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微風輕撫的夜晚疾速行駛,朦朧的燈光與柔和的夜色交相呼應,白天繁華的一切都隨著夜幕的的拉下沉澱出些許難得的安靜。


    “今晚……談的怎麽樣?”受不了車裏沉寂的氣氛,顧朝顏率先打破沉默。


    林悅生不語,隻專注於開車。


    “為什麽心情不好?”


    “難道真的完蛋了?”


    ……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可他卻一個也不願回答。


    “能不能拜托你說句話?”


    “能不能拜托你閉嘴?”


    “……”沉默了半天,難得應一聲,竟然還是讓她閉嘴,她無語了。


    車子停在林悅生海邊的別墅,別墅的左側,靠近大海的方向,有一處為了專門欣賞海景而建造的露台,林悅生指了指露台的方向:“你先到那邊坐。”


    顧朝顏配合的走過去,露台的四周種植著奇異的花草,散發著神秘的芬芳,露台中央安置著一張橢圓的桌子和兩張躺椅,她坐到其中一張椅子上,微微閉目,傾聽著遠處海浪敲打岩石的聲音。


    林悅生的腳步漸漸走近,她睜開眼,卻並沒有說話。


    “今晚我心情不好,可以陪我喝點酒嗎?”他在她身旁坐下,手裏竟然還拿了五六瓶罐啤。


    某人無視,直接把視線移向遠處的大海。


    “不想喝嗎?”


    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他疑惑的蹩眉:“怎麽不說話?”


    朝顏沒好氣的撇他一眼,複又把視線移走,遺憾的提醒:“也不知道誰讓我閉嘴來著……”


    林悅生無語的揉了揉眉心。


    他打開一瓶罐啤,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視線飄的很遠,思緒飄的更遠。


    “說說吧。”顧朝顏抓起一瓶酒,熟練的拉開易拉環,猛的灌了一大口,她喝酒就是這樣,不在沉默中掙紮,就在沉默中爆發。


    “什麽?”他把視線移向她。


    “為什麽心情不好啊?”


    慵懶的笑笑,沒有立即回答為什麽心情不好這個問題,而是不明所以的反問她:“這裏是不是很漂亮?”


    “恩。”朝顏點頭。


    “之前我說結婚後可以住這裏,現在……”他停頓了一下:“可能不行了。”


    “為什麽?”她驚詫的坐直了身體。


    林悅生沒有回答,朝顏很快就明白了:“是你家裏不同意是嗎?”


    他點頭:“像我這樣的男人,總會有很多的顧慮。”


    兩人不再說話,顧朝顏用最快的速度喝光了一瓶酒,然後站起身,把空了的瓶子扔到遠處,驀然間轉過身,笑著說:“好吧,大不了我把臉皮練厚點。”


    林悅生有些意外,他以為她會選擇中止結婚的念頭,他比誰都清楚,她想要的隻是一個安寧的沒有任顧紛爭的家。


    “你不怕有壓力了?”他不解的問。


    朝顏垂首:“當然怕。”


    “那為什麽還要繼續?”


    “現在還停的下來嗎?”她迅速反駁。


    他愣了愣,坦然道:“如果你不想繼續,誰也勉強不了你。”


    “可是我擺脫了,你呢?”


    沒等到他回答,她又道:“相比我而言,你的名譽豈不是更重要?”


    “這跟你也沒什麽關係。”林悅生明白了她的好意。


    “但這個提議是我提的,把你拉下水,然後不管水深水淺就拍拍屁股走人,不是我做人的標準。”


    憑借著月光,他看到了這個女人眼中的倔強,那是很多年都不曾看到的義氣和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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