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質疑也不無道理,畢竟哪個男人一大清早起床,見到老婆對著一張破紙研究的走火入魔,還能淡定的配合她討論,這個紙上畫的是飛機還是火箭?


    “你才受刺激了!”朝顏懊惱的瞪他一眼,每次跟他說正經事,他就用看傻瓜一樣的眼神來看她,真是氣死人了!


    林悅生見她生了氣,趕緊蹲下身哄她:“好了,好了,我幫你看不行嗎?”


    林悅生越往下猜,朝顏的心越涼,看來林悅生的眼光也不比她好到哪裏去,她頂多猜是一座房子,或者某樣家具,怎麽也不會視野寬闊到與國旗掛上邊,也太離譜了一點……


    “算了,算了,不要你猜了!”


    她奪回白紙:“我過兩天讓楚沐幫我看,她可比你有眼光多了!”


    林悅生悻悻的去了浴室,出來的時候,見他的麻煩妻子還在沉思,不禁覺得好笑,難道這就是別人說的孕期憂鬱症?


    可是向來不是隻有產後憂鬱症嗎?這憂鬱的也太早了吧……


    “朝顏,你這畫的是什麽啊?”


    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他裝作感興趣的詢問。


    “我怎麽知道!”


    “咦,不是你畫的嗎?你自己畫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他抹把汗,看來是畫到一定的水平,畫的自己都不認識了……


    “誰說我畫的?”朝顏挑眉,她可沒說,一直是他自以為是。


    “啊?不是你畫的啊?那你從哪弄的?”


    “我從……”


    她剛想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假如讓林悅生知道她昨晚趁他睡著,去了林家的禁地,那後果肯定很嚴重!


    “我……撿的。”


    跟他撒謊不是不準備告訴他,而是她準備先研究出這副圖再告訴他,憑著直覺,她認為林家的禁地是不該出現這種白紙的,雖然隻是白紙,也不可能會出現,為什麽這麽篤定,因為她知道廢墟雖然是禁地,但家裏的傭人還是每天早上都會打掃,哪怕是一片落葉,也不太可能會遺留。


    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這張白紙和昨晚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的黑影絕對有關係!


    “拜托了,能不能淡定一點?撿一張紙你都要研究半天,那要是撿到一張六合彩,你豈不是要昏過去了?”


    “切,別說的我好像沒見過錢一樣,你這麽有錢,我會為了一張六合彩昏過去?”


    “那也不至於為了一張白紙,弄得一大清早愁眉苦臉,一籌莫展吧?”


    “行了,我不跟你說了,你該幹嘛幹嘛去,我要去種花了!”


    朝顏從沙發上跳下來,把那團白紙像寶貝一樣珍藏起來,林悅生看著她站在臥室中央,拿不定藏那裏才最安全時,頭痛的調侃:“真服了你了,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藏什麽藏寶圖呢……”


    如果真是藏寶圖她或許還不會如此緊張,畢竟錢財乃身外之物,況且她嫁一個有錢的男人,根本不需要錢,真正讓她緊張的,是這張圖似乎隱藏著什麽玄機,與她之前見過的詭異之事都脫不了幹係。


    中午發了條信息給楚沐,約她晚上見麵,楚沐答應了。


    下午五點,楚沐從公司裏走出來,正準備趕赴約定地點時,一輛車停在她麵前,她疑惑的往裏一看,頓時轉身就跑。


    要說讓她楚沐撥腿就跑的人真是罕見啊,跑了一小會,她停下腳步,鬱悶的自問:“腦子進水了?我幹嗎要跑啊?!”


    這麽一想,她淡定了,一個轉身,朝著身後向她走來的人吼道:“歐陽瘋,你為什麽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歐陽楓露出邪惡的笑容,兩手插在褲兜裏,吊兒郎當的說:“我又沒搶你錢,又沒劫你色,幹嗎不敢在你麵前出現?”


    “你偷親老娘,難道不算劫色嗎?!”楚沐雙手插腰,暗自嘀咕:“不要怪老娘不淑女,是你的行為把我逼成了潑婦……”


    “我親你……”歐陽楓走到她麵前,壓低嗓音解釋:“那是本能反應!”


    “放屁!你怎麽可以對老娘有那樣的反應?”


    “因為,我喜歡你唄。”


    這一句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在他身邊,有太多像楚沐這樣的女人,先不說他家裏的那個母老虎,就是那個顧朝顏,也是強勢的過分啊……


    他曾問過自己,最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得出的答案是:“溫柔,賢淑,不說髒話,不過分強勢,對他體貼無微不至,是今生得不到,來世最渴望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可是現在,顯然,楚沐是不符合這樣的標準,卻莫名的,他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是那種以為今日一別,永不再見,卻依然忘不掉的感覺……


    楚沐震驚的凝視著麵前的男人,耳根發燙,心跳淩亂,臉頰紅的像熟透的番茄,她受不了這個男人說這種話,更受不了自己聽了這種話會是這種反應!


    想她楚沐不說是情場高手,也是馳騁情場數十載,經曆過多少男人的表白,什麽樣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沒聽過?竟然現在因為一個瘋子說一句喜歡,就嚇得兩腿發軟,頭腦空白,不知道爹姓啥,娘姓啥,她從顧處來……


    “你以為你是風兒(瘋兒)我就是沙(傻)嗎?”楚沐兩眼一翻:“去你妹的!”


    歐陽楓開著車跟在楚沐身後已經快二十分鍾,他這樣的行為像二十歲的少年一樣魯莽,明知道不該這樣,卻怎麽也停不下來。


    楚沐走著走著放慢了腳步,她突然轉身攔住他的車,速度之快,如果歐陽楓不是反應及時,恐怕這會她已經倒下來了。


    “你幹嗎?不想活了?”


    他懊惱的從車上跳下來,疾步走到她麵前扯住她的胳膊質問。


    “你才不想活了呢!我隻是警告你,別再跟著我!”


    “誰跟著你了,這路我不能走嗎?”


    楚沐的手機響了,她一看是朝顏的號碼,撇了歐陽楓一眼,轉身往前跑了幾步,壓低嗓音說:“喂?”


    “你來了沒有啊?我等你半天了!”朝顏鬱悶的說。


    “親愛的,抱歉……”


    “怎麽了?”


    “今天沒辦法去見你了,我……在加班。”


    “什麽?加班!你早上不是還答應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決定加班?”


    “領導臨時決定的,我也沒辦法……”


    她歎口氣,一副很無奈的口氣。


    “哎,好吧,那明天晚上再約吧。”


    ……


    朝顏失落的切斷了電話。


    楚沐正為欺騙好友萬分內疚時,一張邪惡的笑臉湊到她麵前:“你拒絕了別人,是為了和我約會嗎?”


    “滾,誰要和你約會啊!”


    她惱羞的推了歐陽楓一把,心裏明明是準備跑開,可是腳步卻沒有移動。


    “你不和我約會,你現在準備幹什麽?”


    “管你什麽事?”


    “我想知道。”


    楚沐笑笑:“我呢,準備去公安局。”


    “幹嗎?”


    “告你啊!”


    歐陽楓眉一挑:“告我?告我什麽?”


    “騷擾良家婦女……”


    她不說還好,這麽一說,歐陽楓竟然死皮賴臉的拉住她的手,硬往他的車裏拖。


    “你幹什麽?放開我!”


    “為了罪名能夠成立,我助你一臂之力!”


    楚沐就這樣被他霸王硬上了車,坐在副駕上,嘴裏罵聲不斷,心裏,竟然並不如表麵上那般生氣,她為自己如此表裏不一而感到羞愧……


    偷偷的撇了眼歐陽楓,他似乎對她的罵罵咧咧並不以為然,隻專注於開車,楚沐罵累了,就開始思考為什麽她不告訴朝顏,自己被歐陽楓糾纏了?為什麽要謊稱自己在加班?為什麽被他霸王拽上車,明明有手機,卻不打電話向父親求救?難道這種種的跡象,證明了她其實……


    並不討厭你,而且……


    不行,不行,她怎麽能有這個想法,甩了甩頭腦,試圖讓自己清醒。


    歐陽楓把車停在天橋邊,搖下一邊的車窗,任冷風吹進車裏,把車裏壓抑的氣氛吹散開來,他見楚沐已經安靜了,也沒有執意要下車的意思,心裏有一個小小邪惡的念頭滋生了。


    如果這個時候吻她的話,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呢……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把身體往右邊移動了一點,楚沐感覺到了他的移動,原本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開始狂跳不止,身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卻又似乎,有點知道……


    她木然的縮在角落裏,沒有一點退路,眼睜睜的看著他越靠越近,明明可以罵他,推開他,卻好像被點了穴似的動也不能動。


    歐陽楓的臉已經湊到了她麵前,兩個人麵對麵的直視對方,那麽近的距離,近到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聲,突然,他伸出一隻手,緊緊的將她攬進懷裏,心裏的最後一點意誌崩潰了……


    楚沐有一雙令他心動的眼睛,第一次認真看她眼睛的時候,他就淪陷了,此刻,他再次淪陷。


    火熱的唇狠狠的吻住了懷中的女人,帶著一點野蠻,舌尖順著她的唇瓣描繪,接著便攻入她唇齒間,肆意掠奪。


    他從來沒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想要把一個女人吸進身體裏,電光火石間兩人意亂情迷,楚沐的身子軟了,腦中一片空白,本能性的伸出舌尖,與一個並不排斥的男人緊緊糾纏……


    愛情,是很奇妙的東西,也許它不會敲門,可是你依然無法阻擋它的來臨。


    楚沐與歐陽楓戀愛了,沒有朝顏和林悅生那種一點一滴培養起來的感情,可以說是一見鍾情,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原因,就是相愛了。


    第二天晚上,朝顏再次打電話約楚沐見麵,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跟閨蜜說起戀愛的事,所以楚沐在電話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好意思把這件事說出來。


    連續三天約不到她,朝顏覺得疑惑了,楚沐什麽時候開始工作如此的忙碌?她不是號稱寧肯被炒魷魚,也不肯透支勞動力的人嗎?


    為了核實心中的疑惑,她決定來個突然襲擊,看看那個說自己在加班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在加班!


    打車去了楚沐所在的公司,偌大的辦公室裏隻有零星的二三個人,但並不是她要找的人,其中一個帶眼鏡的男人熱情的問:“小姐,你找誰?”


    “我找楚沐,她今晚加班嗎?”


    “小楚不加班啊,她從來不加班的!”


    “從來……不加班?”朝顏從牙縫裏迸出幾個字。


    “對啊。”


    再次得到了楚沐同事的肯定,再加上自己親眼目睹,朝顏火冒三丈的離開了偌大的辦公室,站在馬路上,她掏出手機,迅速撥通了丫的電話。


    “喂?朝顏,啥事?我忙著呢。”


    朝顏沒好氣的哼一聲:“喲,忙著呢?忙什麽呀?”


    “工作唄,這個該死的經理,整天剝削我的勞動力,我……”


    “別閃了舌頭,撒謊是會被雷劈的哦。”


    “啊?”楚沐驚出一身冷汗:“你……你什麽意思呢?”


    “我就站在你公司樓下啊,你在哪加班呢?出來見我!”


    “什麽!!”楚沐焉了,看來與歐陽楓戀愛的事情是瞞不住了……


    “那你站那裏別動哦,我馬上過去找你。”


    她不由分說的掛斷了電話,朝顏歎口氣,看來這丫的肯定又是戀愛了,每次隻有戀愛,她才會忘記顧朝顏這號人的存在。


    十分鍾後,楚沐從出租車裏跳了下來,她氣喘籲籲的跑到朝顏麵前,一臉內疚的抓住她的手:“親愛的,對不起,對不起,你原諒我吧,我來世願意做牛做……”


    “得了,言歸正傳,是不是又戀愛了?”


    朝顏直視著她,等著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楚沐咬咬牙,心一橫,索性承認:“恩。”她點點頭。


    “這次又是誰?幹什麽的?多大年齡?叫什麽名字?”朝顏對於她交男朋友,已經是見怪不怪,每次她最擔心的,不是她交的男朋友人品如何,而是她能把新戀情維持多久……


    “他其實……你也認識。”


    “我認識?”朝顏蹩眉:“誰啊?”


    楚沐欲言又止了半天,才諾諾的說:“歐陽楓。”


    “……”


    朝顏無法形容聽到歐陽楓三個字時的心情,因為她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


    “歐陽楓?你跟歐陽楓談戀愛?”


    她臉色鐵青,一副要殺了楚沐的表情。


    “親愛的,你別激動嘛,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可是你討厭他,也不代表,我也要和你一起討厭吧……”


    楚沐的聲音極小,怕朝顏罵她見色忘義。


    “什麽跟什麽!你對他了解多少?”


    “我們剛剛才開始,以後會慢慢了解的……”


    “慢慢了解的東西可以慢慢了解,但需要第一時間了解的東西,你了解了嗎?!”


    朝顏現在恨不得用磚塊把麵前的傻瓜敲響,看她那一臉茫然的傻樣,她就知道,丫的肯定還蒙在鼓裏!


    “什麽需要第一時間了解的啊?年齡?身價?愛好?”


    “難道你能想到的就這些嗎?你醒醒吧,歐陽楓他絕對不適合你!”


    楚沐見朝顏哪些反對,頓時有些不樂意了,她低下頭,黯然的說:“朝顏,你反對的理由,是因為討厭歐陽楓老是跟你作對,還是因為……我和他門戶不配。”


    朝顏震驚的蹩起眉,沒想到楚沐竟然會這樣想,她憤怒的抓住她的手臂,一字一句的說:“你給我聽清楚,歐陽楓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他已經有老婆了,你是想做小三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嗎!!”


    家室……老婆……楚沐臉色瞬間慘白。


    “他沒跟你說對不對?”見她這副表情,朝顏已經了然於心。


    楚沐整個身體都僵硬了,她這幾天一直處於極度的興奮中,以為自己遇到了感情的終結者,因為歐陽楓和她以往交的男朋友都不一樣,她是打心眼裏喜歡他。


    現在朝顏的一句話,毀滅了她心中所有的美好和期待,小三,多麽肮髒的字眼,她楚沐的人生怎麽可以跟小三扯上邊!


    眼淚一下子衝出了眼眶,她無力的蹲在了地上,失聲痛哭。


    “沐沐,我知道你難過,現在放手還來得及,咱不哭,為他那樣的男人哭不值得!”


    朝顏抱住她,即心疼又氣憤,這個殺千刀的歐陽楓,什麽樣的女人不招惹,偏偏要拿她的好朋友開刀,明擺著跟她顧朝顏過不去!


    安撫好楚沐,朝顏一臉鬱悶的回了林家,林悅生見她情緒不對,關切的問:“怎麽了?跟楚沐吵架了?”


    “比這個更嚴重。”


    朝顏頹廢的坐在沙發上,雙眼幾乎要噴出火。


    “發生什麽事了?”林悅生一臉疑惑。


    “問那個姓歐的啊!”


    “姓歐的?”他挑眉:“歐陽楓?”


    “是啊!”朝顏義憤填膺的直視他:“老公你知道嗎?歐陽楓竟然打起了楚沐的注意,你說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到底怎麽回事?”


    她一五一十的把歐陽楓如何勾搭楚沐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口不遮攔的罵了句:“沒品的家夥,跟費少城一樣無恥!”


    林悅生臉色陰沉下來,他漠然起身:“別人的感情帳,就讓別人自己處理,你不該管,也管不了。”


    朝顏見他眼神冷冽,才驚覺失言了,也許,她不該提到費少城的名字。


    “悅生,你一定要阻止歐陽楓繼續荒唐下去,楚沐和他逢場作戲的女人不一樣,她要麽不認真,要認真起來就特別的認真,我不想看到她被傷害……”


    林悅生點點頭:“好,知道了。”


    這一夜,朝顏睡的極不踏實,她一直在擔心楚沐的感情問題,雖然林悅生說別人的感情,她不該管也管不了,可是楚沐不是別人啊,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幾乎像影子一樣存在的人。


    腦子裏全是楚沐的事,以至於撿到的那張神秘的白紙上到底畫的是什麽,她也沒心思去研究了……


    連著二天,她都打不通楚沐的電話,第三天,楚沐主動發了條短信給她:“朝顏,我沒事,我跟媽媽到鄉下的奶奶家了,玩幾天再回去,這裏信號不好,你不用給我打電話了。”


    朝顏收到短信,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點,但也沒有完全放下,畢竟她清楚,歐陽楓是絕不可能那麽輕易放手的!


    正在她為別人的煩惱而煩惱的時候,她自己的後院竟然也著火了。


    沈芊雪一大清早就跑到林家,脫離了每一次溫柔的假象,聲色俱厲的質問林悅生,為什麽突然不離婚了。


    林家的客廳因為她的到來,突然熱鬧了起來,老妖婆一臉看好戲的坐在沙發上,林夢瑤則學校都不去了,好整以暇的等著看二女爭一夫的表演,就連海叔,這個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管家,竟然也像個女人似的看起了熱鬧。


    林悅生表情冷峻的坐在客廳中央,他的身旁坐著名正言順的妻子顧朝顏,對麵就是沈芊雪,她今天的強勢令所有人感到詫異。


    “芊雪,我跟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今天不該到這裏來。”


    沈芊雪仰起下巴:“可是我隻想知道,你真正不離婚原因是什麽?”


    “我本來就沒想過要離婚,所以決定不離,也是很正常的。”


    “正常嗎?我一定也不覺得正常!之前顧朝顏當著我的麵承認你們會離婚,而你從美國回來後也篤定隔天就會辦手續,我隻是出去玩了幾天,你們就突然像沒事發生過一樣決定不離婚了,這實在太奇怪,我也必須要弄清楚!”


    朝顏沉不住氣了,她覺得甚是好笑:“芊雪小姐,不管我和悅生離不離婚,都跟你沒什麽關係吧?難道我們離不離婚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沈芊雪目光淩厲的掃向她:“之前,我是不想跟你爭的,隻一味的退讓,可現在我想清楚了,退讓是不是解決的辦法,退讓,隻會把原本愛我的男人越退越遠!”


    “原本愛你,和現在愛你,是兩碼事,分清楚一點可以嗎?”


    朝顏毫不示弱的反駁她,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火無形中越燒越旺,而沈芊雪突然間性格的轉變,讓林悅生極為反感和陌生。


    “對我來說,愛就是愛,不分原本和現在,況且,我是必須要和悅生在一起的。”


    林悅生失望的打量著對麵的女人,這真的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嗎?這真的是曾經天真爛漫溫柔善良的沈芊雪嗎?


    “不要再說些不可能的事了,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他很篤定的告訴她,希望她可以知難而退。


    一直沉默的竇華月終於忍不住了,她故意煽風點火:“芊雪啊,你也別怪我兒子狠心,他也實在沒辦法,因為他老婆懷孕了嘛,他總不能在這個時候還離婚吧?”


    “懷孕?”


    沈芊雪漠然的笑笑:“懷孕很了不起嗎?懷孕就可以不用離婚嗎?”她站起身,意味深長的丟下一句:“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最先負起責任的人應該是我。”


    看著她自信離去的背影,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異常的錯愕。


    朝顏忐忑的上了樓,悶悶的坐在沙發上,林悅生跟了上來,她立馬問:“悅生,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和芊雪那個了?”


    “沒有,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那天晚上,我們什麽也沒有發生!”


    “可是她剛才說的話很奇怪啊,你沒聽到嗎?他說如果是因為懷孕就要負責,你最先負責的人應該是她!”


    林悅生頭痛的揉了揉額頭:“你別聽她的話,她現在已經變了,根本不是以前的她。”


    “難道真的隻是因為嫉妒?”


    朝顏百思不得其解,她相信林悅生不會騙她,可是那個女人離去時的眼神和背影,實在是讓她慌亂不安,隱隱約約的,她感覺不會隻是嫉妒那麽簡單……


    楚沐從鄉下回來了,朝顏在咖啡廳和她見麵時,她似乎還走不出歐陽楓的陰影。


    “沐沐,你和他……怎樣了?”


    “沒怎樣,這段時間他給我打過電話,我沒接。”


    “那他沒找過你?”


    “找過,沒找到,他不知道我去了鄉下,昨天得知他出差了,我才敢回來的。”


    朝顏有些鬱悶:“你幹嗎要躲著他啊?這種事就該當麵說清楚,以後老死不想往來!”


    “是該當麵說清楚,可是現在,我不想見到他。”


    “那你準備就這樣拖著?”


    “不是,我已經冷靜了好幾天,等他出差歸來,我就跟他攤牌。”


    楚沐一臉堅定的表情,讓朝顏放心了不少,看來歐陽楓也一定是知道了她為什麽躲著他,這種事本來就不可能瞞的住。


    “對了,你來幫我看看這個。”


    朝顏把隨身攜帶的白紙遞給她,楚沐一臉疑惑:“這不就是張紙,有什麽好看的?”


    她和林悅生同樣的表情同樣的困惑。


    “我是讓你幫我看看紙上畫的圖案,和什麽東西比較接近。”


    “你閑的吧?”


    “是挺閑的,快幫我看看……”朝顏著急的催促。


    楚沐一臉受不了的表情,不情願的接過她手裏的白紙,把它攤平放在桌上,蹩眉思忖片刻,說了句:“這圖挺深奧的,誰畫的?”


    “你看出什麽了嗎?”朝顏比較關心這個。


    “看是看出來一點,隻是不知道對不對……”


    “快說!!像什麽?”


    她心跳開始加速,即希望楚沐能一語驚醒夢中人,又怕她會猜的林悅生還離譜。


    “我覺得像一把菜刀。”


    “菜刀??”朝顏驚詫的張大嘴:“從哪裏看出來像菜刀?”


    “你看啊,這個方形雖然框架很大,可是方形的下麵有個小小的木棍,乍一看有點像五星紅旗,可是這木棍旁邊還有兩個橢圓形的東西,如果你不忽略這個的話,就不會覺得它是五星紅旗,因為這兩個橢圓形也是與上麵的圖案緊密相連的,你仔細看一下這像是什麽東西?”


    楚沐指了指那兩個橢圓形的圖案。


    朝顏挖空心思想了半天,脫口而出:“蘿卜。”


    “對了!”


    楚沐一巴掌拍在桌上:“就是蘿卜,其實隻要分辨出下麵的是蘿卜,就可以猜出上麵是什麽了。”


    朝顏恍然大悟,不愧是福爾摩斯的忠實粉絲啊,輕輕一指點,她便把這圖看得徹徹底底了……


    明顯這是一根被切開的蘿卜,上麵正是切蘿卜的刀,這麽簡單的圖案,她竟然研究了這麽久,經過別人提點才看出來,看來,她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這圖挺好玩的,是不是專門開發別人眼力的啊,你還有沒有,我繼續幫你看?”“沒了。”朝顏抹把汗,挺好玩?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丫的要是知道這副圖的由來,恐怕現在已經嚇得昏死過去!


    一把菜刀?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中,為什麽會出現一把菜刀的圖案?這副圖真正想表達的含義是什麽?


    “沐沐,憑你的感覺,你認為這副畫想表達的是什麽?”


    楚沐隨意說:“這個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畫圖的人!”


    “那你對這副圖有什麽想法嗎?”


    “沒想法,不過就是張破紙,隨便鬼畫符兩下,還要我有什麽想法?如果真想讓我談一下自己的想法,我隻能說,你太無聊了……”


    “可是別人不會平白無故的畫一把菜刀切蘿卜啊!”


    “暈,不切蘿卜,難道切人啊?!”


    “切人?”朝顏吞了吞口水,她怎麽沒往這方麵想,難道……


    渾身汗毛豎了起來,她被自己的想法嚇的心驚膽戰。


    渾渾噩噩的腦子裏,接下來和楚沐說了什麽她幾乎沒印象了,後來怎麽告別也沒印象了,唯一的印象,就是一把菜刀切蘿卜……


    她偷偷鬥膽的想,難道是有人想殺人?


    難道林家廢墟裏藏著什麽秘密?


    難道以前每一個離奇死亡的人,其實都是人為?


    難道現在是有人想使暗號,準備索要某人的性命?


    後來,她不敢再想了,她知道自己想象力豐富,可是她不允許自己豐富到這種地步……


    晚上林悅生剛從公司回家,朝顏便撲到他懷裏,忐忑的說:“悅生,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其實她已經不怕林悅生會責怪她去了禁地,她最擔心的,是他不相信她的鬼話。


    “什麽事?”


    “那個……你先洗澡吧,等會到床上告訴你。”


    林悅生麵露驚喜,邪惡的問:“難道想跟我說,好我沒親熱了?”


    “少來,我是有正經事跟你說,非常非常的正經。”


    “其實不正經也沒事,真的……”


    朝顏被他調戲的十分羞怯,她推他進浴室:“趕緊洗洗出來,我真有事跟你說!”


    待林悅生洗澡時,她開始思慮,要怎麽說,如何說,才能讓他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


    拿出被她揉了攤開,攤開又揉的那團白紙,已經皺的快要四分五裂了,她找出一圈膠布,把有裂痕的地方仔細的粘了一遍。


    待她忙活的差不多時,林悅生出來了,朝顏趕緊招手:“過來。”


    “天哪,你怎麽還在弄這個?”他一眼撇見她手裏的那個奇形怪狀圖,簡直要抓狂了。


    “悅生,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個。”


    朝顏把他拉到床邊坐下,一本正經的說:“從現在開始,我要把我所經曆和看到的全部告訴你,你記得聽完務必要相信我哦。”


    “……好,你說吧。”


    林悅生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她神神叨叨,隻當是陪著她玩,逗她開心。


    “前兩天晚上,也就是你從花園把我拽回屋的那天……”


    朝顏開始把那天晚上驚險的一幕如實的講給她身邊的男人聽,她講的十分認真,一臉的嚴肅,完全看不出像是在開玩笑,可是盡管如此,林悅生還是不會相信。


    “那個唱歌的人是個女人,聲音我似乎在哪裏聽過,可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但是那個黑影絕對是個男人,而且身手很靈活……”


    她繼續說,林悅生笑著聽,全然當她在話聊齋。


    “所以後來我撿了這張白紙後,就火速離開了,我怕再不走會有危險,這張紙今天我讓楚沐幫我看了,她說……”


    “行了。”他打斷她,打了個哈欠:“說完了吧?”


    “完了,你現在說說你怎麽看,你相信我的吧?”


    朝顏一臉期待,如果林悅生再不相信,她就嚴重被打擊了。


    “我相信你。”他停頓一下:“相信你編故事的水平真的很高,我聽的很過癮。”


    林悅生發表完意見,倒頭就睡。


    “沒了?”


    “還要什麽?”


    “敢情我說了這麽久,你壓根就不信?!”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朝顏橫眉豎眼:“當然是真話!”


    “真話是……我真的不信。”


    “……”


    她說的唾沫星子亂飛,到頭來,他一句我真的不信,就證實了她之前繪聲繪色都是放屁!


    “林悅生,你為什麽總是不相信你家廢墟裏有問題?”


    朝顏真的是有些生氣了,明明她說的都是實話,可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不肯信。


    “那是因為我從未遇到過你說的那些傳奇經曆,你讓我怎麽相信?”


    “你沒遇到過,不代表就沒有這回事啊!”


    “那你想要我怎麽辦?”林悅生坐起身,一副隻要你說,我就去做的架勢。


    “最起碼你要查查看,到底廢墟裏是不是有問題……”


    “怎麽查?白天去查還是晚上查?”


    朝顏沒好氣的翻翻白眼:“廢話!當然是晚上了,白天能查出個屁啊。”


    為了讓她死心,也為了證明他沒有不相信她,因此,林悅生答應了,並且之後的三個晚上,他自己親自去了廢墟。


    每晚去之前,朝顏必然是緊緊跟隨的,用她的話說,假如他看到了什麽或聽到了什麽,也有可能會為了之前的麵子,而隱瞞不說。


    三個晚上,安然無恙,別說什麽也沒看到,就是連一隻老鼠的叫聲也沒聽到!


    朝顏極其鬱悶嘟嚷:“奇怪了,怎麽我總是可以看到,你卻一次也碰不到?”


    林悅生笑著解釋:“因為你的大腦想象力豐富。”


    “林悅生!敢情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這下他挺無辜:“不是我不相信,隻是我真的什麽也沒看到,也沒聽到,你讓我怎麽相信?前麵我已經為了相信你,三個晚上闖入禁地了,還要怎麽相信?”


    “這種事不可能天天發生的啊,它隻是偶爾……”


    朝顏頹廢的低下頭,覺得很無助。


    看她一副可憐無助的模樣,林悅生已經不想去糾結她為什麽總是神神叨叨,而是心疼的把她攬進懷裏,安撫說:“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了,等哪天你的法眼要是又看到什麽妖魔鬼怪,你就把我叫醒,我去捉來任你處置!”


    不說把他叫醒她還不生氣:“就你?每次關鍵時刻,就跟豬沒區別!”


    “放心,下次你要是再叫不醒我,我給你備把刀,你直接捅醒我吧……”


    林悅生提到刀,朝顏又鬱悶了,想起刀她就想到一個字“殺”,她真擔心,接下來林家會不會真的有哪個人就出意外了……


    那不能證明是是她晦氣,隻能證明,林家的確有問題!


    可是現在她沒有辦法讓別人相信她說的話,就連她最親近的老公都不信,還能指望誰信?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身邊的人也經曆一次她之前的經曆。


    事實用於雄辯,唯有親眼目睹,親身經曆,才是最好的說服工具。


    這一晚,睡得依然不踏實,早上,林悅生硬把她拉起來,說她一個人不吃早飯,就等於是虐了兩個人。


    朝顏剛下樓,就看到婆婆和小姑子一張發臭的臉,雖然有些倒胃口,但是看到她親愛的老公,她還是可以吃的下的。


    “先把這杯牛奶喝了。”林悅生寵溺的把一杯鮮奶遞到她麵前。


    “恩。”


    她笑著點頭,端起牛奶,仰起脖子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喝到一半的時候,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噠……


    ---------


    筒子們,即將有重大轉折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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