛我,極盡溫柔的愛撫著我。


    一個轉身,他的一隻大手用力的把我拉到他的膝蓋上坐了下來,接著把手伸入了我的睡衣裏,牢牢的鎖住了我蓬勃嬌嫩的雙胸。


    出於本能我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像興奮劑一樣刺激了李慕承的神經,他把我放倒在沙發上,很快就傳來了他粗重低沉的喘息聲,頭埋在我柔滑性感的脖頸,狠狠用力的親吻著。


    控製了一下自己的力道,他順利的直抵深處,隨後就像一頭發了情的公牛,開始不可抑製的抱緊我的身體大動起來,每一次抽動都是那樣真誠的傾訴著他的思念和愛。


    我會偶爾趁著李慕承專注的時候睜開眼睛,偷看他俊美臉上此刻沉醉而享受的表情。


    當粗重的喘息漸漸平息,我癱軟的趴在了李慕承的胸前,臉頰緊緊貼在他心髒跳動的地方。


    他輕笑:“累了嗎?你的體力不如以前好了。”


    “因為我老了。”我無力又無奈的說。


    一想到自己即將跨入三十高齡,我就覺得人生確實苦短,為什麽愛情要擁有在三十歲,為什麽在我最美好的青春年代,我不能和李慕承相知,相惜,相戀,相愛?


    有時候光陰浪費,並不是我們情願的。


    “哪裏老了?在我眼裏,你一如既往的美麗。”


    “胡說,你其實想說的是風韻猶存。”


    美麗那是形容年輕貌美的少女,而風韻猶存才最適合我這個即將奔三的女人。


    “如果你一定要強調自己年齡的話,那我隻能說,我愛你,與年齡無關。”


    李慕承肯定的眼神,給了我無限的自信,我開始有些相信,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年輕,或許真的有一種愛,是與年齡無關的……


    “對了,鄭爾嵐呢?怎麽最近沒看到她?”


    驀然才想起,那個愛的比我不會輕鬆多少的女人。


    “她走了。”李慕承的雙眸閃過一絲內疚。


    “你把她逼走的?”我抓住他的一絲內疚,就開始不饒人。


    “你應該知道原因。”


    重重的歎息,我當然是知道原因的,因為,愛情總是讓人失望的。


    “她去哪了?”


    李慕承搖頭:“沒說,她這兩年受了很多委屈,在我最難受的時候,一直是她陪在我身邊,可我卻給不了她想要的。”


    “那她還會再回來嗎?”心裏突然有些難過,卻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不好確定,這兩年她每次壓抑不住的時候,就會出去散心,然後再回來,可是這一次,估計不會回來了。”


    “為什麽??”我疑惑。


    “因為她知道你還活著,她的存在就不再有任何意義。”


    這一句話多麽的殘忍,最起碼對一個女人來說,真的殘忍透了,兩年的時間,以一個替身的身份而存在,如今卻連替身都不需要了,除了讓自己消失,她還能怎麽樣?


    “你要不派人找找她吧。”我憂傷的開口。


    “找到她怎樣?我始終都無法給她想要的東西。把她留在這個城市,隻會增添更多的痛苦,與其這樣,不如成全她的離開,終有那麽一天,她可以找到,真正愛她也值得她愛的人。”


    想象總是美好的,可鄭爾嵐真的能如李慕承想象的這麽美好嗎?一想到她對感情的執著,我就覺得哪裏特別的別扭。


    無力的閉上眼,我疲乏的陷入了一段回憶,父親看到鄭爾嵐時震驚的雙眸,以及母親對她明顯的排斥,還有父親留下的那份秘密,難道這些都是和鄭爾嵐有關?又或者是與我倆有關?


    清晨,窗外的陽光照的人眼花繚亂,我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著我身邊的這個人,還是那麽迷人的臉龐,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就留下任何的瑕疵,伸手摸了摸的頭發,軟軟的,湊近了,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女人年齡越大,心裏就越是忐忑,整天保養品變著花樣的用,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黃臉婆,可男人真好啊,明明年齡不斷的增漲,魅力卻絲毫不會減退,反而男人味十足,成熟穩重的氣質連少女都抵擋不住。


    於是,我就有了很好的回到他身邊的理由,那就是少女都抵擋不住他的魅力,更何況我這個已經不再是少女的……女人。


    華麗麗的理由,我心上的那道坎就這麽一不小心邁了過去。


    李慕承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我在收拾行李,臉上立馬露出了欣慰的笑。


    “我打電話讓戴言把車開過來。”他拿起手機。


    “不用了。”我繼續整理衣服:“我暫時不能搬到你那幢別墅。”


    “怎麽了?”他疑惑的蹩眉,剛才的欣慰被滿滿的緊張取代。


    “要先回一趟家。”突然想起了什麽,我忙問:“我媽呢?”


    “她在我住的地方,我現在帶你過去。”


    李慕承撥了戴言的電話,十五分鍾後,他的車停在了門口,我拎著一包行李上了車。


    車子停在李慕承的私人別墅,我一下車就衝到門外喊:“媽,媽,我來了!!”


    門被打開,我終於看到了母親,回國到現在,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麵。


    距離上一次見麵已經一個半月,母親似乎又老了許多。


    “允錦,你總算來了……”


    她緊緊的抱著我:“還以為你為了堵心裏的那口氣,連媽都不管了呢!”


    我偷偷撇了眼李慕承,低聲說:“怎麽會,我誰不管都不能不管你!”


    “你跟慕承……合好了嗎?”她看到李慕承臉上掛著笑,頓時就明白了。


    “媽,先不說這個,咱們回家吧。”


    我說著,拉起她的手要走,李慕承馬上攔住我:“回哪個家?”他問。


    “我自己家呀。”


    “你都已經見到媽了,怎麽還要回去?”


    “那你問我媽願意留在這嗎?”我把視線移向母親。


    她立馬搖手:“不能留,不能留,我不能留在這。”


    母親堅決的態度是我意料之中的,早在我從法國回來後,就已經說過很多次接她到b市和我一起生活,可每次母親都堅持不肯走,隻因為那裏曾經是她和父親的家,即使父親的人已經不在了,但她永遠堅信父親的靈魂還是留在那片土地上。


    “為什麽?”李慕承果然是不知道原因的。


    母親黯然的低下頭,我怕提到父親讓她傷心,就把李慕承拉到一旁反問他:“你當初為什麽要在c市建憶茴大廈?”


    他眉頭輕擰,一時沒反應過來。


    “因為那裏曾經是我和你生活過的地方是嗎?”


    “因為在那裏才能體現你最真實的懷念是嗎?”


    “所以……你懂的。”


    該提醒的提醒了,我拉起母親的手說:“走吧。”


    出了房門,李慕承跟了出來,他接過我手裏的行李,溫潤的說:“我送你們去機場。”


    “我們做火車。”


    “飛機!”他不容反駁的強調。


    “我媽暈機。”


    “我會安排頭等艙。”


    “……”


    戴言把車開到了機場,他進去給我們辦理機票,李慕承終於忍不住問:“你回去怎麽帶這麽多行李?”


    “我要陪我媽幾天。”


    “什麽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我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電話聯係。”


    “不要待太久,你懂的。”


    噗……我忍俊不住笑出聲,想起剛才在他家,也說了同樣一句話,現在他竟然也學的有模有樣。


    “什麽我懂的?我不懂!我跟你有這麽默契嗎?”


    我強忍著笑質問他,李慕承單手摟住我的腰,俯在我耳邊說:“信不信你走不成?”


    “行了,行了。”我趕緊正色:“我一定要回去的,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什麽事?”他好奇的問。


    “等我回來跟你說,現在還不好確定。”


    戴言已經辦好了手續,李慕承再次叮囑一定要早點回來,我肯定的點頭,然後拉著母親進了安檢。


    “允錦,慕承好像很舍不得你。”母親在身後提醒我。


    “我知道,你別回頭。”我嘟嚷了一句。


    “既然他不想讓你走,你就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不行,我一定得回去,我還有其它事。”


    母親疑惑了:“什麽事啊?”


    我當然不可能跟母親說,是因為父親秘密的事,在我沒有打開父親抽屜之前,我不打算跟任何人提及這件事,畢竟這是父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過幾天再告訴你。”


    坐在飛機上,我昏昏欲睡,母親一句話驚得我睡意全無。


    “允錦,你難道就這麽回去了嗎?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已經“不在”了的人。”


    是啊,我可是二年前就已經離世的人,現在這樣子回去,不要嚇死人啊……


    不過母親的提醒,讓我想起了另一件事,就是呂大叔找我的事。


    “媽,呂大叔怎麽會知道我沒死?”


    母親表情有些愕然:“我不知道啊,誰說的?”


    “他前幾天找過我,不然我怎麽知道你被李慕承弄到了b市!”


    母親更震驚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嘀咕:“奇怪了,我從來沒跟他說過呀,而且我走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李慕承當時派了幾個人到咱們家,什麽也不說的就把我帶走了。”


    “那他怎麽會知道?”我深深的懷疑。


    到了濱海市,我帶著母親到商場裏一直逛到天黑,然後才打車回了家,母親一邊緊張的四處張望,一張憂心的說:“你這幾天都不能出門喲。”


    “媽,隨便了,要是被發現就發現了,反正裝死又不觸犯法律,我還怕他們不成!”


    母親想了想:“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把行李放回臥室,我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抽屜,去找我的鑰匙,父親留給我的鑰匙。


    但是令我驚慌的是,我把抽屜翻了個遍,卻怎麽也找不到我要找的東西!


    努力鎮定,我記的很清楚,那小串的鑰匙我確實放在了中間的抽屜裏,而且我房間的東西從來不會有人動,我在外麵工作這幾年,走的時候東西是怎麽擺放的,回來就一定還是原來的樣子原來的位置,可現在,為什麽兩年一過,我抽屜裏的這串鑰匙就不見了?


    “媽,媽,你快來……”我慌亂的把抽屜拉出來,倒光了裏麵所有的東西,一樣一樣的翻看著。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母親聞聲從廚房裏跑過來,見我把抽屜裏的東西全扔在床上,震驚的愣住了。


    “允錦,你這是?”


    “媽,你看到我抽屜的一串鑰匙沒有?很小的一串??放在中間抽屜的!!”


    “沒有,怎麽了?”


    “怎麽會沒有呢?那有沒有人來過我們家?或者有沒有人進過我的房間??”


    母親搖頭:“好像沒有吧,你是不是記錯了?”


    “不可能!我絕不會記錯的!!”懊惱的抓了抓頭發,我真後悔當初沒有第一時間打開那個抽屜,結果弄得現在鑰匙竟然莫名其妙就不見了。


    母親陪著我把整個房間都翻了兩遍,卻仍然還是沒找到我想找的東西,驀然間,我就覺得我太對不起父親了,當時因為接受不了他為我而死的事實,如今好不容易釋懷,卻又把那麽重要的東西給弄丟了,那種自責的心情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


    “允錦,別難過了,先吃了飯再說。”


    “媽,我哪裏還吃的下嘛。”歪坐在沙發上,我一臉的糾結。


    “哎,你爸也真是的,走就走了,還弄得這麽神神秘秘的……”


    “怎麽會不見了呢?明明我就放在抽屜裏的!!真是見鬼了……”我鬱悶的嘀咕。


    李慕承的電話偏偏這個時候又打了過來。


    “允錦?到了嗎?”


    “恩,到了。”我無精打采的回答。


    “晚飯吃了嗎?”


    “恩,吃了。”


    “怎麽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恩,有些累。”


    “遇到什麽事了吧?”他果然很了解我。


    “沒有。”


    “不可能,快告訴我,不然我馬上搭專機過去。”


    李慕承的霸道我最清楚不過,雖然我不想說,可如果我不說,他一定會那麽做。


    “我爸留給我的一樣東西丟了。”我悶悶的把事情的經過跟他詳細說了一遍。


    他聽完之後,不安慰我就算了,竟然還笑了起來,我正想問他幹嘛要幸災樂禍,他一語驚醒夢中人:“你消失的這兩年都幹什麽去了?不就是一串鑰匙,丟了把抽屜砸開不就行了?”


    砸開?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謝謝,感激不盡!!”不等他回話,我就立馬掐斷了電話。


    “媽,砸抽屜,我們把抽屜給砸了!!


    母親尾隨著我進了父親的書房,到了書桌邊我傻眼了,父親的書桌什麽時候換成了鐵的,連抽屜也是鐵的,這讓我怎麽能砸的開?


    “可能要明天去請人過來砸了。”母親盯著我苦悶的臉,無奈的說。


    “爸什麽時候把書桌換成鐵的了?”我跺了跺腳。


    “早換了,隻是你沒注意到。”


    天哪,真的要抓狂了,原本一件簡單的事情,現在突然間就變得異常複雜,而且還這麽讓人不安,總覺得似乎是有人故意的偷走了我的鑰匙,可是這件事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才對啊??!


    “行了,別著急,明天我讓鎮上的焊工姚師傅來給你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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