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領了懿旨,便開始仔細盤查整個冥王府。


    按照太後的旨意,全府上下的女人,一個都不放過。


    全府上下,一時間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蕙心匆匆進門,告訴上官清越,侍衛已經奔著翠竹園方向來了。


    上官清越站起來,走到門口,神色沉寂。


    朱砂已經死了,現在留在身邊的宮女,便隻有小玉。


    上官清越一直不太喜歡小玉,總覺得這個丫頭太過機靈。


    她將小玉打發出去,攔住那群侍衛,就說她在休息。


    如今君子玨不在翠竹園,太後的懿旨便是聖旨一般,無人膽敢忤逆。


    但她絕對不能讓侍衛發現她身上有傷,否則的話,季貞兒一定會趁機將她處置,連君子玨都來不及保護她。


    況且,自從冥王府發生刺客的事,君子玨就匆匆回宮了,一直沒見人影。


    也不知道是真的受到驚嚇,還是可以避開這場風波。


    上官清越努力維持臉上的平靜,蕙心雖然在一旁一直不說話,心下卻也很焦急。


    輕塵帶著人,來到了翠竹園。


    輕塵沒有立即查看皇妃的房間,而是從偏房偏殿開始搜查,將翠竹園現在所有的宮女太監,也都統統搜查了一遍。


    翠竹園一切正常,什麽線索都沒有。


    最後就隻剩下皇妃居住的正殿,還有皇妃這一個女人沒有查驗。


    太後娘娘的懿旨,特意說明不放過全府上下任何一個女人,縱然月妃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妃,但皇上也終究高不過太後。


    就在輕塵帶人即將推開月妃的房門時,蕙心笑著對輕塵說。


    “月妃娘娘正在泡藥浴,需要過一會才方好。”


    秦嬤嬤就跟在輕塵身側,當即拔高聲音說,“月妃娘娘,早不泡藥浴,晚不泡藥浴,偏偏這個時候泡藥浴,到底什麽意思?”


    蕙心依舊笑容平和溫靜,“想來嬤嬤也知道,月妃娘娘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最近又頻出事端,月妃娘娘的哮喘症又犯了。”


    蕙心接著又道。


    “藥浴是太醫開的方子,時間也是太醫定的,多一刻不能多,少一刻不能少,這裏麵講究非常多,嬤嬤有什麽疑問,民婦也說不清楚,還是去問一問太醫吧。”


    秦嬤嬤的臉色都變了,蕙心依舊笑容溫靜宜人。


    “哦!原來是月妃娘娘的哮喘病又犯了!早不犯,晚不犯,偏要全府搜查的時候犯病,不會有意隱瞞什麽吧?”


    “嬤嬤這樣說,就不對了!娘娘身體本來就不好,什麽時候犯病,也不是娘娘說了算的!”


    蕙心微微低頭,笑容依舊是那麽的美好,讓人無懈可擊。


    “知道的,說嬤嬤為了急於向太後娘娘交差,不知道的,還要說嬤嬤對月妃娘娘不敬呢!”


    秦嬤嬤氣得咬牙,“你一個小小的奶娘,別覺得太後寵愛十王爺府裏的小郡主,曾經誇讚過你幾句,你就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了!”


    蕙心正是十王府裏,小郡主君淺淺的貼身奶娘。


    因為蕙心提出用溫泉池水為上官清越驅寒症,君子玨便讓蕙心暫時留在上官清越身邊照顧。


    “民婦自然知道自己什麽身份!”


    “趕緊讓開!”秦嬤嬤要衝進去。


    蕙心還是攔住房門,“娘娘正在泡藥浴,現在衝進去,萬一娘娘受了風,誰吃罪的起?”


    “那麽大的一個活人,紙糊的不成!連一點風絲兒都受不起。”秦嬤嬤已經麵目可憎。


    蕙心一笑,“皇上就是這般小心翼翼地寵著娘娘的,我們做下人的自然也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蕙心將皇上搬了出來,秦嬤嬤頓時啞口無言。


    輕塵上前一步,道,“屬下等是奉太後娘娘懿旨,前來全府搜查刺客。既然月妃娘娘正在泡藥浴,我們便等月妃娘娘藥浴之後,再進去盤查。”


    “大膽!聽你們的意思,難不成娘娘的房裏,還藏著刺客不成!”小玉怒斥一聲。


    “屬下隻是奉命行事。”輕塵道。


    小玉冷哼一聲,“我看你們的架勢,就是覺得我們娘娘房間裏窩藏了刺客!等娘娘泡完藥浴,一定讓你們進去好好查查,打一打你們的臉!”


    這個時候,房間裏傳來上官清越的聲音。


    “讓他們進來吧。”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上官清越一襲素色長裙,身姿婀娜,長發微潮,隨意地披散在見後,更顯得她身材纖瘦嫵媚。


    上官清越輕輕撫摸了一下臉上的紅痘子,紅唇一嘟。


    “奶娘,你看我的臉上,還有身上,生了好多的痘子,好癢……”


    她就像個孩子,在對蕙心撒嬌。


    蕙心趕緊幫上官清越查看臉上的紅痘子,“娘娘,您小時候,出過天花沒有?”


    上官清越搖搖頭,“天花是什麽?”


    “娘娘,民婦見您的症狀,很可能正是天花……”蕙心趕緊拉著上官清越往裏麵走。


    “萬一真是天花,可萬不能吹風,也不能隨意接觸人,會傳染!”


    秦嬤嬤一聽是“天花”,當即捂住了口鼻,趕緊退後一步。


    大家都知道,天花的傳染性極強,若處理不好還會要命。


    “好癢啊奶娘。”上官清越在身上輕輕抓了抓。


    “娘娘千萬別抓,抓破了會留疤……”蕙心趕緊拿了被子裹在上官清越的身上,“民婦看,十之八九正是天花了。”


    上官清越焦急起來,“真的會傳染嗎?奶娘,你快出去,我不要傳染給你。”


    秦嬤嬤已經開始步步後退,身後就是高高的門檻,她捂著嘴鼻,用力推搡了輕塵一把。


    “還不趕緊進去搜查!一個個都愣著,不想給太後娘娘交差了!”


    輕塵半低著頭,掃了上官清越一眼,垂下眼瞼掩住眼底的異樣。


    “娘娘,得罪了。”輕塵帶人搜查了整個房間,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不過輕塵卻發現,在一個大花盆的土壤之中,隱現一抹燃燒的灰燼痕跡。


    那土壤也明顯有翻動的痕跡。


    輕塵沒有說話,手指從花盆上掠過,將土壤中的灰燼,用手指輕輕抹過,掩飾住。


    他不著痕跡地嗅了一下手指上的味道,那灰燼之中,還混雜了一絲血腥味。


    輕塵的眼角,抽緊了一下。


    上官清越看著輕塵,心口當即高高懸起。那個花盆裏,正掩藏了蕙心燒掉的染血夜行衣。


    輕塵沒有說話,眼角垂得更深。


    “娘娘,得罪了。”輕塵抱拳對上官清越行禮,至始至終沒有再看上官清越一眼,充滿卑微的恭敬。


    輕塵轉身往外走,被秦嬤嬤攔了下來。


    “全王府上下,所有女子必須搜身!雖然娘娘的房間什麽都沒有,但身體還沒有查看。”


    上官清越眉心一緊,看向麵前的蕙心。


    蕙心笑著說,“既然要搜身,那便也搜吧!畢竟有太後娘娘的懿旨在。”


    秦嬤嬤卻不肯進門,指著輕塵說,“你去!”


    輕塵臉色緊繃,一動不動。


    他是一個男人,怎麽去給皇妃搜身,於理不合不說,還男女有別。


    “娘娘是皇妃,身份貴重,搜身本就對娘娘不敬!如今還要一個男人為娘娘搜身,秦嬤嬤當真想的出來。”蕙心道。


    上官清越也看出來,秦嬤嬤害怕天花,便亦笑著說,“還是嬤嬤為我搜身吧!嬤嬤是太後娘娘麵前的紅人,對太後娘娘忠心耿耿,我誰都不信,就信嬤嬤。”


    上官清越說著,就讓蕙心拉扯秦嬤嬤進來。


    秦嬤嬤嚇得趕緊後退一步,一腳邁出門檻,還差一點被門檻絆倒。


    底下的人,掩嘴低笑起來,氣得秦嬤嬤怒瞪他們,大家趕緊忍住笑聲。


    “嬤嬤,你到底進來搜身啊!我渾身好癢,正好嬤嬤幫我上些藥膏吧。”上官清越笑著說,一雙水眸清淩淩地絕美。


    上官清越的眼角餘光,從輕塵的身上掠過,帶著一些感激。


    想來輕塵現在,已經發現了那晚的刺客就是她,且也猜到她的真實身份了。她不知為何,一點都不害怕,似乎對輕塵總是有一種超出一切的信任。


    沒有原因的,就是篤定輕塵不會出賣自己。


    秦嬤嬤還是不肯進門,看了看輕塵,讓輕塵去給皇妃搜身,確實不符合規矩,那麽還能有誰,是信得過的,可以為皇妃搜身?


    這個時候,秦嬤嬤看向站在門口的小玉,指著小玉道。


    “你!你去給皇妃搜身!”


    小玉一怔,轉而便趕緊聽令進來,準備為上官清越搜身。


    上官清越掃了一眼麵前模樣娟麗的小玉,又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秦嬤嬤。秦嬤嬤那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頓時讓上官清越心下一片了然了。


    上官清越勾唇一笑,對小玉說,“開始吧,搜身。”


    蕙心將門關上,免得皇妃的身子被外人看了去。


    房間裏,過了稍許,才緩緩傳出來小玉的聲音。


    “奴婢回稟嬤嬤,皇妃的身上,確實出了一層的天花,再無其它。”


    秦嬤嬤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很是生氣,但也隻能回去複命了。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從翠竹園離去,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


    大家不禁低聲議論,“太後娘娘明顯衝著我們月妃娘娘來的!”


    “也不一定吧!小玉可是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我看嬤嬤隻是為了例行公事。”


    房間內,一把鋒利的匕首,正逼在小玉細白的脖頸上。


    小玉嚇得渾身哆嗦,雙膝一軟,便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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