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去了lg,盡管嚴無常的表哥現實的令人反感,但仔細一想,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不現實呢?趙瀝不現實,他怎麽會棄四年的感情與不顧,毅然決然的踏上去美國那個充滿誘惑的資本主義國家?


    身邊的人,不現實的幾乎沒有,每個人都是各取所需的利用著對方,真心,似乎越來越少,也越來越輕的沒有重量。


    在lg工作的第一天,還算是愉快,我的信心讓我工作起來如魚得水,幾乎隻是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已經對這個地方屏蔽了陌生。


    劉浩果然如我想象中刻畫的人,現實的麵孔現實的笑容,連說的話都極其現實,他告訴我,lg的工作理念是:有錢就是硬道理。意思隻要你足夠有錢,lg的律師就一定會幫你找到真理。


    以前在c市的劉主任也很現實,但比起這個劉浩,還是差的遠了去了,最起碼劉主任會告訴我們:做為一個律師,責任心永遠比酬勞更重要。


    人和人之間,有時候的區別就是這麽的明顯。


    臨下班時,李慕承的車囂張跋扈的停在lg門口,惹得劉浩激動的從三樓衝了下去,見了表弟也沒見李慕承親熱,所謂的親情在現實的世界裏,就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你怎麽過來了?”嚴無常替我拉開車門,我做到了李慕承身旁,有些不解的問。


    “有宴會要參加。”他淡淡的回了句,我指了指懷裏一大摞的文件,頗為無奈的說:“這些我都要抓緊時間看一遍,你換個女伴行不?”


    “換誰?”我明明是商量的語氣,他卻跟我打馬虎眼,“難道你沒有別的女伴嗎?”


    我挑釁地望著他。


    “女伴當然有,但不一定個個合適。”哎喲,這話說得,我倒成了那最合適的人選。


    “讓我去也可以,但我不換衣服。”指了指身上的職業裝,我很堅持的望著李慕承,以為這樣說,他就會打消帶我去參加宴會的念頭,畢竟他所參加的宴會可不是一般普通人的宴會。


    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人士,他的身邊圍繞的是什麽人?就算不用腦子也能想的出來,對於李慕承來說,女伴的儀容及言談,就是他的第二張臉。


    因此以前每次陪他去參加宴會,他都會對我的穿著和舉止再三要求。


    我很確定,接下來他不是說不可以,就一定是讓我滾回去。


    “不換就不換吧,注意言行就可以了。”


    沒有了一慣的霸氣,他語氣平淡的聽不出絲毫不滿,竟然就這麽輕易答應了,出乎我意料的同時,我根本猜不出他是想怎樣……


    車子停在一處極豪華的私家別墅門前,有專人前來迎接,禮貌的拉車門,禮貌的問候,禮貌的引領我們向前進。


    “這是哪裏啊?”跟著李慕承,我有些局促的問,雖然現在不用再擔心什麽了,可我依然對這些上流社會的宴會心生恐懼,再怎麽坦然,也改變不了以別人情婦名義來這裏的事實。


    “說了你知道嗎?”


    “……”


    我平時對他生活的圈子從不過問,對那些達官富貴更是研究甚少,所以他的意思就算說了,我也不一定會知道,那還不如不問。


    不問就不用答,對一個不喜歡回答別人問題的人來說,是最簡單的溝通方式。


    門侍接過李慕承手裏的西裝外套,又接過我的包,做了個請的手勢,我便與李慕承一起進入了燈火輝煌的大廳。


    衣香鬢影,流光溢彩,富麗堂皇,果然是上流社會的聚會,我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卻一次比一次顯得意興闌珊……


    臉上掛不出由衷的笑,我冷漠的對視著每一雙打量我的眼睛,是的,今晚我又成了焦點,隻因為我身邊這個男人,永遠都是別人仰望的對象。


    每次和李慕承現身宴會的那一刻,都是我最壓抑的時候,再怎麽排斥,我依然要僵硬著臉使勁的笑,笑的別人看起來嫵媚動人,自己卻繃的神經都跟著疼。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我這個人喜歡熱鬧,所以大家盡管盡興的玩,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各位多多體諒。”


    大廳裏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向了聲音的來源,我也跟著看了過去,一位年近五十多歲的中年貴婦,皮膚白皙,氣質高雅,儀態大方,保養極好的麵龐看不出歲月留下的一絲痕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材略有發福,但卻更襯托了她雍容華貴的外表。


    這次我沒再問李慕承她是誰。


    開始有絡繹不絕的人向李慕承走來,個個臉上堆著討好的笑,我做為他今晚的女伴,稱職的挽著他的手臂,看著他周旋於這些人之中。


    這裏不是隻有李慕承一個成功人士,但卻隻有我一個女伴穿著普通的職業裝,那些成功男人身邊的女人,個個美豔動人,顧盼生輝。反過來再瞧瞧自己,哪像個成功男人的合格情婦。


    “你四處逛逛,我到那邊有點事。”李慕承指了個方向,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眼,原來是剛才那個演講的中年貴婦,她正笑著跟幾個年紀相仿的貴婦們說著什麽,親切的笑容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有修養。


    我正想找個理由躲起來喘口氣,聽了他的話立馬點頭,李慕承向貴婦那邊走了過去,我則往人少的地方聚了聚。


    已經有些時日沒有女人找上我了,躲在一處燈光偏暗的角落,打量著宴會大廳裏的女人,我有些欣喜的想,李慕承潔身自好了,我的日子也就相對太平了。


    放在以前,這個時候早有女人開始找我茬,看來男人隻要把自己把持好了,就不會給身邊的女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位是夏小姐吧?”好不容易滋生的欣慰念頭還沒來得及落實,一位年輕貌美的女人已經站到了我麵前。


    “恩,是的,你有事嗎?”我盯著她一張精致的臉,猜想著一定又是衝李慕承來的,看來一場口角戰爭又要無法避免了……


    “我可以坐下來嗎?”倒是挺有修養,我笑了笑:“請便。”


    “你知道我為什麽過來跟你說話嗎?”她優雅的坐了下來,巧笑嫣然的打量著我,也不是沒被打量過,所以並沒有覺得不自在。


    “如果你願意說,我不介意聽。”友好的與她對視,眼裏並沒有不自信,論容貌論能力我相信不會差於任何女人,唯一不光彩的隻是做了別人的情婦,可是在這些女人麵前,我不會覺得不光彩。


    人無完人,難道這裏的每一個女人都能保證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我隻是好奇。”她簡單的說了五個字,看著我目光疑惑,她又解釋:“好奇你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嗬,這話說的還真讓我分辨不出是褒是貶,我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管她何事?與她何幹?


    “我有什麽地方,值得你去好奇呢?”其實不問她,我也猜的出,她一定是好奇為什麽李慕承留我在身邊,即使是做他的情婦,也是很多女人想做都沒有機會的。


    “以前有過很多像我這樣的女人找過你吧?”她倒是挺坦然,主動把自己和以前的那些女人歸為了一類。


    “確實不少。”我耐心的等著她說完這些前奏後,真正想說的是什麽。


    “但是現在很少有女人再找過你了吧?”


    這個問題問的好,我也正想知道答案,她如此反問,想必是一定知道個中的原由。


    “是的,基本上沒有了,你知道原因?”我很感興趣的凝視她,對這個問題實在難掩好奇。


    “當然知道了。”她神秘一笑,指了指遠處談笑風聲的李慕承,無限柔情又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因為找過你的女人,個個都得不償失。”


    我愣住了,真的愣住了,突然間很是無言,因為這個答案真的不是我預想的。


    她見我沉默不語,繼續說:“李總到處都有眼線,哪個女人找過你,都瞞不了他,而找過你的那些女人們,不是丟了工作,就是生活遇到意想不到的‘驚喜’,這些‘驚喜’足以殺雞敬猴的讓後麵的女人望而卻步,因此你的生活清靜了,我們卻有了滿滿的好奇。”


    聽了她的話,我將視線移向了李慕承所在的方向,還是惡魔一樣的麵孔,可這張麵孔和麵前這個女人口中說的那個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李總是個優秀的男人,自古優秀的男人身邊都有無數傾慕的女人,你是他的情婦我們都知道,可我們不理解的是,情婦也是女人,哪個男人會三年如一日的對一個女人毫不厭倦?”


    “你怎麽知道他不厭倦我?”我有些想笑的衝動,原來在別人的眼裏,李慕承對我有情有義到了這種地步,我和他之間維持的是什麽關係,隻有我們自己最清楚。


    “他厭不厭倦你,我當然不好定論,但李總對你,確實不同別人。”


    難得遇到傾慕李慕承又不對我挑釁的女人,我放鬆了警惕,很肯定的告訴她:“雖然我不知道你哪來的這一番結論,但我和李慕承之間,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麽和諧。”


    麵前的女人雙目直視著前方,一眨不眨,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竟是李慕承走了過來。


    “塗小姐在跟我女伴說些什麽,看你們聊的似乎挺熱乎?”


    他揚起無懈可擊的笑容,我這才發現,李慕承竟然也會笑了,而且還笑的這麽溫柔。


    “李總見到你真高興,我和夏小姐一樣不喜歡熱鬧,所以就一起躲在這清靜了。”她望著李慕承的眼神熾熱如火,接著又將目光轉向我:“夏小姐果然是與眾不同,我們很聊的來。”


    “那就好,我還以為塗小姐也跟那些不識時務的女人一樣,以為找到夏小姐這裏,就可以圓了自己不切實際的夢想,如果真是那樣,不僅庸俗更是顯得天真了。”


    我詫異的望著李慕承,真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這都是什麽時候的事?什麽時候開始,他竟與我站在了同一條線上?


    不再讓我難堪,而是把難堪丟給了以為想讓我難堪的人。


    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我忙打個了圓場:“塗小姐才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就好。”李慕承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繼續說:“你可別小看了我這個女伴,她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彪悍起來連我都退讓三分。”


    這回我想打圓場也開不了口了,李慕承把我說的跟個母夜叉似的,我什麽時候厲害了?他又什麽時候對我退讓三分了?這謊話編的未免也太離譜了些。


    塗小姐終於在尷尬中失落而去,我像個陌生人一樣凝視李慕承,他不說話隻是靜坐著讓我凝視,良久後緩緩側過臉問:“看夠了沒?”


    “我怎麽覺得你現在似乎變了?”


    “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我沒有說變好還是變壞,直接篤定回答:“變的不像你了。”


    “那再你看來,我應該是什麽樣?”


    今天他的話似乎特別多,竟然問個不停了,他應該是什麽樣,難道他自己會不清楚嗎?讓別人說出來,豈不是自找難堪……


    “這裏太悶了,我去陽台透透氣。”


    岔開了話題我轉身向大廳的陽台走去,一陣柔和的春風迎麵撲來,身後是悠揚的樂曲,還有零零碎碎的談話聲,這樣的宴會終有一天會離我遠去。


    就像我遠離李慕承一樣,這些本就不該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這位小姐不喜歡熱鬧嗎?”優雅的聲音至身後響起,我回頭一看,竟是那個貴婦,她臉上揚著親切的笑容,是那種有錢人臉上難得能見到的親切笑容。


    “不是,隻是覺得有些悶,所以就來這透透氣了。”這個貴婦說她喜歡熱鬧,我怎好潑了人家的興致。


    “你很特別哦。”她抿嘴輕笑了笑,指著我的衣服說:“你是今晚唯一沒有穿禮服的女人。”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職業裝,很不好意思的說,“我沒穿禮服不是因為不尊重您,我隻是為了跟某些人賭氣。”


    以為她這麽說的意思是因為我的穿著顯得對她不尊重,所以便趕緊解釋了起來。


    “嗬嗬,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好奇。”


    又來一個好奇的,今天這是怎麽了?個個都對我好奇,要說那些年輕貌美的對我好奇還能理解,這貴婦都五六十歲的年紀了,她對我好奇什麽?


    “你說為了跟某些人賭氣,是指把你帶到這裏的男人嗎?”她的視線往大廳方向掃了掃。


    我挺感激她沒有擺出富人的架子,所以誠實的點了點頭,誰知這個貴婦見我點頭,倒是愈發的好奇了:“那這個男人是誰呢?”


    我有點不想回答,但又不知道如何拒絕,剛才李慕承和她聊過天,李慕承能主動搭訕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頓時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我隻是隨便問問,你不用覺得緊張。”果然不是一般人,從我不斷遊移的眼神中,她已經看出了我的局促。


    “帶我來這裏的男人是李慕承。”我終於選擇坦誠相告,其實覺得說不說也沒有什麽,不說難道人家就看不出你是情婦了嗎?


    “哦,是他呀……”貴婦臉上笑意更濃,看來果然和李慕承是比較熟的,她將視線再次移向李慕承所在的位置,看著他與一幫達官貴族們相談甚歡,出乎我意料的說了句:“這家夥可不是什麽好人。”


    這話說的讓我有種他鄉遇知音的感覺,第一次有人在我麵前說李慕承不是什麽好人。


    “您為什麽會這麽認為呢?”雖然無可否認她的話是我認可的,但我總覺得,這個世界除了我會這麽認為外,不至於再有別人會這麽認為了。


    “這家夥不僅霸道還老是自以為是。”我點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話。


    “從來不會站在別人的立場上體諒別人,還總是要別人圍著他的思想轉。”我繼續點頭,更加同意她的話。


    “更氣人的是,抓到別人一點把柄,就把別人給控製的死死的。”


    “……”


    我有點想流淚的衝動了,這位貴婦說的話句句說到了我心坎上,他李慕承完全就是這麽一個人,眼前這位貴婦並沒有冤枉他半句。


    “阿姨你怎麽那麽了解他的為人?”被她幾番話給感動的,立馬拉近了我與她的距離,於是親切的稱呼起了阿姨,直覺告訴我這位貴婦不會介意我這麽稱呼她,她沒有豪門貴婦的傲氣,從一開始我就知道。


    “熟悉他的人都了解,我就算不說,你也知道他就是這麽一個人對吧?”她反問我,表情很肯定。


    “您把他看的很透徹,我以為隻有我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沒想到……嗬嗬。”我和貴婦同時心照不宣的笑了。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貴婦看向我的眼神很和藹,我爽快的回了句:“我叫夏允錦。”


    很是讚歎的望著我,她誇道:“真是個好名字,和你人一樣,清新而不庸俗。”


    我被她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臉微微泛起一抹紅暈,指了指李慕承那個方向,意味深長的附在她耳邊說:“我先過去了哦,在這裏呆的時間太久……你懂的。”


    她聽了我的話,哈哈大笑了兩聲,“嗯,我懂的,我懂的。”


    在艱難的等待中,宴會終於到了尾聲,來參加宴會的人有條不紊的向大廳外走去,我跟著李慕承的步伐,走在了人群的最後。


    “夏小姐等一下。”一聲輕柔的呼喚,我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原來是我的知音,那位美麗的貴婦阿姨。


    見我停下了腳步,她走到我麵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說:“難道就這麽走了嗎?”我有些疑惑不解,不這麽走那要怎麽走?


    “阿姨還有什麽事嗎?”我眼神往前麵瞥了瞥,意思李慕承在等我。


    “我覺得跟你很投緣,下次可以約你一起喝茶嗎?”她眼神期待的望著我,我又不知如何回答好了,潛意識裏我並不太想跟上流社會的人走的太近,即使麵前這個阿姨真的與我很投緣。


    “我不太喜歡喝茶呢……”掙紮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她倒是並不介意我婉轉的拒絕,“不喜歡喝茶,那咱們就去健身。”容不得我拒絕,她很堅持的說:“你可別跟我說,健身你也不喜歡啊?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你說是吧,兒子?”


    兒子??她再叫誰兒子?我驚詫的回轉頭,方圓百米外,除了李慕承再無其它的男人,難道她是再喊李慕承兒子嗎?


    一陣暈眩,我差點站立不穩的摔倒在地。


    勉強鎮定了情緒,抓住她的胳膊往旁邊挪了挪,很不確定的問:“阿姨,您不會是喊李慕承兒子吧?”


    “恩,是的呀。”


    “您是開玩笑的吧?”


    “我沒開玩笑呀。”


    “……”


    難怪這個貴婦對李慕承那麽了解,敢情是她生的,她能不了解嗎?害得我還以為遇到了知音,感激的跟個什麽似的,真是丟死人了!


    “媽,你鬧夠了沒有?我還有事。”李慕承走了過來,臉上平靜的看不出一絲表情,養情婦的事都被他媽知道了,他還那麽鎮定,他竟然還能那麽鎮定……


    “你有事你走好了,我又沒留你。”貴婦瞪了他一眼,再次笑著握住我的手:“夏小姐,要不今晚你就留在這,咱們好好聊聊怎麽樣?”


    已經知道了她是李慕承的母親,我和她之間還能有什麽好聊的?慢慢抽回被她緊握的手,我很抱歉的說:“阿姨對不起,今天我不太方便留在這,我們改天好嗎?”


    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認識了李慕承的母親,更沒想到她竟然對我如此的熱情,若說隻是單純的聊的來,我們聊的可都是關於他兒子的壞話,說這是投緣似乎也太牽強了點。


    “那好吧,改天我再約你。”她像個孩子似的眼裏充滿了失望,我不禁有些不忍心,可同時也覺得奇怪,一個豪門貴婦會因為我的拒絕而感到失望,真是太不合乎情理了,我和她初次見麵,再有緣也沒有緣到失望的程度。


    跟著李慕承出了宴會大廳,我回頭看了一眼這龐大的私家別墅,足有千平方米,成群的傭人忙碌的穿梭於別墅內外,別墅外綠蔭成行,別墅的設計更是獨具匠心,像一個開屏的孔雀,氣勢磅礴中透著法式的典雅。


    李慕承的母親在這裏,那這裏難道就是李慕承的家嗎?我不敢往下想了,他竟然把我帶到家裏來了,我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名不正言不順,怎麽能來這裏?有什麽立場來這裏?


    坐進車裏,李慕承平靜的臉上仍看不出任何漣漪,他不打算說什麽,我卻忍不住不問了:“你怎麽把我帶你家來了?”


    “有什麽不一樣嗎?不過是個宴會,在哪裏不是一樣。”


    他的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來c市的前一晚,我曾說過的,反正是做情婦,在哪裏不是一樣,自己說出來不覺得什麽,如今從他嘴裏說出來,竟聽的人火冒三丈……


    “那你怎麽不跟我說,那個貴婦是你母親?你若說了,我也不會……”


    “你有問嗎?”他很有理的打斷我的話。是的,我沒問,可我若問了,難保他不會說:“說了你認識嗎?!”


    鬱悶的將視線移向了窗外,夜幕下的城市美的有些不真實,璀璨的燈光更是隨處可見。


    剛才若不是李慕承打斷了我的話,我其實想說的是,如果我知道那位貴婦是他的母親,那我不會和她談起她的兒子,那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被別人像個猴一樣的耍著。


    因為生氣李慕承不考慮我的處境,而把我帶到不該去的地方,因此整整兩天我不曾跟他說一句話,陳媽也回來了,李慕承不再留宿憶園,我也不再拉著他的胳膊讓他留下來。


    之後的好幾個晚上,起初雖有些忐忑不安,但隨著每晚安然度過後,原本那顆受過驚嚇的心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連我自己都懷疑,那一晚,是不是真的隻是錯覺抑或是一場逼真的夢呢?


    於是當我再一次聽到那不再陌生的詭異笑聲後,我真的無法再淡定了,我甚至認定不是李慕承的別墅有問題,而是我這個人有問題,如果是他別墅有問題,他在的時候為什麽沒有這種事,他不在的時候,這種事就發生了呢?看來一定是我的五行出了差錯,才會招惹這種陰晦的事。


    經過一番左思右想,我準備到附近的太福山上燒柱香,算算命,雖然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該相信什麽求神占卦,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的了,這幾天我連李慕承的麵都見不著,我怎麽跟他說詭異的事情又發生了,搞不好人家還以為我是借機跟他低頭求和呢……


    太福山四年前我曾跟同學來過一次,山頂有一座太和廟,拒說這座廟是明朝遺留下來的,雖然中間修過n次,但依然有很多人相信古人留下來的廟宇,靈氣自是比其它普通的廟宇來得顯著,因此常年香火都極為旺盛。


    還是那條石階小道,隻要數到九十九步就可以抵達太和廟,走到山頂才發現,四年的時間,除了來時的那條石階路,其它的能變都變了。


    就連太和廟都裝修的更加有氣勢了,已經看不見昔日尚存的古風氣息,倒是添了不少現代化的元素在裏麵。


    燒香拜佛的人仍然絡繹不絕,我看著廟附近擺著各色地攤,便饒有興趣的觀看了起來。


    經過一個占卦的地攤前,我停下了腳步,一張八卦圖擺在一個瞎老先生的麵前,他雙目明顯失明卻十分清楚的知道有人對他的招牌產生了興趣,我盯著八卦圖上方的八個大字,確實有些挪不開步伐。


    “前生今世,命中注定。”好有吸引力的字眼。


    “小姐想算一卦嗎?”蒼老的聲音聽起來沙啞有力,我笑著問:“你看不見是嗎?”


    “是的,我是個瞎子。”


    “那你怎麽知道我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向來隻有女人才會對自己的命運猶豫不絕,你心裏雖不信命,但卻無法說服自己忽視這上麵寫的八個字。”他摸索著指了指八卦圖,語言犀利中透著滿滿的自信。


    “好吧,你給我算一卦。”我蹲了下來,不管這瞎子是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聽聽又何妨。


    “小姐想算什麽?姻緣,事業,健康?”


    我想了想,選擇了姻緣,在我看來,事業可以靠自己努力,健康可以靠醫生調理,隻有姻緣是無能為力又迫切想知道的東西。


    “小姐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我盯著他一本正經的蒼老麵孔,如實的報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如果前生今世的姻緣隻是靠生辰八字就能知道,那這個世上或許就不會有那麽多為情所困的癡男怨女了。


    瞎子先生默念著我的生辰,好幾分鍾過去後,他歎了口氣,我笑笑:“老先生,有什麽話盡管說吧,我洗耳恭聽。”


    “小姐你是一個對愛十分執著的女人。”


    隻是這麽一句話,我臉上的笑容便凝結住了,停頓了片刻後他繼續說:“你這一生能不能獲得良好的姻緣不是靠天注定,而是靠你自己的造化,因為你實在是一個被愛囚的太深的女人,深到沒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你的人生。”


    他不再說話,我站起身有些難過的問:“就這些嗎?”


    “是的,很多話多說無益,若你不信,今天占卦的錢我可以不收。”


    我拿出錢包,掏出二十元遞給了他,“不管信不信,錢總是要付的。”


    離開了算卦的地攤,心情就那樣變得不好了,其實我完全可以當他在胡編亂造,可那些話盤繞在腦中,卻怎麽也揮之不去……


    他說我是個被愛囚的太深的女人,是誰囚我?趙瀝嗎?時至今日我再想起他,心中已泛不起一絲漣漪,他還有那個本事將我囚在那份早已不值得的愛裏出不來嗎?


    可若不是趙瀝又會是誰?我那顆被傷過的心還會再愛人嗎?還會再對一個人執著嗎?


    想起愛情,我覺得那可能是我沉悶歲月裏唯一不會再期待的東西。


    回到憶園時,已是傍晚時分,剛一踏進別墅,嚴無常便一臉凝重的走向我:“夏小姐,李總這兩天有來過嗎?”


    “沒有,他已經好幾天沒來過了,怎麽了?”我有些奇怪的盯著他,他不是對李慕承如影隨形的嗎?怎麽也會有找不到他的時候?


    “李總不見了……”他麵色沉重的不像開玩笑,但我卻覺得是他太緊張了,李慕承又不是小孩子,還會丟了不成?說不定嚴無常現在火急火燎的找他,人家可能正躺在哪個溫柔鄉裏快.活呢。


    “他要出現時自然會出現,你找他做什麽。”


    我略顯疲憊的向沙發邊走去,一點也不像嚴無常那般緊張,在我看來,全世界的人都有可能莫名消失,他李慕承是絕不會的,他不把別人弄消失就萬幸了。


    “有些事你不明白!”嚴無常眉頭緊皺,轉身就走,我聽他的話裏似乎有話,便趕緊追了出去,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等等。”


    他停下焦急的腳步回轉頭,臉上的表情依然凝重,“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疾步走向他,我疑惑的詢問。


    “等我找到李總再說吧!”他似乎不願多說,眼看他就要拉車車門離開了,我忙打開另一邊的車門,迅速坐了進去。


    “夏小姐,你這是要幹嗎?”我從沒見他如此不鎮定過,看來事態真比我想象的嚴重了許多,“你不告訴我,你今天走到哪我跟到哪。”


    有些無賴的移開視線,我等著他是跟我坦白,還是帶著我一起去找李慕承。


    “我懷疑李總可能被人綁架了。”嚴無常無奈的歎口氣,終於打算跟我坦白了,我一點也不懷疑他的懷疑,向來有錢的人有幾個不遭人暗算的,隻是竟然連李慕承也敢綁,這些人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


    “果然是樹大招風,那你準備怎麽辦?”


    以前我做夢也盼著李慕承能被人綁架,可如今真的被人綁架了,心裏竟沒來由的一陣害怕,我不明白為什麽被綁的人不是我,害怕的人卻是我……


    “暗算李總的人不是為了錢。”他說的很肯定。


    我覺得疑惑了,哪有人不為了錢去綁架的,稍作片刻,我便茅塞頓開了,我怎麽忘記李慕承跟黑社會有牽連的那件事。


    “你的意思,綁架李總的人是為了私仇?”


    嚴無常點點頭,我隻覺得心一涼…………


    若為了錢倒是好辦了,李慕承要多少錢沒有?這個世上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是事,但若是因為私仇那就不一樣了,況且李慕承得罪過多少人,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知道是誰嗎?”他既然能如此確定綁架李慕承的人不是為了錢,那說明他心裏一定對綁匪有了目標。


    “李昱,你也認識。”


    李昱?我大吃一驚,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那個氣死父親後又被李慕承手下痛打的紈絝子弟,我怎麽可能會不記得。


    “李慕承怎麽會落到他手裏?”我百思不得其解,嚴無常下車為我拉開車門,執意的說:“你先下去吧,這件事也隻是我猜測,現在我要去做的事很多,沒辦法一一跟你解釋。”


    我下了車,感覺心裏亂亂的,剛沒轉身走幾步,嚴無常在身後說了句:“夏小姐,這幾天你多注意些,我怕那些人把目標轉移到你身上。”


    沒等我問明白什麽意思,他已經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一整個晚上我幾乎沒合過眼,眼前全是李慕承的身影,不明白為什麽折磨我的人遭報應了,我卻輾轉反側的睡不著,當夜幕的垂紗輕輕被掀起,時間劃到淩晨五點時,我為自己一夜無眠得出了最合理的解釋。


    執著的人向來重情義,即使李慕承曾經無休止的折磨我,我仍然還是看在三年肌膚之親的份上,有些擔心他。


    二天過去了,李慕承還是沒有出現,而我竟然連嚴無常也聯係不上了。


    這一天剛到lg律師所,我的郵箱便收到一封陌生人發來的郵件。


    隻是簡短的幾個字,卻讓人看的觸目驚心。


    “想見李慕承,明天傍晚到七星橋上等著。”


    這是一封沒有署名的郵件,我想起了最後一次見嚴無常時他對我說的話,看來這些人真的已經把目標轉向了我。


    他們轉向我的目的是什麽?我似乎跟整件事沒多大的關係。


    想了一整晚,最終還是決定即使是個圈套,我也要去,現在聯係不到嚴無常,我隻能無所畏懼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我倒想看看,這些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第二天傍晚,我早早的便等在了七星橋上,這座橋常年失修,來往的人並不多,我孤零零的站在橋邊,觀察著周遭的動靜。


    不是沒想過要報警,隻是我覺得嚴無常都不報警,一定說明這件事另有蹊蹺,在沒弄明白事情的原由前,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五點半的時候,一輛車急速停在橋邊,裏麵的人朝我招了招手,我便坦然的走了過去。


    車門被推開,裏麵的人示意我坐進去,整個車裏除了我就隻有一個司機一個陌生男人,兩人都戴著黑色墨鏡,明顯就不是什麽正道上的人。


    我以為上了車他們便會用布蒙住我的眼睛,可事實上他們並沒有。


    敢這麽明目張膽的綁架,恐怕不是單純的綁架那麽簡單,這些人到底是想怎樣,恐怕不久後答案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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