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冥燁醒了。


    冥王府本已開始為他準備後事了,卻在一個忽然到訪的道士救治下,君冥燁奇跡般地蘇醒過來!


    這個消息轟動了整個冥王府和皇宮,有人歡喜有人憂!


    季貞兒當眾喜極而泣,不顧眾人在場,身份有別,直接撲到君冥燁的懷裏。


    緊接著,她又跪地叩謝上蒼,一屋子的人,也都跟著跪地,一起同太後磕頭。


    “是太後福澤殷厚庇佑王爺,無須謝天!”白須道士俯身扶起季貞兒。


    本是一句恭敬太後的說辭,道士怎會料到就是這句話,成了君子玨日後說事的根據。


    君冥燁睜開緊閉了幾日的雙眼,迷蒙的視線掃了眼周圍,不清的意識仍未恢複,緩緩閉上眼沉沉睡去……


    道士環視一眼四周,麵上帶了幾分沉重,“府上可否有人中毒?”


    季貞兒一愣,想了下,“有是有,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天兒的毒已經解了,隻是臉上的紅痘不消。


    “可否帶貧道過去看看?”


    道士白眉微擰,好像有什麽沉重的事纏繞在他心頭。


    季貞兒現在毫無條件相信這個道士,他連太醫素手無策的君冥燁都能救治好,相信他也能將天兒體內的餘毒也一並醫好!


    ……


    上官清越正在服藥,肩上的傷已開始愈合,時常很癢。近日又休息較少,哮喘症不時有發作跡象。


    這時,就聽院子裏傳來的女人的聲音……


    “快往我進去,我有好消息要告訴皇妃娘娘。”


    上官清越仔細一聽,是碧鶯的聲音。


    上官清越趕緊讓人放碧鶯進來。


    碧鶯一進門,就歡歡喜喜地說。


    “娘娘,王爺醒了!”


    房間裏裏外外都是人,碧鶯隻是笑盈盈地看著上官清越,沒有別的表情摻雜。


    明日就是君子玨接上官清越回宮的日子,宮裏來了一些人幫忙收拾東西。


    現在在翠竹園的人比較雜,碧鶯不敢表露真實表情,免得落了人口實。


    上官清越也趕緊喜上眉梢,“義父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


    可心底,她卻狠狠震撼了一番。


    一個已經傷重幾日不曾蘇醒的人,竟然複活了過來。


    難道注定他命不該絕?


    “那個倒是可真厲害,太醫都救治不好王爺,那道士兩顆藥丸,一道靈符下去,王爺就蘇醒過來了!現在太後帶著那個道士去看望小王爺了。”


    碧鶯雙手合十,連連叩拜,“上天垂憐,冥王府的陰雲,終於可以消散了。”


    緊接著碧鶯又道,“娘娘,那位道士這麽厲害,娘娘的哮喘症也可以找那個道士求一道靈符,沒準娘娘的哮喘症就真的根治了。”


    上官清越笑了,眸色清涼,“什麽靈符,本宮可不信這種東西。”


    碧鶯有點尷尬,收拾了下臉上的狼狽,又趕緊說,“娘娘,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去試一試吧!”


    上官清越大致聽出來碧鶯的意思,若道士可以醫治她的哮喘症,那麽她暫時還可以留在冥王府,不用回宮。


    碧鶯是在擔心,上官清越若回了宮裏,雲珠將再沒有機會見到上官清越。


    若季貞兒趁機先將雲珠滅口,那麽她們想利用雲珠除去季貞兒的計劃也會破滅。


    “不管如何,義父能夠蘇醒過來,真是太好了。”上官清越道。


    而此刻,在上官清越和碧鶯的心裏,都同樣有一個擔心,就是雲珠知道君冥燁醒來的消息,那麽雲珠就會又燃起一線希望,期盼君冥燁可以救她,反而不來向上官清越投誠,之前的裝神弄鬼也算白忙一場。


    “可不是!我們王爺是誰,當年馳騁沙場,幾百號人圍攻王爺一人都能化險為夷,如今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事兒!”碧鶯的唇彎著笑意,說話時神色上帶著幾分驕傲。


    上官清越心下暗惱,也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一個道士壞事。


    ……


    君子玨聽到君冥燁醒來的消息,也是震撼非常。


    他還以為,君冥燁這一次必死無疑。


    魏公公來通報這個消息的時候,君子玨正在喝藥,一碗補血的藥。


    他差一點將補血的藥碗打翻,最後勉強穩住顫抖的手。


    最近他一直用自己的血喂食七彩鹿,身體虛弱的很,日日靠著補血藥維持精神。


    “皇上,消息是千真萬確了!冥王府現在一片喜慶,陰霾盡掃。”魏公公道。


    君子玨抓緊手裏的瓷碗,最後用力摔在地上,碎片濺了一地。


    魏公公趕緊俯首弓腰。


    “太醫不是說,醒不過來了嗎?”君子玨近乎咬牙。“哪裏來的道士,竟然壞事!”


    “皇上,老奴也不知,就是忽然早上來了一個道士,說冥王府陰雲密布,有人將欲駕鶴西歸,他有辦法救治,這才被冥王府的管家引入府中。”魏公公道。


    君子玨的臉色都變了,一陣牛喘。他的一雙鐵拳緊緊捏在一起,額上的青筋也有兩根凸爆了出來。


    “皇上息怒。”魏公公道。


    “所有好事,都被那個道士壞了!”君子玨幾近咬牙。


    “皇上,那道士說了,是太後福澤殷厚庇佑了冥王!有太後在冥王身邊,冥王會一直安然無恙。”魏公公笑笑說,明顯話裏有話。


    “福澤殷厚庇護冥王?”君子玨低聲呢喃一句,星亮的眸底閃過一絲幽光。


    “擬旨!”


    魏公公趕緊準備筆墨。


    聖旨寫完,君子玨丟了手裏的狼嚎筆,星亮的眸子漸漸收緊。


    皇叔,此生你休想再將“月兒”從朕身邊奪走,她是朕的,一輩子都是朕的!


    君子玨將聖旨遞給魏公公,之後俯身在魏公公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去!將那個太醫,迅速滅口。”


    魏公公俯身,壓低聲音,透著一股森冷殺意。


    “老奴遵旨。”


    ……


    上官清越坐在梨花樹下的搖椅上,蕙心站在一旁。


    清風拂過,梨花洋洋灑灑,落了一地素白。


    上官清越眯著眼睛,看著梨花後麵蔚藍如洗的天空,眼底一片疏冷。


    “師父,越兒自小無母,一直視師父為親生母親般。師父說幫越兒複仇,越兒很開心,不是為複仇有了幫手而開心,而是因為我的複仇之心得到了師父的肯定!”


    上官清越的眼底,隱約浮現一抹潮濕。


    “即使師父當初不答應幫越兒複仇,越兒也毫無怨言,可師父……”


    上官清越的聲音已經哽咽,“既然答應幫我,為什麽要在關鍵的時刻對我有所隱瞞?與君冥燁的命相比,越兒更傷心師父居然會騙我!”


    她努力克製聲音之中的哽咽,目光涼漠地看向蕙心。


    “我騙你?”


    蕙心故作不解的樣子。


    上官清越見蕙心還是不肯說實話,更是傷心。


    “那個道長,清晨來了冥王府,而在早膳的時候,我讓師父去打聽消息,師父卻對道士進入冥王府內的事,隻字未提!”


    “按照常理,一個揚言會醫好君冥燁的道士前來冥王府,師父為何不告訴我?”


    “我隻是以為,那個道士信口胡說,才沒有對你提起。”蕙心沒想到,上官清越竟然這麽敏感。


    如此小小疏漏,就已讓上官清越看出了痕跡。


    “我也是擔心,告訴你,會讓你不安,索性便沒有說。”蕙心道。


    上官清越看著蕙心半晌,心裏明明清楚師父肯定有所隱瞞,但還是願意相信師父,最後隻能無奈歎息一聲。


    “如今的情況已打草驚蛇,再刺殺君冥燁難上加難!隻能另選機會了!”上官清越道。


    “明日就要回宮了,再想找機會,也難了。”上官清越低下頭,拂開落在身上的雪白花瓣。


    蕙心悄悄地掃了上官清越一眼,目光投向門外的遠方,眸底逐漸變得深沉,某種積壓許久的情緒暗暗翻湧……


    ……


    君子玨來到冥王府,還特意讓群臣一並前來探望冥王。他趁群臣在場,頒下讓太後轉嫁的聖旨……


    大君國本就有夫死從叔,叔死從子的風俗。


    先皇已駕崩近十年,太後年紀輕輕獨守空閨,讓太後轉嫁也在人情理之中!


    君子玨還有其它借口,冥王乃大君國第一王爺,當年擒拿反賊更是勞苦功高,如今重病臥床理當借用衝喜來為冥王驅病!


    有起死回生之術的道長,亦說太後福澤殷厚,著實是不二人選!


    兩人年紀相當,幼時更是曾有過婚約,君子玨搬出種種理由說得天花亂墜,讓人完全找不出太後轉嫁一事的紕漏!


    更何況,那位道長已被那些關心君冥燁的人視為神醫,神醫都說太後福厚,轉嫁給君冥燁定能幫君冥燁延年益壽!


    君冥燁的一幹黨羽,私下商量一下,也都紛紛讚同此事。


    夏侯雲天那邊的人,見夏侯雲天不表反對態度,也選擇了順從君子玨的意願。


    這件大事,反而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敲定了下來。


    然而,他們誰都沒有去問沉睡中的君冥燁意見。


    他們都覺得,君冥燁本就對季貞兒情深意重,也定然同意此事。


    季貞兒安靜地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


    她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而她愛君冥燁,要成為他的女人,做他的妻子,他的王妃,就算閉著眼睛,也要往下跳。


    君子玨高興非常,趕緊命人挑選黃道吉日,將婚期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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