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的狀態嚇了一跳,立刻說:“你說什麽傻話!”


    陸庭修抬起頭,無助的看著我:“你能不能不要走……拜托!不要走!”


    我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抱歉。”


    我昨晚做了一個晚上的心理建設,已經把和陸庭修分手後的種種全都打算好了,不得不說,在他剛說出離婚的時候我是震驚的,可經過一個晚上的冷靜,我接受了這個事實。


    也許穆子月的事拖得太久,已經把我的耐心都耗盡了,所以我才這麽快就接受了這件事。


    “你一定要走?”陸庭修問。


    我點頭:“嗯。”


    “那你把年年留下。”


    我一愣,立刻反駁:“這不可能!”


    “那你讓我怎麽活!”陸庭修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你們全走了,讓我怎麽活!怎麽活!”


    我:“……”


    “是不是我的感受在你眼裏根本就不重要?我跟你說過,你離開那幾年我被抑鬱症折磨得痛不欲生,可你壓根就沒聽進去,你不是不知道抑鬱症有多痛苦多嚴重,不然你不會那麽緊張蘇陌漪,可我得抑鬱症這件事在你眼裏根本就不是事!沈疏詞,你在乎過我嗎?還是說,在你眼裏,我還是隻是當年那個把你從泥坑裏拉出來的恩人,而不是你的愛人,家人!”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陸庭修此刻的樣子太嚇人了。


    他見我不說話,隻是盯著他看,他哽咽了一下,繼續說:“總之你不準走,你要是敢走出這個家門一步,我會讓你後悔的,沒有你和年年我活不下去,既然活不下去,那就一起死好了。”


    我震驚的看著他:“陸庭修,你瘋了!!”


    “是,我瘋了,被你逼瘋的!”陸庭修仰頭看著我,額頭上青筋暴起:“每次都是這樣,你說要走就一定要走,我怎麽求你都無濟於事,你憑什麽這樣對我!你說我做錯了,我認,我也改,可你根本就不給我機會,你讓我怎麽辦?死刑犯還有上訴的機會,你一句話就把我釘死,除了用這麽偏激的手段把你留下來,我還能怎麽辦?”


    我:“……”


    陸庭修見我不表態,他突然轉身就往外麵跑去,我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他想幹什麽後,我立刻追了出去,陸庭修已經鑽進了年年的房間。


    裏麵立刻傳來年年的尖叫:“爸爸,你幹嘛!!”


    我心髒像被人狠狠擊了一下似的,發瘋似的跑過去,一進門就看到陸庭修正抱著年年,背對著我不知道在對他做什麽,年年則不斷的發出尖叫,我下意識的以為他在傷害年年,心裏一急,操起旁邊裝飾用的花瓶就往他後腦勺砸去,“嘩啦”一聲脆響,陸庭修渾身一顫,血頓時湧了下來,順著他的脖子染紅了他的白襯衫。


    陸庭修緩緩回過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我:“你……”


    我氣喘籲籲的看著他:“你別動我兒子!”


    陸庭修抽搐了兩下,癱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年年驚恐的看看我又看看陸庭修,嚇得大哭起來:“媽媽,爸爸是不是死了?”


    我渾身顫抖得厲害:“老陳!老陳!!”


    老陳迅速把陸庭修送進了醫院,我帶著年年跟上,開車的時候我手一直都在抖。


    我怎麽都沒想到,有一天我和陸庭修會鬧到這個地步。


    等我們趕到醫院,陸庭修已經被送進急救室了,老陳守在外麵,看見我,他立刻站起來。


    我顫著聲音問:“他怎麽樣了?”


    “小姐不用擔心,沒事的。”老陳安慰我,又看看年年:“小少爺沒事吧?”


    年年搖頭:“沒事。”


    我這才想起來,連忙問年年:“爸爸進房間對你做了什麽?”


    年年頓了頓,說:“當時我正在收拾東西,他抓我的手想拉我出去,我嚇到了,就一直掙紮,他就把我抱起來了,然後……然後媽媽就來了。”


    我:“……他沒有打你?”


    “沒有。”年年訕訕地說:“我也以為他要打我,但是他沒有。”


    說著他伸出自己的手,好幾個指甲裏全是血:“我還把他的手給撓傷了,可他都沒舍得打我一下。”


    我:“……”


    這回誤會大了。


    半個小時後,陸庭修被推了出來,他還處在昏迷狀態,臉色蒼白如紙,腦袋已經用繃帶纏起來了,整個人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我連忙問醫生:“他怎麽樣了?”


    “腦震蕩。”醫生看了我一眼:“家屬後續小心照顧,短時間內別讓他磕著碰著了,不然很容易撞壞腦子。”


    我忙不迭的點頭:“好,謝謝醫生。”


    陸庭修被送到病房安置下來。


    我和年年守在旁邊,老陳回家去了。


    和年年一人一把椅子坐在病床邊,我和他半晌都沒說話。


    許久,年年小聲問我:“媽媽,爸爸都這樣了,我們還要走嗎?”


    我頓了頓,說:“暫時不走了。”


    年年歎了口氣:“爸爸怎麽這樣啊……”


    “怎樣?”


    “死纏爛打。”年年小聲抱怨道,也許是知道陸庭修沒有太嚴重的問題,現在隻是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他心情放鬆了,語氣也輕快了不少:“他以前經常教我男人不該優柔寡斷,不然就不像個男人,可看看他自己現在做的事……真不知道當初那些話他怎麽好意思說出口。”


    我有點想笑,可又覺得這樣笑出來很不地道,隻好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就別怪他了。”


    年年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媽媽你也是,明明在這件事上吃虧的人是你,可現在一看爸爸受傷了你就幫他說話,你的立場也不夠堅定。”


    我:“……”


    “你們大人的世界真難懂。”年年感歎道。


    我敲了敲他的腦袋:“這麽說來,你很希望爸爸媽媽離婚?”


    “我隻是不想你受委屈。”年年認真的看著我:“而且這件事根本就無解,爸爸有他的堅持,你也有自己的堅持,繼續這樣下去,矛盾遲早會爆發,與其到時候讓你那麽傷心,不如現在就離婚分開算了,至少以後爸爸想我了還能去看看我,我就怕你們鬧到老死不相往來,以後我想爸爸了,都不能名正言順來看他。”


    我:“……”


    年年拍拍我的手,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媽媽,如果你打算原諒爸爸,那就要做好心理準備承受原諒的後果,我不希望你以後傷心就算了,還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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