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


    上官清越的麵前,多出來一雙骨節修長,好看的手。


    她望著麵前的手,眼中的淚水努力忍了回去,她卻遲遲沒有抬起自己的手,放在那一雙修長的手上。


    屬於這個男人的身上,總是帶著明豔刺眼的明黃色,讓人不敢直視。


    “這幾天……讓你受苦了!”君子玨緩緩開口。


    他依舊是低沉的聲音,隱現絲絲縷縷的愧色。


    他終於彎下身體,一把抱住上官清越,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


    “不受些苦,她怎麽會知道現在的一切如此來之不易!”季貞兒不滿地低喝一聲。


    季貞兒聲音裏的不滿,所有人都聽出來了。


    上官清越幽冷的目光,看向季貞兒,帶著深深的仇恨的敵意,還有一種誓必將季貞兒生吞活剝的狠曆。


    “不知冥王妃是否知道,王妃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也是來之不易!”君子玨冷聲道,成功將季貞兒噎得啞口無言。


    季貞兒現在,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冥王妃了。


    上官清越的雙腳早已麻木,若是依靠君子玨,根本站立不穩。


    季貞兒輕笑起來,走到君子玨的身邊,目光寒意湛湛地瞥了上官清越一眼,然後聲音低緩地開口。


    “嗬嗬,我怎麽忘了,皇上一向都是過河拆橋!有用之時可以把你捧到天上,無用之時就踐踏在腳下!”


    這個時候,天兒從裏間走來正廳,站在掛著珠簾的柱子旁,神色生疏地看著季貞兒。從太後變成王妃,她的裝扮已變,這讓天兒一時間無法適應。


    “天兒,到母妃這兒來!”季貞兒和藹一笑,向天兒招招手。


    這話說得很是順口,看來在很久以前就想這般對天兒自稱母妃了!


    天兒瞪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無法抗拒如此慈祥的季貞兒,挪著小步子漸漸地靠近季貞兒,仰起小腦袋看向季貞兒的臉,小嘴嘟了下。


    “太……”


    “不對!應該喚母妃!”季貞兒她笑著蹲下身,一手放在天兒的肩上,一手寵溺地撫了下天兒的頭頂。


    “天兒記住,日後可不能學皇上過河拆橋!”


    天兒愣了下,生硬地轉過頭看向君子玨,小嘴抿了又抿,他的目光與君子玨的目光相遇,黑漆漆的眸子,異常明亮。


    君子玨被季貞兒氣得胸口一陣起伏不定,季貞兒這是在明目張膽挑撥關係。


    他已經立天兒為皇太弟,這是要他們關係不睦。


    “不要太過分!”君子玨抱著上官清越的手不受控製地收緊了下,瞪著季貞兒牙關暗咬。


    季貞兒今天就故意和君子玨過不去了,依舊笑得溫柔親和,“對了!皇上下了口諭,我現在雖然是冥王妃了,但是皇上承諾,變的隻是一個稱呼,太後該有的權利還在,是不是皇上?”


    她拖著長音看向君子玨……


    “哼!”君子玨冷哼一聲再不說話,抱著上官清越大步出門……


    這場仗不管怎麽算,都是他輸!


    不但讓季貞兒借用冥婚收買了君冥燁黨羽的一眾人心,更是做了天兒名正言順的娘親!還不失去本是太後該有的權利,真真是輸得可憐!


    不過,在他心裏這些都不算什麽!隻要能救最重要的人出獄,並保她平安,讓季貞兒暫時猖狂又何妨!


    上官清越如貓般窩在君子玨懷中,目光從縫隙中看向距離越來越遠的季貞兒,清冷的目光如冰芒利刺,直直射向季貞兒……


    季貞兒察覺到上官清越的目光,她毫不畏懼地迎上去,唇角彎起得意而嘲諷的淺笑……


    如此的毫不避諱,被天兒看了個正著,他被季貞兒那淩厲的眸光駭了一跳,接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到被君子玨抱在懷裏的上官清越。


    所有人都說,他父王的死,和那個女人有關係,是那個女人殺了父王。


    可為何他就是覺得,父王的死,不會是那個女人做的?


    他黑漆漆的大眼睛突然暗淡了幾分,小嘴抿緊漸漸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


    回到福壽宮,君子玨寸步不離,喚來所有的太醫為上官清越把脈,就好像生怕上官清越身上有什麽病似的。


    直到最後一個太醫,把脈之後,對君子玨回稟,娘娘並無大礙,君子玨這才放下心來。


    “她臉色不好,精神也不好!”君子玨道。


    “皇上,娘娘這幾日定然沒有休息好,氣血虛弱,自然臉色也不會太好。等娘娘服用幾劑藥劑,好好休息幾日,便會好了。”


    君子玨也總算放下心來,將上官清越抱在懷裏,就是不肯放下。


    也隻有那樣緊致的擁抱,才會讓君子玨覺得,這個女人總算又回來了。


    他緊緊的懷抱,讓上官清越呼吸不暢,不禁悶哼了一聲,他又趕緊將她放開。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這樣小心翼翼又緊張的樣子,讓上官清越心裏很沉重。


    本來還以為他絕情絕義,將她丟在大牢裏自生自滅,沒想到他竟然也在這幾日操勞的這麽憔悴疲憊。


    “月兒……在怪朕?”


    他見她一直看著他,卻不說話,不禁問道。


    “朕怎麽舍得,將你一個人丟在那種地方,而不救你。”他又一把將她抱住。


    “沒有!月兒怎麽會怪相公,月兒知道相公一定會救月兒!”


    上官清越搖搖頭,聲音細小的幾乎難以聽見。


    君子玨更緊地抱住上官清越,呼吸忽然變得厚重起來,低頭就吻上上官清越紅軟的嬌唇。


    上官清越一怔,趕緊用力推搡他,卻怎麽都推不開。


    “朕真的好想月兒,好想你!”他好像瘋了一樣,不顧上官清越的掙紮和反抗,一個翻身便將上官清越壓倒在床榻之上。


    “皇上,你在做什麽?”


    “皇上?月兒方才不是還喚我相公?”


    “不要……”上官清越趕緊別開自己的臉頰,他滾熱細碎的吻,便落在她白皙美麗的脖頸上。


    他熱燙的氣息噴灑下來,烘烤她雪白的肌膚。


    “不要,不要……”


    她仍舊掙紮,可他依舊不肯放開她。


    “月兒,你入宮為妃已經有半年了吧!朕之前照顧到你的身體,從來不曾寵幸你,現在你的身體也大好了,我們……”


    “不要!”


    上官清越還在掙紮。


    “不要?”君子玨濃眉蹙緊,“為什麽!”


    “……”


    上官清越怔住。


    “告訴朕,為什麽不要?”君子玨的聲音冷沉的好像悶雷陣陣。


    上官清越不禁心生寒意,趕緊垂下眼瞼,不去對視君子玨那一雙洞悉的眸。


    “我還很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太醫說你已經沒事了!”君子玨忽地一把將上官清越的衣物扯開。


    一片雪白的肌膚,瑩潤猶如上好的玉瓷器。


    “皇上,不要……”她掙紮想要護住自己,雙手被被君子玨桎梏住。


    “為什麽不要!你是朕的妃子,被朕寵幸天經地義!”


    “還是說,你心有所屬,不想從了朕!什麽相公,什麽月兒,你都是騙朕!”


    上官清越現在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生硬地挺著。


    “因為輕塵嗎?”君子玨惱喝一聲。


    輕塵……


    “見他被處以淩遲,看你傷心的那個樣子,真真是猶如錐子一樣在紮著朕的心口!”


    “你想讓輕塵活,朕偏不從你願!你不是舍不得他死?朕就讓他一點一點死!”


    上官清越從君子玨的眼睛中,看到了猙狂的報複,她不禁猛抽冷氣。


    “你……”


    “我怎麽了?我用盡一切待你,可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


    上官清越緊緊咬住下唇,一雙眸子裏噙滿了氤氳水霧。


    忽然,她將自己的身體挺起,更緊地貼在君子玨的胸口上。


    “好啊,既然這是皇上想要的,那便從你,你會放過輕塵嗎?”


    她的話,依舊刺痛了君子玨,感覺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是作痛。


    “還是輕塵!”


    “我對他毫無男女之情,隻是不想牽連無辜!”


    “無辜?他無辜?”


    “皇上是九五至尊,全天下子民的生殺大權都在皇上手中,皇上自然想讓誰死,誰便死,想讓誰活,誰便活!”


    “皇上若是覺得,月兒對輕塵有什麽心思,那就錯了!月兒從不曾對輕塵有過任何心思!”


    上官清越趁機掙脫君子玨的手,雙臂勾住君子玨的脖頸,唇瓣淩亂地落在君子玨的臉上。


    “皇上不是想要?那便要了便是!我從了你!”


    她那嬌嫩的唇瓣,生澀地親吻著他,可卻猶如冷水,一點一點熄滅他周身的熱火。


    君子玨一把將上官清越推開,她倒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看著眼前的空氣。


    “皇上怎麽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救輕塵?異想天開!聖諭已下,金口玉言,毫無轉圜的餘地!”


    上官清越緩緩蜷縮起自己的身體,更緊地咬著嘴唇,泛起一片青白。


    君子玨薄涼的手指,一把扼住上官清越的下顎,讓她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睛。


    “朕告訴你,你是朕的皇妃,是朕的女人,這輩子隻能是朕的女人!”


    她嫵媚又嬌媚的眉眼,總是讓他深愛入骨血,可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即便這個女人的眼睛裏,都是他的影子,可他的存在就是不能烙印入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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