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她全身酸痛,一雙腿疼得連翻身都困難。


    身上什麽衣服都沒穿,不過她並不覺得奇怪,因為自己……在很鬱悶的情況下是會裸睡的。


    掀開被子,她才覺得不對勁……雖然酒店的布局都差不多,但是這個房間比她的似乎豪華了不少?


    而且……床邊還有一雙男式拖鞋。


    什麽?神思突然清醒過來,男式拖鞋?她的房間裏怎麽會有男式拖鞋?


    她“騰”地一下坐起來,四處打量著,這才確定這不是她住的房間……


    她那沒有這麽大,也沒有這種……豪華而寬敞的衣櫃。


    這裏不像是酒店,而是一個豪華的私人套房。


    她眨眨眼睛,一下子懵了。


    她怎麽會在這裏?


    “醒了?”


    冰涼的男聲,如同冬日的冷雨,一下子傾落在她身上。他明明隻說了兩個字,她卻覺得那雨跟下了一晚上似的,冷得入骨。


    立即將被子緊裹在身上,“慕澤西?你在這裏?”


    “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裏,在哪裏?”他坐在輪椅上,淡淡冷哼著。


    “你的房間?我為什麽會在你的房間?”


    “對……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


    洛依然結結巴巴地問,“你……那你……昨天晚上睡的哪裏?”


    “當然是床上。”他一臉的理所當然。


    “哪個床?”


    “洛依然,這是酒店,我的套房裏隻有一個臥室,你覺得是哪張床?”


    “……”她轟了一下,整個人僵凝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實話告訴你,該做的、不該做的我們都做了。”


    “你騙人!”她大吼一聲,表情又凶又惡,像一隻發怒的狼。


    可是才吼完,心又痛起來,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下身的疼痛,還有酸軟的身體,這一切……都預示著什麽。


    “我用得著騙你?”


    她輕輕動著身子,往側邊移過去,仔細地看,墨綠色的床單上,的確有拇指大小幾滴痕跡。那是血痕,就像電視電影裏經常看到的,處女之血。


    “慕澤西,你發誓……你剛才的話沒有騙我?”


    “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錄下視頻給你看。”


    “果然……”她如同失重一樣跌跌坐在那裏,他果然對她做了?


    天啊……她保留了近二十年的處子之身,就這麽沒了?


    她生氣,氣得快要瘋了。當初自己的初吻給了他,現在……現在連這個也給他,她生命裏重要的第一次都沒有了!


    “你覺得很遺憾?”


    “對,很遺憾。”她重重地說,“我覺得不應該跟你這樣的人……慕澤西,你知道嗎,你不配!”


    他成功被她激怒,瞳孔驟然縮緊,“你再說一遍?”


    “你!不!配!”


    “你覺得誰配,顧子暇對不對?你的一切都是留給他的?”


    “就是留給他的!”


    這是氣話,她早已經拒絕顧子暇了,也知道此生與他再無可能。但是……既然慕澤西心裏這麽想,那就成全他吧。


    反正她恨極了他,冷笑著,“所以你現在,是不是竊取了別人的東西?”


    “你這麽低賤?洛依然,把自己當作一個物品很有意思?”


    “我就算是一個物品,所有權也不在你手上!”她咬著牙,一張臉因為生氣顯得微紅。


    慕澤西唇角上揚,露出一抹狠厲的笑容,“你到底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是你自己爬到我床上,勾引我。”


    “你做夢!”


    “我做夢?看看你穿的這些衣服。”


    他隨手拿過拐杖,把昨天晚上她穿著的黑色吊帶裙勾起來。半透明的手工蕾絲在空氣裏,散發著迷情的味道。“這是你的。”


    “不……”洛依然猛搖頭,“這不是我的!”她從來不會買這樣的衣服。


    “那你就錯了,昨天晚上你穿著它,在我麵前搔首弄姿。”


    “不可能……不可能……”她抱著頭猛搖,可是昨天發生了什麽,她一點兒也想不起來!就像喝醉酒一樣,記憶斷片了。


    “是我喝多了,慕澤西……一定是你趁我喝醉的時候,派人做了這些。你無恥!”


    “我若是想要,早在西別墅的時候,我就已經用強了。”


    他這句話說得沒錯,他那麽野蠻的人,當初吻他都是用強的,何況這種事?不對啊,他應該沒有男性能力,怎麽對她……頭好痛,這到底是怎麽了?


    是夢嗎?洛依然閉上眼睛,老天爺,你快讓我醒過來吧,我要瘋了!


    慕澤西看著她茫然又痛苦的樣子,口吻淡淡,“你被人下藥,我解救了你。”


    “下藥?”


    “所以現在,你應該對我說謝謝,而不是興師問罪。”


    “被誰下藥?”洛依然顯然不相信。


    “你的敵人那麽多,我怎麽知道是誰?”


    “……”在自己昏迷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情是什麽?果汁!對,她叫了一杯果汁,喝完之後就暈倒了。


    是那杯果汁的問題?到底是誰要對她下手,而且還要把她送到慕澤西房間裏!


    他說得對,她最近豎敵那麽多,誰都有可能做這件事。


    可為什麽是他……為什麽是這個男人,他明明不可以的!


    “嗬嗬……慕澤西,你昨天晚上用的什麽方法解救我?”她審視著他,目光裏滿滿都是恨意。


    “你在說什麽?”


    “用手嗎?”


    他終於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那個怒火啊……簡直像身體裏快要爆發的火山!


    “你說我用手?”他那麽強壯有力的男性尊嚴,竟然被她忽視,說他用手?


    “難道不是嗎?你根本站不起來,能對我做什麽?你不是連自己上床睡覺都很困難的嗎?”


    在她的意識裏,一個不能走路的男人,是不可能跟一個爛醉女人發生什麽的,他根本沒有支撐啊。


    慕澤西直直盯著她,她能感覺到那目光裏含著無數支飛箭,要將她整個身體插個千瘡百孔。


    “我說錯了嗎?慕澤西,你受傷了是不是?”洛依然冷笑著,“我不小心道出事實,讓你難堪了?”


    “不,你還沒有真正領會到、什麽是事實。”


    死女人,等他哪天不需要再隱藏身份,一定會讓她品嚐到什麽叫站起來的男人!


    “還有什麽?慕澤西,你根本沒什麽值得高興的,所以也不要用這種勝利或者占了便宜的眼神看著我。”


    他的目光如冰。


    “不過是用手……因為自己不行,所以隻能借助雙手!我也不會遺憾,不會難過……頂多,算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


    “你想找死是不是?”


    “我不想找死,你跟肖墨玉不是很快要結婚了嗎?我等著看你們的婚禮呢!我也想知道像你這樣的男人,新婚之夜怎麽過!真是可惜了肖大小姐,恐怕要獨守空房!”


    “你在吃醋?”她因為這件事情一直在恨他?


    慕澤西冷笑,很好,現在你也品嚐到了吃醋的滋味?


    “真可笑,我會因為你吃醋?我告訴你,慕澤西,你在我心裏一文不值!”


    “你生這麽大氣,對自己沒有好處。”


    “那能怎麽辦?我看見你就容易生氣,你走!給我走得遠遠的,我眼不見心不煩!”


    “洛依然……”


    “你走!”她提高了音量咆哮著,“你走,走啊,我不想看到你!”


    那樣憤怒的聲音,悲切的控訴……慕澤西終於沒再說什麽,因為說得越多,她隻會越生氣。


    現在要做的,隻能等,等到婚禮結束……她就是他的了。


    他控製著輪椅轉身,往門口而去。


    看著他離開,洛依然終於鬆了一口氣,整個人跌坐下來……抱著軟軟的被子,失落感仿佛海浪一般,緊緊包裹著她。


    沒有了……她什麽都沒有了,她的身體,二十年的貞潔。


    她離開西別墅,原本還可以安慰自己跟他之間還是清白的,至少還保留著最重要的東西,日後對自己的丈夫也算有交待。


    但是現在……她已經被玷汙了,怎麽辦?


    失去的東西再也回不來,她恨!


    坐了好一會兒,洛依然才去拿床頭上的座機,請服務生給她送幹淨的衣服過來。


    哪裏知道,電話才撥一半,便有人敲門,“小姐,請問您在裏麵嗎?”


    “什麽事?”


    “我是酒店服務生,送衣服過來。”


    洛依然奇怪,自己電話還沒打出去呢,怎麽就來了?聽著是女聲,便道,“你進來吧。”


    穿著製服的女服務生走進來,手裏拎著幾個漂亮的紙袋子,“這間房間的主人吩咐我送這些衣服過來,請您換上吧。”


    慕澤西?他叫人送衣服給她?


    洛依然拿過那幾個袋子,從裙子到內衣褲,都是剛剛買來的大品牌。


    他什麽時候叫人去買的?


    當下也顧不了那麽多,全部穿上,尺寸大小都非常合適,款式和顏色也很漂亮,很適合她。


    她看看時間,深吸一口氣。


    自己不想欠他的,可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時間緊迫。


    她也很想留下來,調查清楚下藥的事,但是……今天還有更重要的安排,這隻能委托給別人了。


    洛依然換好衣服,便下樓去找馮舒舒。


    今天已經是婚禮第二天,陸續有賓客離開海島。


    舒舒與艾德正在跟一些客人送別,一回頭看到她,驚聲,“然然,你去哪裏了,房間裏也沒人,我到處找你!”


    洛依然輕咳了一下,“我有些不舒服,出去走了一圈。”


    “是嗎?”舒舒擔憂地湊過來,“怎麽了?是不是水土不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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