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人步步緊逼上來。


    上官清越卻笑了,“殺了我們,你們就覺得能夠平安出去了?現在整個泉山都被官兵包圍了!”


    “你們用什麽身份蒙混住搜山的官兵?難道被官兵當成刺客叛黨,還是……強盜?”


    “你別亂說!”男人惱喝。


    上官清越唇上的笑漸漸放大,心裏的猜測也更加肯定。


    這六個男人雖然身手不俗,但他們絕不可能是經過嚴密訓練的大內侍衛!性格粗野不說,為人脾性還極為無恥下流,有的人在手背上和臉上還有刀疤,看樣子曾是身經百戰之人,能附和這些條件的就隻有強盜了!


    方才他們的反映便已證明了這一點!


    而且,他們對這個身份十分抵觸。


    “碧鶯!十年前,大君國有沒有幾個罪大惡極的死刑犯突然失蹤?”上官清越冷眼掃過這幾個男人,看向碧鶯。


    碧鶯垂眸努力回想,終於想起:“十年前?好像……好像有個叫……叫什麽六煞的被官府抓了後就再沒了消息,這算不算失蹤?”


    “肯定嗎?”上官清越又盯向幾個男人,看到他們變得驚慌的神色,心中已經肯定卻還繼續追問。


    “肯定!當時那個六煞打家劫舍不說,還燒殺虜掠強搶民女,威害一方百姓!百姓每天都在惶恐中度日,得知被官府抓了之後,百姓都放鞭炮慶祝。”


    “當年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全國沒有人不知道的!”秋紅也跟著道。


    “想必……”上官清越拖著長音,“那六煞就是你們幾個吧?”


    “雖然,你們幾個當年保住了性命,卻是一生不得見天日,無疑是生不如死!”上官清越笑起來,極盡諷刺。


    幾個男人已經麵目猙獰。


    “我們不是什麽六煞!”他們才不會承認,否則出去,又會被官兵追殺。


    “太後當年,給了你們幾個強盜什麽密令?”上官清越問。


    她有一種十分強烈的預感,這件事裏一定有季貞兒不可高人的天大秘密。


    “想用這個來威脅我們哥幾個?你做夢!別想活著出去!”一個男人吼了起來。


    “嗬嗬嗬……”


    上官清越笑聲清脆。


    “這哪裏是威脅,隻是想借此與各位好漢做個交易。我保你們出去後吃喝不愁,不但不用再做老本行,也不會再被官府追殺!怎麽樣?”


    “保我們吃喝不愁?”男人嗤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太後當年也不過是勉強保住了哥幾個一條命。”


    “誰知道放你們幾個臭娘兒們出去,第一件事是不是出賣我們!”


    上官清越臉上的笑當即散盡,“我的話你們都不相信,你們還能相信誰?”


    碧鶯與上官清越對視了一眼,便錯開自己的眼睛,斜睨向逼在自己臉頰上的匕首。


    “我還不放心你們呢!我是冥王府的側妃!我們穿著夜行衣出現在這裏,誰能保證你們不會向冥王通報這件事,出賣我們!”


    男人們想了想,“也是,我們也有她們的把柄,她們一定不會出賣我們!”


    “大哥,我們就一起出去吧!繼續藏在這裏,我都要瘋了!”


    幾個男人互相看了看。


    “大哥,這群侯門王府裏的女人,白日裏還要裝溫柔賢良,這等偷雞摸狗的樣子,肯定不想被外人知道!”


    “要我看,那些搜山的官兵,就是為了抓她們的!”


    幾個男人互相商量了一下,便決定暫時放了上官清越等人,他們也跟著一起逃出去。


    上官清越和碧鶯對視一眼,隱隱含笑。


    隻要這六個男人放行,她們就可以輕易找到出去的路,而且交易達成就不用怕這六個男人去告密領賞!


    憑借三個女人的力量,未必能抵抗得過六個男人,何況還要找到被女子帶走的天兒。


    男人忽然獅子大開口,“我們要你們給我們一千兩黃金。”


    “什麽?”


    “不給錢,你們別以為我們會放你們出去!”


    “……”


    “好!我們給你錢!”上官清越答應了。


    男人忽然就將碧鶯給挾持在手,“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你們!”果然是強盜。


    上官清越努力放緩聲音,“好。”


    其中一個男人便樂顛顛地跑到前麵帶路。


    上官清越和秋紅趕緊跟上,也很擔心男人手裏的刀子,會不會傷害到碧鶯。


    沒走幾步,忽然一個男人停下腳步,“大哥,我們就這樣走了,她怎麽辦?”


    “還是殺了滅口吧大哥。”


    “是啊大哥。”


    上官清越眸光流轉,想來他們說的正是那個小產又瘦弱的女子。


    天兒還在那個女子手上,她必須將天兒救回來。


    “管她呢!太後都死了,她的死活也沒人關心了!何況在這世上也沒人知道她還活著!”男人道。


    上官清越眉心一沉,能讓季貞兒耗費心思也要禁守十年的女子,到底是什麽人?


    季貞兒當初特意選了幾個品性極其惡劣的強盜看守那個女子,隻怕就是為了讓那個女子在漫長歲月裏受盡折磨。


    看來季貞兒很憎恨那個女子!


    若那個女子是信陽郡主身邊的丫鬟雨晴的話,完全說不通。


    一介婢女,還犯不上季貞兒這般大費周章淩辱虐待。


    除非……


    上官清越眸光豁然一亮。


    難道那個女子正是當年的信陽郡主!


    真的是季信陽?


    上官清越驚愕地看向碧鶯,能夠認得出來季信陽的人,隻有碧鶯了。


    “那個人在哪裏?”上官清越低聲問。


    碧鶯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神色不安起來,“是啊,那個女人在哪裏?可不能將我們的秘密泄漏出去!”


    “她也就剩下一口氣了,丟她一個人在這裏,也活不了多久。”其中一個男人不耐煩起來,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裏。


    就在大家要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嬴弱又冰涼的聲音。


    “你們去哪裏?”


    上官清越聽見這道聲音,猛然回頭,果然是那個滿身是血骨瘦如柴的女子。


    “孩子呢?”上官清越急聲問。


    “誰許你們可以出去了!”女子依舊望著那幾個男人,目光空洞毫無光彩。


    “太後都死了!我們自由了,你也自由了,你想走的話,你也可以走了!”男人道。


    上官清越心口一沉,她在山上的時候,還對這個女子說,太後還活著,若這個女子現在暴露真相,無疑是雪上加霜。


    然而,還不待上官清越阻止,女子已經平靜開口。


    “她還活著。”


    “什麽?”


    男人們惱怒地瞪向上官清越和碧鶯。


    “你們幾個臭娘們兒,居然誆騙老子!”


    上官清越抓著軟劍的手猛然一緊,這女子到底在想什麽?她不想離開這裏嗎?他們離開這裏,對她無疑是件好事,她不想要自由?


    “是……是郡主嗎?”


    碧鶯看向那女子,眼神之中晶瑩閃爍,她看不清楚暗處那女子的臉,隻能憑借感覺猜測。


    可……那聲音要比郡主的聲音聽上去低沉滄桑很多,心中的希望又減少了很多!


    男人怒目看向上官清越,“太後若沒死,誰都別想出去!”


    “我比你們其中的任何一人都想離開這裏!可她沒死,就不能走!”女子指著上官清越的手放了下去,聲音之中隱現一抹漠然之色。


    “臭娘兒們!居然敢耍老子!”男人長臂一伸便抓住了上官清越的衣領。


    如果這裏空間夠大,一定會將上官清越甩出去。


    “就算太後沒死,我們也會給你們錢,你們大可逃離這裏!重獲自由,去過屬於你們自己的日子!”秋紅急急道。


    “太後沒死,我們就不能離開,否則隻有死!”男人怒吼。


    “她已經不是太後了!”碧鶯道。


    “你們逃出去,天大地大,她也找不到你們。”秋紅道。


    “我們哥幾個被太後下了蠱毒,母蠱掌握在太後手裏,如果她發現我們離開,隻要操控母蠱,即使隔著千山萬水,我們也會沒命!”男人們恐懼起來。


    碧鶯終於掙脫開男人的手,撲向那個枯瘦的女子。


    “是郡主嗎?是嗎?對吧,是你對吧!是郡主!”


    碧鶯已經不能從女子枯瘦又憔悴的麵容,辨認出來真切的容顏。


    “郡主,我是碧鶯啊!”


    “郡主還記得碧鶯嗎?我是碧鶯。”碧鶯不住指著自己。


    “我不是什麽郡主,更不認識什麽碧鶯!”女子的口氣毫無波瀾,置身在漆黑中似鬼魅。


    “不對,你是郡主,是郡主!我的郡主……”碧鶯哽咽著聲音。


    這裏的光線雖然微弱,但也能看清楚這個女子披散的長發中間半遮掩著怎樣的一張臉。


    盤在女子身側的大蟒蛇已足夠讓碧鶯深信,這那就是郡主!


    是那個一直以為死了十年的郡主!


    大蛇乖順地盤在女子身側,龐大的身體有一半延伸在左麵的山道中。


    穿著白色內衫的天兒就站在女子的身後不遠處,神色平靜,沒有一點聲音。


    在這個孩子身上,總是有超越年齡的成熟和鎮定。


    不過他黑漆漆的大眼睛中,閃現的一抹晶瑩讓人不禁心中泛疼。


    他終究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看到那麽粗壯的蟒蛇,豈能不怕。


    “郡主……嗚嗚……”碧鶯哭出了聲音,“郡主信陽,從小喜歡玩蛇……”


    “你就是郡主……”


    “碧鶯沒想到,郡主居然還活著,嗚嗚……真的是太好了,郡主還活著……”


    “郡主,你怎麽會在這裏?是季貞兒那個毒婦將你關在這裏的嗎?郡主,你說話啊!我真的是碧鶯。”


    “郡主,你不認識碧鶯了嗎?郡主,跟碧鶯走,我們離開這裏!”


    碧鶯一把拽住女子枯瘦猶如幹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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