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鑽什麽牛角尖!”陸庭修語氣重了幾分:“我以後對你好點還不行嗎?”


    “……”我默默閉了嘴。


    這根本就不是鑽不鑽牛角尖的問題,陸庭修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當初那些事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


    都說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永遠都不可能在一個頻率上,在陸庭修身上,我算是看清了這個道理。


    我不搭理陸庭修,他卻被我的沉默激怒了,一把把我拽起來:“沈疏詞,你到底想怎樣?你到底要我怎樣?過去的事能不能不要再計較了?也許你離開這四年吃了很多苦,可我是怎麽過來的你知道嗎?”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我使勁兒想要撇開,可陸庭修根本就不肯放,一來二去,我心裏剛剛壓製住的火氣再次躥起來,為了不吵到年年,我咬著後槽牙壓低聲音說:“不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陸庭修,你要是真的為我好,現在根本就不應該來打擾我,劈腿的男人就跟別人用過的筷子穿過的內衣,就算洗幹淨送回到我手裏,我還是膈應!還是不舒服!你當初既然做出那個決定,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接受這個結局,現在事情鬧成這個樣子,你怪誰?”


    “怪我!都怪我!我也一直很後悔,如果不是知道自己錯了,我根本就不會接受沈淮安的存在,就是因為知道分開的四年全是我自作自受,所以一切苦果我都吞下,這樣的懲罰還不夠嗎?”陸庭修顫著聲音說。


    屋裏沒開燈,黑暗裏我看不清楚他的臉,但他顫抖的手和變了調的嗓音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安,我冷笑:“懲罰?這對你來說就是懲罰了?這種程度算什麽懲罰!不喜歡年年是嗎,那你大可以不必委曲求全,放我們母子走,從此海闊天空,你想找多少個莫微瀾都沒人攔著你!”


    提起莫微瀾,陸庭修有那麽一瞬間的怔愣,好一會兒他才說:“她都已經不在了……我以為你會諒解我當時的選擇。”


    這話讓我大為火光,狠狠甩開陸庭修的手,我心裏的憤怒像是要實質性的衝出胸膛:“諒解?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我諒解你?我問你,如果現在再讓你做一次選擇,你還會選擇陪著莫微瀾嗎?”


    “你又在鑽牛角尖……”


    “回答我,我隻想要你一個態度。”我粗暴的打斷他的話。


    陸庭修沉默了足足兩三分鍾,才像下定了決心似的說:“會。”


    我的心猛地一沉。


    “這是我們陸家欠莫家的,我必須還。”


    “可我不欠你的。”我的眼淚抑製不住的往下落,四年了,在膈應我這件事上,這個男人從來沒讓我失望過:“你憑什麽用我的委屈來償還對她的虧欠?”


    “……對不起。”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繼續僵持下去無非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在人情場上打滾了兩三年,我很清楚什麽話該聽什麽話不該聽,胡亂擦了一下眼淚,我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下:“早點睡吧,明天還得上班。”


    說完我躺下,用被子蒙著腦袋,不再說話。


    陸庭修在床上坐了很久,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可我無暇去理會他。


    有句話說得好,所有的決心離開都是一點一滴積攢的失望,陸庭修一而再再而三用這麽簡單粗暴的方式挑戰我的底線,也許哪天忍無可忍了,我會選擇用一種最慘烈的方式和他徹底決裂,讓他知道,要麽別惹我,一旦惹了我,我會用最刻骨銘心的方式讓他知道,其實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次日,我早早起床,像往常那樣叫醒年年,給他穿衣服刷牙洗臉,平時總愛賴床或者耍賴不肯穿外套的年年今天卻出乎意料的乖順,還沒等我發話他就自覺拿起外套穿上了,一邊穿還一邊偷偷覷我的臉色。


    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我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拍拍他的腦袋,我柔聲問:“怎麽了?有話要跟媽媽說?”


    年年小聲問:“媽媽,昨晚陸叔叔打你了嗎?”


    我一愣:“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


    “你們吵架了……”


    “吵架不一定會打架,陸叔叔不是會打女人小孩的人,你放心好了。”


    “可是你的眼睛腫了。”年年摸摸我浮腫的眼皮:“這不是陸叔叔打的嗎?”


    “不是,是昨天跟陸叔叔吵架沒睡好才會這樣。”我抱了抱他:“年年乖,媽媽沒事。”


    年年嘟著嘴小聲說:“媽媽要是不喜歡陸叔叔,那我們搬回去和婆婆一起住好了,年年不要叔叔的直升飛機了……”


    我哭笑不得。


    要是有得選擇,我早就帶著他搬走了,可陸庭修的態度擺在那裏,我要是敢搬走,他一定不會放過我。


    我倒是無所謂,可這幾年世界各處格局變化導致高端珠寶生意越來越不好做,san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因此再給華女士雪上加霜,那我會內疚一輩子。


    在商場上打滾了三年,我深刻的知道一個真理,在絕對的勢力碾壓麵前,如果躲不過,那就隻能盡量把損失降到最低,骨氣這種東西不能當飯吃不能當錢花,手底下一大幫人等著吃飯,這個時候我要是仍然傲骨錚錚,那也離san滅亡不遠了。


    所以為什麽說奸商奸商,因為商人可以為了利益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底線。


    陸庭修起床時,我和年年的早餐差不多快吃完了,他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和熬了大半夜沒睡好的黑眼圈下來,眼皮浮腫的樣子就算麵無表情也顯得很猙獰。


    我隻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視線,淡淡的問:“喝粥還是牛奶?”


    “牛奶。”


    我轉身去給他倒牛奶,年年則歪著腦袋好奇的打量他。


    陸庭修被他看得有點不耐煩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小腦袋往旁邊一擰:“看什麽看!”


    年年扒開他的手:“叔叔,媽媽是不是打你了?”


    我:“……”


    陸庭修看了我一眼,哼道:“是,你媽昨晚可凶了。”


    “那肯定是因為你做錯事了。”


    這話戳到了陸庭修的痛處,他立刻瞪起眼睛:“瞎說什麽!”


    “媽媽不會亂打人,我做錯事她才會打我,同樣的道理,你要是沒做錯事,沒惹媽媽不高興,她是不會打你的。”年年認真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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