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竇華月絕對有問題,而且這宅裏肯定有人跟她是一夥的,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能引蛇出洞,她默默的把麵具又扔進了垃圾筒,當作什麽也沒有看見似的離開了花園。


    上班的路上,她默默想著心事,林悅生探究的問:“想什麽呢?我說話都不理?”


    “啊?你說什麽了?”朝顏驚詫的回過神。


    “我說中午你能不能抽出時間,我們一起去看看東子一家?”


    “哦,好啊。”


    她木然答應,繼續想著心事,已經確定假婆婆和林家隱藏的邪惡勢力有牽扯,那麽她就要沉的住氣,真正要查出來的, 是邪惡勢力背後的核心,假婆婆不足以構成任何威脅,她在朝顏眼裏,就是一個沒有大腦的笨蛋,很多事,做的都是露洞百出。


    但是隻有留得住長線,才能釣得到大魚,盯住老妖婆這根長線,遲早會把那些心術不正的人連根撥除。


    朝顏上班的時候,接到楚沐的電話:“喂,沐沐,有什麽事?”


    “親愛的,晚上幫我搬家吧?”


    “搬家?”朝顏大吃一驚:“你跟家裏吵架了?”


    “是啊,氣死我了,我媽竟然偷看我的日記!我都多大了,她還這樣不給我留私人空間,這次說什麽我也要搬出去住!”


    “就這麽大點事,不至於吧……”


    楚沐:“什麽不至於啊?如果你在日記裏寫一些不能說的秘密,卻被別人偷窺了,你會不介意嗎!”


    朝顏尷尬的笑笑:“介意是會介意,但是也沒嚴重到離家出走吧?”


    “你不是我,你沒法明白我心裏的感受,幫不幫,一句話,我還忙著呢。”


    “幫是肯定會幫的,隻是你搬到哪去?你爸媽同意嗎?”


    楚沐哼一聲:“他們同意不同意是他們的事,我已經成年了,可以自己做決定。 ”


    朝顏無奈的歎口氣:“那好吧,晚上見。”


    掛了電話,她頗為感概,楚沐是那種性格不受拘束的女孩,偏偏她爸媽總是喜歡管著她,以前她交那些男朋友,沒有一個敢帶回家的,但是她爸媽還是知道一點,所以對她的約束就更加嚴了一點。


    也許這次偷看日記,並不是她執意要搬出來住的原因,隻是叛逆的心理借機反抗罷了……


    晚上見到楚沐,朝顏才知道,原來所謂的搬家,隻是先找房子而已。


    她們倆人找了三個多小時,楚沐一間也沒看上,條件好的她嫌貴,條件差的她嫌衛生不好,稍微便宜一點衛生又好一點的,又離她上班的地方太遠,結果不知不覺,人累的半死,房子卻還是沒找到。


    “沐沐,我看你還是別搬出來住了,一個女孩子住外麵也不太安全。”


    朝顏疲憊的建議,她現在是饑腸轆轆,雙腿發軟。


    “不行,我這次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自力更生!”


    楚沐一副不被任何困難撼動的表情,朝顏鬱悶的搖頭,真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


    正鬱悶著,林悅生的電話打過來:“在哪呢?”他問。


    “我在陪楚沐找房子啊……”


    林悅生頗為意外:“咦,不會你好朋友要離家出走吧?”


    “管你什麽事,別打聽別人隱私。”朝顏沒好氣的訓斥。


    她沒想到,此時林悅生不是一個人,而是跟歐陽楓在一起,電話突然換了個人接聽:“嫂子,楚沐為什麽要找房子?”


    “你誰啊你?”她明明聽出了聲音,卻故意問。


    “我是歐陽。”


    切,誰不知道你是歐陽……


    “有什麽事嗎?”


    “我想知道她為什麽要找房子?”他再次詢問。


    “不為什麽,想嚐試一下獨立。”


    電話裏沉默了好一會,朝顏正準備掛斷:“現在房子找到了嗎?”


    暈,怎麽又換林悅生接了。


    “沒有啊,老公,我快累死了,而且肚子也餓……”朝顏忍不住撒嬌。


    “餓了先去吃東西啊。”


    “丫的說等先找到房子再說!你說我怎麽交了這個缺根筋的朋友,哎……”


    她重重的歎口氣,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寵溺的笑:“那這樣吧,我有一套空著的公寓借給她住。”


    “真的?”她一下來了精神。


    “當然真的。”


    ——“沐沐,我老公說他有一套空著的公寓借給你住!”朝顏驚喜的移開手機,對著遠處的楚沐喊道。


    “問他房租費多少!”


    “老公,她問你房租費多少?”


    林悅生回答:“一分不要,是你朋友,要什麽房租費。”


    “老公,你真好,麽麽。”


    朝顏掛了電話,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楚沐:“我老公說不要房租費,他一會就過來給咱們送鑰匙!”


    楚沐一臉驚喜一臉哀怨:“你丫命咋這麽好,我要是也能嫁一個像林悅生那樣的男人,少活十年的也願意……”


    半小時後,林悅生過來了,令楚沐意外的是,林悅生借給她的公寓竟然離她上班的地方那麽近,這還不重要,重要的是裏麵的設施簡直可以和星級賓館相媲美。


    “悅生,你怎麽那麽多空的房子啊?有沒有了,借一套給我?”


    “你也想離家出走?”他挑眉。


    “偶爾吵架了出來住兩天也蠻好呀……”


    “想的美!”


    楚沐參觀完了每個房間,走到林悅生麵前,無比感激的說:“林先生,我真不知道要怎麽感謝你才好了,因為你,我第一次覺得,認識顧朝顏這個麻煩精也是一種幸福……”


    “喂,什麽叫認識我這個麻煩精啊!”朝顏鬱悶的嘟嚷:“太不知好歹了……”


    “不客氣,房子喜歡嗎?”林悅生笑著點頭。


    “喜歡啊,超級無敵的喜歡!”


    “那就好,你行李需要幫你搬嗎?”


    “不用了,我就一包衣服,等會自己回家拿一下就行了。”


    “好的,那我可以把這個麻煩精帶走了嗎?”他寵溺的撇了一眼身旁的朝顏。


    “噯,什麽麻煩精啊,你倆不要太過分了……”


    朝顏簡直想吐血,什麽時候,她竟然成了他們眼裏的麻煩?她自詡從來都是替別人解決麻煩的!


    林悅生不由分說的把她拉了出去,霸道的塞進車裏,然後開到一家餐廳外,朝顏往招牌上一看,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想用美食來誘惑她?……這招……她喜歡!


    “悅生,這裏東西怎麽這麽好吃?”


    看著她吃的津津有味,林悅生調侃道:“人餓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狗屎都覺得美味。”


    真是倒胃口!朝顏抬起頭,丟給他一記大大的白眼:“你怎麽現在說話這麽粗俗?”


    “我就是偶爾粗俗一下,哪像某些人,動不動就老娘,它媽的,去你大爺的,我操……”


    “去你妹的!”朝顏拿筷子往林悅生胳膊上狠拍了一下。


    “對,還有去你妹的。”


    “……”


    楚沐回家拿好行李,直接打車去了公寓,今晚她爸值班,她媽跳廣場舞去了,所以家裏沒事,她走了,也沒人攔著。


    到了公寓,她躺在軟綿綿的大床上,心裏無比的痛快,真好啊,從今天開始,就可以自由的生活了……


    起身找了兩件換洗的衣服,她準備進浴室好好洗個澡,然後,再出去美美的吃一頓,慶祝二十六歲的自己,正式開始獨立生活。


    進了浴室,她詫異的發現,洗輿台上竟然放著一堆男人的用品,沐浴露,洗發水,香水,剃須刀,護膚品……


    她疑惑的蹩起眉,但隨即就釋然了,這是林悅生的公寓,當然是林悅生的東西啦。


    這麽一想,她哼著小曲兒把水龍頭打開,調到合適的水溫,脫下衣服,站在花灑下痛快的淋了起來。


    洗完澡,她便出門找吃的去了,來到附近的kfc,點了一份全家桶,吃的好不愜意。


    回公寓的路上,經過一家“地下鐵”奶茶站,她買了一大杯熱奶茶,一邊走一邊喝,對她來說,吃的飽,喝的暖,就是幸福了。


    拿鑰匙開門,門打開,一片漆黑。她開燈後轉身想要關門時,突然伸進一隻大而有力的手擋住,它推門而入。


    “歐陽楓?!”楚沐震驚的叫道,手中的奶茶啪一聲掉在了地上。


    歐陽楓站在她麵前,強行把身後的門關上,直視著她一雙滿是不安的眼睛,說:“你不要害怕,我隻是想你了,想看看你。”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楚沐奮力想把他往外推,可惜她人單力薄,根本就撼動不了身材挺撥結實的歐陽楓。


    他捏住她的兩隻手腕讓她動彈不得,雙眼灼熱的凝視她:“你不要逼我……”


    楚沐慌亂的後退:“你,你想幹什麽!”


    “你說呢?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你說能幹什麽?”


    他猛然的抱住了楚沐就去親吻她。楚沐用力的想掙脫他的懷抱,可越是掙紮就越被他抱的更緊,很快歐陽楓就用力的擒住了楚沐的頭,激烈的吻使歐陽楓明顯的感覺到她的唇也有絲絲的腥添的味道,那是血。


    他鬆開她,用手輕輕的抹去嘴角的血漬,啪……楚沐揚起手,狠狠的甩在了他那輪廓俊美的臉上。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為什麽還這樣對我?!”她哽咽著質問。


    歐陽楓冷笑:“分手,從來都是你自己單方麵的決定。”


    “你混蛋!你給我出去,再不出去我要報警了!”


    “楚沐,你敢說,你現在已經對我沒感情了嗎?”


    “我對你已經沒感情了!”楚沐大聲說:“怎樣?滿意了吧?說的夠清楚吧!”


    “看著我的眼睛說。”


    “同樣的答案說兩遍,你不會覺得難堪嗎?!”


    歐陽楓吃定了她是口似心非,再次將她摟進懷裏:“你不敢說是嗎?因為你的心裏,並不是這個答案!”


    楚沐沒有放棄,她還是試圖離開他的懷抱,柔弱的她氣憤的罵道:“你這個流氓!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喊人了!”


    歐陽楓聽後大笑,“那我就流氓的徹底些。”說罷,他抱起了楚沐走進了臥室,把她扔在了那張寬大的床上,而後就撲了上去。


    他邊激烈的親吻著楚沐邊粗暴的撕扯著她的衣服,他把頭埋在了她胸前,直到她的胸前開出了朵朵血紫色的吻痕。開始時楚沐還能反抗幾下,可是僅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沒有了力氣,就像一隻淒涼無助的小貓任憑歐陽楓隨意的擺布。


    見她淚眼婆婆,歐陽楓溫柔的用他溫熱的唇拭去她臉上冰冷的淚,他開始疼惜她,憐愛她,這一刻他極盡溫柔的愛撫著楚沐,他的每一下都是那樣真誠的傾訴著他的思念和愛。


    楚沐原本僵硬冰冷的身體被他的溫柔和親吻漸漸溫熱,眼神中不再是剛才那樣的充滿怨恨,而是迷人的溫情流轉。


    歐陽楓張開了他健碩的雙臂,把楚沐極盡所能的抱在自己的懷中,此刻他恨不得就把這女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和血肉相融永不分開。


    這是兩人第一次上床,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也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可是這種感覺,是一生中也無法忘記的。


    “楚沐,勇敢的和我在一起吧,請不要一味的逃避,這樣,隻會葬送了我們的愛情和命運。”


    楚沐小聲抽泣,她承認自己,忘不了歐陽楓,沒有辦法和以前一樣,結束一段舊戀情就能迅速開展一段新戀情,她努力過,可是,真的做不到。


    “你讓我勇敢,怎麽勇敢?勇敢的做你見不得光的小三嗎?”


    “當然不會,我正在努力把產業往國內轉,等我脫離了某些牽製,我就會提出離婚,然後,給你一個幸福的未來。”


    “要多久?”


    “不會很久。”


    兩人沉默不語,楚沐內心苦苦掙紮,她不知道該不該妥協,該不該違背自己戀愛的原則,絕不和有婦之夫牽扯不清……


    “歐陽楓,我不想破壞別人的家庭,就算我楚沐不是一個絕頂的好女人,可我也沒壞到這種程度。”


    “我的婚姻就是一個不見天日的墳墓,所以我不幸福,曾經我以為這一生為了事業被活埋在墳墓裏也沒什麽,可是直到遇見你,我才明白,還有比事業更重要的東西,是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放棄的。”


    楚沐仍然無法作出選擇,等,可以等,可是如果等不到結果呢?


    歐陽楓看出了她的猶豫和掙紮,輕聲說:“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好好考慮一下,三天後,你給我答案,無論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尊重你。”


    他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見襯衫的紐扣被扯掉了,他走到櫃子旁,隨手拿出來一件穿了上去。


    “晚安。”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期待你給我充滿希望的回答。”


    歐陽楓走了,楚沐木然的坐起身,想到剛才歐陽楓到櫃子旁拿衣服,熟悉的就像自己家一樣,頓時疑惑的蹩起了眉,他怎麽會知道她住在這裏?


    環顧四周,視線被床頭邊的一張相框吸引,她拿起來一看,嘴巴成了o型……


    楚沐傻傻的盯著相框裏的人,竟然是歐陽楓,她就不明白了,這是林悅生的公寓,為什麽會有歐陽楓的照片?


    思忖片刻,她似乎明白了什麽,迅速拿起手機,撥給了朝顏。


    “喂?沐沐,怎麽了?”


    朝顏剛和林悅生從外麵回來,她疲憊的躺在沙發上,聲音慵懶的像一團棉花。


    “你丫的竟然騙我!我要跟你絕交!”


    “騙你?”她詫異的坐起身:“我騙你什麽了?”


    楚沐憤憤的說:“借給我住的公寓真的是你老公的嗎?”


    “是啊……”


    “放屁!你知道剛才發生什麽了嗎?”


    朝顏吞了吞口水:“發生什麽了?”


    “歐陽楓來了,把老娘給強了!”


    強了……朝顏一陣天眩地轉,差點昏過去。


    “一開始我見浴室裏有男人的生活用品,還以為是你老公的,後來竟然發現,床頭邊有歐陽楓的照片,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什麽回事!”


    “沐沐,你別生氣,別激動,我去問我老公,我等會打給你!”


    朝顏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在沙發上,飛奔向隔壁的書房,砰一聲踢開房門。


    林悅生被她的大動作嚇了一跳,沒好氣的訓斥:“你進來就不能敲一下門啊?”


    “林悅生你告訴我,你借給楚沐的房子真的是你的嗎?”


    他愣了下,不太自然的回答:“是啊,怎麽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楚沐住的房子真的是你的嗎?”朝顏向前一步,眼神噴火的望著他,仿佛隻要他敢說一句假話,她就會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其實……也不是我的,一個朋友的。”


    林悅生看著她眼睛的時候,實在不忍心撒謊。


    “歐陽楓的是不是?”


    “你怎麽知道的?”


    朝顏猛的衝上去,掐住他的脖子說:“你掐死你算了,你竟然和歐陽楓狼狽為奸,合夥來騙我,騙我的朋友,你們這群該死的臭男人……”


    林悅生一把握住她的手,慌忙說:“別生氣,別生氣,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難怪別人說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嘴,竟然連我也騙,現在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就算那是歐陽楓的房子又怎麽了?他也隻是想為她做些什麽,你就體諒一下他對愛情期待的心情吧。”


    “體諒他大爺,你知道他對楚沐做了什麽嗎?我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把楚沐給強了!


    林悅生詫異的睜大眼,瞬間又鎮定下來:“人家男女之間兩廂情願的事,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兩廂情願?你怎麽知道他們是兩廂情願的?!”


    “那你又怎麽知道楚沐就是不願意呢?你是她好朋友,應該比我更清楚她對歐陽楓的感情,我是歐陽楓的朋友,所以我了解他,如果楚沐真心的不願意,抵死反抗,他絕不會強上的。”


    朝顏被他反駁的啞口無言,她語結的說:“你……你給我等著,我去問問楚沐,要不是那麽回事,你死定了。”


    哼,她轉身跑出了書房。


    回到臥室裏,她撥通楚沐的電話:“喂,沐沐我問你,你是不是對歐陽楓根本沒死心?”


    “我們現在是在討論房子的問題,你別扯那些有的沒的。”


    “我知道了,你就是對他沒死心!那這麽說,他霸王硬上弓的時候,其實你根本就是半推半就的……”


    嘟嘟,電話裏傳來忙音,楚沐把電話掛了,被顧朝顏那麽赤裸裸的說出心事,讓她覺得實在太難堪了。


    沈芊雪是在見過東子一家後的第五天,接到了法院的傳票,針對孩子的撫養權。


    她知道這是林悅生安排的,那天去赴約的時候母親還好好的待在家裏,回來後母親卻不見了,她沒有四處去找,也沒有問林悅生,因為她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目的隻想逼她把孩子還給那些人。


    她的心一天天冷卻,像一朵枯萎的玫瑰花,漸漸的死去……


    越是恨,就越是想起那些她不願想起的事,那些痛苦的回憶在她的腦海裏像電影裏的幻燈片,深深的折磨著她,讓她生不如死。


    之所以活下來,是因為原本心裏還有期待,可是現在,那些期待早就沒有了,費盡心機的去爭取,最後的最後,卻還是一無所有,於是她的心,又回到了三年的那個夜晚,死一般的絕望……


    開庭的前一天,石江找到了顧朝顏和林悅生,傳達沈芊雪的意思,願意把嘟嘟還給東子一家。


    對於芊雪的放手,兩人都頗為意外,她們以為要爭奪孩子,必定要費一些周折。


    “石江謝謝你,我就知道你可以說服她。”


    朝顏由衷的表示感謝,石江淡淡的搖頭:“不用謝我,我其實什麽也沒有做。”


    “你沒做?”她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是的,我沒有勸過她,這些天,我隻是陪在她身邊,卻什麽也沒說。”


    “那願意把孩子還給他的親生父親,是芊雪自己想通了?”


    林悅生平靜的問。


    “可以這麽說。”


    “她能想通,真是太好了,那明天我們約個時間把孩子接走可以嗎?”


    朝顏提議。


    “芊雪說了,明天上午她會把孩子送到百費大酒店,下午三點。”


    “好的,還是要謝謝你。”林悅生點頭。


    “希望孩子還回去以後,你們可以不要再找芊雪的麻煩,她現在真的很可憐,我有兩次竟然看到她躲在床底下痛哭,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


    朝顏和林悅生麵麵相覷,似乎都在聽到芊雪躲在床底下哭而感到詫異,他們相信,絕不是因為孩子要被送走而難過,一定是心裏有什麽令她痛苦的事。


    第二天,百費大酒店401包廂內,東子一家緊張的等待著。


    朝顏和林悅生各懷心事的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站在窗前,雖然想的事情不同,但想的人卻都是沈芊雪。


    三點整,沈芊雪帶著嘟嘟出現了,朝顏詫異的盯著她,幾天未見,她竟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原本瘦弱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可以將她吹跑,麵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瞳孔更是空洞而絕望,總體隻能用四個字形容:憔悴不堪。


    陪著她一起來的還有石江,他麵色凝重的打量著東子一家,嘟嘟手裏拿著一個波浪鼓,小臉蛋又黃又瘦,一個母親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麽能把孩子照顧好。


    朝顏上前準備接過嘟嘟,對著沈芊雪輕聲說了句:“謝謝。”


    沈芊雪似乎不太像放手,她的眼神極其複雜的盯著懷中的孩子,明明很心痛,卻沒有流淚。


    “把孩子給我吧。”朝顏提醒她放手,心裏也頗不是滋味,如果沈芊雪能正常一點,她不會幫著東子一家要回這個孩子,畢竟孩子永遠是跟著母親最好的。


    芊雪緩緩的鬆手,看著嘟嘟被朝顏抱過去,她突然背過身,很長一段時間,屋裏都沒有人說話,最後,聽到一聲哽咽的聲音:“林悅生,把我媽送回去。”


    林悅生走到她麵前,篤定的回答:“好。”


    石江把手裏的一包嘟嘟的衣服放在了地上,拉住芊雪的手說:“我們走吧。”


    東子突然衝上來,哀求的說:“小菊你也跟我們一起回漁村好不好?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沈芊雪不為所動的挪動步伐,任憑東子再怎麽懇求她也無動於衷。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落寞裏透著一絲決然,林悅生的心裏莫名的有一種負疚感。


    終於要到了孩子,阿祥叔一家喜極而泣,他們對朝顏夫婦倆千恩萬謝,林悅生派李達開車送他們回漁村,走的時候,東子悄悄的對朝顏說:“小顧,麻煩你幫我稍句話給小菊,就說我東子,等著她回來。”


    朝顏點在:“好,我一定幫你傳達。”


    既然她心裏明白,沈芊雪,是再也不回會到那片她記憶騰空三年的地方。


    晚上,吃了晚飯後,林悅生沒有立即上樓辦公,而是一個人步出了客廳,沒有告訴朝顏,他要去哪裏。


    朝顏其實知道他是出去了,他不說,她也不問,即使是夫妻,也應該給彼此喘息的空間。


    一個人待在這家裏也無聊,她準備去看看楚沐,走出林家的宅門,看到林悅生的車竟然停在原地,她詫異的環顧四周,沒有開車,那他去了哪裏?


    她在附近找了一圈沒找到,又重新返回腳步,到宅子裏麵找,終於在林家的偌大的花園裏,她找到了一個人坐在黑暗中抽煙的林悅生。


    悄悄的走過去,她輕聲調侃:“你坐的位置,可是我的專屬哦。”


    林悅生聽到她說話,挪了挪身體,騰出一點地方讓她坐下。


    “有心事?”朝顏仰起下巴問。


    “你有沒有覺得芊雪今天走的時候,有些不對勁?”


    “好像很難過的樣子。”她如實回答。


    “不止如此,還有絕望。”


    林悅生掐滅手裏的半支煙,歎口氣:“她的心裏一定有什麽事很痛苦。”


    “這個是我們早就知道的,關鍵她不願意說,我們也沒辦法。”


    “也許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如果她願意說,我真的希望可以幫她到。”


    朝顏靠在他肩頭:“不知道石江能否打開她心裏的那道鎖……


    “林悅生你給我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門外突然傳來歇斯底裏的咆哮聲,朝顏和林悅生詫異的站起身,連忙走過去。


    原來是沈芊雪的母親秦蘭,朝顏乍一看是她,就猜到一定又是來替她女兒討公道了。


    “林悅生你這個始亂終棄的卑鄙小人,你讓人軟禁我,現在又把我女兒逼得離家出去,既然你不讓我們好過,那我們就同歸於盡吧!”


    秦蘭突然從身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朝顏嚇了一跳,她想起很久以前,林悅生為了保護她,才被這個瘋子捅傷,頓時緊張的指著秦蘭,慌亂的說:“你……你不要亂來啊!”


    “我既然來了,我就是亂來的,我早想捅死你們這一對奸夫淫婦,反正我女兒走了,我也不想活了,殺了你們,我就自己自殺,到了陰曹地府,我的魂也繼續跟著你們,生生世世的折磨你們,讓你們為我女兒懺悔!”


    林悅生平靜的往前走一步,朝顏趕緊拉住他,小聲嘀咕:“你幹嗎?沒看到她又失去理智了嗎!”


    “沒事。”他拍了拍朝顏的手背,繼續往前走。


    朝顏懸著一顆心趕緊往回跑,準備去喊人來控製這個瘋婆子,見林悅生一步步的逼近,秦蘭顫抖的下最後的命令:“別再過來,再過來我真的殺了你!”


    他像是沒聽般,繼續往前走,秦蘭眼一閉,瘋狂的舉起手裏的尖刀,胡亂的往他身上砍過來,林悅生身子一閃,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在刀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秦蘭想彎腰去撿,被已經聞聲而來的家傭控製住了。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秦蘭昂天嚎哭,見她哭的那麽傷心欲絕,林悅生用眼神示意家傭們鬆手,她癱坐在地上,從懷裏的口袋裏拿出一張白紙,顫抖的盯著上麵的字,哭的愈發淒厲。


    林悅生悄悄的走過去,拿過她手裏的紙,朝顏趕緊湊上前去看,原來這是一款沈芊雪離家出走時留下的信。


    “媽,我走了,不要去找我,請原諒女兒的不孝,我真的活的太痛苦,以後你好好的保重身體,就當我三年前就死了,從來沒回來過,就當這一切,隻是一個夢……”


    林悅生看完整個人僵住,朝顏則擔憂的問:“她不會想不開吧?”


    “現在怎麽辦啊?”


    “你說話啊……”


    見老公沉默不語,朝顏急得團團轉,如果沈芊雪真的想不開,她有一種自己是劊子手的感覺。


    林悅生走到秦蘭麵前,篤定的說:“我去把你女兒找回來,你先回家等我消息。”


    他說完,立刻走到外麵的車旁,朝顏撥腿追上去:“悅生,我跟你一起去。”


    偌大的城市,到哪裏去找一個心灰意冷的人,兩人都沒有心情說話,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尋找著。


    找了二個多小時一無所獲,朝顏頹廢的說:“悅生,她會不會去一些比較特殊的地方?我們這樣盲目的找,要找到什麽時候啊……”


    她這麽一提醒,林悅生反倒想到一個地方,立馬發動引擎,火速趕去。


    車子停在一處半山腰,朝顏詫異的環顧四周:“不會吧?她難道上山了?”


    “先上去看看。”


    林悅生下了車,朝顏隨後也跟了下來,他牽著她的手一步步往上頂的方向走,途中朝顏忍不住好奇問:“你們以前經常來這裏嗎?”


    他點點頭:“這裏是我和沈芊雪初次見麵的地方。”


    “啊?你們怎麽會在這裏認識?”朝顏不解。


    “幾年前,我有一天心情不好一個人來爬山,剛好碰到她也在爬山,所以,我們就認識了。”


    “那你覺得她會來這裏嗎?”


    林悅生歎口氣:“不太確定,看看再說。”


    步行了半個小時終於到達山頂,朝顏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平時不愛運動,所以稍微消耗一點體力,就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似的。


    “還行嗎?”他問。


    “沒事,我們繼續。”


    到了山頂又走了數十分鍾,終於林悅生的腳步停下了,朝顏順著他的視線往向前方,那裏,坐著一個女人,月色下,清冷的背影猶如一尊雕像。


    莫名的,朝顏就想到了瓊瑤的一本小說《望夫崖》,覺得此情此景,和那部淒涼的故事如此相似。


    “我不過去了,免得刺激到她。”


    朝顏把視線移向林悅生,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點點頭:“你就在這裏等我,哪也不要去。”


    “好的。”


    林悅生移步上前,朝顏就站在陰暗處,她所處的位置離沈芊雪不是很遠,所以,隻要他們一說話,她都可以聽的見。


    “芊雪。”


    林悅生走到沈芊雪身旁,輕喚了她一聲。


    她仰起頭,凝視了他好一會才說:“如果有人想找我,就隻有你能找得到。”


    “你跑這裏來幹什麽?”他問。


    “這裏有我美好的回憶,坐在這裏我就不會覺得痛苦,還能感受到幾年前的自己,那時候多美好啊……”


    林悅生真視著她,半響才說:“芊雪,你心裏有什麽痛苦,你告訴我,我會盡力幫你的。”


    “幫我?”沈芊雪頹廢的笑笑:“你幫不了我的,沒有人可以幫我。”


    “到底你心裏藏著什麽不能說的秘密?你說出也許就不會覺得痛苦了!”


    沈芊雪木然的把視線睨向山崖邊,悠悠的說:“最好的解脫方法,可以忘記所有痛苦的,就是結束我的生命。”


    林悅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生氣的吼了句:“死真的是解決問題最好方法嗎?如果每個人遇到點事就想著去死,那這個地球早就滅亡了!”


    “悅生,你知道嗎?”她淒涼的站起身,緩緩的往前走:“我其實也希望自己三年前遇難了,活著對我來說根本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芊雪!你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林悅生有些失控,他看著沈芊雪這個樣子,心裏無比的煩悶。


    “你為什麽要逼我?那是我爛在肚子裏也不想說的秘密,是一段肮髒的噩夢,你為什麽逼我去回憶那段過去!”


    “我隻是想知道你為顧走不出心裏的陰影,就算我們沒有了結果,我也希望你可以過的好。”


    悠悠大涼山頂,寒風吹的野草發出哧哧的響聲,前方一男一女對峙著,彼此都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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