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怎麽逃避,該麵對的也總要麵對,木然的起身,她緩緩上樓,步伐停在書房門口,不住的安慰自己,別害怕,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悅生,找我什麽事?”她忐忑的問。


    林悅生靠在椅子上,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盯著她看了很久很久,直看得沈芊雪心慌意亂,差點自亂了陣腳。


    “芊雪,你如實回答我,嘟嘟,真的是我的兒子嗎?”


    “當……當然!為什麽這樣問。”


    沈芊雪臉色慘白,意識到林悅生肯定是知道了什麽。


    “我再問一次,嘟嘟真的是我的兒子嗎?!”


    林悅生的表情愈發冰冷,可以被欺騙,但是絕不能原諒不知悔改!


    “是的……”


    沈芊雪已經沒有退路,她隻能盲目的前行。


    “你還記得喬曼嗎?”他突然起身,走到她麵前,說了一個她並不陌生的名字。


    “記得,怎麽了?”


    “她現在在哪裏,你也知道吧?”


    “知道……”沈芊雪有些站不穩。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喬曼和我一起長大,她父親對我們林家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到最後,我卻還是親手把她送進了監獄。”


    “可能,有點。”


    林悅生冷笑:“可是我並不覺得殘忍,喬曼她當初執意找朝顏的麻煩,我一再警告,給她機會,她卻還是一意孤行,對於這樣的人,縱然和我林家再有淵源,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見沈芊雪有些失神,他又說:“我自認不是一個無情的男人,但若別人無義時,我必然也是無情的。”


    “悅生,你到底想說什麽?”沈芊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我想說的就是,如果我給你機會承認,你死不承認,非要我捅破那層紙,那到時候,你不會比喬曼的下場好多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已經說了,嘟嘟就是你的兒子!”


    她不見黃河心不死,擔心這是林悅生故意挖陷阱讓她跳,假如他根本沒有證據,那她豈不是自掘墳墓!


    “那我問你,親子鑒定中心的石江跟你什麽關係?”


    驀然聽到石江二字,沈芊雪心跳差點停止,她的身體開始顫抖,語結的說:“我……我不認識他。”


    “真不認識?”林悅生向前一步,近距離逼問。


    “是!我不認識!要我說多少遍!!”


    沈芊雪歇斯底裏的吼了起來,心裏早已經淩亂如麻。


    “那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林悅生猛得拉開抽屜,摔出一摞照片,因為憤怒至極,照片散了一地……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的合影,從臉龐上來看,還稚氣未脫,不是高中便是大學初期的合影,確切的說,是甜蜜的合影。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對情侶,而照片上的女孩正是十九歲的沈芊雪。


    至於那個男人,沈芊雪比誰都清楚,是比她大兩歲的石江,也就是她的初戀情人,兩人從高中開始戀愛,大學畢業分手,七年的感情生涯……


    沈芊雪緩緩的蹲下,顫抖的撿起地上的照片,突然間,不知該說什麽。


    “怎麽不說話了?見到黃河心死了?”


    林悅生憤怒的把桌上的水杯砸到了地上,咆哮道:“沈芊雪,你真是好樣的!”


    書房裏的氣氛死一般的沉重,樓下也是蠢蠢欲動,林夢瑤心驚膽戰的跟竇華月說:“媽,姓楊的女人到底怎麽惹我哥生氣了,他可從來沒跟顧朝顏發過這麽大的火……”


    “我哪知道!”竇華月蹩眉:“看來,不是小事呀。”


    “要不我上前偷聽一下?”


    “你哥現在正在火頭上,你要不怕撞了槍口,盡管去好了。”


    林夢瑤吐吐舌頭:“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去送死……”


    沈芊雪抬起朦朧的淚眼,作垂死的掙紮:“悅生,你聽我說,石江確實以前是我的戀人,可我和你認識的時候,我和他早已經分手了啊,而且我這幾年愛的人就隻有你!”


    “少它媽跟我提愛,很惡心你知不知道!況且,我現在跟你說的不是你和他,我和你之間的事,我現在跟你說的是嘟嘟的問題!你還想裝傻到什麽時候?”


    “跟嘟嘟有什麽關係?他是你的兒子啊,這個我們當初都鑒定過,你不是不知道。”


    “鑒定?你不覺得可笑嗎?鑒定專家是你的初戀情人,這個結果百分百正確嗎?!”


    “當然正確了,石家雖然是那家鑒定中心的工作人員,可是鑒定作弊的話,後果是嚴重的,他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你以為我不了解男人嗎?當一個男人心裏還有一個女人的時候,別說前途,就是把命給搭上了,眼皮也不會動一下!”


    林悅生臉色鐵青,想著因為這個女人的欺騙,害得他和朝顏受了這麽多的煎熬,就恨不得掐死她!


    “也隻有你林悅生會為了顧朝顏死不足惜,但這不代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和你一樣多情!所以你不要胡亂猜測,嘟嘟就是你的兒子,即使你從來都不想承認,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好,那我們明天就搭飛機到香港去重新鑒定,是不是我兒子,用結果來證明。”


    現在真的是沒有退路了,沈芊雪明知道已經無力回天,卻還是不想輸的那麽徹底:“好,去就去,事實就是事實,不怕重新檢測!”


    一清早,林悅生等在樓下,沈芊雪卻遲遲不肯下樓,他耐心盡失的上樓準備敲門,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一張憔悴的麵孔映入他眼簾:“走吧。”她說。


    到了樓下,林悅生讓保姆把孩子抱來,嘟嘟一見到沈芊雪,竟哇哇大哭了起來。


    孩子眼裏明顯有著懼意,沈芊雪上前抱過嘟嘟,吼了聲:“哭什麽哭?!”


    她這麽一吼,嘟嘟哭的更厲害,林悅生憤怒的質問:“你跟孩子吼什麽?”


    “悅生,他好像有些不舒服,我們改天再去好嗎?”她突然語氣柔和下來,一臉難過的表情。


    “沈芊雪,其實本就不用去的,是你自己非要這麽折騰,這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你今天能找到理由推脫,明天還能找到理由嗎?”


    “什麽,這小孩不是你的!!”剛一下樓的林夢瑤震驚的衝上來詢問。


    林悅生沒理睬妹妹,隻是把視線冷冷的移向身旁的女人。


    “天哪,媽,媽,你快出來啊!!”林夢瑤唯恐天下不亂,扯著喉嚨重新奔上樓,疾步衝到父母房間,氣喘籲籲的說:“媽,完蛋了!!”


    “完什麽蛋了?”竇華月沒好氣的問。


    “那個……那個沈芊雪帶來的孩子根本不是我哥的!”


    “什麽??”竇華月和林國安異口同聲,相比於林夫人,林老爺的表情更受傷。


    “我剛才聽到我哥親口說的,說這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爸……”


    “老公……”


    林夢瑤話剛落音,林老爺承受不了打擊昏厥過去。


    襄陽市第一人民醫院急診室門口,竇華月一遍遍的質問兒子:“悅生啊,那孩子怎麽可能會不是你的?不是都做過親子鑒定嗎!”


    “親子鑒定也可以作假。”


    “不會吧,沈芊雪有那本事?”她一臉質疑。


    “別問了,一言難盡。”林悅生疲憊的揮揮手,現在父親還在搶救,他什麽心思都沒有了。


    “醫生出來了!”林夢瑤大喊一聲。


    “我父親怎麽樣了?”


    林悅生一個箭步衝上前,麵色沉重的問。


    “病人受了刺激,現在已經搶救過來,暫時性命無憂,但是因為他的病情十分嚴重,再也不能受任何的刺激,所以你們家屬一定要注意,不能再給病人壓力,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


    “好!”林悅生點頭,回頭對母親和妹妹叮囑:“你們都聽到了,以後講話都請注意點!”


    林老爺病情穩定後,當天晚上就回了林家,林悅生站在床前,心痛的盯著父親蒼白的麵孔,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悅生,那個孩子……是我們……林家的子嗣嗎?”


    醒過來的林老爺,第一件事,就是確定嘟嘟是不是林家的後代。


    “爸,是的。”


    林悅生銘記醫生的囑咐,違心的說了假話。


    “沒有騙我?”


    “沒有!”


    麵對兒子的篤定,林老爺欣慰的點頭,一滴清淚順著眼角落到了耳根處。


    退出了房間,他心情複雜的出了家門,驅車去了海邊,發了條短信給朝顏:“可以出來嗎?我想見你 。”


    朝顏已經洗好澡上床,正抱著筆記本跟楚沐聊天,驀然收到林悅生的短信,她有些難過,因為她知道,隻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才會用短信的方式與人溝通。


    原因,他不想說話。


    “好。”她迅速回過去,把電腦一關,起身穿好衣服,拎著包衝衝的跑出家門。


    “噯,這麽晚了,你去哪裏?”楊雲鳳見她急急忙忙,擔憂的詢問。


    “媽,我有點事,一會就回來!”


    還沒等母親回話,她已經奔向茫茫夜色中,一眨眼的功夫,影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到了海邊,她遠遠的看到林悅生倚在車旁,從背影上來看,似乎有很沉重的心事。


    “悅生。”


    朝顏奔過去,關切的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林悅生把視線移向她,伸出雙臂將她擁進懷裏,俯耳說:“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孩子?”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時,猛得推開他:“你說什麽?你是說沈芊雪的孩子不是你的?!”


    “恩……”


    林悅生重重的點頭,沉痛的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這麽說,是那個叫石江的男人動了手腳?”


    “是的。”


    “可是你有證據嗎?”


    “這個不需要證據,隻要重新換一個鑒定機構就可以證明。”


    朝顏恍然大悟,難怪那時候,她說換一家檢測,沈芊雪死活不同意!


    “悅生,那你重新檢測了嗎?”


    滿懷期待的望著他,心想,她和林悅生之間,終於有希望了。


    “爸今天心髒病突發,因為聽到了孩子不是林家的消息,醫生說他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所以,現在不是揭發她的最好時機。”


    “那我怎麽辦?我還要等嗎?”朝顏有些激動,還以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原來,不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孩子的問題已經很明確,不需要再揭發什麽,隻是這個時候把她逼走,我擔心會對爸的身體不利……”


    朝顏凝視著林悅生,雖然心裏很不甘,可是卻非常能理解,因為她比林悅生自己還清楚,親情的可貴。


    公公,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沒關係,受了這麽多的委屈,不在乎多受一點,等了這麽久,也不在乎多等幾天。”


    她的善解人意令林悅生很感動,他欣慰的說:“朝顏,謝謝,從來隻有在你麵前,我才是我自己。”


    朝顏仰起下巴,輕聲說:“我也是,隻有在林悅生麵前,顧朝顏才是顧朝顏。”


    “我已經聯係美國的一家醫院,等爸病情稍微穩定一點,我就送他過去,不會讓你等太久。”


    “恩!”


    朝顏開心的點頭,緊緊的圈著林悅生的腰,靠在他胸前,享受著海風撫麵的感覺,聆聽著海浪敲打岩石,她似乎,聽到了,春暖,花開的聲音。


    “對了,悅生,如果嘟嘟不是你的孩子,那他的爸爸是誰啊?”


    “這個,恐怕隻有芊雪一個人知道。”


    他歎口氣:“可惜她什麽也不肯說,我總覺得,她這次回來,藏著很多的秘密。”


    “要不你今晚跟她好好談談,把她的秘密套出來?”


    “怎麽套?”


    朝顏思忖:“怎樣才能令她開心,你就怎樣做。”


    “你難道讓我犧牲色相?”


    “……”


    “就算不能知道她不想說的秘密,我也希望她可以告訴我,孩子的父親是誰。”


    林悅生黯然傷神,念及舊情,他終是做不到,恩斷意決。


    “你試試吧。”朝顏建議。


    “好。”


    把朝顏送回家,他再回自己家的路上,就開始思索,要用什麽方法,才讓能讓沈芊雪對他坦誠。


    到了家門口,他也沒想出什麽特別管用的辦法,索性準備直接問,如果她不說,那麽明天,或許可以從石江那裏了解一點。


    經過客廳,正準備上樓,保姆諾諾的跑過來,壓低嗓音說:“少爺,你去看看嘟嘟小少爺吧。”


    “孩子怎麽了?”林悅生蹩眉問。


    “剛才我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孩子身上被誰掐的青紫一片。”


    “什麽?!”


    林悅生震驚的挪動步伐,疾步走進嘟嘟的房間,他已經睡著,隻是小臉蛋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淚水……


    “你看這裏。”保姆把被子掀開,露出孩子胖嘟嘟的大腿,赫然一片青紫,看都人觸目驚心!


    “還有這裏。”把孩子翻個身,背部和大腿同樣的淤青,林悅生心疼難忍,雙手握拳,恨得牙齒差點咬破嘴皮。


    雖然這個孩子跟他沒有關係,可他畢竟也隻是一個孩子,對一個孩子下手如此狠毒,足以見得這個人喪心病狂的什麽程度!


    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孩子的臉蛋,把未幹的眼淚擦拭掉,沙啞的說:“弄點藥膏給他擦擦。”


    “好……”


    把被子重新蓋好,他起身往門外走,想想又回頭問一句:“今天晚上家裏沒人嗎?”


    為什麽一個孩子受到這樣的虐待,沒有人製止?


    “樓下是沒有人,不過沈小姐一直在樓上。”


    林悅生點頭,迅速上樓,砰一聲推開客房的門,沈芊雪正傻傻的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


    “嘟嘟身上的淤青是不是你掐的?”他厲聲質問。


    沈芊雪抬起頭,木然的問:“什麽淤青?”


    “你還想裝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三天二頭打罵嘟嘟,一個敢拿自己孩子生命換取不切實際幸福的女人,還有什麽滅絕人性的事做不出來!”


    “你到底再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掐嘟嘟了?我是打罵過他,但也隻是拍幾下屁股,有你說的那麽慘絕人寰嗎!”


    “有沒有那麽慘絕人寰你自己心裏清楚,就是一個後媽,也沒你這麽狠心!如果生下他就是為了折磨他,當初幹嗎還要生,你心理變態是不是!”


    沈芊雪憤怒的推了他一把,吼道:“我不許你侮辱我,我承認我為了得到你,做過一些瘋狂的事,可我再怎麽瘋狂也不會拿自己孩子出氣!我去掐我自己的孩子,我有病是不是!”


    “你以為你現在還正常嗎?”


    “是,我是不正常,但也是你把我逼得不正常,林悅生,你給我記住,我沈芊雪這一輩子若是毀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不可理喻!”


    林悅生憤怒的轉身,踏出房門前冷冷的諷刺:“就算孩子不是你掐的,你一個做母親的,孩子被人折磨成那樣也不知道,真是可悲。”


    他下了樓,見母親已經從外麵回來,便上前問:“媽,你是不是對嘟嘟做什麽了?”


    “嘟嘟?我對嘟嘟做什麽啊?”竇華月一頭霧水。


    “你幾點出門的?”


    “出什麽事了嗎?”她警惕的澄清:“我晚飯都沒在家裏吃,要是發生什麽了,跟我沒關係哦……”


    “夢瑤呢?”


    “跟夢瑤也沒關係,她今晚同學過生日,比我還先出門呢。”


    林悅生陷入沉思,竇華月焦急的問:“到底出什麽事了?”


    “嘟嘟被人虐待了。”


    “嗬。”她冷笑一聲,沒好氣的說:“我當是什麽事呢,被虐待還不正常啊,他那神經媽哪天不虐待他……”


    聞聽此言,林悅生再次上樓,隻是已經不再像剛才那般憤怒,而是心平氣和的敲門,待沈芊雪開門後,他徑直走進去,坐到沙發上,語重心長的說:“我們談談吧。”


    “談什麽?”


    沈芊雪眼圈紅腫,顯然剛才哭過。


    “三年前,其實你根本沒有上飛機是嗎?雖然當天飛往澳大利亞的飛機遇難了,但我已經查過,那一天,根本沒有你的登機記錄。”


    沈芊雪聞聽此言,突然變得很激動,她憤怒的吼道:“我上飛機了,我怎麽可能沒上飛機,我沒上飛機我去哪了!你告訴我啊!”


    林悅生見她反應如此之大,更加篤定,芊雪心裏一定有什麽秘密,而且,是不能說,也不願說的秘密。


    “好,這個問題我們暫且不談,你告訴我,嘟嘟的爸爸到底是誰?或者,這個孩子並不是你的?”


    “孩子是我生的,嘟嘟的爸爸是你!我已經是第n次告訴你了,請你不要再問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累了,我要睡了!你走啊,走啊……”


    林悅生見她情緒波動的厲害,也不忍心再問下去,他起身離開她的房間,第二天,便找到了鑒定中心的石江,兩人約在一家商務會所見麵,石江對於他的邀約,並沒有特別淡定,其實他的任何表情,對於林悅生來說,都是情理之中的。


    “你好,還認識我吧?”林悅生優雅的伸出手。


    “認識,林氏少總,恐怕沒幾個人不認識吧。”


    石江也伸出手,兩人禮貌性的握了一下,然後各自坐定,林悅生向來喜歡簡單,所以省去了一些拐彎抹角的話,直接開門見山:“沈芊雪是你的初戀情人?”


    石江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還是被他如此直接的問話弄得坐立不安,前天晚上,他已經從沈芊雪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並且也答應她,無論如何,不說出一句不該說的話。


    “是的。”


    “所以上次我們去做親子鑒定,你動手腳了?”


    短暫的沉默,他搖頭:“沒有。”


    嗬,林悅生冷笑:“我還以為沈芊雪喪失了理智,至少你是清醒的,沒想到你們


    竟然一起裝傻,石先生,你身為一個鑒定專家,應該對證明一個孩子是不是親生了如指掌,我若是需要證明,很難嗎?”


    “如果是我的失誤,造成結果有誤,我無話可說,但你若說我是刻意的,我不會承認。”


    “你承認與不承認,我若想讓你為錯誤的結果付出代價,其實同樣不難,我林悅生不輕易跟誰過不去,但如果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是不會原諒的。”


    石江麵色陰沉下來,他淡淡的說:“隨便。”


    “很好,看來為了沈芊雪,你還真是什麽都不顧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讓你付出代價之前,她是第一個需要付出代價的。”


    “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已經夠可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林悅生挑眉:“怎麽?心疼了?”


    “我隻是同情她。”


    “同情她不如把她娶回家,都說我們男人有初戀情結,你們又曾經相愛過那麽多年,你給他一個依靠,讓她不至於無枝可依,豈不是更好?”


    石江聽出了他的諷刺之意,麵無表情的回答:“我已經結過婚了。”


    “哦?”林悅生頗意外,但隨即笑了笑:“結婚也沒關係,可以離婚,如果你妻子知道了你和沈芊雪之間的事,那……”


    “請你不要打我妻子的主意。”


    石江脫口而出,原本刻意保持的平靜開始顯露出慌亂之色,林悅生心想,果然每個人都是有軟肋的,對麵的這個男人,也不例外。


    “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但是,你必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他有些警惕。


    “沈芊雪是不是嘟嘟的親媽?”


    林悅生已經不去問嘟嘟是誰的孩子,因為他知道石江不會回答,但是確定孩子是不是芊雪所生,同樣很重要。


    “是的。”


    “她這幾年都在哪裏?孩子在哪出生的?”


    “不知道。”


    石江的回答,林悅生頗為不悅,蹩了蹩眉,繼續問:


    “那你和沈芊雪是從什麽時候又開始聯係的?”


    “就是前不久,街上偶遇的。”


    “你確定?”


    “確定。”


    “好。”林悅生起身,意味深長的說:“石先生,為了前途著想,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幫著沈芊雪害人害已,一個女人拿著孩子的生命威脅一個男人,這種女人,值得你為她犧牲嗎?”


    石江的表情有些僵硬,內心似乎也有些掙紮,但卻沒有針對林悅生的話,做作相應的回答。


    “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是要拯救她與病態之中,而不是陪著她一起走火入魔。”


    林悅生轉身離開,沒走幾步,石江突然開口:“芊雪這幾年發生了什麽,我真的不知道。”


    下午回了公司,林悅生佇在辦公室落地窗前,仔細回想著石江最後說的那句話,可信度有多少,如果連他也不知道沈芊雪這幾年的經曆,那就隻能說明,芊雪心中有一個大秘密,是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的……


    正在他為這個大秘密苦惱時,發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小插曲,那就是石江的老婆竟然找到了林家,揚言要見沈芊雪。


    一大清早,石江的老婆來勢洶洶,除了沈芊雪本人外,就隻有林悅生明白原因了。


    “姓楊的你給我出來!”


    石妻的怒吼聲引起了林家人的不滿,林夢瑤扯著母親竇華月的胳膊埋怨:“這沈芊雪到底怎麽回事啊,把我們家弄得雞犬不寧了!”


    “誰知道,還是喬曼最讓人省心,偏偏你哥就是喜歡這些麻煩精!”


    林悅生下樓,厲聲質問家裏的傭人:“誰讓她進來的?”


    “我們攔不住啊……”


    沈芊雪也下來了,她一見到找她麻煩的女人,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你這個女人還要不要臉?你把我丈夫害得工作也丟了,現在還嚷著要和我離婚,你滿意了嗎?!”


    麵對石妻的憤怒,沈芊雪冷冷的說:“你丈夫丟了工作與我顧幹?他要和你離婚又與我顧幹?”


    “你不去勾引他,他會落的這個下場嗎?我們原本幸福的家庭會落得這步田地嗎!”


    林悅生大概已經猜出眼前這個憤怒至極的女人是誰,因為石江失業,正是他親手而為。


    “石太太,這裏是我家,請不要在這裏大吼大叫。”


    他上前,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石妻冷笑:“你還替這個女人說話嗎?我告訴你們,她的孩子根本不是你們林家的,是我丈夫動了手腳!你們隻是接納的不過是一個野種而已!”


    “既然你都說了是你丈夫動的手腳,一個沒有職業道德的人,失業了又能怨誰?不能說別人勾引了你丈夫,隻能說你丈夫經不過誘惑,說的難聽點,就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豬!”


    石妻被他諷刺的麵色鐵青,轉而把氣都撒在沈芊雪身上,她破口大罵,語言淫穢不堪,林悅生忍無可忍,對家裏的傭人說:“把她給我拉出去!”


    對這個來找麻煩的女人,他冷酷無情,不是因為對沈芊雪有情,而是因為,怕太過激勵的爭吵,會被樓上的父親聽到,況且,他也不允許家裏被人用語言玷汙。


    “沈芊雪,你給我記住了,你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到哪裏去,你給我等著!”


    朝顏早上剛到雜誌社,便被主編叫了過去。


    “小顧啊,派給你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聽說在我們隔壁市有一個偏僻的漁村,那裏的漁民純樸善良,祖祖輩輩以養魚為生,我想讓你去采訪一下他們,然後我們出一期關於漁民生活的紀實報道,相信這個與都市繁華完全不同的另類生活,一定會吸引讀者的眼球。”


    朝顏愣了下,馬上答應:“好!”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同意,其實有好幾個人想去,但我還是覺得你最適合,因為去采訪那些漁民,肯定是要和他們共同生活幾天,從主觀上了解他們的生活習慣,咱們社裏那些家夥,我瞅來瞅去就你最能吃苦,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一定要把任務圓滿的完成啊。”


    “主編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采訪出一篇新穎的題材,為咱們雜誌社打響知名度!”


    “好,好,那你去準備一下,今天就出發吧。”


    朝顏出了主編室,立馬發了條短信給林悅生:“我臨時要到外地去采訪,找不到我不要擔心哦。”


    林悅生接到短信,立馬打電話過來了,朝顏看著熟悉的號碼,溫馨的笑了。


    “喂?幹嗎呀?”


    “你要去哪裏?”他問。


    “去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而且不要問我什麽時候回來,因為這個還是未知數。”


    “什麽鬼地方,歸期都不能確定?”林悅生有些不悅:“你趕緊別幹了,回公司來。”


    “我不要,我在這裏幹的好好的,不想再換了,再說,要是哪天又出狀況我再被迫離開公司,那幾進幾出別人不說,我也夠難堪啊。”


    “不會的,絕對不會。”


    “你再怎麽保證我也不會動搖的,因為我挺喜歡這工作。”


    “你……”他停頓了一下:“真是敗給你了。”


    朝顏回家收拾行李,當天便乘大巴,又輾轉換了二次車,才於天黑前,來到了目的地,鳳美漁村。


    對於她的到來,當地漁民表示出了熱烈的歡迎,漁村的負責人把她安排住進了其中一戶漁民家裏,那是一戶五口之家,和她想象中的一樣,他們熱情純樸,對她這個客人照顧得無微不至。


    吃了晚飯後,朝顏讓漁民家的媳婦陪著她去海邊轉轉,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比她們那裏要大好幾倍,她感概的說:“可以每天看到這麽遼闊的大海,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小媳婦撲哧一笑:“這有什麽幸福的啊,你是頭一回來,所以覺得稀奇,像我們這裏的人祖祖輩輩沒離開過這片土地,早已經對這片海視覺疲勞了。”


    “對了,你們這裏有多少戶人家啊?”


    “大概有三十幾戶吧。”


    “那你們有沒有去過大城市?”


    “很少去,如果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是不會離開漁村的。”


    “你們吃的喝的都從哪裏買?”


    “距離漁村三百公裏外,有一個小城,我們這裏的魚都是從那裏賣出去,然後生活用品也是從那裏添置。”


    “哦,不過你們為什麽不離開漁村啊?外麵的世界很精彩,你們都不向往嗎?”


    這算是再采訪,但也是朝顏本能的好奇,她想了解這裏的純樸的人,和這片秘密的土地。


    “因為我們的祖先曾經是一位大將軍,他為了精忠報國,馳騁戰場千百回,曆下了汗馬功勞,卻不想,後來遭小人暗算,功勞被忽視,反而落了一身罪名,他一怒之下,萬念懼灰,便連夜攜帶家眷,逃到了這裏,從此安家落戶,並且立下規定,後人絕不可以踏出這片土地,更不許與官僚有任何牽扯。”


    朝顏聽的入神了,不禁很欽佩大將軍的後人,都經曆了幾百年了,還能遵守祖先的規定,真是難得。


    “不會你們這裏三十幾戶人全是大將軍的後人吧?”她大驚,那豈不是亂倫了。


    “當然不是,隻有一小半是大將軍的後人,其它的,都是從別的地方搬到這裏的,隻是他們也視大將軍為先人,和我們一起遵守著誓言。”


    “哦,原來是這樣。”朝顏釋然的笑笑,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個多小時後,她們倆便往回返,途中,又了解不少關於鳳美漁村的傳奇曆史。


    回到漁民家,她發現手機上有六七個未接電話,全是林悅生打來的,她懊惱的拍了一下額頭,剛才怎麽出門也忘記帶手機了。


    回撥過去,卻響了二聲,就自動掛斷了,她疑惑的又重新撥,撥了十幾遍,仍然撥不出去,她鬱悶的走出房間,找到漁民的媳婦問:“你們這有公用電話嗎?”


    “沒有。”小媳婦搖搖頭,解釋說:“我們又不跟外界聯係,也沒有外界的朋友,所以不需要打電話……”


    “那我帶來的手機為什麽打不出去啊?”


    “可能信號不好哦,我們這裏海風大,又與外界隔離,所以通信都不是很好,以前偶爾也會有遊人來這裏小住幾天,他們的手機同樣經常收不到信號。”


    朝顏點點頭,突然有一種,回到了百年前,沒有電話電腦的古代……


    小媳婦見她一臉焦急,便安撫說:“別擔心,不是天天沒信號,隻是偶爾的,今晚風大了些,明天太陽出來,風停了,信號就會好。”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朝顏黯然的回了房間,夜裏,她在夢中見到了林悅生,他跟她說,早點回來。


    清晨,朝顏被外麵說話的聲音吵醒,她起身到窗前一看,原來是漁民們已經開始捕魚,男女老少一起奔向海邊,手裏拿著捕魚的工具,好不熱鬧。


    她趕緊穿好衣服,洗漱了一番,拿著相機追到了海邊,然後對準漁民哢哢拍了幾張照片,一年之計再於晨,她要把這明媚的早晨,和這些勤勞的漁民作一個永恒的紀念。


    一整個上午,朝顏都在海邊忙碌著,以至於忘記給林悅生回電話,到中午想起來的時候,偏偏天氣突變,下起了暴雨,信號再次中斷……


    由於天氣的原因,漁民們沒法出門,便窩在家裏聊天,小媳婦拿出一本相冊,來到朝顏的房間,笑著說:“小顧,無聊吧,給你看看照片。”


    “好啊。”朝顏感興趣的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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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新年快樂哈,希望明年我們都能有一個新的開始,祝福你們的家人健康平安,也祝願我們大家都能幸福美滿~~~


    ps:朝顏在鳳美漁村會有一個驚人的發現,謎底下章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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